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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一日,在學校住了一晚的言默離開宿舍樓,跟宿管阿姨道別後,在前往教學樓的他被一個高年級的學長叫住了。
“喂,叫你呢,新生!”
言默左右看了看,抬步朝他走去,略帶拘謹的問到:“學長有事嗎?”
井三看了一眼言默的小身板,將自己書包塞到他懷裏:“我累了,你給提到教室。”
“啊?”言默看着書包,銘牌上是井三友善的名字。
“愣着幹什麼!”
走出些距離的井三友善回頭吼道,和大部分人一樣他有開學焦慮症,但他不是因為假期沒了的緣故,而是因為班裏的欺凌者,回到學校意味着卑躬屈膝的日子歸來。
“哦。”言默安靜跟上,一路來到三層,跟着井三進了教室。
男:“呦,井三,一個假期不見,你看起來精神飽滿,可以好好伺候我們了呢,哈哈!”
井三背脊彎下。
“怎麼還有小個子過來,他提着的是井三你的包啊,”女生奪過井三的包打開,“哇,全是零食啊,我就替老師沒收了!”實際上是她自己吃,井三也沒異議,反正他帶書也可能被撕掉,零食就當上供了。
“這傢伙是新生啊,”抽煙留級早就超齡的班霸瞥過井三,“該不會井三你對我們很不滿,所以就帶了個小不點暗示吧,呵!”
井三急忙搖頭,並把言默往外推,差點讓他摔了去。
留級男接住言默,吐出一口煙圈,嗆得言默咳嗽流眼淚后笑道:“聽着小個子,這裏可不是你隨便上來的。”
淚眼朦朧的言默抬頭,根本沒管他們再說什麼,只是靜等事態發展。
“行了,”留級男拍在言默頭上,然後把他轉了個面,推了他後背一下,“那誰誰,把這小鬼送走,這可是高年級的地盤。”
一個女生自告奮勇,回去了路上不斷掐言默的臉頰:“皮膚真好。”等到了底層,臉頰被掐青的言默已經遲到。
被罰站的言默站在教室外,下課後被一幫同學圍住嘲笑,也許他們還不懂,但他們卻知道言默是被罰了。
第二節還是那個老師的課,所以言默依舊罰站。到了課間,腿軟的言默蹲下,卻又被一人揪起,是井三友善。
“你這個混蛋,害得我這麼難堪!”有氣沒處撒的井三爆吼,完全不管眼前是個才上學的小孩子,“你可得好好賠償我!”
其他新生被嚇得不敢出教室,新老師來了也不管井三和言默,這就是不良學校,有時候老師也會受到欺凌。更何況,這本就是個冷漠的社會,不落井下石就是最大善意。
中午的時候,言默被井三指使買水。
“學長想要喝什麼?”
“那是你要思考的事!”
言默從販賣機里拿了橙汁,本就是找茬的井三自然不可能接:“我現在什麼飲料都想要喝,就是不想喝橙汁!”
“哦。”言默轉身,開了橙汁自己喝光,走到販賣機前一個個點過,遇到夠不着的還要起跳去按,二十瓶飲料滾落,言默一瓶瓶拿出壘好,只是在起身時卻差點翻倒。
“沒事吧!”一人伸出援助之手,幫言默穩住金字塔,“我是日辻真人,三年級生,我幫你一起拿吧。”
離井三有段距離,日辻將飲料還給言默:“我就送到這裏了。”
“等等,”言默叫住他,將一瓶飲料給他,“這是……謝禮。”
日辻真人先是一愣,然後笑到:“謝謝你,我先走了。”
“嗯。”言默點頭,抱着一堆飲料過去,在井三挑剔要喝橙汁時,早有預料的言默把最底部的一罐給他。
最後受欺壓慣的井三,因為不會欺壓別人的事遷怒言默,哪怕被獃頭獃腦的言默氣的要死,也互相折磨的過了一天。
晚上言默回到宿舍,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耳邊時混雜的呼吸聲,腦中是這一天的回放。
許久后,他下床走出宿舍給家光打電話:“爸爸,我要跳級。”
校園欺壓是很常見的現象,但言默卻不想自己經歷這些,所以他要跳級,哪怕會引人注目也是,他要做天才,而不是被人名正言順用輩分欺壓的庸才!
