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放浪的書獃子
心驚膽戰的度過一晚,謝寧頂着對兒不太明顯的黑眼圈飄到學校,剛一落座,便癱倒在了課桌上。
自打窗外不明的異聲消失后,後半夜裏,他越想越詭異,越想越驚悚。
如果是小偷的話,房間當時亮着燈,沒道理這麼冒險選他家啊,畢竟這世界連穿書這種離譜的事兒都發生了,鬧鬼什麼的...也不是沒有可能吧。
純屬自己嚇唬了自己一整晚,半宿沒睡的謝寧差點靈魂出竅,這會兒他倒慶幸自己被孤立,起碼沒有哪個沒眼力見的朋友來打擾他休息。
結果正這麼自我安慰呢,大清早,沒眼力見的‘朋友’就來了。
邁進三班,何漫卷比邁進自己教室還要輕車熟路,他無視熱切打招呼的學長學姐,跨着大長腿幾步竄到了謝寧桌前。
“小娘炮,你給我起來!”
謝寧迷迷濛蒙地抬起頭,正對上何漫卷怒火噴濺的貓眼。
何漫卷氣得眼眶發紅,話音直抖:“你說,綾哥那嘴是不是你他喵啃的!”
惺忪雙目倏地瞪圓,謝寧渾身一激靈,徹底清醒了。
“…啥?!”
看他這副裝傻充楞的白蓮樣何漫卷就來氣,看着好像要被氣哭:“敢做不敢認是吧!下午體育課咱們兩班一起上,你有本事跟我一對一,輸的人無條件答應對方一件事,敢不敢?!”
上一次看見何漫卷這副委屈巴拉的模樣還是在他剛穿來的時候,謝寧看白痴一樣看着他,差點忍不住罵人。
什麼叫敢做不敢認,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昨天打架的那群陽澄學生里,穿着顯眼橙色外套跟個橘貓似的就是何漫卷吧!
這些人打架打出來的傷轉頭就忘不說,扣他頭上是不是有點太流氓了,這到底是故意還是失憶?
這麼一對比,謝寧突然覺得腦補了一晚上靈異神怪的自己根本算不上神經病。
不過原書中何漫卷就是個傻白甜,謝寧也沒和他一般見識:“我不會籃球,而且那也不是我...的。”
何漫卷喉嚨一噎:“那就比投籃!”
“你是老手,我是新手,比這個不公平。”
謝寧輕輕打了個哈欠,眸中溢出盈盈水光,他佯裝沉吟:“你要是非得比,不然找套卷子,咱倆考試比分數吧,這個比較公平。”
何漫卷:“…”
雖說出自書香門第,爸媽都是成就斐然的知名學者,但何漫卷的成績在陽澄二年部是出了名的慘不忍睹,一點兒知識細胞都沒遺傳到父母的。
他惱羞成怒地罵:“小娘炮,你他喵故意的對不對?”
不明真相的謝寧無辜道:“我只是提個建議。”
從始至終,他的語氣都溫溫和和的,一向伶牙俐齒的何漫卷偏偏被堵得說不出話,面對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謝寧,發火都沒理由發。
耳邊隱約能聽見旁人在竊竊私語什麼,字裏行間頻率極高地流露出的‘貓卷’兩個字,何漫卷眼眶更紅,總感覺這些人都在嘲笑他。
他梗着脖子不服輸,冷哼道:“呵,說白了你不就是不想和綾哥分手嗎,我告訴你…”
“等等。”謝寧出聲打斷,訝異問:“你贏了后打算讓我和段綾分手?”
打算是這麼打算的,但何漫卷再傻白也知道,人家小情侶的事兒自己不該插手,但面對憧憬多年的偶像,理性在感性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自覺理虧,他心裏心虛,嘴上卻故意惡聲惡氣道:“是啊!分手!”
“那我跟你賭。”謝寧當即答應。
要是聊這個,他可就不困了,甚至朝何漫卷揚起了笑臉,跟撿了什麼便宜似的。
“說定了啊,你可別反悔!”
“…?”
懵逼半晌之後,看着謝寧不像作假的笑容,何漫卷突然心裏有點拿不準了。
小娘炮這是什麼反應,怎麼好像還挺盼着分手似的。
...不會真是綾哥倒追的小娘炮吧?那他要是贏了,豈不是得了小娘炮的意了?
可他要是輸了,自己來這趟是為的啥,送給小娘炮個把柄?
送走一臉迷茫的何漫卷,謝寧心情頗好地又趴回桌上。
雖說自己不好主動提分手,但如果是在外人的‘逼迫’下不得不說,那就算段綾生氣,火氣應該也發泄不到他頭上。
何況昨天剛把段綾惹急,說不定得了這個台階,段綾順勢就同意了呢。
想到這,謝寧有點心花怒放,然而不管心情再怎麼不錯,該來的疲憊也不能被抵消。
一天的課程開始后,他足足點頭式昏睡了一上午,期間還被一兩個老師點了名,惹得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他不正常的狀態。
昨晚段綾和謝寧坐上同一輛車離開的事情很快在陽澄高中流傳開,再配合謝寧這副明顯缺覺的狀態,圍觀者難免會往歪了想。
到底什麼事能累的一個書獃子公然在課堂上睡覺?
