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請柬

第15章 15請柬

“撞針還需淬火,硬度不夠。這彈簧,緊了些,都拉不動栓”屋中,庄籬道。呂信陵不滿道:“屎木出來,屁一大溜,為制此物我可是費了兩顆靈石,一顆還是借的。我可是遍邀同門,後日能不能看你例道?”,“急什麼嘛,我再看看,還有哪要改的。”呂信陵聞言哼了一聲,起身欲走。庄籬連忙道:“將這彈簧截掉點!”說著執起彈簧比劃着長度。呂信陵回身一掌,將那彈簧削掉一截,便大步出門。庄籬心道,有法力真好。

屋中只剩庄籬一人。

噝——隨着一聲擊打,錘下冒出輕煙。庄籬又往青磚上倒了點紅葯,又是一聲擊打,卻減輕了力道,鎚頭下又是輕輕一震,輕煙裊裊。他心道,應該行吧。琴桌上一堆零件,他操起一枚彈殼,只見彈殼分為前後兩腔,前腔大,裝的是火藥,后腔小,裝的是紅葯,兩腔中間有小孔連接,紅葯被打着后,便由這個小孔將燃氣引到前腔,引發火藥。紅葯以擊打引發,火藥以燃氣引發,這便是區別。

他往後腔插入底蓋,便是底火,撞針擊打在底火上,底火再將動能傳給紅葯,紅葯便被擊發。但是當他豎起彈殼時,底火便脫落出來。底火脫落,而在槍膛里,底火被槍擊閉鎖反倒不會脫落,而在槍膛之外只要將彈殼豎起,底火便會脫落。

他想了想,重將底火裝入,執起鏨子,在底火與彈殼的結合部鏨了幾下,再豎起彈殼時,底火便未脫落。他由彈殼前端灌入紅葯,紅葯經由沙漏般的小孔滲入彈殼后腔,滲滿后腔后再往前腔灌入火藥,再輕輕敲入彈頭,一枚子彈便完成了。

他開始組裝槍械。整槍高可及腰,是短管步槍,這是為了攜帶方便,他可不想像**那樣挎着多長的大槍在街上晃悠,不方便也太招眼。但是短管步槍影響威力,他便取消了槍托以加長槍管。他也沒設計成手槍,因為對付各路神仙,手槍怕是不行。

半個時辰后,呯!院中一聲清脆,接着是庄籬的嚷叫:“哈哈,凡人也瘋狂!”幾個道士被引出屋,只見庄籬端着一根鐵棍正在觀察磚牆。那鐵棍就象博查特手槍的放大版,槍管下沒有護木,就是一根光棍,只是在握持處裹了塊破布。端槍時閉鎖肘節位於眼前,擊發時,肘節會一伸一折地,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張合。

幾個道士驚愕地看着庄籬,庄籬指着磚牆上的孔洞道:“諸君可擋此一擊否?”幾個道士上前觀瞧,只見那磚洞可插進一根牙籤,手指粗。宗信用看着庄籬手中之物驚道:“這是甚法器?”庄籬道:“這不是法器,這是物理之器。”他指着那個彈洞道:“諸君可擋此一擊否?”

宗信託道:“我等願看庄兄例道!”庄籬還是指着那個彈洞,第三次問道:“諸君可擋此一擊否?”宗信託又用神識掃了掃那個彈孔道:“鍊氣修士肉體凡胎,我觀此物尤勁於強弩,貧道不足以擋此一擊。”庄籬問道:“諸君可擋強弩一擊否?”宗信託回道:“有那鍊氣五階的,在民間做歹,斃命於官家弓弩之下。”

“我等願看庄兄演道!”眾人齊聲道。

夕陽西下,山野間光幕徐徐升起,正一道的護山大陣開啟了。屋中,琴桌上的碗裏是數十枚裝配好的子彈,已灌入紅葯,火藥,前端敲進了彈頭,後端敲進了底火。呂信陵坐在一旁問道:“這便是你的賭具?”,庄籬啊了一聲。呂信陵道:“這便是你的彈子機?”庄籬道:“我給他改名了,叫火銃。“火銃?”呂信陵疑道,他操起火銃看了看道:“以我這個村見識,聞所未聞。”

庄籬不放心地問道:“那彈洞你也看了,鍊氣修士可擋此一擊?”呂信陵道:“若放出靈力罩或可擋一擊,卻不足擋再擊三擊。除非有法器護體!然則鍊氣者幾個有法器,除非師長愛護,長輩賜與。”庄籬問道:“若是遇着築基修士呢?”呂信陵道:“築基者法身已然淬鍊,此物卻是破不開。”庄籬道:“若是一息予以十擊呢?”呂信陵詫異道:“何意?此物一息竟能十擊?”

