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第 51 章

壓根不用費心思去琢磨,清源和尚都知道那些帖子到底都是為的什麼才會被送到妙音寺來的。

冥府的一切事宜現下已經全數由凈涪接手,那麼究竟該怎麼回帖,帖子上又該說些什麼,自然也都要由凈涪來決定。

此刻聽得清源方丈詢問,凈涪於是就也問道,“我雖去得不過三五日光景,但這三五日光景里各處情況或有不同,方丈師伯,不知這各處可曾有什麼變化?”

清源方丈答道,“前幾日還沒什麼,不過就是恆真僧人現下已經在天靜寺里了。”

在凈涪還未出發去往普陀山的時候,恆真僧人可還在天靜寺之外忙活的,不過幾日的工夫,他居然就已經將手頭上的事務整理妥當,自己回天靜寺里去了,這效率也真是夠可以的。

凈涪微微點頭,又問清源方丈道,“那寺里已經做好準備了嗎?”

佛門各處遞交帖子上門要來拜訪,妙音寺也需要拿出個章程來,總不好到時讓人家隨隨便便住一個禪院吧?

那也太失禮了。

清源方丈點頭,“昨日凈音來稟於我,客舍已經準備好,一應接待也已經有了人選。”

“凈音師兄行事向來周到。”他說了一句,然後就道,“既然凈音師兄已經做好了準備,方丈師伯,不如請您回帖之時,將日子俱都定在三日之後,如何?”

雖然妙音寺離着天靜寺以及其他各寺很有些距離,但對於修士來說,這段距離實不算什麼,三日的時間怎麼也足夠了。

清源大和尚作為妙音寺方丈,人家客客氣氣以各寺的名義送上拜帖,也確實該他來回帖才算合適。

對於這份工作,清源方丈是沒什麼異議,但三日後,會不會有點太近了?

這禪房裏團團坐着的全是妙音寺和尚,清遠方丈也就直接拿話來問凈涪,“需不需要再拖后一點?他們不會介意的。”

凈涪搖搖頭,“還是早點解決了這件事比較好。只是方丈師伯,回頭將這件事分派下去之後,我可能會需要一段長時間的閉關。”

清源方丈如何不知道凈涪的思慮?不過是不好勸說而已。這會兒既然凈涪先將話與他們說在前頭,清源方丈於是也就很爽快地點頭。

“行!到時候我必不讓他們擾你。”

凈涪微微笑着與清源方丈一禮,謝過清源方丈照拂。

清源方丈連連擺手,避讓不受,還嘆道,“這些事情原該是我等這些師長的事情,卻需要你來料理,還因此耽擱了你的修行,我等羞愧尚且來不及,如何能領你的謝?”

凈涪只搖頭,“我既恰逢其會撞上了這件事,就不能為了自己修行反而耽擱景浩界眾生,我年歲尚輕,修為淺薄,哪裏來的底氣掌理此事,不過是仗着有諸位師長在背後與我壓陣而已......”

清源方丈笑着搖頭。下首坐着的一眾大和尚各各暗自輕舒一口氣,也將心頭甚為細微的一點情緒散去。

是啊,如今看着是凈涪坐在他們妙音寺一眾和尚之前調離此事,但若不是有他們壓陣,全力輔佐,凈涪的行事怕是會艱難得很。

且如果換成他們是凈涪,站在這樣世界還是自家修行的抉擇當口上,可能也會做出凈涪這樣的決定,先解決景浩界的生死輪迴再閉關潛修,但大概做不到像凈涪這般果斷果決了。

近乎坐在所有人上首的凈涪將這點最輕薄的情緒變化收入眼底,微微壓下的眼瞼處有細微的滿意滑過。

“方丈師伯,我們妙音寺各處人手可是已經排布妥當了?”

既然說回到正事,清源方丈也很迅速地收拾好情緒,“已經排布妥當,目前只等其他法脈的配合。”

凈涪笑了一下,“我記得早先寺里似乎有決議悄悄將風聲透給其他法脈,好節省時間?”