沒幾天,言默就弄好了跳級測驗,一轉就成了日辻真人的同學。
“真沒想到你這麼厲害,他們都討厭和我同桌,謝謝你願意坐我身邊。”
日辻真人是個怪人,他不喜歡暴力,因為他不喜歡拳頭打在人身上的感覺,所以身為空手道部主將的他退出且加入了學生會。
看到人做了不好的事就會衝上去啰嗦,因此誰都不喜歡他,所以他沒有同桌。而言默來了,還坐在他身邊,這讓日辻真人高興的同時也很擔憂,害怕言默被排擠。
但言默才不在乎,他跳級可不是為了交朋友的,而是把所有人踩在腳下。成長中的孩子慕強,對強大的定義就是拳頭和成績,言默用的就是后一種,無論是什麼測驗,都是漂亮的滿分,無論是什麼難題,都是絕對正確的答案,以此得到眾人崇拜。
井三也找過他,但言默轉頭就指了小弟,然後自己拿着東西給井三交差,一時間言默就在這裏站穩了腳跟,哪怕承受井三更多的怒火也沒有波動。
因為就是他在暗中挑撥,搞得高年級烏煙瘴氣,本就夾着尾巴而活的井三自然難過,至於挑撥帶來的副產品群體鬥毆?只認識井三的言默可不知道這事兒~
階段性勝利的言默,讓奈奈帶着他和綱吉來黑曜樂園玩,忙於學業的他松下勁,倒是對並盛的一切想念的緊。他抱着綱吉,心裏想着恭彌,儼然一副渣男資質。
此時據別墅冷戰過去一月,言默和恭彌沒有絲毫聯繫。
回到家,家光不在,言默也不在乎,只是纏着奈奈下次再帶他去遊樂園玩。
房頂上,家光和一人說話,那是一小小的嬰兒,右眼下有傷痕,帶着紅色護目鏡,胸前還有一顆渾濁奶嘴。
“怎麼樣,拉爾,我家孩子很可愛吧?”
披着斗篷的嬰兒上前:“那麼心都軟了的獅子,你為何還放任你的孩子入侵你的領地,這棟房子裏到處充滿了你的線索。”
“師崽的養育,可是會被扔進深谷,我只是放置了一些東西,很讓我驕傲的是,他們都找到了。”家光拿出一個豆大的東西。
拉爾:“找到了?這是什麼。”
“我小兒子的手工,體積很小的錄音器,需要回收播放,但是只要播放過裏面的記錄就會被清空。”
“沒有多大意義。”
“但是對獅崽來說,不是很棒嗎?他還能判斷有沒有人動過這些,就算地方藏的深,聲音也收錄的很清楚。”
拉爾想了想:“這麼看來倒確實是好苗子,能夠順着你給的線索,找到意大利那邊和加百羅涅的繼承人交好……”
拉爾目光轉向對面房子的窗口,穿着唐裝得男人看了過來。
風家,拉爾米爾奇這次來的原因之一,最主要是看看彭格列雄獅是否已經老去,但現在看來還是風家更讓人摸不着頭腦。
樓頂安靜了,被風看着的言默關上窗,又將窗帘拉上,對面的綱吉也是這個步驟。
“對了,屏風被伊督弄去加工了,這麼久過去也不知道進展如何了?”摸摸眼底的青黑,說服自己的言默出門,“如果他留下我,或者和我打招呼,那就原諒這隻雲雀吧。”
看着跑得飛快的言默,特意藏起來的拉爾說道:“動作很靈活,這是你的小兒子吧,完全看不出是久卧病榻,而且他還發現了我。”
“是啊,雖然小兒子慢慢強壯起來,但還是很擔心啊。他脆弱的肉體,無法接受來自意志的全部指令。就連健康得大兒子,也似乎無法和超直感協調,平衡力一塌糊塗,總是摔得自己很是狼狽。”
“這樣下去,他們……”
“所以九代會來,倒是解決了這個難題,儘管他要帶來新的麻煩。”
“你說Xanxus?”
“這大概是九代最後一次插手吧!”
家光由衷希望。
……
來到別墅,恭彌正在和英對練。言默看了一會,便繞着邊緣到伊督那兒,他正拿着工具箱在進行屏風的最後打磨。
潔白帶有花枝浮雕的底座上,是透明的凝膠琥珀長方體,琥珀中艷紅的海棠花開放,在稜角的反射下層層疊疊。
宛如一片紅色海洋。
“小客人來了~你先和小少爺打一場怎樣,我正在做最後得調試,不管怎麼說這都算是一件武器了。”伊督遞上武器。
言默看着跟劍差不多的千本,又看看在陽光下仿若海棠在生長的夢幻屏風,轉頭對上恭彌的視線,對戰結束的恭彌已經看了他好一會了。
“我好睏,在黑曜忙得覺都睡不好,好麻煩……”言默轉身進屋,雖然在黑曜的時候沒有想恭彌,但這會見到卻是喜歡,只是要言默先服軟是不可能的。
“伊督說,他有辦法讓屏風裏的琥珀海棠花自然的更換形態。”
聽到恭彌的話,背對的言默支棱起耳朵,聽着越發靠近的腳步聲。
看着明顯意動的言默,恭彌自然的握上言默的手,拉着他進屋。打着哈欠的恭彌把浮萍拐放到枕邊,躺上床后又看下言默,一副很疑惑他為什麼還站那的樣子。
“不午睡嗎?”
