第9章 擅闖禁地
葉良臣本來不怎麼看得起陳修,見識了松果痰抖閃電鞭后,才算是真的服氣了。
兩塊大石被分開后,露出可容一人的小縫,通往幽深的洞穴。
裏面漆黑一團,也看不真切。
眾人都露出期待之色,終於要一睹鼠神洞的真面目了。
陳修也有些微興奮,過去六十年了,裏面肯定沒有妖怪了,但說不定有妖怪殘留的痕迹。
目前為止,陳修只刷過草妖之類的小妖,都是新手村級別的妖,還沒有見識過真正的大妖。
“咱們進去看看!”
葉良臣走在前頭,剛跨出一步,突然斜刺里傳來一聲暴喝:“你們哪個院的?老師是誰?好大膽子,敢擅闖禁地!”
只見一個頭戴草帽的魁梧大漢從灌木叢穿了出來,三十來歲年紀,濃眉大眼,身穿灰色舊布袍,袍邊已微有破爛。
“你誰——”
方無量正要喝斥,隨即將話咽了回去。
他看到那漢子袍邊綉着小小的雲團符號,那是雲澤書院老師的制服,說明這漢子是本院老師。
“先生,我等來山裡遊玩,真不知道此處是禁地啊。”楊基尬笑道。
鄭好問、葉良臣等人也都陪着笑臉。
作為學生,天然就畏懼老師,而且書院的老師權威很重,有懲罰甚至開除學生的權力。
“本院的學生,會不知道後山是禁地?敢擅闖禁地,那是觸犯了院規,誰也通融不得,走,跟我去見監院!”草帽男冷着臉道。
除了陳修外,其他幾個人都是愁眉苦臉。
監院是負責學生德行的老師,如果落在監院手裏,少說也是一個記大過,甚至會被開除。
這草帽男要拉眾人去見監院,真是一點情面都不講,要公事公辦了。
葉良臣對鄭好問擠眉弄眼,低聲道:“鄭兄,你還有多少銀子。”
鄭好問當即會意,將一個錢袋塞過去:“五十兩夠了嗎?”
“足夠了。”
葉良臣拿了錢袋,走到草帽男身邊,微笑道:“老師,請借一步說話。”
“小小年紀不學好,賄賂想也別想!”草帽男冷着臉,他也看到了葉良臣手上的錢袋。
“老師克盡職守,是學生的楷模,”葉良臣臉色微笑不變:“我們真的知道錯了,二十兩是一點心意,求老師高抬貴手。”
葉良臣說著摸出二十兩閃閃發光的銀錠,這些銀子抵得上一般老師半年收入,他就不信眼前這位不動心。
“拿走!老子不吃你這套!”草帽男一副鐵面無私的樣子。
葉良臣急了,還以為給得少了,將銀子全拿出來塞過去:“老師勿怪,這是五十兩,一點心意不妨事的。”
草帽男看着銀子,暗暗吞了一口口水,還是搖了搖頭,指着洞口道:“你們連封印都破壞了,我沒法和山長交待!”
葉良臣犯了難,他看出草帽男不是不想收銀子,而是職責所在,無法通融。
“既然如此,還是請老師收下這點心意,我們想進洞看一看,出來后再與老師一起去見監院,如何?”葉良臣又遞上銀子。
“只是看一看?”草帽男納悶,反正這洞口破都破了,讓他們進去看看也無妨。
他收了五十兩,又不用擔責任,豈不美哉。
“看一眼就出來。”葉良臣道。
“好,可不準逃跑。”草帽男露出貪婪之色,收了銀子。
“還未請教老師高姓。”葉良臣道。
“叫我陳老師好了。”草帽男臉色變暖,眉開眼笑的。
又是一個姓陳的作怪,葉良臣怨念,陳修不知為何想打噴嚏。
“陳老師,你不想也進洞看看么?”葉良臣笑道。
“哦?”陳老師微微一愣,他奉命看守這處禁地多年,但也不知道洞裏有什麼。
“這可是傳說中黃金遍地的鼠神洞,不看就虧了。”葉良臣笑着走開。
陳老師眼皮抽動,有些心動,他也聽過吞金鼠的傳說,而且這年輕人竟願意花五十兩銀子,只求進洞看一看,難道裏面真的有價值連城的大寶藏不成?
葉良臣回到人群,陳老師在不遠處監視着。
“鄭兄,我用五十兩,只換了一個進洞逛逛的機會,你不會怪我吧。”葉良臣道。
“當然不會,五十兩買一次奇妙探險,那是大大賺了。”鄭好問笑道。
“老鄭,你不怕裏面是空的,什麼也沒有。”楊基搖頭道。
“空的又如何,經歷比得到更重要,”鄭好問無所謂的樣子,又瞥了眼不遠處的陳老師:“我可是舉了孝廉的,書院不會拿我怎麼樣的,到時我們一起向監院求情,最多也就背個記過處分,走,進去瞧瞧先。”
“鄭兄大氣!”
葉良臣哈哈一笑,一閃身,最先鑽入石縫。
鄭好問正要隨後進入,陳修搶在他前面擠了進去。
陳修是怕裏面有危險,自己先進去,也能照顧下朋友。
陳修環視洞內,見這山洞極是寬敞,有八九丈縱深,中間透入一線光亮。
但奇怪的是,洞頂見不到任何縫隙,也不知道這光亮是哪裏來的。
啪一聲,葉良臣點亮了火摺子,昏黃的火光投射在凹凸的崖壁上,有種不真實的幻覺。
陳修看了眼葉良臣,光影映襯他瘦削的臉,莫名有幾分詭異。
這洞雖然挺大,但一覽無餘,並無異常之處。
“虧了,只是一個空山洞。”楊基搖頭。
鄭好問倒不氣餒,東看看,西瞧瞧,興緻勃勃。
“咦,這裏有塊骨頭。”鄭好問拾起一物,拿在手中查看。
“能給我看看嗎?”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鄭好問旁邊多了一個影子。
鄭好問嚇了一跳,才發現是陳老師也進來了,忐忑遞過骨頭。
“陳老師,您也來了。”葉良臣語氣溫和,臉上卻有幾分嘲諷之色。
陳老師沒有注意到葉良臣的鄙夷,低頭細看,眉頭漸漸收緊:“這是一塊人骨。”
“老師,你可別嚇我。”鄭好問驚道。
“這裏有血跡。”陳修抬頭。
眾人順着陳修視線看去,果然見到洞頂殘留着不少血跡。
“哪裏來的?難道有人在這裏遇害?”鄭好問疑惑道。
“這血跡不對勁。”陳老師觀察一陣,臉上突然閃過一絲恐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