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謝寧的職業生涯(2)

番外:謝寧的職業生涯(2)

“捉弄老師可不會讓你考上大學,把昨天的考試卷子給我。”

“...艹!”

謝寧神色端正,沒什麼威懾力地警告:“不準說髒話。”

趙瀟言:“...”

這種感覺猶如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讓人既窩火又泄氣。

柔膩的觸感猶在,他掃向謝寧白皙的下巴,輕輕摩擦了一下指尖。

“喏!”將十八分的卷子扣在桌上,趙瀟言側過身,弔兒郎當地將腿搭在凳子上:“看吧,隨便看。”

...十八分。

謝寧默了默。

說不挫敗是假的,快一個月了,完全沒有成果。

謝寧問:“你有好好聽課嗎?”

趙瀟言斜過眼,似笑非笑:“老師,我上課不是一直盯着你么。”

“是啊...”每次看向後排,總能對上趙瀟言的目光,謝寧着實困惑了:“怎麼還會錯這麼多。”

既然趙瀟言沒有走神,那就可能是他講的還不夠基礎細緻。

只挫敗了一會兒,謝寧便重振旗鼓,開始新一輪輔導。

趙瀟言在成績上,算是學渣里的學渣,謝寧輔導過的學渣不少,最離譜的還是眼前這個二元一次方程組都不會解的。

把他的數學成績教到及格,簡直是職業生涯的第一個挑戰。

攤開趙瀟言的試卷,謝寧細緻地剖析起他的問題,細細軟軟的嗓音猶如三月的春風,能鑽進耳朵,還能鑽進心裏。

趙瀟言趴在桌上,敷衍地應着,視線若有似無地在他臉上流轉。

其實對比南高的其他老師來說,謝寧的課非常淺顯易懂,從三班四班直線上升的數學成績就看的出來。

趙瀟言沒撒謊,他只說盯着謝寧,卻也沒說有好好聽課。

講課中途,他突然冒出一句:“老師,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像女孩子。”

講到關鍵處的謝寧手一抖,差點摔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怎麼又走神了?”

現在的學生可真是越來越難管,他說的口乾舌燥的,這傢伙壓根沒聽!

趙瀟言依舊那副弔兒郎當的模樣,毫不慚愧地轉着筆:“嗯,完全沒聽。”

謝寧:“...”

真的能把人氣死。

下午時,四班幾個學生興沖沖跑來辦公室,跟他科普過最近的八卦,主要是上午周碩去三班找麻煩的原因。

休息的時間還有五分鐘,謝寧看了眼表,決定抽出點時間引導引導趙瀟言的思想品德問題。

老師嘛,不僅要教書,也要育人。

謝寧說:“你不好好聽課,不能保證成績的話,高中就不要早戀。”

趙瀟言轉筆的動作一停,眼底掠過一抹慌亂,不過很快便恢復如常。

“我不早戀。”他手肘拄着桌面,半真半假地笑道:“老師,那等我畢業,你就和我談戀愛吧。”

謝寧眼角抽動:“周茜今天請假沒來,難道不是因為你?”

“...啊,你說這個啊。”

趙瀟言暗忖誰知道是這事兒,他還以為自己被看透了呢。

“她不來關我屁事。”心情變得有些煩躁,趙瀟言狠聲狠氣地問:“那個嘴瓢告訴你的?”

“你想幹嘛?”

“你管我!”

得,又變成扎手的刺蝟了。

既然想當老師,他就不得不管這些,謝寧一心累,首先想的倒不是放棄,而是給段綾打電話。

聽聽他的聲音,充下電,順便做個對比,一受刺激,心臟立馬就會變強。

“算了。”早戀不可控,控制成績比較現實,謝寧點了點試卷:“先上課吧。”

“老師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

趙瀟言難得停頓。

幾秒鐘后,他別開臉,語氣僵硬:“靠...算了。”

既然沒有問題,謝寧沒做他想,低下頭開始講卷子了。

靠窗的位置,趙瀟言坐在謝寧前座,他轉身半拄着書桌,黃昏的陽光並不晃眼,將那人精緻的輪廓鍍了層柔和的光暈。

最開始的一分鐘,趙瀟言在擺弄着手機,然而剩餘的所有時間,他的注意力都轉向了那層光暈。

謝寧簡單看過卷子,抬頭正要說問題,四目相對,兩人同時愣了愣。

但怔愣的原因完全不同。

“嚇我一跳。”謝寧捂着胸口,鬆口氣的同時,神情略有些恍惚。

這一幕非常熟悉。

他不自覺想起了高中時代,段綾就是坐在他的前桌,每每轉身,都是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想到這,他勾起嘴角,懷念地笑了笑。

