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未完的故事4
“無中生妻?”綱吉被一個巨大的謊言包裹,好像一夜之間誰都知道他娶妻成家了:就算你們很關注我的私生活也不必無中生有吧?
“開什麼玩笑!”綱吉只覺得莫名其妙,但保險起見還是進行了調查,然後給自己調查出了一個五六歲的兒子:這分明就是金好嗎!
“所以我所謂的妻子呢?”面對着一臉純真且和他完全不像的“你叫什麼名字?”完全不怕生的小孩子笑容洋溢,“澤田康!”
“……好吧澤田康,”無法說出金的名字,綱吉姑且先這麼稱呼金,“你都了解些什麼,在來到我身邊前的事,也就是今天以前。”綱吉話說的很沒有底氣,巨大的荒謬感讓他混亂。
“以前?在睡覺。”
“……所以我們之間的關係……”
“父子!”十分燦爛的笑容令綱吉內傷:請不要這麼斬釘截鐵,況且我們之間怎麼可能是父子啊啊……好吧,這裏有親緣證明。
綱吉將那份證明胡亂塞進了抽屜底層:首先整理一下情況,我被擁有了妻子,但調查的過程中沒有發現一絲所謂妻子存在的痕迹。然後現在我有了個兒子,是手續齊全的“親生”子,但實際上這個兒子是我熟悉的友人金!於數年前突然出現,遭受莫大創傷,身體很是糟糕,感知近乎崩潰,勉強還記得自身情況。
啊,就這種情況又能問出什麼?煩惱的綱吉捂住臉頰,從指縫中里看到了和蝴蝶玩的開心的金,就像真的小孩子一樣。算了,這個樣子總比之前的情況好,就是身份問題……
以金黃色的銀杏樹為地標,綱吉來到了金曾經修養的地方,有一身影在樹下駐足。
找到謝施的綱吉收起終端,一同踏入紛落的金色葉雨中,不知他們做了什麼這裏已經成為一處奇景,銀杏樹的枝葉成串垂落稀疏分佈,在陽光的照射下形成流動的落雨。
“我希望能得到解釋,謝施先生。”
“五年前的里世界波瀾,一個幼小的家族從破滅的殘骸中誕生,匯聚了幼小的孩童,一個純粹為年輕人的家族興起,是為歐雅。”
“第一階段清洗中那些下落不明的孩子?”
“他們都被安排在了美國,我作為福利院的院長教導他們,作為第三階段的有生力量。”
“我突然擁有的妻子戴莉絲呢,她是虛構的還是存在的?澤田康又是怎麼一回事?”
“作為帶領歐雅家族崛起的BOSS,她真實誕生的時間是今年春末、崑崙山脈。戴莉絲是你的妻子,澤田康是你的兒子,這是歷史。”
“……身為我的妻子,戴莉絲在哪?”
“作為歐雅家族的BOSS,自然以家族為己任。”
“行。”綱吉氣極反笑,“我等着看他以後還會做些什麼!”和他談感情就是個錯誤,因為從根本上兩人的愛就是不對等的,“好奇心害死貓,誰讓我太想看到你個人故事的結局呢?”
綱吉:你能帶給我什麼樣的故事?
被剩下的謝施望着銀杏樹冠,接觸一片紛落的銀杏樹葉,勾唇:“一個又一個謊言,一片又一片迷霧,無非是在隱藏罷了。”
回到彭格列,綱吉接到彙報,xanxus接下了那份針對“澤田言默”的追殺令,據說是xanxus覺得那些殺手太垃圾就自己出馬了。
綱吉主要確定了下那個任務獎池的金額,然後說:“也對,現在里世界風平浪靜,彭格列也不能再對這個問題袖手旁觀了。”
xanxus順利帶回了澤田言默的屍體:齊耳的白髮乾枯稀疏,皮包骨的面容有着幾分綱吉的影子,被找到的時候就已經行將就木。
櫻夜幻:“你若晚來一會我話都說不了,這身體就交給你了。”長發齊耳斷裂。
葬禮上來了很多人。
——果然不管是什麼人,終究還是黃土一捧啊。
——可惜啊。
那喜悅幾乎引來艷陽,雨也小了。
程邦蹙眉,雖然他現在也算是他們的一員,但這種嘴臉還真是適應不了。
“喂,你在想什麼,傘都挪開了。”袖子被雨淋濕的戴莉絲不滿,“不管怎樣,無法適應的話只能被淘汰,宛楠,別忘了你的身份。”
程邦吐出一口濁氣:是啊,我的身份。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可是這根又哪是那麼容易就能斬斷的,所以為了即時斬斷那註定會再生的青草,我成了一名卧底、宛楠。
“願雨後都能天晴。”突兀的感嘆聲吸引斯內普的注意,在德拉科也遺忘言默后,他使用斯科皮計算到的坐標來到了言默所在的世界,卻不想恰是葬禮,還氛圍詭秘。
櫻夜幻報之一笑:“沒想到你會過來。”比起上次記憶宮殿的見面,他從少年轉為青年,“那麼我是否可以認為你想做些什麼?”