清源方丈點點頭,“確實是這樣,我們也已經收到消息,各處法脈人手調動頻繁,大部分得用的比丘、和尚已經回了各寺,看情況確實是為冥府一事在做準備。”

凈涪就道,“諸事順利。事不宜遲,請方丈師伯現下就擬帖回信吧。”

清源方丈頓了一頓,應道,“好。”

清篤大和尚看着清源方丈和凈涪的議事暫且告一段落,正高興間,忽然覺得自己的衣袍被人扯了扯。

清篤大和尚的臉一時就板了起來,轉落在清鎮大和尚的目光有些淡。

現在是搞小動作的時候嗎?知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麼?還有沒有分寸了?!

清鎮大和尚悄悄地收回自己拉着清篤大和尚袍角的手,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然後目光往左右悄悄瞥了瞥,示意清篤大和尚細看。

清篤大和尚眯着眼看了清鎮大和尚片刻,方才順着他的示意不動聲色地往左右看了看。

不留心不知道,這一留心,連清篤大和尚都被小小驚了一下。

這禪房裏凡能讓他看得見,也看得見他的大和尚,有一個算一個,此刻都正拿眼睛看着他。

見他轉眼看去,這些大和尚似乎悄悄鬆了一口氣,然後一刻不停地往凈涪那邊使眼色,意圖分外明顯。

清篤大和尚一口氣梗在喉里,上不來下不去,差點就咳出來了。

清篤大和尚有一瞬間很想拒絕,然而眾怒實在犯不得,且真讓清篤大和尚捫着心口自問,他也同樣的意動。

如果不是這些師兄弟打算要他來做這個出頭鳥的話......

清篤大和尚眼珠子一轉,身體就悄悄地側了一下,望向了身旁的清鎮。

清鎮大和尚目光有一瞬間的茫然,隨即大悟,滿眼驚恐地看着清篤大和尚,甚至漸漸地從眼底里漏出幾分哀求。

清顯大和尚悄悄地往邊上縮了縮,非常不想讓自己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兩個人的視線里。

清篤大和尚鐵石心腸地對着清鎮大和尚笑了笑。

清鎮大和尚渾身一抖,卻到底沒能讓清篤大和尚饒過他,最後沒奈何,只能轉了眼睛,看向凈涪和清源方丈。

此時,凈涪與清源方丈的敘話也已經告一段落。

清源方丈也正從蒲團上站起,似乎是要往內間裏,將早先就已經擬定只等着填寫明確日期的帖子補充完整,然後給各處送去。

落在身上的目光越發刺痛,清鎮大和尚頭皮止不住發麻,他很想繼續坐着,但那些目光卻幾乎將他變成了刺蝟。

“凈涪。”

清鎮大和尚以為自己的聲音格外響亮,但事實上輕飄得似乎風一吹便散去了。

清鎮大和尚自己不覺,禪房裏穩坐蒲團的各個大和尚卻是不在意,只豎著耳朵,眼睛放光地看着上首。

清源方丈看了清鎮大和尚一眼,目光不過順帶一瞥,就落到了清篤大和尚身上。

清篤大和尚只作不知,面不改色,端正且穩重地安坐蒲團。

清源方丈想了想,當即又重新在蒲團上坐穩了,只伸手摸出自己的隨身褡褳,從隨身褡褳里取出筆墨紙硯,甚至是案幾等物什來,在原地調和筆墨,擬寫全新的帖子。

到得這個時候,清篤大和尚方才悄悄向清源方丈看了一眼。

哪怕清鎮大和尚的聲音不對,凈涪也是聽見了的。

他當即就調轉了目光看來,問道,“清鎮師叔?”

