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諾頓中學。高二七班。
岑易夜裏兩點的飛機從HK飛回帝都,落地時才凌晨五點,天都沒亮。
他嫌麻煩也沒回住的地方,最後成了新學期第一隻早起到校的鳥兒。
因為在飛機上睡了幾個小時,回班上也沒補覺,直接拿平板開始復盤昨天比賽的視頻。這次亞洲邀請賽雖然拿了冠軍,但多少還是存在一些失誤點。他接下來去俱樂部的時間不多,只能提前翻看出來,再跟大家線上交流。
到了六點半,學校還是空蕩蕩的。
一個寸頭男生提着大袋小袋從校門口一路狂奔,衝進高二教學樓。
張奇正跑進教室,看到教室最後一排座位坐着的人,還是有些不可思議:“我去!老大你真趕回來了啊!我起床看到你發的短訊還以為你開玩笑呢,明明昨晚才看你的FAI直播,以為會在HK多呆一天來着。”
岑易在平板上點了兩下,沒抬頭:“你當我幾十萬的學費白交的?”
請假一天,那也是白花花的錢。
張奇正聽言頓了頓,小心翼翼道:“你和叔叔還沒和好啊?咱這學費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剛好昨天的比賽拿到一筆獎金,還算湊活。”
岑易說著把平板扔到一邊,揉了把脖子:“咖啡幫我買了嗎,我來的早,邊上都沒開門。”
“買了買了。”張奇正家開的就是咖啡連鎖店,提着東西朝後排走去,道,“我另外給你帶了份早點,你先墊墊肚子,大早上喝冰咖啡對身體不好。”
岑易接過早餐袋拿出一個三明治:“多少錢,我一會兒轉你。”
張奇正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之前也沒少吃您的,一頓早餐而已。”
岑易沒矯情:“那謝了。”
到了七點,班上同學陸陸續續到了,進教室先是起鬨一陣:“易神厲害啊,昨天的四排賽簡直帥翻天了,最後一槍爆頭堪稱天秀,我們可都帶着全家看直播給你聲援了!”
“哈哈哈虧得賽前韓國MK站隊的人誇下海口,遇上咱ICU還不是跪下叫爸爸。”
班長安澤到學校后先去了趟辦公室,回來時從後門進的班級。聽大家祝賀,也跟着調笑道:“岑易第一次在國際比賽上露臉就拿了冠軍,記得請客呀。”
岑易笑了笑:“一定。”
FAI賽事一共分四局,站隊有意把這次大賽作為他的首秀,在得分穩健的情況下,后兩把換他上場。
他其實擅長分析流,一貫打的指揮位。不過FatalAssault(中文名絕命突擊,架空自設狙擊類遊戲,後面簡稱FA)里觀眾看到的只有狙擊位,隊長有心讓他挑大樑,暑期給他安排了兩個月的特訓磨合,平均每天練習時長十五個小時,反覆練習槍法。
第三把開局連續遇到幾個天譴圈,隊友指揮失誤,暴露地點,最後只拿到第六的成績。第四局戰略調整,由他一人肩負指揮位和狙擊位,一個小時的賽局下來,收割十三個人頭,成為新晉狙擊王,最後一槍瞬狙幹掉排名第二的MK站隊隊長,成功拿下冠軍。
大家又接着比賽的事調侃了幾句,安澤才想起正事,道:“對了岑易,瓊音姐讓你把暑假作業收一下,中午之前送去她辦公室。”
瓊音姐全名秦瓊音,岑易的小姨,也是高二七班的班主任。
岑易能當學習委員,全托這位的福。
岑易指尖在桌面敲了敲,視線掃向周圍擠在他座位邊的人,道:“都聽見了?交作業吧,各位。”
眾人拖長了調,笑嘻嘻地應了一聲,便回各自座位傳作業去了。
岑易也起身,拉過放在後門旁的行李箱,在空地上直接打開,把裏頭的作業拿出來扔後排柜子上。
張奇正上前隨手拿起一本看了眼,嘆為觀止:“老大你也太拼了吧,去外地比賽還帶暑假作業,瓊音姐知道肯定要感動落淚了。”
安澤也翻了兩本,笑道:“行啊岑易,前兩天看網友說在HK偶遇易神到下午茶餐廳趕假期作業,我還當他們是在說笑呢,敢情你真這麼做了。”
岑易聳聳肩:“就是那麼愛學習,有問題?”
其實也是沒辦法,特訓期那兩個月,他一下機就只想爭分奪秒睡覺,也就比賽這幾天,行程稍微放寬鬆些,趁着隊友出門代購的時間,他還能找地方刷刷題。
岑易將各套小練試卷分開放在柜子上,對班上同學道:“自己過來按科目放好,沒寫完的抓緊補,中午十二點半準時送辦公室,逾期不候。”
說著抬腳虛踹了身邊的兩人一腳:“你倆站着看戲呢。能不能好好配合班委工作?快交作業。”
安澤和張奇正鬨笑着散開:“收到收到。”
……
新學期的前兩節課照例是自習,不過一般都會被班主任拿去當動員大會,講些新學期的教學計劃。
距離上課鈴響過去十分鐘,高二七班仍是鬧哄哄一片,有埋頭抄作業的,有跨桌聊天的,一看就知道是群不安分的主兒。
秦瓊音不過有事遲到了會兒,剛出辦公室就被隔壁班收了作業回來的數學老師提醒:“秦老師,你們班學生吵得有點厲害啊。”
果不其然,教學樓一排走廊下來都很安靜,唯獨自班跟炸了鍋一樣,氣得她額角青筋直跳。
踩着雙恨天高走進班級,用教案在黑板上連敲三下,火氣值基本已經刷到滿格:“兩個月不見,你們一個個是要上房揭瓦啊,從辦公室出來就聽見你們說話的聲音,新學期稍微有點進步行嗎!”