斯內普遙望棺槨。
“那裏葬的可不是他、也算是。不過我想你要找到也不會是棺槨里的存在,跟我來吧。我想你會很感興趣的,創造一個生靈。”
翌日,綱吉在炎真身上發現了櫻夜幻留下的標記,然而炎真不願多談,綱吉也說不出讓他放棄一類的話,只能略做勉勵。
紐約——
“你在給誰打電話?”端來水果拼盤的程邦隨口問到,等待投食的戴莉絲回答,“我名義上的丈夫。”程邦頓住,望着眨巴着眼睛的戴莉絲,幾乎脫口而出:你不是一把劍嗎?
“以後就由你和他聯繫吧。”
“沒問題。”這對程邦來說是很有利的事,譬如情報的獲取,或者是其他方面。
世界壁壘,是世界與宇宙接連的空隙,可以被源族和少數存在使用,但只有源族才能百分百的與世界意志交流甚至交易的地方。
當櫻夜幻出現在這裏,滯留在空白之間的炫舞也跟着跳出世界:“累死我了,他們倆可真能折騰。”炫舞說的是戚楚楚和齊飛羽。
給他做了靠背的櫻夜幻說:“這是最後了。”兩人背靠背站着,面前各有一張屏幕,上面記錄著該世界發展脈絡,“我還有事拜託你。你的收藏品就是源族的記憶鑰匙吧。”
“怎麼?”炫舞站直身體,下意識警惕。
“我要你保管一批鑰匙。”每個源族都擁有記憶宮殿,但他們的記憶宮殿卻是可供參觀的,因此存儲記憶的房間會上鎖。有了鎖,自然會擁有鑰匙,若有人撿到鑰匙就可以來到記憶宮殿開啟相應的記憶門並帶走一樣事物,炫舞就是一個喜愛收藏鑰匙的收藏家。
“哪來的?”
過了良久,櫻夜幻的屏幕里已經演變到第三次清洗,三樣產業迅速縮減,零星的存在着,同時其他投入少的暴利行業迎來大開發。
世界好像並沒有什麼變化。
綱吉依舊兢兢業業的做着他的BOSS,除了肉體的年紀在增加,生活日日雷同。
看着屏幕里的身影,炫舞忽然恍悟:“那還真是一批很寶貴的記憶鑰匙啊。”只有源族才有記憶鑰匙的概念,顯然櫻夜幻是想對他們幾個參與這場紅塵的人封鎖記憶。當然不是說其他種族就沒有,只是源族的記憶更為龐大和堅固,更有操作空間。其次提取鑰匙的首要條件就是精神強大到可以凝聚記憶宮殿。
遊離之所,大宇宙最繁榮的交易地,由無數隕石拼接而成的奇異地帶,組成縱橫交錯的複雜地貌,在那其中有一條“街”,是遊離之所最初的模樣,也是一塊完整的大陸。
櫻夜幻再一次來到這裏,在無數店主(他們所謂的店其實還各自連結着一個世界,有的甚至就是世界的殘骸,可以說遊離之所就是一件補丁打的四分五裂卻很有藝術感的衣服,)觀望下來到中央的大槐樹前,漆黑的槐樹只有粗壯主幹,枝葉全無,宛如玉石質感。
街的構成就像地表的世界內卷,此時櫻夜幻站在槐樹下,槐樹樹冠就頂着大海,倒掛的海洋還遍佈艦隊;槐樹周圍環型分佈了主建築、餐館,農牧場、冥府等,最後接連天空並和大海接軌;想看星星不用躺着,站着就能看,只不過需要一枚超超級倍數望遠鏡。
至於採光,槐樹承擔了重責,白天那幾個主枝掛臉盆大黃光,晚上掛籃球大白光,偶爾它也會承擔掛星星的責任,會出現更多且密集的乒乓大閃光,真的有很多功能呢。
轉眼間,櫻夜幻融入槐樹。
一望無垠的暗淡星域,這裏充滿腐朽,幾乎沒有生命,唯有櫻夜幻才會知道在那星域最深處曾有一塊大陸,那裏是最後的樂園。
因為這裏是櫻夜幻的伴生宇宙,一個伴生者在茁壯成長卻已經快要堙滅的宇宙。
這是很不應該發生的事,櫻夜幻想要隱藏這個秘密,因為這背後還藏着更多隱秘。然而狩獵的金來到這裏,找不到目標的他只能在腐朽的侵蝕下走向末路,這是本該有的結局。
但翡翠出現了。
“你是誰?我是……蘋果?我好像不叫這個。”
“我是翡翠,送你離開這裏。”
“好啊,謝謝你。不對,我好像有事來着。”
“短生種在這種環境下會迅速消磨自身,不可久留,我來替你搜尋分魂轉世。”
“分魂轉世?咦,人呢?”
