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花花草草
第039章花花草草
桑家別院,這一夜怕是不能安眠了。
因為捉不到山鬼的桑陌決定先回家,對此桑陽與桑家的煉魂師都有幾分不解。
不過桑陌是桑家的接掌人,她的話沒有人敢反駁。
“阿陌,難道我們就這樣放棄了嗎?”桑陽拉着桑陌到一個角落裏問道:“若我們放棄,我們母親……”
“母親的病固然重要,但是母親更希望最後的時光里,有我們陪伴。”桑陌說到這裏抿了下唇,疑惑的看向兄長,“你以為我不想找到幽曇花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兄長,你別難為阿姐了,這件事哪裏有我們想的那麼容易?”桑雲走過來勸說道:“可是我們出來太久了,桑家上下都等着阿姐打理,何況阿姐說的對,我們需要的是陪着母親。”
“可是!”
推門聲喚來了三個人的目光,對於安輕的突然造訪,桑陌表示不解,她先交代桑陽與桑雲先忙,再走過去笑道:“莫不是,深夜造訪,是為我們踐行?”
安輕遠遠就發現,這裏燈火通明,每個人都在忙來忙去,“你們要走了嗎?”
“家母病重,所有辦法都試了,唯獨缺一味幽曇花為藥引。”桑陌無奈的走向安輕,慚愧道:“終歸事與願違。”
“為何要把幽曇花視為藥引呢?”安輕對此有幾分想不通,“幽曇花本可讓人長生,做藥引豈非……”
“長生?”桑陌無奈笑笑,“我倒不覺得長生有何好處,若讓家母長生不老,看着我等垂暮逐一離開,那不是我等的罪過?”
安輕瞭然一笑,“是我多慮了,你們要連夜出發嗎?”
“嗯,最後期限,一刻都不願耽擱,之後的日子都要陪伴家母。”桑陌說著同時看了一眼,搬東西到馬車上的桑陽,回視安輕道:“多謝你的幫忙,現下這裏亂糟糟的,招待不周。”
“我來此除了告別之外,是有一物相贈。”安輕說著把手中的黑色布袋交給了桑陌。
桑陌接過布袋看着裏面的東西,着實一驚,“你!”
“或許這便是天意,好好回去陪伴家母,時間還長。”安輕說完剛準備轉身離開,就被桑陌叫住,回身道:“還有事?”
“為何……”
“能救人一命,自是好事。既是好事哪裏有為何之說?”安輕隨之一笑,“說不定,桑家與安家早晚會成為一家也未可知呢!”
桑陌站在原地看着安輕離去的方向,久久未能從她的這番話里走出來。
“怎麼了?”桑陽以為自己妹子中邪了,來到身邊喚了一聲。
“沒有。”桑陌回過神,將手中的白色幽曇花遞給兄長,“是幽曇花,我們娘有救了。”
桑陽不可置信的看向桑陌,嘴巴張的好大,也沒發出聲音,“為何!?”
“我也不知,只是……”桑陌眉心微蹙,“安輕到底是誰?”
……
隨着山鬼的離開,安輕可以感覺到空氣濕度的迴轉,被雲霧遮擋的繁星也探出了腦袋。
都說雨過天陰,眼下便是雨過天晴了罷?
當她回到城內的小院時,卻只見赤緋一人端坐在樹下,喝着茶水望觀星。
赤緋笑看迎面走來的身影,道:“阿輕,我以為你要天亮才回來呢!”
“桑陌為人太過聰慧,不想表達太多,送過去就回來了。”安輕說著環顧周圍,總感覺這裏只有她一個人,“閣主呢?”
赤緋輕描淡寫道:“走了。”
“走了?”安輕聽不懂了,“可是閣中有要事?”
“是有要事,不過此等要事並非是陰陽閣,而是我們的冥殿大祭司梵殷,閣主擔心有人要騙阿殷,去找阿殷了。”赤緋現在回想沐子卿的表情,都覺得有趣,原來陰陽閣的閣主也會有在乎的存在。
這話着實讓安輕聽不懂了,走到她旁邊坐下,正色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還不就是我的那捲春風冊鬧出的烏龍?”赤緋越說越覺得有趣,她把事情大概說一番,笑道:“閣主以為阿殷有了心儀之人,我便順水推舟了。”
“順……順水推舟?”
赤緋察覺安輕緊張的表情,連忙解釋道:“並非是你想的那樣,我沒說阿殷心儀的人是誰,這種事當然要她自己說了,我只是說了有可能三個字,不過……”
安輕見赤緋突然不繼續說了,追問道:“不過什麼?”
赤緋自知自己猜測普通人的心思還可以,但對於閣主跟安輕這樣心思沉悶的性格,火候差的有點多,恢復表情正經道:“我方才所說全是我的猜測,多希望閣主也會擁有一顆凡人心。”
“閣主永遠是閣主,我們切勿多費心思。”安輕強調完,又問:“閣主去梵殷那兒到底是因為什麼?”