一時間,禪房裏所有的目光幾乎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清鎮大和尚看了看清源方丈,等了一等,只等到清源方丈慢悠悠地調水磨墨。清鎮大和尚吞咽了一口口水,又抬起頭去望入凈涪帶着詢問意味的眼睛,不知怎麼的,清鎮大和尚忽然就鎮定了。

清篤師兄想要自己出頭,清顯師兄見死不救,清源師兄似乎也是樂見其成......

管他呢!

清鎮大和尚這一鎮定,開口時候的語氣就穩了。

“凈涪啊,你看你現在也不能回去閉關,又需要等清源師兄將後續事情安排妥當,等其他各寺的人過來......既然這樣,不如先跟我們說一說普陀山上的事?多少也算是個梳理呢。”

凈涪沉默了。

他看着清鎮大和尚,又團團看過禪房裏安坐的一眾和尚,嘆了口氣,“清鎮師叔,我說一說普陀山上的事倒是無妨,但諸位師叔伯不需要處理各堂事務嗎?”

現在距離佛門各法脈的大和尚親來妙音寺確實還有些時間,但還是那句話,妙音寺現在忙得很,尤其是他們這些各院各堂的執事長老。

別看他們現在在這裏坐得安穩自在,但凈涪先前從他自己禪房裏過來這裏的時候,還正看見好幾位沙彌剛剛往這邊送完卷宗呢。

凈涪這麼一提醒,當即就讓禪房裏一多半的大和尚想起了自家褡褳里積壓的卷宗,臉色瞬間變得異常精彩。

一旁正在準備擬寫回帖的清源方丈微不可察地偏了偏頭,沒讓誰看到他嘴角那一瞬間提起的弧度。

羅漢堂的一位大和尚臉綠了一陣,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就看見了上邊提筆鋪紙的清源方丈,一時想到了什麼,笑着揚聲道,“凈涪不必擔憂我等,你且說來就是,我等雖然修為不濟,精神不足,但一心二用還是能做到的。”

清源方丈手上的筆一頓,偏頭看了那位大和尚一眼。

確認這位主也是曾在他面前哭訴卷宗太多,事務太繁瑣,無論怎麼都好像忙不過來的那幫人中的一個。

那大和尚不知怎麼的總覺得心頭髮毛,但他左看看右看看之後,還是望定了清源方丈的位置。

清源方丈也不閃躲,對着那大和尚咧嘴就是一笑。

大和尚哪兒還不知道自己這是被方丈師兄給盯上了?但這會兒也着實後悔不得,他也只能對着清源方丈的方向合手拜了一拜。

清源方丈心下哼了一聲,收回目光。

清源方丈與大和尚之間的來回交鋒,全數都落在了其他各位大和尚眼裏。此刻見到有人頂上清源方丈的怒火,其他人立刻抓住了機會。

“清房師弟這話提醒了我,一心二用確實可以嘗試一下。”

“一心二用?好法子,我也想試一試。”

“應該是可行的。”

凈涪在前方看着七嘴八舌的各位大和尚,想了想,就去看清源方丈。

清源方丈偏頭看過那些大和尚,“凈涪若是不介意,那就試試吧。各位師兄弟,既然有心想要試一試一心二用的話,那就好好練。這樣吧,寺里還有許多事務等待處理,各位師兄弟都去拿上一些充作練習用的材料吧,怎麼樣。”

清源方丈確實是說了“怎麼樣”不假,但他話里可沒有什麼詢問他們意見的意味啊!

一眾大和尚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看見了各自眼底、臉上的苦色。但當他們再去看清源方丈,又去看過凈涪之後,到底還是應下了。

“行吧。”

“好吧。”

“可以,多謝方丈師兄好意......”