兩天後。坡上一個碩大的隕石坑,一端裂開通向坡下,這便存不住水,沒化為池塘。筆直的杉樹高出坑口,一樹銹紅,雖在兩人深的坑下,樹冠仍高出坑上的松柏。秋涼中,坑中那一片銹紅下,十幾個道士正三三兩兩地聚談。

呂信陵躬身道:“師叔,此人粗曉文義,人尚明白。”正說到這,只聽身後有人叫道:“全福全壽的爺爺奶奶們,可憐可憐我這雙瞎無路的人吧”,庄籬拄棍閉眼而來,他用火銃戳戳點點地摸索着,呂信陵喝道:“混帳!還不來參拜元良師叔!”庄籬這才睜開眼睜,哈哈一笑,快步而來。眾人不由失笑。元良師叔低語道:“這便是粗曉文義,人尚明白?”呂信陵苦笑道:“就是愛閑耍。”

不多時,坑中槍聲不斷,黑煙飄蕩。元良師叔的聲音由坑底傳出:“此器足稱老健,不入尋常套中!敢問法器何名?”庄籬道:“這並非法器,無需法力驅使。”元良師叔噢了一聲,庄籬道:“此物乃是物器,需合物道,小的那界不說物道,只說物理。”元良師叔疑道:“物之道?”庄籬道:“只怕所謂大道,並非貴教的那個大道,而是物道。”呂信陵叫道,輕狂!元良師叔唉了一聲道,叫他說嘛。

庄籬道:“小的受貴教大恩,願以此物晉獻,已留圖在天工峰。”元良師叔道:“你今日例道,例的便是這物理之道?”庄籬道,正是。元良師叔道:“此物雖利,可破練氣小輩,只是你據此說大道乃是物道,不免——”庄籬道:“若將此物放大十倍,可破金丹大修,至於元嬰大修,小的那界另有物道可制。”元良師叔聞言,道一句願聞其祥。身旁十餘位修士皆豎起了耳朵,卻聽一個女聲叫道:“元良師叔,幾位師兄!”

眾人望去,只見一個仙子飛來,那仙子笑道:“諸位師兄,此來只為下貼。”說著,看了一眼呂信陵,手中便多出一疊請柬,她使了個法訣,那些請柬紛紛飛向眾人。

呂信陵接過一紙大紅,打開觀瞧,只見上面道:信陵仙師手啟,茲於十一月六日申時,為大男冉佑人,小妹蘇丹紅謹治喜宴,席設王母殿,敬備薄酌,恭候光臨。鄉愚冉興讓,莽夫蘇修拜上。

呂信陵喉頭動了動,努力又看了一遍,心頭大震!也不知過了多久,呂信陵抬起頭來,只見眾人各執請柬,齊齊看向他。只有不明內里的元良師叔還在道:“小兄弟雖無靈根,卻天資穎異,便留在宗門,異日必當大用!”這些話,呂信陵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便轉身離去。

庄籬偷眼瞟向呂信陵,耳邊,元良師叔道:“小兄弟,明日紫霞峰,貧道敬具杯銘奉迎,高軒側聆!”庄籬胡亂點着頭,忽地想起一事,道:“此物費了信陵師兄兩枚靈石,小的敢請補賞他二十枚。”元良師叔道,此事好說。庄籬又道:“還需將彈匣換成彈鼓,將二十發彈容擴為六十發,便是遇到築基修士,亂槍齊發亦可一戰!”元良師叔道,好說,好說。

庄籬回到小院,回到屋中,只見呂信陵坐在窗前,默對一物。庄籬酸道:“沒了,啥都沒了,光剩一點念相了,留着睹物思人吧,這是你的該局。”忽地,“滾!”一聲怒吼,震落了樑上的幾縷塵灰,也將宗信託召來。他默默地坐在呂信陵身旁,良久,宗信託看向桌上的請柬道:“老呂,你莫去吧。”

過了片刻,呂信陵回頭看向庄籬道:“小庄代我去。小庄,你見着她那些師姐妹,與我遞個話兒,說我呂信陵負了她。”說著起身收拾。宗信託詫異道,你要做甚?呂信陵道:“出去雲遊,代我向宗門告假。”

夜色中,呂信陵背包負劍出了庭院,一眾道士追到門口,呂信陵挨個告別。一人道:“呂師兄便是雲遊,不妨明日,何必着忙。”呂信陵看向王母殿方向道:“既是再也見不着她了,早走一刻也是好的。”聞言,眾人無不黯然,這才體會到呂信陵的心情。呂信陵看向庄籬道:“我是個窮道士,時才想了半日,也沒什麼好送她。你代我去,代我送句話,就說我負了她。”說罷轉身踏上療傷之旅,眾人尾隨了幾步,呂信陵轉身道:“留步,留步!”將眾人止住,便溶入夜幕。

“小庄,我也負了你。”呂信陵的聲音遠遠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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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季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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