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反其道而行之
空相禪師憑着記憶找到白天夜寒天被擊斃的地方的地方,可是四下一片空曠什麼也看不到,所有的痕迹都被這一場風雪給遮蓋的嚴嚴實實,就算是想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都辦不到。
空相禪師心中懊悔不已,他做事一向心思縝密,沒想到居然因為一時疏忽和這把劍擦肩而過。
如果那把劍在這種情況之下消失的話,真的不知道還到什麼時候會出現,自己在有生之年中還有沒有機會見到那把劍。
可是這世上的事情,有些事情錯就是錯的,再怎麼追悔也沒有用。
就連空相禪師自己都不知道在風雪之中究竟站了多久。
約了七大門派的高手來此的目的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這場該死的大雪已經下了幾天幾夜,一點也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如果不是這場大雪的話,也不至於什麼線索也找不到。
空相禪師懷疑夜寒天被大雪給埋在地下面也說不定。
他在心裏暗暗的想着,等到這場雪停了之後,他一定要找一群人來,把這個地方絕地三尺也要把夜寒天給找出來。
至少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來,夜寒天被野獸叼走的幾率並不是很大。
因為在這麼大的風雪之中,即便是山中的猛獸,不是實在餓的受不了的,也不會出來覓食。
想到這裏空相禪師心中不禁暗暗慶幸,如果不是這場大雪的話,夜寒天說不定早就被野獸叼走了,如果是那樣的話,要到茫茫大山之中去尋找,就真的和大海撈針沒有什麼區別了。
空相禪師關心的並不是小石頭的生死,而是夜寒天帶着的東西。
在他的記憶之中,他和夜寒天的時候,夜寒天的手中的確是拿着一把劍。
當時他並沒有感覺那把劍裏面有什麼古怪。
可是後來仔細想了一下才想明白自己此行的目的不正是為了一把劍嗎?
這麼重要的一把劍,夜寒天沒有理由不隨身攜帶的。
就算是夜寒天被野獸給叼走了,一隻野獸也不至於對夜寒天身邊的劍感興趣吧?
但是如果恰巧有人路過救下了夜寒天的話,那麼夜寒天和那把劍究竟在哪裏就不好說了。
可是這麼荒涼的地方別說是人,就連兔子都沒有一隻,又會有什麼人經過救下夜寒天呢?
思來想去,各種可能性都有,空相禪師感到腦袋都大了。
儘管風雪仍然很大,但是空相禪師卻站在這裏不肯離開。
因為他一旦離開這裏,再發生什麼變故就不好說了。
也不知道在這裏站了多久,空相禪師的眉毛陡然一挑,因為他隱隱的聽到了一種幾乎弱到微不可聞的呻吟聲。
儘管呼嘯的風聲掩蓋了這片天地之中所有的神奇,但是這風聲之外的聲音是絕對瞞不過空相禪師的耳朵的。
雖然已經聽到了,但是他還不能確定這個聲音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傳來的。
在這種大風大雪之中,這種聲音既然能夠傳進他的耳朵里,顯然聲音發出來的地方和他所站之處的距離不會太遠。
空相禪師站在那裏凝神靜氣,耐心的等待下一聲的發出。
果然站了一會兒之後,又一聲微弱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空相禪師猶如閃電,一般向一個地方飛掠而去,一探手從一個雪洞之中把夜寒天給拎了出來。
看到自己揪出來的人,居然真的是夜寒天,空相禪師不由仰天大笑,“天意呀天意,看來這一切真的完全都是天意,你小子也算是命夠大的,被五大高手聯手一擊,還扔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已經一天了,竟然還沒有死。”
空相禪師順手把夜寒天又給扔到一邊,因為他發現他把夜寒天拎出來的時候,那把劍居然不在夜寒天的身邊。
現在空相禪師關心那把劍比關心夜寒天要多得多。
把夜寒天扔到一邊之後,空相禪師一頭鑽進夜寒天出來的那個雪洞裏面。
他鑽進雪洞的時候,不由感到有些詫異,因為這個雪洞四周全都是被人用力拍平壓實的,就算是外面的天氣,再怎麼寒冷在雪洞之中,反而會給人一種十分暖和的感覺。
空相禪師心中雖然有些差異,但是卻沒有往心裏去,開始在雪洞四周搜索起來。
在雪洞中搜尋了一會兒,他忽然間感覺到手指上一陣刺痛,手指似乎被什麼東西給刺到了。
空相禪師急忙退出雪洞,把手指拿到眼前觀看。
他的右手中指被一個像針尖一樣尖銳的東西給刺了一個小洞,空相禪師不由皺起了眉頭,在這個雪洞之中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存在,難道是有人刻意為之?
