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凝再次

越凝再次

越凝看着落琴,這是她重生以來見到的第一個熟人。

她記得那是八百年前,因為六欲天魔出世,正道修士齊聚君山。

那時候她是高高在上的玄真道人,率領眾修士主持封魔之事。落琴那時候還是個小姑娘,剛剛築基成功。跟在崑崙修士的隊伍里,瞪着一雙大眼睛怯生生的,看什麼都很好奇的樣子。

八百年沒見,想不到當初那個小女孩,如今也成了崑崙的長老。

見越凝獃獃不動,落琴也沒有不耐煩,而是再次招手道:“你過來。”

越凝過去了,她本來的計劃就是最好鬧到某個長老面前,替她驗明正身。現在落琴出現的正好及時,省的她再費口舌。

走到了落琴面前,越凝低眉順眼,看着落琴樸素道袍上綉着的一朵蒲公英。

八百年前的君山上,各門各派的大能修士聚在一起畫封魔陣圖,那些帶過來長見識的小輩就任其在君山玩耍。

越凝心情煩悶,去後山閑逛的時候碰到了落琴。

落琴跪坐在地上,面前有一朵毛茸茸的蒲公英。

越凝瞧着有趣,走過去伸手就將蒲公英摘下,當著她的面吹了一口。漫天的小蒲公英飄飄洒洒,落琴的眼睛亮了。

站起來恭恭敬敬的對越凝行了一禮,問道:“請問真人,這是什麼花?”

越凝大感新奇,“你不認得蒲公英嗎?”

“原來這就是蒲公英。”落琴羞澀的小臉泛紅,道:“晚輩乃崑崙弟子,崑崙地處西北苦寒,山上終年覆蓋冰雪。所以弟子從來沒有見過蒲公英……”

分別前越凝送了她一包蒲公英的種子,這對她來說不過是無聊時發生的一件小事。想不到落琴是真的喜愛蒲公英,竟將蒲公英綉在了道袍上。

她走過來后,落琴沒有多話,直接將食指點在了越凝的眉心。

一會兒之後她放下手,對越凝道:“你叫什麼名字?”

越凝道:“越凝。”

“越凝?”落琴聲音略有起伏,似是有些意外,隨後面向眾人道:“越凝元陰完好,尚是完璧之身。”

葉凡的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

柳眉和張玉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淮離在一旁笑的雲淡風輕,“請問掌座,崑崙弟子惡意誹謗他人者,可有懲罰?”

“當然。”落琴道:“是何人誹謗?”

葉凡立刻後退兩步,離張玉和柳眉遠遠的,“是她們。”

落琴:“就罰你們去外門,永遠不可再入內門。”

柳眉和張玉頓時面如死灰,去了外門整日幹活,沒有丹藥靈石還怎麼修鍊。她們比外門弟子還要慘,外門弟子還有進內門的機會,而她們再也進不了內門了。

這輩子都毀了……

落琴發落完她們兩個之後便不再停留,轉過身就走了。

越凝做戲要做全套,這時候她站在眾人之外,回首對葉凡決絕道:“今日之後你我恩斷義絕,從此你與瀛洲島再也沒有關係了。”

之後她轉過身去,一步一步的離開了這裏,留下了身後的眾人看向葉凡眼神複雜。

葉凡緊緊的抿着嘴,越凝是清白的,這樣一來越凝之前往他身上潑的髒水都沒法辯解了。

此時他深恨張玉和柳眉,若不是她們兩個胡說八道,他也不會被大家誤會。

葉凡被越凝潑了一頭的髒水,石青檀也沒好到哪裏去。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石青檀和有婚約在身的葉凡勾搭在一起了,不管真相如何,大家都只願意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

石青檀長得好看,資質又好,原本在內門是比越凝還要受歡迎的女神級人物。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石青檀勾引有婦之夫,外表高冷,其實心裏火熱悶騷的很。

同時葉凡的形象也一落千丈,原本的葉凡修為高,人又仗義,追隨者不少。現在大家都在私底下議論,他為了和石青檀在一起,恩將仇報設計越凝,毀越凝的清譽,之後還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了張玉和柳眉的身上。

這些正是越凝想要的效果。

她從前便是一個睚眥必報熱愛打臉的人,昨天晚上她想應對之策的時候,覺得光對付柳眉和張玉還不過癮,得想辦法把葉凡也拉進來。

畢竟她現在已經成了瀛洲的越凝,一想到和葉凡還有婚約,就難受的渾身不自在,必須得儘快把婚約給解除了。

她回自己竹屋的路上淮離一直跟着她,還沒話找話:“哎,你怎麼不理人?”

