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至魔界

初至魔界

魔界的天空終日都是黑的,無星無月,只有不斷變幻的極光。

但寒鴉城的主街上不管何時都極其熱鬧。兩旁的店鋪燈火通明,小商小販在街道上穿行來去,擠擠挨挨、熙熙攘攘。

從街道另一頭,並肩行來兩個青年,一個穿着玄色回紋錦衣,一個穿着絳紅似墨的長袍。這兩人正是從天界來到魔界的潤玉和郁烈。

因着要隱藏身份,兩人的衣着都偏暗色,但一路行來還是不免吸引一些目光,只是因為一人氣質清冷一人略顯高傲,無人敢上前搭話。

“此處和凡間頗為相似,天界卻是沒有這般熱鬧的街市。”

“太吵了些,又太暗。”郁烈挑剔道,“冥界雖然也沒有星辰皓月,但總歸還有日夜輪替。”

言下之意,這世間竟然還有比冥界更不宜居的所在。

潤玉一笑,“確實有些嘈雜,但多了幾分活氣。若是住在這裏,定然不太習慣,偶爾來走一走,倒還好。”

郁烈應和幾句,思緒卻忍不住飄遠了。

他想起自己曾經默默無聞隱於市集,也曾孤身一人居於冰峰。他不喜歡熱鬧嘈雜,但也未必就多麼喜歡寂然無聲。

——所以說起來,他和潤玉的確是相像極了。他們習慣了孤獨,卻又不喜歡孤獨;期望溫暖和明亮,卻又無法融入其中。就如此刻,他們行走於鬧市街頭,紅塵擾擾、俗世紛雜——他們卻如一顆冰落入池水,看似和諧,實則格格不入。

“哎,你這妖娘,怎麼買東西不給錢呢?”

“啊?給什麼錢啊?”

“靈力啊。”

一聽到這個聲音,郁烈就是一笑:“又是那顆小葡萄,你還不快去解圍?”

潤玉一聽他這個調侃的語氣,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沒有給他一個白眼。不過他對這個叫錦覓的小姑娘確實有些好感,不忍她受到刁難,還是走了過去。

郁烈看得有趣,剛想跟過去,突然覺得有些不對:那種被隱隱關注的感覺,似乎是有人在暗中窺探。他面上不動聲色,神識卻猛然鋪開,果然觸到了另一股似曾相識的氣息。

“呵,動作夠快。”郁烈低聲自語了一句,沒有再做理會,逕自往小販那裏走去。

他到的時候旭鳳也已經到了,用自己的紅色靈力珠換下了潤玉的藍色靈力珠,口中道:“我的侍女買東西,自然是我來付錢,何須勞煩夜神大殿。”

潤玉並不在意,微笑道:“兄弟之間,何來勞煩。”

郁烈看了看他塞給小販的大了一圈的紅珠子,心中暗忖:啊,果然是吃醋了。有趣有趣,這樣下去兄弟二人不會喜歡上同一顆葡萄吧?

錦覓沒注意其他,只聽到“兄弟”二字,便覺得無比驚訝:“兄弟?你們天界還真是奇怪,先有一個狐狸叔叔,再有一個美男魚兄弟。”

潤玉道:“這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旭鳳看看錦覓,又看看潤玉,“看來你們認識啊。”

錦覓點點頭,“嗯,那日小魚仙倌和……嗯,在天界放鹿,恰巧被我碰到了。”

“魚?”旭鳳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夜神大殿何時連龍都不想做了,倒要做條魚了。”

錦覓瞪圓了眼睛,“夜神大殿?”

“聽聞火神前段時間在花界做了回烏鴉,我做條魚倒也無傷大雅。”

錦覓這才發現自己誤會了,嘀咕道:“原來有鱗尾的不一定是魚,還有可能是條低調的龍啊。不過那個——”她剛想問問那天放鹿的另一個人是誰,就發現兄弟二人已經自己聊起來了。她找了半天機會也沒插上話,只能放棄,眼睛就開始往四周亂飄:哼,那隻可惡的鳳凰嚇唬她,說魔界的人最喜歡吃葡萄,唉,可是自己還真的被他嚇住了,現在也不敢亂逛,但是看看總可以吧?

她這麼一看,就發現郁烈正站在小魚仙倌身後不遠處,連忙招手示意。

“小錦覓也到魔界了呀?”郁烈信步走過來,故意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我聽說,這魔界的人可是很喜歡吃果子的……”

錦覓:驚恐.jpg。

——這也是個大壞蛋!他也嚇唬葡萄!

錦覓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昂着頭說:“哼,我才不信呢,你一定在嚇唬我。”

郁烈:可你明明已經信了呀小姑娘。

錦覓快快地丟開這個話題,想起自己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便問道:“那個,你那天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呢,我該怎麼叫你啊?”

“你還記得這件事啊?”

錦覓拍着胸脯說:“那當然,我們做果子的向來知恩圖報,言出必行!”

“好吧。我本名傅清,你便叫我——”

郁烈話還沒說完,錦覓就很高興地說:“傅清?那我就叫你小傅仙官吧。”

郁烈早已不對這顆葡萄的智商抱有指望,因此也沒有覺得受到很大衝擊。換個角度想……算了,小傅總比小鹿好多了。

“哎?這位是——”郁烈和錦覓湊在一塊兒聊了半天了,交流完感情的兄弟倆才發現錦覓身邊又多了一個人,兩個人貌似還聊的很愉快?於是旭鳳先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這是小傅仙官,是那天和小魚仙倌一起放鹿的。”錦覓高興地說。

“小傅仙官?”旭鳳上下打量了一番新出現的這個人:身材頎長,氣度不凡,眉眼間隱含傲氣,讓一張玉面多了幾分銳利。頓時心中警鈴大作。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一看到錦覓的注意力落到別的男子身上,就覺得渾身不舒服。他哥哥倒是還好,對誰都端莊守禮,但是這個人,一看就不是那種正人君子!他還摸錦覓的頭!