這個淺淺淡淡的笑容映在趙瀟言眼裏,直接讓他壓抑下去的衝動再度破土而出。

“老師,我可以不早戀。”趙瀟言目光灼灼,帶着少年人獨有的火熱:“等我畢業之後,和我交往吧。”

謝寧這下是徹底愣住了。

他偏頭打量着趙瀟言的神色,依舊弔兒郎當的,看不出是不是開玩笑。

“你這成績畢業很難啊。”謝寧憂心忡忡地說,停頓兩秒,補充道:“不要開這種玩笑,我說過的,我已經結婚了。”

什麼結婚,不過是防止被糾纏的謊言罷了。

趙瀟言微垂下頭,笑容譏誚:“和誰啊,在夢裏嗎?”

“你怎麼瞧不起人?!”以為被學生貶低了魅力,謝寧抬高聲調,一字一頓地說:“是真的!”

“男的女的?”

“為什麼問這個?”

“我很好奇啊,沒見過有人來接老師,人呢?”

謝寧解釋:“他在國外。”

如果段綾來接他,瞧見這些人這麼調戲老師,怕是會重回十八歲,和這群小鬼頭打起來。

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趙瀟言笑意轉冷:“我不信有這麼個人,除非老師給我看看照片。”

“不行。”謝寧想都沒想,矢口拒絕:“你不信就不信吧。”

“嗤,滿嘴謊話。”

謝寧沒辯解,段綾的照片,他恨不得藏着掖着,怎麼可能隨便拿出來給人看。

萬一段綾萬人迷光環爆發,誤人子弟怎麼辦,這可說不準的。

教室的氣壓變得很低,多數學生被輔導時都不情不願的,甩臉子是常事,謝寧沒放在心上,繼續自己的本職工作。

趙瀟言的話在他看來又是一種玩笑調戲罷了,任誰三天兩頭被說類似的話,都不會當真。

然而這次有些不一樣。

在那之後,整整一周,趙瀟言都沒有再參加課下輔導。

......

“和謝寧吵架了?”又是一個周一,上過一節數學課,李希敲了敲鄰桌趙瀟言的桌面:“難得啊,叫你回答問題你竟然裝沒聽見。”

黃毛轉過身,嘖嘖感慨:“剛才寧寧好尷尬的,小可憐。”

“閉嘴!”手裏的漫畫狠敲了一下桌子,趙瀟言肉眼可見地耍脾氣:“老子一直這樣。”

黃毛偏頭想想,好像還真是。

趙瀟言一直目中無人,別說一般老師,就連校長的面子都不給,最印象深刻的是高一入學那天,校長親自把人送來的,又是鞠躬又是哈腰,趙大少爺一個眼神都沒給,從此一‘戰’成名。

趙瀟言頓了頓,緘默不語。

他一直目中無人,無法無天,對誰都不例外。

產生例外的契機,還要追溯到一個月前,他被謝寧纏着補課纏得煩躁不已,正在琢磨怎麼擺脫對方時,班上有人提議,好好捉弄一下新來的老師。

謝寧那是剛來南高,排外心理加新奇感使然,是學校上下重點關注對象。

趙瀟言覺得無聊,

趙瀟言懶得參加這種無聊的活動,但不妨礙他在一旁看熱鬧。

那天中午,主謀黃毛帶頭,小四眼埋伏在樓梯拐角望風,其餘人則站在走廊里,假裝聊天,實則看戲。

上課前五分鐘,謝寧抱着試卷,一臉無害地從三樓下來,對於前方的‘驚喜’毫無所覺。

直到他邁下樓梯,帶着恐怖面具的黃毛突然竄出,直刺刺地懟到他臉上。

“吼!”

謝寧:“...?!”

謝寧膽子一向小,在家裏看個恐怖片,半個腦袋都是埋在段綾懷裏偷瞄的,哪經歷過這種靈異事件!