明明自己被盤剝了,卻還得笑着跟盤剝自己的那個人道謝,心裏如何的苦楚艱難,也就只有他們這些大和尚自己知曉了。

面對這些師兄弟近乎吃人一樣的目光,清源方丈卻是只如面對拂面的春風,笑得甚是欣喜。

“各位師兄弟對寺里的心思,我已知曉了。那接下來的許多時間,就勞煩諸位師兄弟為我妙音寺多多費心。”

清源方丈說得誠懇,蒲團上安坐的各個大和尚臉色也緩和了下來,甚為安靜地看了清源方丈一陣,最後竟都是一笑,對清源方丈合掌點頭。

清篤大和尚心下搖頭不已。

清源方丈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很自然地掃了過來。

清篤大和尚挺直了背梁,面色莊重地與清源方丈一點頭。

清源方丈定定看他幾個呼吸,方才收回目光。

凈涪在上方將這一應來回全都看在眼裏。

魔身開始的時候還被各位大和尚明明心裏苦得很卻還要擠出笑意的臉色逗得發笑,後來卻是斂盡了笑意。

‘這位清源方丈的手段相當了得啊。’

凈涪本尊也道,‘確實,不過這本來也是常事,實不必大驚小怪。’

若不是有這樣的方丈掌舵,妙音寺怎麼可能培養出一個壓了佛門其他沙彌、比丘一頭的凈音,怎麼可能讓自己從佛門一眾支脈中脫穎而出,成為佛門各支脈的門面?

上輩子若不是佛門時運不濟,碰上左天行與他崛起,有凈音鎮壓佛門新一代的妙音寺當可大有作為。可惜妙音寺偏偏就撞上了道門與魔門的爆發,凈音撞上了左天行與他......

魔身與本尊交流的時候,清源方丈仍未停下手中的動作,卻已轉了頭過來看凈涪,問道,“凈涪,你覺得如何?”

清源方丈正問凈涪,門外就傳來了好一片腳步聲。

這一片腳步聲很是熟悉,熟悉得讓在座的一眾大和尚都不自覺地抖了抖自己的身體,飛快回想起自己褡褳里積壓着的一堆堆卷宗。

然而,現實就是現實,他們誰都無法阻止那片腳步聲的靠近。

清源方丈先對凈涪點點頭,就往禪房外望了過去。

果不其然,清源方丈的視線里就出現了凈音的身影。

甚至不單單隻有凈音,還包括凈音後頭跟着的一隊比丘。

更叫諸位大和尚色變的,還是凈音以及各位比丘手上捧着的卷宗。

凈音這一眾比丘似是已經習慣了,跨過門檻之後,只多看了凈涪一眼,就捧着卷宗向各位大和尚彎身一拜,都沒等這些大和尚做出反應呢,他們已經來到了各自的目標面前,恭恭敬敬地將手上的卷宗放到那些大和尚的面前,最後才兩手空空地退出去。

空手往外退出去的這些比丘看着格外的瀟洒,反更襯托出被堆了一堆卷宗的大和尚苦澀的僵硬。

凈涪沉默地看着不少大和尚面前的卷宗,不知道自己該擺出個什麼表情。

清源方丈這回沒被凈音送卷宗,凈音捧來的那一堆卷宗都被堆到清篤大和尚那裏了,所以清源方丈的臉色還算好看。

他目光在各位大和尚身上轉了一圈,然後挑了挑眉毛。

“各位師弟?”

清源方丈的聲音驚醒了各位大和尚,這些大和尚面面相覷了一陣,最後都只得扯着笑,從自己的隨身褡褳里取出筆墨案幾等物什,又將身側的卷宗往兩邊硬分了分,才將那些卷宗放到自己身前的案几上。

清篤大和尚也是那些將卷宗往兩邊分的大和尚之一。

清鎮與清顯兩位大和尚默默接過清篤塞過來的卷宗,默默地調水磨墨,默默地翻開卷宗快速地掃過一眼。

只一眼,清鎮、清顯就各自鬆了一口氣。

幸好,都不是些什麼太要緊的事情,不過就是瑣碎了一些而已,簡單處理就行,不用太耗心神,也根本不需要花太多時間。

事實上,這會兒清鎮、清顯包括清篤三位大和尚心裏都已經明白了。

凈音將這些他自己都可以料理了的卷宗送過來,目的怕不是為了讓他們處理,而是想來見一見凈涪,順道打探一下寺里接下來的安排,看凈涪到底是要先閉關一遭,還是先料理了冥府的事宜。