旭鳳差點要炸。

潤玉一看就知道郁烈那種愛戲弄人的性格又發作了,趕緊道:“鏡城,你別再逗錦覓仙子了。這位是火神殿下。旭鳳,這是我的一個——”潤玉突然不知道怎麼說。朋友?那就暴露了郁烈的身份。隨侍?那好像又是在貶低對方。

郁烈知道他心中所想,不過他本人倒並不覺得做人隨侍是什麼掉面子的事,於是對旭鳳拱手道:“在下傅清,是大殿的侍從。”

“哦……”旭鳳此時注意力大半在錦覓身上,對郁烈的話聽了就過了,根本沒往心裏去。他一邊應聲,一邊不動聲色地把錦覓往自己這邊拉,渾身上下充滿了“走開,離我的小侍女遠點”的氣息。

最後一行四人就在這寒鴉城找了一家還算乾淨整潔的客棧宿下了。四個人定了兩間房,潤玉和郁烈一間,旭鳳和錦覓一間。兩套房間正好是樓上樓下,也好彼此之間有個照應。

房間其實很大,分了裏間和外間,有一張床一張榻,完全夠兩個人睡。雖說房間裝飾透着一股灰撲撲的味道,傢具什麼的也很老舊,但除了旭鳳在一進門的時候皺了皺鼻子之外也沒人挑剔什麼。潤玉在天界的時候總是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郁烈本來以為他難免有那麼一點點潔癖,正打算坐等對方施清潔術自己坐享其成,沒想到好友的個性極其隨遇而安,壓根沒對住宿環境提出什麼意見;錦覓看上去一個嬌嬌軟軟的小姑娘,性子也糙得很,東看西看覺得什麼都新奇,她並不覺得魔界的環境壓抑陰暗,反而像一隻好不容易放風的小鳥一樣樂在其中。

“我去和旭鳳商量一點事情,你要不要一起去?”

郁烈癱在榻上,想也不想地拒絕:“不去。”

潤玉早有預料,也不強求,叮囑他記得吃飯之後就鬆手放過了自己的鹹魚朋友,自己下樓去了。

郁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又折騰了一番床榻上的被褥:魔界沒有陽光,到處都泛着一股陰冷,被子褥子也潮乎乎的。雖然說他們並不一定真的要在這裏睡覺,但這種東西就算用來墊屁股也不甚舒服。

於是在錦覓被旭鳳支使出來準備酒菜的時候,就看到郁烈站在二樓的窗戶前一本正經地站着,窗戶外飄着幾床被子,被子上還散發著融融的暖光。

錦覓朝郁烈招手:“小傅仙官,你在做什麼?”

郁烈道:“曬被子。”

錦覓:“……”

——出現了!比那隻龜毛的鳳凰還要挑剔的人出現了!

而郁烈也看到了錦覓手裏拿着的托盤,“你是要去送水果?”

“對啊。”

郁烈將已經“曬”好的被子收了進去,自己抄捷徑從窗戶一躍而下直達院子,“你吃晚飯了嗎?”

錦覓委屈屈:“還沒來得及吃……”

郁烈道:“正好,我也沒吃,一塊去吃晚飯?”

錦覓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她剛要走,想起自己手上還拿着托盤,“我還是先把這個送過去吧?”

郁烈看了看托盤裏孤零零的一盤青葡萄,回想一下,確定潤玉並不是很喜歡吃,於是道:“他們又不缺這一盤水果。走吧,再晚就沒吃的了。”

錦覓一想,深以為然。她提起那串葡萄拎在手裏,將托盤往旁邊隨手一放,“你說得對,我們走吧!”

於是這一夜,對談的兄弟二人始終沒有等來他們的餐后水果。

※※※※※※※※※※※※※※※※※※※※

葡萄吃葡萄不吐葡萄皮,葡萄吃葡萄要吐葡萄皮……

這裏郁烈和潤玉還是很單純的朋友關係,而且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兩個人都會保持這種關係,以及他們升華了朋友關係之後也不會有很激烈的感情表達。

除此之外,考慮到代入感的問題,我在寫文的時候儘可能遵循了原劇的故事線,換言之,潤玉依舊會喜歡上錦覓,如果對這一點感到不適的,請不要再繼續往下看了,做人最重要的是開心嘛,何苦為難自己。至於原因,就像我前面所說的,在這一階段兩個人只把彼此當做是朋友。潤玉不是天生喜歡同性,不會一眼見到郁烈就覺得“心中產生了異樣的情愫”之類的;而郁烈他壓根不屑甚至厭惡於“愛”這個東西(原因後面會說),他平時那些類似“你的尾巴好漂亮”、“你的性格真好”、“這人和我真像,我對他很感興趣”等等的話或者念頭,並不是撩,而是一個沙雕蛇精病的日常表達方式。

沒錯,跟我念:郁烈是個沙雕蛇¥#%&……×RT^gfs%tg4

[玩家]郁烈擊殺[玩家]北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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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ublek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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謁金門[潤玉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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