他的臉唰地就白了,瞳孔驟縮,猛地朝後躲去,結果因為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裏的試卷撒了一地。

這一幕確實有些滑稽,不遠處看熱鬧的學生笑得前仰後合。

惡劣的笑聲持續了一會兒,便稀稀拉拉地沉寂了。

黃毛嬉皮笑臉的道歉:“老師,萬聖節快樂!”

謝寧驚魂未定,仰着臉看着黃毛摘下面具,一雙瞪成兔子的杏眼漸漸放鬆下來。

那雙眼睛水潤又清澈,因受驚而眼尾泛紅,看起來更加溫潤憐人。

“嚇死我了...”他聲音還在打顫,責備聽起來都軟糯糯的:“你幼不幼稚啊。”

趙瀟言本來就沒覺得有什麼好笑的,目睹這一幕,呼吸微微凝滯,心頭像是被那捲翹撲閃的睫毛不輕不重地掃了下。

耳邊不知誰說了句:“卧槽,新老師是真他媽可愛!”

以前也不是沒欺負過乖乖仔,換成他,莫名就有點不忍心了。

最近的黃毛表現的最明顯,當即討價還價講起條件:“老師,你每天對我笑一下,我保證再也不逗你了!”

謝寧嘴角一抽,開始撿散落在地的卷子:“黃姚,下課來辦公室。”

黃毛喜逐顏開:“得令!”

惡作劇完,上課鈴聲響起,幾人立馬腳底抹油一樣溜了,跑時還幸災樂禍地回頭說:“老師,您慢點撿!”

路過半跪在地忙碌的身影時,趙瀟言鬼使神差地停了下來。

這個角度,能看見謝寧的發旋,細細軟軟的頭髮,以及白皙晶瑩的耳垂。

乾乾淨淨的,沒有多餘的裝飾品,淡淡的香味鑽進鼻腔,趙瀟言皺了皺眉,彎腰撿起了腳旁的試卷。

“哎,趙瀟言!”謝寧抬頭,看見他后,眼睛再次瞪圓:“你等等,我正想找你呢。”

心跳快跳了兩下,趙瀟言冷着臉問:“找我幹什麼?”

“當然是成績的事!”謝寧站起身,從他手上拿過卷子:“你交白卷就算了,怎麼還亂塗亂畫!”

後面謝寧還說了什麼,但趙瀟言一句話都沒聽進去,盯着那一張一合的紅潤嘴唇,竟然也沒覺得不耐煩。

“今天晚上在自習室等我,你要是再溜,我就...”

“知道了。”趙瀟言打斷,不想再聽可笑的威脅。

看着謝寧錯愕怔愣的模樣,他心情莫名變得很好,那雙小鹿一樣純澈的眼珠盯着他的模樣,讓他心情變得更好。

這是一切開始的契機,種子埋下的開端。

不良少年的剋星就是小白兔,這好比魔咒,從兔子的高中延續至今。

姜沉魚當年的預言還真的應驗了。

一個月後,關係竟然又回到最初。

上節課剛無視了謝寧的提問,一想起當時謝寧的表情,趙瀟言心情簡直糟糕透頂。

避開黃毛等人的追問,他走出教室透風。

再過一節自習課就放學了,無視了地方几天,謝寧總該意識到他沒在開玩笑了吧!

趙瀟言漫無目的地走着,思忖今天差不多該補習了,走到走廊盡頭,意外聽見隔壁班幾人角落裏的小聲議論聲。

“今天應該可以了吧,剛才陳笑去求他補習,他答應了。”

“就只有陳笑?趙瀟言那孫子不在吧。”

“不在,不知道是玩膩了還是鬧掰了,好幾天沒出現了。”

“嘿嘿,那正好,我們好好陪謝老師玩玩。”

後面的話簡直不堪入耳,歸根結底,南高仍是那個不入流的垃圾場。

細碎的劉海擋住了大片神色,沉默聽完,趙瀟言撥弄了一下頭髮,踱步而出。

他朝傻在原地的幾人笑笑,笑容乖張惡劣,一雙眼睛凌厲而陰森,壓抑着磅礴的怒氣。

脫掉礙事的校服外套,趙瀟言揉動拳頭,又抻了抻修長的脖頸,玩笑般開口。

“在那之前,不如先陪老子玩玩吧。”

......