越凝現在認定了淮離腦子有問題,所以不想和他說話。

“是我遇到了落琴長老,特意請她過來幫你的忙,你都不感謝感謝我嗎?”淮離一把抓住了越凝的袖子。

越凝驚愕的看着他,大白天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你放開。”越凝往回拽自己的袖子,“我衣服不多,扯壞了怎麼辦?”

“扯壞了我送你一件。”淮離忽然輕笑出聲,“再說了,你昨天順走我一套衣服,我今天扯壞你的衣服,正好兩清了。”

他果然是腦子有問題,越凝無語極了,“好了,我謝謝你,你真是個助人為樂的好人。”

說完趕緊抽出袖子,轉過身腳下走的飛快。

哪知道淮離走得更快,“我可不是什麼助人為樂的好人,我只是幫你而已。還有你說句謝謝就沒了?你的感謝未免太過廉價隨意……”

為什麼他話這麼多?

越凝頭皮發麻,只恨自己少長了一條腿甩不掉他。

“你戲演的真好。”淮離緊緊跟隨在越凝身側,“若不是我早知道真相,剛才估計也被你騙你,你說你這麼聰慧,昨天這麼會被那兩個蠢貨暗算?”

越凝抬頭一看,前方不遠處就是她的竹屋。

於是她轉過身看着淮離,忽然面色嚴肅起來。

淮離愣了一下,“怎麼?”

“你以為我今天是在演戲嗎?”越凝盯着淮離的眼睛。

不知怎的淮離感覺怪怪的,“難道不是嗎?”

“你以為當眾被自己的未婚夫羞辱很好玩嗎?”越凝的眼眶又紅了,“還是你覺得未婚夫心屬他人我應該很開心?”

淮離:“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越凝捂住了眼睛,做擦眼淚狀,“就因為昨天我騙了你,所以你就以為我是個攻於心計的人嗎?你是不是覺得我昨天就不該反抗,就該躺在床上任你羞辱,這才是一個純良的女子?”

淮離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冤枉過,偏偏他還不覺得生氣,只覺得心慌的厲害。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越凝撇過臉去,道:“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我一看見你就會忍不住想到昨天不能動彈的我是多麼的絕望……”

說完她轉頭捂臉飛奔,飛快的跑進了自己的竹屋,把門關的特別響。

關上門后越凝長出口氣,抬手使勁的揉眼睛。這兩天真是絕了,前世活了千多年都沒哭了一次。這次剛重生兩天,就哭了好多回。

當年她認識的一個合歡宗魔族告訴她,她們管這種只會裝柔弱噁心人的人叫綠茶。

唉,她堂堂打臉道祖淪落至此,就只能靠綠茶打臉了。

經過此事之後,越凝在內門裏人氣大漲。男人天然會對那些柔弱的美麗的女子產生憐惜,越凝受了這樣天大的委屈,正是最好的憐惜對象。

還有不少暗暗喜歡過石青檀的人,現在都以為自己看清了石青檀的真正面目,只覺得從前瞎了眼,轉而開始喜歡越凝了。

越凝一改從前的高調,開始深居簡出,除了每七天去傳道堂一次,其餘時間一概待在竹屋裏閉門苦修。

這是她本來的性格,她小時候師父特別嚴厲,稍微調皮一點就會被藤條抽。只有修鍊的時候師父才對她沒意見,所以她從小最愛乾的事兒就是修鍊。

但其他人不這麼想,他們只覺得是越凝被傷透了心,心灰意冷之下才會整日躲在屋子裏不出來。

這樣的後果就是大家看葉凡越來越不順眼,人人對他和石青檀避而遠之。搞的葉凡煩躁不已,卻偏偏無處發泄。

修鍊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轉眼間兩個月過去了。

這天越凝的竹屋裏有不同尋常的靈氣波動傳出,住在這座山上的弟子有不少都感覺到了。

他們紛紛走出來,來到了越凝竹屋不遠處觀望。

隨着靈氣波動越來越大,最後突然收斂然後歸於沉寂。竹屋周圍靈氣盪開,松柏翠竹上的葉子都彷彿經過洗禮,散發著勃勃生機。

成功了!

這是在場所有人心裏的話,越凝突破至築基期,成為內門中為數不多的築基期弟子之一。

越凝盤腿坐在床上,白皙的臉上彷彿有瑩瑩水光。

睜開眼睛感受着丹田內充沛的靈氣,她露出了一絲笑意,終於築基了。這樣就趕得上宗門大比了,不枉她這兩個月廢寢忘食的修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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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臉道祖穿成小綠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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