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邪
三人第二日一早便來到了信中所說的地方。
這裏有一個很小的鎮子,小到幾乎比一個村子大不了多少。之所以說它是鎮子,或許是因為這裏有一座氣派的宅院,周遭又零星圍繞了幾戶人家,甚至還出現了幾家像模像樣的街鋪。
趙我還一見到那座氣派的宅院便紅了臉:“原……原來是這兒啊……”
“怎麼,趙兄來過?”簡公子問。
趙我還不好意思道:“當年還在王屋山做山大王的時候來……來過……”
卻聽得展十七一笑:“你不是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么?”
聞言,簡公子也笑吟吟地看着趙我還。
“哎呀,這鎮上的人都是外鄉人,沒有一個真正是王屋山的。呶,那個就是那什麼吳宅,就是那間最大的宅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吳老爺應該是個鹽商,有錢的很,也不是本地人。我截……截過他的商隊……”
“不是本地人,所以就算不上兔子吃窩邊草了?”展十七繼續逗着趙我還。
“當然不算!這些人留在這兒都是因為進出山方便,把山鹽運出來,賣到山外頭去,再把山外頭的布匹綢緞什麼的背進山,真是一點兒都不浪費。”趙我還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這個鎮子差不多就是因為走貨建起來的,長住的也都是山裡山外兩頭走貨人的外鄉人。”
“還是簡兄懂我。”趙我還呵呵笑了,“旁邊的這些人家啊,規模都比不上那吳老爺,都是小打小鬧的,聽說只有吳老爺家才有正兒八經的商隊,而且有好幾個吶。呶,那些鋪子,還不是因為吳老爺家人口多,平時做做吳老爺家的生意。”
趙我還一說完,簡公子便帶頭下了馬,將韁繩交給了隨後下了馬的展十七,走到吳宅的跟前準備敲門。
“我來!”趙我還直接將韁繩一丟,衝上前搶着敲了門。
門開的非常快,就好像知道今日會有人到訪似的。趙我還一見門開了,立即問:“你家老爺在嗎?我們是來破案的。對了,是不是有一個姑娘在等我們?”
開門的小廝恭敬道:“幾位可是從神機谷來?”
簡公子抱了抱拳:“在下神機谷簡不知,這兩位是我的好朋友。”
小廝又道:“請稍等。”
片刻之後,小廝喚了一年長者來到門前。
“你就是吳老爺?”趙我還問。
年長者連忙擺手:“不,不,不,公子你誤會啦,我是這家的管家。老爺吩咐了,這幾日會有神機谷的客人來,快請進,快請進。”
說完,先前開門的小廝帶着兩個人出了院兒,接過了展十七手中的韁繩。在跨進院子大門的時候,簡公子不禁停了一下腳步,抬起頭看了看門頭上的牌匾,只見那副牌匾黑底燙金,寫了兩個大字——吳宅。
“請諸位在此稍作歇息,我去請老爺。”管家將三人領至一會客廳堂,拱手道。
“哎——等等。”趙我還拉住了那管家,“我……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公子請講。”
“讓你們老爺等我們的人是誰?是不是位姑娘?”
“這位公子,我只是個下人,老爺讓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這事兒啊您還得去問我們老爺。”不出所料,管家推諉着,再次拱了拱手,先行離開了這裏。
“趙兄,”待管家走後,簡公子安慰道,“如果明月姑娘現在不想露面,那一定有她的理由。既然她讓我們來這裏,我想等案子結束后便一定會有結果的。”
趙我還一聽,好像的確是這理。
說話間,剛剛離去的管家竟又折返,一邊走,一邊領着一五旬開外身着錦緞之人走了進來。不用說,這滿身的商賈之氣一定便是這座宅子的主人吳老爺了。約摸這吳老爺也一早聽見了下人的稟報,便直接向這裏趕來,不想在半路上與管家碰上了。
“老爺,這便是神機谷的簡公子。”一踏進門,管家便介紹道,“簡公子,這是我家老爺。”
“吳老爺。”趙我還與展十七一同向吳老爺拱手行了禮,發聲的卻只有趙我還。展十七看向既沒有行禮,也未做聲的簡公子,發現簡公子竟獃獃地盯着吳老爺看。
“簡公子?”展十七輕聲喚道。
簡公子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補了禮數:“在下神機谷探事人簡不知。不知貴府——有何案情?”
吳老爺似是被這案子困擾得不淺,所以完全沒有在意簡公子剛剛的失態,只聽他重重的嘆了口氣,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了下來。
“唉……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吧。”吳老爺道,“前些日,我有一列商隊剛從山那頭收鹽回來,本來嘛,這應該是件平平安安、皆大歡喜的事兒,但……”頓了頓,只見吳老爺忽的攢緊了手,額頭上竟也冒出了點點虛汗,似乎想到了什麼十分可怕的事,整個身子也跟着顫抖起來。“我……我那商隊許是在山裏撞邪了!”吳老爺終於鼓足了勇氣說道。
“什麼?撞邪?!”趙我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