自習課對於南高的學生來說,就和睡覺聊天課差不多。

謝寧深知這點,不想眼看着一些學生浪費這段時間,每次自習課,都會去班上答疑,有問題來問,沒問題自習,學生多少也能安分點。

自習課上,他準時來到三班,在教室里掃視一圈,正想開口,視線先被教室角落的趙瀟言吸引了。

這次不是因為他那張帥臉,而是因為臉上紅腫的傷口。

走到趙瀟言跟前,他一臉錯愕地問:“你臉怎麼了?”

那張劍眉星目的俊美臉孔多了幾道斑駁的傷口,有的甚至還染着血色,讓人想忽視都難。

傷在臉上,不趕緊處理,很容易留下疤痕。

黃毛在旁擠眉弄眼:“老師,這二傻子剛才...”

“閉嘴!”趙瀟言橫了黃毛一眼,垂頭不理他:“你少管我。”

“...”

要不是平時常應對這種脾氣的人,再加上如今老師的身份,謝寧可能真就不管了。

他和一旁看熱鬧的三班學生說:“你們先自習,我馬上回來。”

說完,扯着趙瀟言的校服就往醫務室走。

“靠,放手!”

謝寧沉下臉:“去醫務室,然後回來上課。”

“我不去!”

“趙瀟言,你再這麼任性,以後我都不會管你。”

趙瀟言掙脫的動作僵住,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他勉強扯了下嘴角:“老師,你在跟我撒嬌么?”

謝寧氣得太陽穴直跳:“我在說真的。”

不放棄每一個學生是真,但如果為了實習成績,把時間浪費在一個救不回來的人身上,實在得不償失。

他有這個時間,說不定可以將班裏很多學生輔導上大學,何必浪費在這!

趙瀟言不說話了,看起來好像有點恍惚,謝寧趁機將人拉去了醫務室。

醫務室空蕩蕩的,醫務老師喜歡端着個茶杯亂晃,時常找不到人,沒辦法,謝寧只能憑藉經驗在架子上找藥水。

段綾當年也是經常打架,上藥這事他沒少做,說得上輕車熟路。

兩人誰也沒說話,無聲僵持着,謝寧平常算是脾氣很軟的老師,今天卻一反常態,遲遲沒有給對方台階。

趙瀟言已經從恍惚中回神,眼底的慌亂難以掩飾。

...太近了,近到他根本無法無視謝寧的存在。

溫熱的呼吸若有似無地掃過火辣辣的傷口,帶着清甜的香味,趙瀟言有點想躲,謝寧看出他的意圖,正色道:“不要動!”

趙瀟言半個身子都僵了,唯一鮮明的感覺就是滾燙沸騰的耳根。

該死,一個男的怎麼還噴香水,娘了吧唧的!

趙瀟言咬緊牙根,暗罵自己簡直中邪了,可只要稍微抬下眼,就能看見那張漂亮秀氣的臉。

有點像女孩子,可愛又可憐,很能激起人的保護欲,想讓人將他緊緊抱在懷裏。

就算他們的身份是學生和老師。

上藥上到最後,偏見趙瀟言倔強抿着的嘴角,以及嘴旁的淤青,謝寧到底心軟了。

“為什麼打架?”塗抹着那片淤青,他問。

“關你屁...!”對上謝寧的眼睛,趙瀟言哽住,別彆扭扭地說:“...關你什麼事。”

謝寧無奈:“我是你老師。”

“我又沒把你當老師。”

嘿!話說不通了是不是。

既然這樣,他也不想管了,反正這幫學生三天兩頭不打架就難受一樣,看趙瀟言臉上的傷,應該不是單方面霸凌同學導致的,謝寧知道他在學校的做派,被人欺負就更不可能了。

他不再問,趙瀟言瞄了他一眼又一眼,摸不清謝寧生沒生氣,有些煩躁不安。

上好葯,謝寧舒了口氣,收好藥盒,打算回去接着霸佔自習課了。

“既然你不想補習,以後我也不勉強了。”他說:“回去上課吧。”

說完,謝寧轉身就要先走,走到門口,剛握上門把手,身後突然覆上一片陰影。

砰的一聲!

趙瀟言單手拄上門板,低聲道:“老師。”

謝寧以為自己膽子變大了,起碼面對學生能泰然自若不露怯,結果還是高估了自己。

後方的壓力宛若實質,大一圈的影子完全將他籠罩,他竟然不敢回頭。

他吞了吞口水,強裝淡定:“什,什麼事?”