“因為梵殷去的越城查出了火麒麟獸,閣主有些不放心。”
光是聽見‘火麒麟獸’這四個字,安輕的關注點早已從梵殷身上轉移開,思考片刻回看赤緋道:“我們今日早些休息,明日就出發回陰陽閣。”
“怎麼?”
“若真有火麒麟獸,以目前陰陽閣的實力,全部出動都未必困的住。”安輕擔心的不止是這些,總感覺是有人故意讓梵殷,或者是陰陽閣的人去找到這神獸的位置。
“那我們連夜趕回去罷。”赤緋也開始擔心了,畢竟梵殷才剛接手冥殿,就遇見如此棘手的事。
“也好。”
……
遠在廟鄉的梵殷天還沒亮就起來喝水,這一夜,總感覺自己的耳朵熱熱的,抬手摸了摸那裏燙的厲害,似乎有什麼人一直在說著自己。
還是說真的生病了?
反正也醒了,她變決定去山林里走一走,順便捉兩條魚拿回來熬湯補身。
門口的小五小八聞聲而動,已經站在了外面準備伺候。
梵殷見它們這副樣子,無奈笑了笑,“我自己去走走,你們在這裏等我。”
小五邁前一步,雖說不出話,卻表示出擔心。
“無妨,我就是去走走,早飯一好,我就會回來了。”梵殷說完一個閃身消失不見。
被晨霧籠罩的山林,每一口空氣都是無比清新,是大自然的味道。還有那些悅耳的鳥鳴,讓身在其中的梵殷,不由的想起龍山的清晨也是這般。
想到這裏的梵殷走在湖邊,看着湖面隨風泛起的漣漪,若有所思。
不知先生與赤緋去處理的事如何了?但一想到她們倆人的能力和實力,倒也不用太擔心。
那遠在龍山的閣主呢?
會擔心自己嗎?
每每想到閣主,梵殷的情緒都不太高漲,但一想到越城百姓還在陣法中煎熬,那片被冥火燒過的山嶺,還有很多未知跟不解……
一聲輕嘆。
梵殷蹲下來拾起一塊兒石頭,丟了進去,總感覺自己在閣主的心裏,就像這石頭,渺小的可怕。
不過好在,自己並非持續沮喪的性格,隨手丟了好幾塊兒石頭,就像把自己的煩惱統統丟進湖內,沒多久梵殷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
日頭剛升起,梵殷就從湖邊滿載而歸,一手兩條魚的她遠遠就看見一個徘徊的身影,不知道在做什麼。
“狄魯?”
正在準備禮物的狄魯沒想到在這裏會遇見大祭司,隨後不知所措的將雙手背在身後,“大……大祭司早。”
“你怎麼也在這裏?”
“我……”狄魯站在野花遍地的草叢中,雙手背在身後一直在整理剛採摘的鮮花,眼看着大祭司走來,直接把手上的花束遞到了梵殷面前,“大祭司,這個……這個送你。”
梵殷本就是拎着兩條魚走近狄魯,看着眼前五顏六色的花束,露出了微笑,並示意她根本沒有手去接,“為何突然送我花?”
“為了感謝大祭司那日救了我。”狄魯緊張的雙手都快將那束□□擰碎,“最……最最最……最重要的是我覺得大祭司就像這花一樣……好看。”
“那日並沒有遇見什麼危險,談不上救你,只是小心謹慎罷了。”梵殷看了眼他手中的花束,慢慢的緬懷起來,“可是這花一旦離開大地,等待它的唯有凋零,再好看也沒有生長在大地之間的好看,我怎能與它們相比呢?”
這番感慨倒讓狄魯聽不懂了,小聲詢問道:“什麼意思?”
“我們各自生活在這蒼茫大地,在我眼裏,我與它並無區別,相安無事多好?更何況……這世間在沒有我的時候,就已經有這些花花草草了,我這晚輩怎能不敬它們?”梵殷見狄魯臉色越來越不好,也感覺感慨過多,轉言笑道:“不過謝謝你的好意,下次不要採摘了。”
這話不僅讓狄魯驚訝,更讓林子裏的另外一個人驚訝,她目光淡淡的看向梵殷,竟不知她這番話到底從何而來?
還是說,這便是她的天性。
真的有這樣的人嗎?
狄魯抿了抿唇,把手裏這束花從新放回草叢裏,“我明白了大祭司,我再也不會傷害它們。”
“這只是我的想法,你大可不必勉強自己,畢竟有的花草為藥材,是治病的存在,而我只是一時的不忍,不早了,回罷。”梵殷說著同時走過了狄魯。
“我……我還有事想說……”狄魯跟着轉身看着梵殷的背影,糾結了好久,才鼓起勇氣道:“我送大祭司這些花,是因為……我心儀大祭司,我知道我高攀不上,我也知道我不過是凡夫俗子,配不上大祭司,可是……我希望大祭司可以明白,我這份心。”
梵殷慢慢的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回看緊張的狄魯,淡淡地目光眨了眨,又眨了眨,“你說你心儀我?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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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嘖,還真有人惦記了。
樹后那位,聽見了嗎?
沐子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