“……好吧!”言默走到另一邊躺下,竟然都這麼賣萌了我就跟你和好吧。
實際上跟母親學了幾手的恭彌,見言默這麼容易攻略后,就學着記憶中父親和母親要做的和好步驟,把離他有些遠的言默強制給撈到身邊。見言默掙扎,恭彌又使力把人抱到懷裏,拍着言默背脊在他耳邊輕柔道:“睡吧,睡醒后壞事就消失了。”
言默眼皮一跳,無語的看着恭彌,總覺得有點不對:恭彌這是在對我服軟嗎,那看在他也有黑眼圈的份上,我就和他和好吧。
“快睡吧……”恭彌繼續哄着,將一直盯着他的言默抱在懷裏:特意找過三隻貓來試過,怎麼小動物還不睡?他這麼看着我,是想和那些貓一樣來蹭我嗎?如果是那樣的話……也不是不行。
……
被放了鴿子的伊督,蹲在屏風前發獃。
倒不是他對言默有什麼不滿,而是他有意訓練恭彌的警惕性。在冷戰期間,他很清楚的知道了恭彌日常的警覺程度。
現在,他打算讓恭彌在這種情況下,依然有着極高得警覺性。估摸着兩人睡熟,他走進屋,離大床剛有兩米,恭彌得利眸就刺了過來,猶如被侵犯領地的惡龍一般。
見此,伊督很是滿意,回到院落繼續鼓搗屏風,英過來抱怨:“落地窗離床只有一米七,想要從這裏走,除非進出貼着牆壁……”
“你忘了我們是武者了嗎,既然道路走不通,你不會走窗?”
“我只是去我房間,幹嘛還要像做賊一樣翻窗!”英得聲音壓的極底,生怕給吵醒了人,一個不配合的學生她可不想要。
“那你繞道走正門。”
一般來說和言默一起睡着時,恭彌不會那麼容易被驚醒,但分離這麼久,現在哪怕言默就在身邊,他也覺得下一刻就會被搶走。
等那兩人翻窗回房后,他才稍微放鬆躺在言默旁邊看着。直到英誇張得貼着牆進了廚房后,恭彌才握着言默得手躺平:下次還是去言默家吧,這裏實在太吵了。
在熟悉的環境中,言默睡得很好,醒來后就和恭彌說的一樣,睡醒壞事就消失。
兩人和好了。
“一想到後天我又要一個人在學校睡,我都想把恭彌你打包帶走了。”
“可以……”
鞦韆輕輕搖晃,看着月光下得言默,推着鞦韆的恭彌應到。他討厭黑暗,因為在月光下言默的身影總是失真。但他也會在夜色下仰望暗藍星空,因為言默總是看着那些。
“唉,才不要!”言默轉頭說,“如果把恭彌作為抱枕帶去的話,那些喜歡冷酷男生的女孩都會去看你,而我又會被所有人忽視。”
“我不會忽視你。”你從來都很閃亮,在熙攘的人群中,你是最引人矚目的。
“是嗎?”言默並沒有高興,看過手下搜集的恭彌的消息后,他產生了許多想法,而有一種最為強烈,那就是要麼覆蓋他得光,要麼讓他閃耀得無人敢碰!
潛意識中,他察覺出這是一種奇怪念頭,就像他拿不準風一樣,也拿不準自己產生的這種情緒,所以在察覺到苗頭前,他就將自己安排到了黑曜。
言默慢悠悠的晃着鞦韆:真奇怪,在親身體會過黑曜的校風后,我對於恭彌的想法卻更加堅定了,想要將恭彌好好收藏起來啊。可是不行呢,不可以放任自己去想這種事!但是……風老闆是會理解我的吧?那麼古怪的風老闆,一定會有經驗,他一定知道我對恭彌的這種想法是因為什麼吧!
言默眸中,升起一股和當初他推綱吉時一模一樣的黑暗:會的吧,想要將某人藏匿,一輩子只屬於自己禁臠的想法,風老闆是肯定明白的吧!因為、我就是獵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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