醫務室內一陣沉默,直到氣壓低到讓人幾近窒息,趙瀟言才再次開口。

“明天開始,我會去補習的。”

謝寧訝然,下意識轉頭:“真的?”

“真的。”

“那好。”

這種被逼在角落的感覺讓他不太舒服,尤其對方還是自己的學生。

將人推開,謝寧打開了醫務室的門:“那就明天開始吧。”

沒管趙瀟言的反應,謝寧匆匆離開,沒有立刻回三班,而是跑到沒人的角落,給段綾撥去了電話。

老天爺,太嚇人了!他有點後悔來南高了!

說來挺巧,最近這段時間,段家在開拓海外市場,段綾不得不奔波忙碌於國外,中途即便回國,往往也只能停留一兩天。

不能說是巧合,應該說是幸運。

有幾天他過得身心俱疲,卻也咬着牙沒和段綾抱怨,每天氣得在心裏忿忿放狠話。

...再有一次!再有人來找他麻煩,他就要和段綾哭了!

但一次又一次,狠話一直沒能實現。

身為老師,如果最後危及到了學生的人身安全,那就與一開始的目標背道而馳了。

今天同樣,抱着手機猶豫了兩分鐘,謝寧還是沒撥出去。

萬一表現出一點異樣,以段綾敏銳的洞察力,說不定立馬飛回來,萬一耽誤正事就不好了。

最後,他只看了一會兒段綾的照片,算是充電安慰,然後便回了三班。

他走後,趙瀟言踹了腳門板,一股鬱氣哽在胸口,他沒有回去上自習,既然明天才開始,他今天翹課出去發泄總可以吧。

給黃毛等人發了信息,說來校門口集合,趙瀟言便大搖大擺離開了學校。

“艹,啰嗦死了!”無視門衛的凝視,趙瀟言狠聲狠氣地對空氣狂怒:“還威脅我,以為自己是誰。”

憋着一肚子氣,趙瀟言從口袋裏翻出根煙叼在嘴裏,眼神有些渙散。

就算不願意想,剛才的一幕幕還是會浮現在腦海。

結婚?謝寧那遲鈍的反應明顯戀愛都沒談過,結個屁婚,歸根結底,還是他沒畢業唄。

還有半年,拋開流氓這層身份,他也算個高富帥,他就不信追不到。

從小到大憑藉一張臉,趙瀟言壓根沒嘗過被拒絕的滋味,腦中也根本沒有這一概念,甚至覺得謝寧只是礙於身份,在欲拒還迎罷了。

直到今天他才有了危機感,謝寧那冷淡的態度,好像來真的。

趙瀟言沒向四周看,臨近放學的時間,南高門口根本沒多少學生,偶爾停留的也只是對着他犯花痴罷了。

“喂,小鬼。”

聽到這聲叫,趙瀟言根本沒覺得是在叫自己,南高敢這麼跟他說話的幾乎絕跡,所以他頭都沒抬。

“叫你呢。”兩米的開外,段綾半張臉都藏在棒球帽下:“教師辦公室在幾樓?”

趙瀟言鼻子動了動,倏地抬起了頭。

許久沒得到回復,段綾不耐煩了,嘟囔着‘遇見個傻的’,便逕自走進了南高。

帶着帽子的男人看不清楚容貌,此時已經走進了教學樓。

黃毛等人遲遲不出來,趙瀟言原地站了片刻,心頭越來越不安,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不太對勁。

那是一種沒源頭的預感。

沒有再猶豫,他原路返回,快步走到一半,像是印證他的預感一樣,手機震動,收到來自黃毛的短訊,趙瀟言看了一看,撒腿就跑。

【言哥哥!卧槽速回!出大問題!】

......

趙瀟言跑回三班時,班上已經亂成了一團。

一半人在嘰嘰喳喳地討論,另一半擠在門邊朝遠處窺探,而十幾米外,可以清楚看見謝寧在和帽子男對話。

跑的太急,趙瀟言仍喘着粗氣,他走進教室,黃毛正繪聲繪色地重現剛才的場景。

“叩叩叩。”

黃毛用敲書桌模仿敲門聲,一改嬉皮笑臉,板着一張臉:“謝寧,出來。”

學完這段,黃毛誇張大叫:“我艹!那語氣簡直了,我大氣都不敢喘,寧寧當時是傻了吧,是吧是吧!”