傑洛士:啊,名單出來了,金·富力士,狩獵失敗。真是失聯了好久呢。
然而翡翠是找不到的,在來轉生前櫻夜幻就回收了心臟(力量)安耀,人魂的三魄賢郁、也就是在這腐朽宇宙中的分魂轉世。
所以回收失敗是既定事實。
這一點在翡翠進入腐朽星域時就明白了:這裏已經絕跡了,如果真有分魂轉世,那也只是懷抱着什麼目的,他肯定不願讓人知曉。
櫻夜幻撿到了一支翡翠簪,找到這個后他就停止了遊盪,身為伴生宇宙的能源提供者,他很清楚這片星域裏還能有多少生命。
觀棋者的瞳術啟動,真實在他眼前重演。
翡翠送走了金,然後沒有移動,實力低微的他其實同金一樣沒有多做停留的能力,只是在送走了金后,他便走不了了。
腐朽力圖侵蝕一切,它們向著翡翠涌去,飛速消磨他的身魂。若短生種是思維先行泯滅,那麼長生種便是神光最後息滅。
帶着玉簪離開星域,身後槐樹迅速垮塌,轉眼又被一座冰制槐樹取代。
如翡翠所想,賢郁的存在就是為了分割腐朽宇宙中僅存的生機,這條街就是。如今伴生宇宙里生機已無,也是該步入堙滅了。
只是這玉簪……
“主人。”
“你在這等了多久。”
躬身行禮的德諾爾答:“翡翠先生就是因為我的話才找到了這裏,在得知了主人伴生宇宙的入口后,我常來遊離之所駐守。”在德諾爾將藍沫送入懲戒所后,他就順着翡翠留下的痕迹找到了這裏,並猜到了遊離之所的正身。
“那真是辛苦了,這個就作為獎勵吧。”一個等比例的二十厘米高卡洛斯娃娃交給德諾爾,然後又拿出矽谷夾為矽谷啜製作的迷你乒乓球拍系在娃娃腰間,“我饒恕他。”
捧着娃娃的德諾爾全身僵硬,不可置信的看着近在眼前的身影,在距離拉遠后忙道:“感謝您的仁慈。”略有哭腔,因為這是他連做夢都不敢奢求的情景,如今竟然、降臨了!
直接走了的櫻夜幻遙遙擺手,轉眼回到家教世界,抽出玉簪的靈性丟入輪迴。
“好了,這就算完成了。”
失去靈性的玉簪平平無奇,卻比之前看着更讓櫻夜幻舒服,然後挽起頭髮用玉簪固定。臨走前櫻夜幻又望了眼蔚藍的星球,看到了那抹靈性在未來與薄魂劍相遇,相知,相伴。
程邦有個危險的職業,所以他從未奢望自己的長壽,因此也沒想到自己會壽終正寢,在彌留之際他笑道:“果然愛笑的人運氣不會差。”然後握着戴莉絲的手,對比自己年輕卻也一樣是老人的戴莉絲說,“我認輸了。”
如同翡翠摯愛寒冰玉,程邦也對一件人形死物動心:永遠不會開竅的薄魂劍啊,在這最後我向你認輸,我承認我愛上一把劍。
但有些話,永遠也不必說出口。就像程邦恪盡職守,絕不越線,一定會完成任務一樣。他只在最後稍稍放鬆了自己,然後帶着滿足的微笑沉眠,在他之後,薄魂劍碎。
頭一次在輪迴中擁有老年形象的綱吉在聽到自己所謂的夫人去世后淡定的安排葬禮,然後站在窗口發獃:老了的下一步就是入葬啊,那等我該入葬的時候,得到會是永眠嗎?
“罷了,我還沒那麼期待死亡。”視線拉遠,綱吉看到了璀璨星夜:你還有很多故事沒有告訴我,所以我也不想讓你狡猾的先看到我的故事結局,雖然你的眼睛可能已經透劇了。
xx年深夜,彭格列十代辭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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