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6 章
夏日炎炎,午後行走在街道的人,彷彿處於炙烤之中。太守楊奉親率一隊騎兵,將城內一間普通的小院圍住。
從馬車下來一人,看到仍緊閉的大門,取出袖中絲巾,擦掉滾到眉毛上的汗水,皺眉道,“為何還不進去抓人?”
楊奉沒有立即行動,看了一眼說話的劉辯。心底不禁疑惑,弘農王,似乎與自己的走動過於頻繁?
此處乃世子乳娘劉氏的家。劉氏死後,因在其家中發現大量錢財,丈夫也被抓進縣衙調查。一刻鐘前,有差役彙報,說是左慈獨身來到此處,並提到徐聞再度現身。
當時,劉辯正在府衙過問近期湧入并州災民的情況,聽到徐聞的消息,立即要與楊奉一同親自抓人。不過,馬背上陽光灼熱,劉辯乘坐馬車,比楊奉稍晚一步。
“卑職來遲,請大人恕罪。”
收到楊奉傳信的甄儼,也帶着縣衙的差役趕過來。
楊奉望着道路盡頭,仍沒有動作。左慈牽扯其中,事關重大,他立馬派人通知了蔡琰,可現在還沒有她的身影。
劉辯猜到他的意圖,壓下心中的不耐煩,“楊太守,可別忘了,你始終是我大漢的臣子,莫要令本王失望。”
楊奉拖延不過,只得下令動手。
一眾人衝進屋內搜索,劉辯與甄儼原本也要進去,卻被楊奉以安全為由,留在屋外。劉辯臉色瞬間難看,甄儼在一旁好言相勸。好在楊奉又很快出來,請他二人進去。
“徐聞呢?”
楊奉臉色怪異,指向一間屋子,屋門已開。甄儼見一個穿着道袍的瘦弱身影晃過,不正是他們尋覓已久的徐聞嗎?
快步走去,卻見左慈走出屋。
“仙師,本王如此信任你,為何要騙孤?”
話音剛落,院外響起密集的腳步聲。劉辯回身看去,兩排重甲護衛入內,隨後進來一人,正是肖一。
劉辯注視着肖一,冷冷道,“害死世子的徐聞,就在屋內,誰敢包庇!甄儼,抓人。”
“殿下,徐聞不在裏面。”
左慈擋在屋門口,不讓甄儼進去。
“仙師!”劉辯的目光,燃燒着憤怒。
左慈嘆息一聲,讓出道路,甄儼帶人進屋。
沒有預期中抓捕的吵鬧,劉辯等了片刻,卻見同樣面色古怪的甄儼走出來。
“殿下,徐聞確實不在裏面。”
劉辯哪裏肯信,推開他逕自進屋,一股中藥的苦味瀰漫屋中。床頭側身站立着一道人,正在照顧床上的白髮老嫗喝葯。
“徐聞!”
劉辯瞧見他側臉,大步走去,一把抓住那人衣袖。
“殿下,可否待我將這碗葯喂完?”
劉辯一愣。怎麼會是女人的聲音?再看床頭上的老嫗,痴痴傻傻,不少藥水撒到衣襟上。
他鬆手,歪頭打量“徐聞”,眼睛逐漸圓睜,“怎麼是你?”
雖然模樣有些變化,但劉辯還是認得她:春娘的弟子,落雨。
劉辯四周張望,“徐聞呢?你把他藏到哪裏了?”
“乒~”
一聲脆響,尋聲看去,劉辯愣住了。角落裏,一個孩子背對着他,撿起掉落地上的青銅小鳩車。劉辯咽了咽唾沫,艱難地邁開步子,在孩子身側蹲下,默默地看着孩子。
小男孩兒比世子大些,拿着自己也為世子準備的玩具……
淚水不受控制的滾落。是徐聞,奪去了他唯一完整擁有的天倫之樂。劉辯用袖子一把抹掉淚水,起身問落雨,“徐聞在哪裏?”