李希糾正:“先是傻了,然後臉爆炸紅,慌得一批。”

“什麼意思?”趙瀟言問。

黃毛迫不及待想繼續,轉頭看見趙瀟言的臉,又是一口氣沒喘上來。

這也太恐怖了...地獄修羅么!

“然,然後,謝寧就跑出去了,半推半抱的將人往角落裏帶,從頭到腳一股撒嬌勁兒,跟,跟平時都不一樣...”

黃毛話還沒說完,堆門口圍觀的人突然爆發出一陣喧嘩。

“卧槽!親了!親了?!!”

“謝老師還被捏臉教育,哈哈哈哈一點不敢反抗那種。”

“哈個幾把你哈,老子老婆都被搶了你哈哈哈!”

班上一片哀嚎,瀰漫著自己老婆被搶了的悲壯氣場。

“他男朋友?還是老公?”

“嗚啊!寧寧竟然真結婚了?!”

“搶!搶他媽的!”

“搶個粑粑!你沒看見那臉么,卧槽了,那是人嗎!”

班上的議論聲趙瀟言沒有聽,他坐回了原位,耐心等待謝寧回來。

吵鬧持續了兩分鐘,謝寧慌慌張張地回來了,拿走了桌上的手機。

“抱歉抱歉。”白皙的臉頰此刻一片緋紅,水潤的眸子映出晶瑩的光:“老師臨時有事,今天就先到這...”

“老師!那人是誰啊!你那個傳說中的老公嗎!”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黃毛第一個跳起來問。

說實話,謝寧的性格很好懂,班上同學早就摸清了七七八八,這會兒都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其中也夾雜着幾張不爽的黑臉。

本以為謝寧會臉皮很薄地否認狡辯的,誰想到謝寧一怔,都走到門口了,竟然特意停下,飛快點了點頭。

趙瀟言死死盯着他,直到那道人影徹底消失在門口,哐當狠砸了一圈桌面。

離開教學樓要再一次經過三班走廊的窗戶,謝寧先一步匆匆離開,而那個帽子男在後慢步。

似乎察覺到了他眼中的□□味,走過窗戶,那人準確轉來了目光。

校門口時沒有看清的面容顯露在燈光下,那是一雙漂亮得過分的桃花眼,妖冶而魅惑。

一眼能將人吸進去,一眼能將他看透似的。

耳邊傳來倒吸一口涼氣的驚嘆,趙瀟言卻無暇顧及,滔天的火舌躥升直五臟肺腑。

就在剛剛,那傢伙嘴唇輕啟,朝他輕蔑地笑了,嘴型簡單到瞬間就能分辨。

他在說。

‘小鬼。’

......

第二天傍晚的補習沒有進行。

這一次不是因為謝寧沒等到他,而是他沒等到謝寧。

※※※※※※※※※※※※※※※※※※※※

為什麼沒等到,在家被收拾呢。

謝寧酸溜溜:都看到臉了,我得承認,省得萬人迷誤人子弟!

應該還有兩章番外,段綾的和孟期久的。

推下本開的預收《給白蓮花上色需要分幾步》

提問:給一朵瀕臨絕跡的純種白蓮花上色需要分幾步?

匿名回答:無解,超高校地獄級別的難度。

江畫被莫名系統強制安排了絕殺任務,將本世界最後一朵白蓮花帶歪,任務時限三年,帶不歪就抹殺。

沒辦法,他硬着頭皮教白蓮花打架鬥毆,抽煙喝酒,逃課作弊,染髮燙頭,然而卵用沒有。

白蓮花仰着人畜無害的小臉,分分鐘證明:雖然我抽過煙,喝過酒,燙過頭,但我還是一個好男孩。

江畫各種染料都嘗試了,奈何這朵小白蓮就是不上色!

早戀蹦迪都不好使,第二天白蓮花還是會拉着他好好學習,‘不良少年’江畫愣是被同學當成了纏着學霸的小妖精,有苦說不出。

每到這時,白蓮花總會微微一笑:“江畫同學只是喜歡和我在一起,沒有惡意的。”

江畫:?好像哪裏不對

很久以後,江畫才發現這是一道送分題,白蓮花也根本不是純種的!

提問:給一朵瀕臨絕跡的純種白蓮花上色需要分幾步?

用戶江畫畫回答:謝邀,兩步夠了!

拉燈上床,瞬間染黃!

假白蓮攻x偽妖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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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萬人迷的男友[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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