他不禁轉頭看了一眼被他扔在一邊的夜寒天,只見夜寒天存蜷縮在雪地之中,呼吸微弱的幾乎已經察覺不到,就算是現在還沒有死,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空相禪師不由暗暗的自我嘲諷,看來自己是小心過度了,對方的一條命早已經去的七七八八了,又能興起什麼風浪。
更何況他空相禪師一身玄門正宗內功已經練至大成境界了,幾乎可以百毒不侵了,刺破手指的東西上若是有毒的話,他第一時間就能夠察覺出來,再說了一般的毒藥對於他這種人來說,根本就一點作用也沒有。
想到這裏,空相禪師又鑽進雪洞把四周的雪全都給翻了起來,也沒有找到那把劍。
空相禪師的耐心似乎已經被耗的差不多了,終於耐不住性子,一把把夜寒天從地上拎了起來,翻手給了夜寒天一個耳光。
夜寒天似乎被這個耳光給打得清醒的,茫然的瞪着一雙眼睛望着空相禪師,“你怎的又回來了?”
空相禪師森然說道:“沒想到你的命還真是硬,這樣都死不了,告訴我那把劍在哪裏,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劍?”夜寒天自嘲的一笑,“想不到這件事情終究還是瞞不了你,反正我橫豎都是要死的,為什麼要告訴你那把劍在哪裏。”
空相禪師緊緊的皺着眉頭,夜寒天早就深受重傷喪失了行動能力,根本不可能離開這個地方,也不可能把劍放在別的地方。
空相禪師越想心中越是懊惱,森然說道:“既然那把劍已經沒有了,你活在這個世上也就沒有什麼用了。”
他剛說完這句話,整個人卻不由自主的愣在了那裏。
因為這個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右手有一種麻痹感,正在沿着手掌向手臂上蔓延,整條手臂已經不聽使喚了。
這明顯是中毒的癥狀。
他本來就是一個武學的大行家,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中毒的癥狀。
可是他是什麼時候中毒的,又是什麼人會這麼厲害,能夠不知不覺中讓他中了毒。
就在空相禪師愣神的功夫,夜寒天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完全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哪裏像剛才那樣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
空相禪師也終於明白過來,怒喝道:“小畜生,原來是你對我下毒。”
夜寒天淡淡的說道:“堂堂少林派高僧,卻和七大派的高手聯手對付我一個後輩,反正你根本就沒有打算要放過我,我只要能贏了你就行,你管我用什麼方法。”
空相禪師怒道:“快把解藥交出來。”
夜寒天說:“你們這些人全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自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可以隨便決定別人的生死,我若是把解藥交給你的話,回頭你便要殺我,我才不會做那麼傻的事情。”
空相禪師怒道:“你若是不把解藥交出來,我現在就殺了你。”說著滿臉殺氣的向夜寒天走了過去,誰知道他只走了幾步,身子一晃,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夜寒天說:“你越是掙扎越是生氣,毒氣運行的就越快,你也就死的越快,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會不知道吧?”
空相禪師呻吟了一下,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倒出幾顆丹藥,一口吞了下去,“你給我下的究竟是什麼毒?”
夜寒天說:“我並不知道什麼毒不毒的,只不過是偶爾見到一棵樹身上長滿了刺,無論是牛啊羊啊,只要到那棵樹下,被那棵樹的刺給刺中了,不大一會兒就會全身癱瘓,死在那棵樹下,這麼好的東西,我怎麼會輕易放過,於是便收集了一些,想不到今天真的用上了。”
也只有中了這種毒的人才知道這種毒素有多麼厲害,這顯然是一種可以麻痹人神經中樞的毒素,他的那些解毒丹藥對於這種毒,居然一點作用也起不了。
隨着氣血的運行,空相禪師漸漸的已經全身麻痹,根本連動都動不了。
剛剛他還想要殺人,想不到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任人宰割的份了。
夜寒天走過去狠狠的踢了空相禪師兩腳,“今天的事情就告訴你,千萬不要小看任何一個人,我雖然是一個快要死了的人,但是也不是沒有反抗的餘地,我如果是你的話,在這種情況之下發現這個人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上去補上一刀,讓他直接死的不能再死了才安全。”
空相禪師何曾受過這種侮辱,氣得兩隻眼睛直翻白眼兒,差點背過氣去惡狠狠的說道:“小畜生,你若是有種就一刀殺了我,要不然的話,遲早我會把你碎屍萬段。”
他說話的時候連口齒都有點不清楚了。
夜寒天蹲在空相禪師的面前,“現在我若是要殺你,真的是很簡單的事情,只要一刀就足夠了,但是我為什麼要殺你呢?現在下着這麼大的雪,只要我把你扔在這裏,不管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就會被雪埋在地下,相信在這種時候也絕對不會有路人路過這裏,所以你的命運就只能是在這裏等着,被活活凍死。”
空相禪師臉色有些發白,“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心腸居然這麼歹毒,你一直待在這裏沒有走,就是為了等我回來嗎?”
夜寒天說:“你實在是太高估自己了,我若是真的被你們幾個所傷,扔在這雪地之中,只怕早就凍死了,當時在那種情況之下,我知道你們很厲害,自己絕對不是你們的對手,所以也只能假裝被你們打傷,換了任何人被五個絕頂高手一起出手打中都會以為這個人死的不能再死了,自然也就懶得再去看上一眼,當時你們如果真的上去看一看我有沒有死,只怕我真的就死了。”
空相禪師此刻簡直是欲哭無淚,他一生精於算計,沒想到到最後竟然沒有算計過夜寒天。
現在他終於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
他自以為自己掌控的所有的事情,實際上從一開始就完全落入別人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