落雨將碗放到一旁,回想着蔡琰對她交待的一切,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正視劉辯,“殿下說的徐聞,是指的我嗎?”
落雨再度轉身,露出側顏,遠遠看去,竟十分神似徐聞。
劉辯反應過來,臉沉得像黑鍋底,轉身就要離去。
“殿下可知道,孩子是誰?”
見劉辯果然如預期般頓住腳步,落雨接着道,“這是劉氏家中,自然是劉氏的孩子。”
劉辯轉頭看向孩子,目光複雜。劉氏說過,她的兒子只比世子大半歲,因家貧,故而入王府哺乳世子。
“劉氏枉死,其夫亦含冤入獄,家中只余受了驚嚇的老嫗,還有這稚子,實在可憐。”
若不是蔡琰心細,命落雨照顧,只怕這祖孫二人,都要餓死家中。
“劉氏,辜負了本王的信任。”畢竟是有過魚水之歡的女人,劉辯對她還是有感情。可看過甄儼調查的卷宗,才發現她素來貪戀財物,家中更是搜出許多錢財。世子之死,她逃脫不了干係。
“既然你在這裏,就好好照顧這祖孫二人。”劉辯交待一句,就要離開。
“殿下,我和徐聞真的很像嗎?”
劉辯沒有回頭,看到站在門口注視屋內的肖一,“姐姐在哪裏?”
“夫人已找到新的線索,正在王府等您。”
劉辯坐上馬車,楊奉與甄儼各自帶人散去。甄儼腳蹬馬鞍,不想腿有些發軟,踩了兩次也沒踩上。
“甄儼,不如坐我的馬車。”
甄儼看向肖一,以及她身側身着道袍的假徐聞,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怎敢勞煩肖將軍?”
因為是楊奉傳來的消息,他沒敢給王凌送消息,避免與楊奉搜捕的人撞上。
不過,既然這次徐聞的消息是假的,那之前兩次呢?
如果都是假徐聞,那肖一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現在將假徐聞暴露,又意味着什麼?
想到此,甄儼額頭的汗水冒的更凶,不過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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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農王府。
“你是說,府中一名護衛,被人收買,下毒了殺害世子?究竟是何人?”
蔡琰道,“尚不清楚,但已經將兇手鎖定在三人之中。
“乳娘也是那護衛殺的?”
“這……應該另有其人,尚未查到。正是其他人幫忙殺乳娘,才令我們一時沒查到那名護衛身上。”
劉辯不滿的看着蔡琰,所謂的新進展,就這?又看向唐瑛,發現她心不在焉。
“徐聞之事,今日殿下也看到了,很容易假扮。他與乳娘,都是被人栽贓陷害的。”
劉辯堅持,“明明有人看到他二人密謀毒害世子。”
“若是看到,為何不及時告發?無非是他二人相談罷了。可他們一人照顧世子,一人為世子診治、拿葯,有交談不正常嗎?”
“等你抓到兇手再說吧~”劉辯聽煩了,請蔡琰離開。
唐瑛突然開口,“姐姐,那三個護衛,分別叫什麼名字?”
蔡琰依次說了,劉辯道,“何不直接抓起來,嚴刑拷打?”
“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把殺害世子的幕後勢力徹底抓出來。”
劉辯並不滿意蔡琰的說辭,說了這麼多,跟沒說一樣。待她離開,劉辯靜坐一會兒,突然問唐瑛,“你身邊的丫鬟呢?”
要知道,當初指證徐聞的,便是唐瑛的丫鬟,不過似乎這兩日沒怎麼瞧見她。
唐瑛恍神,劉辯又問了一次,才回應道,“她這兩日身子不大好,我讓她回小院歇息去了。”
“你也太寵着這婢女了。”
唐瑛笑笑,“在小院的日子裏,多虧她貼心照顧。”旋即借故離開,朝小院走去。
現在,她有很多疑問,要去問這個忠心耿耿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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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腦袋可能不清醒~沒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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