結果也很明顯,清源師兄還在那裏擬寫回帖呢。

清篤、清鎮、清顯三位大和尚快速收斂心神,同時加快手腳,刷刷刷地將手上的卷宗瀏覽過一遍,提筆寫上回復,然後換下一份。

清源方丈手上的動作也不慢,但他還是看向了凈涪。

凈涪便點頭,說道,“我就先與各位師叔伯說一說我這些時日的見聞吧。”

只是見聞啊......

聽到凈涪的說法,禪房中身前無案幾、手上無卷宗的那一部分大和尚頗有些失望。但當他們的目光瞥過左右,看見左右臨近的師兄弟手中的卷宗,就都明白了。

行吧,見聞就見聞,他們沒有那個緣法去往普陀山參加法會,聽一聽凈涪的經歷也是好的。

清源方丈對於凈涪的選擇也很滿意。

雖然說這裏坐着的諸多師兄弟都跟他說可以試試一心兩用,他也確實相信這些師兄弟的能力和人品,但現在這個時候正是忙碌的時候,倘若凈涪細說起法會上的事情,靈機感應之下,觸動各位師兄弟沉入深定,那即便這些師兄弟心裏有數,也難保及時處理他們手上的卷宗。

心有所感,心境開悟,境界突破是好事。

倘若可以,清源方丈也很希望這樣的好事能天天落在自家的師兄弟身上,但是......

清源方丈掃過凈涪的身影,掩去眼底的一絲愧色。

但是凈涪這個最該得到時間整理自己收穫以助益自身的人還沒能空出時間,他們這些為人師長的,又怎麼能期盼這個?

寺里的事情雖然多,也確實繁瑣叫人厭倦,但這些事總得有人去做,且也該是他們去做,便不能逃。

這許許多多紛亂的想法與心思,凈涪全不去在意。他只是略想得一想,便自開口從頭說起。

“那日二月初一,我沐浴梳洗過後,便帶着五色幼鹿回到禪房中。燃香敬佛之後,我在蒲團上坐下,便自靜心等待。......”

他說著,從二月初一的早上,說到了被紫竹葉引領,帶着五色幼鹿直入普陀山,在普陀山紫竹林中和余近和尚碰面,說到水元靈露,說到可和歸真和尚,說到他們幾人在那株老樹底下的交流。

清源方丈手上不停,且因為他的動作很快,再加上這幾張帖子他已經寫過一遍,如今不過是重寫,故而很快的,他就完成了這七份回帖,轉頭去聽凈涪的經歷。

這會兒聽到凈涪說到歸真和尚,說起歸真和尚對他們景浩界開啟沙彌尼一脈的提醒,清源方丈心中有感。他又仔細看過凈涪,便趁着機會與凈涪說道,“那位歸真和尚......”

凈涪知曉清源方丈想問什麼,直接點頭,“這位歸真和尚的底細我也不甚清楚,但他必定是個有來歷的。”

另一邊的清篤大和尚也已經完成了他手上的工作。

當然,代價就是清顯、清鎮兩位大和尚此刻還在埋頭苦幹,縱然耳朵已經高高豎起,手上的筆還是不敢有絲毫停頓。

此刻清篤大和尚聽凈涪這麼說,也就問道,“這是怎麼說的呢?”

凈涪於是就將歸真和尚與他說的那些觀自在大士對來參與法會的人的安排,蓮池裏那朵水蓮所代表的意象以及歸真和尚與他分別時腳下踩着的那朵五品水蓮與禪房裏的一眾大和尚都說道了一遍。

“這位歸真法師不知來歷,也不知根底,但單隻是他表現出來的眼界與實力,也該是一位羅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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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各位親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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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出魔入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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