再結合剛才何漫卷說的,段綾破皮的嘴唇是讓人啃的,高三三班個個都變了臉色。
這兩人不會已經...那個了吧?!他們可才剛成年啊!
這才幾天啊書獃子就這麼放/盪,這不明擺着沒把他們的警告當回事兒么!
整個午休時間,學校內的氣氛再次暗潮洶湧起來,等到謝寧好不容易睡飽,睜眼后對上同學們如狼似虎的惡狠眼神,整個人都懵了。
沒朋友就有一點不好,出什麼事連個可問的人都沒有,有什麼消息也沒人告訴他。
猶豫片刻,謝寧伸出手指戳了戳前座的學霸。
“葉宣同學,上午出什麼事了么?”
葉宣回頭冷冷掃了他一眼:“沒有。”
餘光對上隔壁女生幽怨的瞪視,謝寧不太相信無事發生。
“真的?”想到什麼,他面色微變:“是不是段綾來找我了?”
聽到這個名字,葉宣眼底恍然閃過一抹凶光:“都說了沒有!你能不能別跟我搭話?”
“...”
謝寧被他凶得一愣,沉默良久,收回手小聲說了句:“抱歉。”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態度太過差勁,葉宣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在謝寧垂眸避開他的視線后,逼着自己轉回了身。
見他沒有解釋什麼,謝寧眼底浮現出一抹失望。
被班級里唯一說得上話的同學嫌棄了,說不受傷是假的,他拄着下巴幽幽嘆氣,心裏不斷開導自己不要在意,只不過是一時的而已。
惹人討厭的不是他,是他頭頂的身份,等到和段綾分手,一切都會恢復正常的。
現實雖然是這樣,但在謝寧心裏,即便是段綾的男朋友也沒理由要受到排擠。
他轉頭看向窗外,玻璃般剔透的眼珠倒映着點點日光,外面的天氣很好,陽光明媚,吃過午飯,三三兩兩的學生在操場散步聊天,風景里處處透着青春靚麗的朝氣。
天氣這麼好,太不值得生氣了。
調整了一會兒心情,謝寧拿出數學書開始準備下節課的內容,剛翻開書本動作就一頓,這才想起自己卷子沒了的事。
下午第一節是數學課,老師要講那張卷子的,被這麼多人盯着,他更不敢去問段綾卷子的事,更何況自己昨天剛把人得罪狠了。
謝寧一時有點慌神,本想向葉宣求救,但想起他剛才的態度,已經伸出去的胳膊又僵硬收了回來。
...算了。
有氣無力地往桌上一趴,他鼓着腮幫喃喃自語:“大不了挨頓批評。”
前桌的葉宣耳朵動了動,後背僵直。
那張剛及格的卷子昨天本來被當成分手工具,沒想到工具沒派上用場,卷子還被他弄丟了,徹徹底底的弄巧成拙。
“唉...”謝寧忍不住又嘆了口氣,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霉呢。
這一聲惹得前排的葉宣姿勢更僵,他狠狠閉上眼,心裏戰鬥了十秒鐘,到底沒忍住轉過了身。
“有什麼可唉聲嘆氣的,你離他遠點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么!”
以為謝寧還在為同學的敵意發愁,葉宣沒好氣地說:“沒人理也是活該,誰讓你那麼膚淺只看張皮。”
“膚淺?”
謝寧愣了半晌,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麼,猶疑解釋道:“…我只是不小心把數學考試卷子弄丟了。”
“...”
沒想到他是因為這種小事,葉宣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一時不知道該難堪還是該佩服他的心大。
注視謝寧發懵的無辜臉幾秒,最終,他認輸般肩膀一垂,不情不願地說:“...算了,我給你講。”
“真的?”謝寧兩眼放光,欣喜道:“你單獨給我講那個知識點?”
其實那張卷子上,他犯的錯都是同一問題,只要理解那個知識點,卷子什麼的都是可有可無的。
和其他學校不同,陽澄高中的老師下課放學比學生還要趕時間,輕易堵不到人,如果葉宣願意給他講,他也就用不着事後再找老師了。
想起葉宣剛才的態度,謝寧頓了頓,不放心地確認道:“你真給我講?”
葉宣拿出自己滿分的卷子鋪在他桌上,表情無力又無奈,聲音還有些發僵:“還有十分鐘上課,快點。”
呆愣之後,謝寧一雙杏眼緩緩彎起,朝他露出發自內心地燦爛笑容。
一時間,那張秀美的面容好像比正午陽光還要明媚炫目,看得葉宣呼吸跟着一滯,道歉的話到了嘴邊,差一點就要說出口。
“剛才...”
“那等我先拿筆記...”
兩人同時開口,又默契十足地止住話茬,謝寧打了個寒顫,原本要翻找筆記的動作僵在半路。
不知何時,教室里靜得落針可聞。
門口處走進一個熟悉的身影,帶着強烈的氣場和耀眼的光環,目光在教室梭巡一圈后,最後牢牢鎖定在了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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