她說著把教案捲成圓筒狀,開始一個人一個人挑刺:“說的就是你,徐至秦,聊什麼事嗨成這樣,是不是要把教導主任引來你才快活。”
“陳路華,藏什麼藏,你當我看不見你底下還塞了本數學小練啊!”
“還有班長和紀律委員,每個學期末都享受優秀班幹部的福利,正事么半點不幹!我讓你們當班委是管他們的,不是讓你們罩他們的!”
最後視線掃到教室後排,怒極反笑,改換了種陰陽怪氣的語氣,呵呵道:“有的同學很膨脹啊,開學第一天就不穿校服……怎麼,拿了個冠軍很驕傲?連隊服都穿到學校里晃悠了。”
岑易無辜抬頭。
……行吧,沒穿校服的只有他,拿了冠軍的也只有他。
全班人屁聲不響地承受了秦瓊音長達五分鐘的集中火力猛攻,才聽到她用“溫柔”的調調道:“好了,下面說件正事,新學期咱們班轉來一位新同學。大家掌聲歡迎一下。”
她側頭看向教室門口:“初謠,進來吧。”
眾人配合地鼓掌,方才幾個被點名批評的卻是哀聲怨道:“瓊音姐你不是吧,新同學站外面你還這麼訓我們,咱就不能給人留個美好初印象嘛。”
大家萬萬沒想到,這位新同學不出半個月,就會加入他們的行列,跟着每天一起接受瓊音姐“愛的洗禮”一萬遍。
紀初謠走進教室,站到講台邊。
秦瓊音介紹:“新同學,紀初謠,之前一直在美國讀書,剛回來,對學校不熟悉的地方,大家多多幫忙。”
美籍華裔的說法是紀家對外宣稱的,紀初謠走失的事已經過去十多年了,帝都知情的人不多,紀父紀母擔心外界會對女兒幼時的經歷帶有異樣眼光,扯了個無傷大雅的小謊,紀初謠也沒所謂,於是就這麼定了下來。
底下有男生帶頭又鼓了個掌,要知道轉學生在他們這種貴族私立學校並不新鮮,但長得那麼正的轉學生就很少見了,不由顯得有些興奮。
秦瓊音想到什麼,又道:“噢,對了,初謠是明熙的雙胞胎妹妹,班上應該有幾個同學事先知道了。明熙這個月要一直在國外巡演,你們成天熙姐熙姐的叫,幫忙照顧下妹妹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卧槽!熙姐還有妹妹的嗎!怪不得我說有點像呢,還以為是漂亮的人都長差不多!”
“一個熙姐就夠逆天的了,再來個姐妹花,咱這是要活在學神支配的恐懼下啊。”
“被帶飛不好嗎,至少月考和期末考的班級平均分不用愁了。”
班上吵得厲害,秦瓊音拍拍桌子:“安靜!”
因為早上過來報道時紀母有打過招呼,考慮到可能怕生的情況,想了想,還是跳過了讓紀初謠自我介紹的環節,道:“班上沒有空桌子,初謠你先坐你姐的座位吧,等課間空了我再讓班上男生去樓上給你搬。”
紀初謠點點頭,掃視班級一圈,只有一個位置沒坐人,徑直走下了講台。
到位置坐下后,秦瓊音開始講起新學期的計劃安排,無非是些成績的總結以及學習雞湯的灌輸。
等下課鈴響,她也沒佔用大家時間,警告他們下節自習課不準再吵,就叫了班長一起離開教室。
眾人前一秒還點頭保證得有模有樣,后一秒紛紛圍到最後一排,跟新同學打招呼。
從悅坐在紀初謠的前桌,擁有先天的地理優勢,憋了一節課,總算有機會轉身跟人打招呼:“妹妹你好啊,我是從悅,明熙的好朋友,明熙昨天有跟我說過你要轉學過來,以後多多關照呀。”
紀初謠以前在學校基本沒什麼人敢主動找她說話,眉梢新奇地動了一下,點點頭,算是招呼過了。
邊上徐至秦叫道:“我去,從悅你竟然事先知道,也不跟大家吱一聲,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從悅哼哼:“這有什麼,明熙肯定是怕你們這群狗男生帶壞妹妹才不告訴你們的唄。”
“我不信。”徐至秦為了證明自己不狗,轉頭道,“老大,熙姐之前有跟你提過妹妹要轉來的事嗎?”
岑易選擇性失憶,看都沒看過去一眼,直接應道:“沒。”
徐至秦瞬間心理平衡了,熙姐連老大都沒告訴,他不知道也是正常。
班上的座位都是單人單排,大概是中學時代見識過太多各式各樣的“老大”,紀初謠聽到他們的稱呼,開始注意起隔壁桌的人。
嗯,果然每個學校的刺頭都是不穿校服的,下課還玩平板,明目張胆的可以。
桌上放着冰咖啡,水汽凝出來留下一攤水跡——
這點確實跟一般愛睡覺的“老大”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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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設定參照絕地求生、荒野行動,本來想直接套用絕地求生,但查了下,發現官方未滿18周歲不能參加國際賽事,為了避免後期閱讀會產生異議,就架空自設了一款。
(沒玩過遊戲的朋友不要緊,不會涉及太專業的內容,基本都能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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