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亂橫生
上古時代,自從洪荒諸神之戰,地陷東南,天缺西北,大地遭到前所未有的重創,破壞的面目全非。所謂破而後立,山河重整,從洪荒時代的單一的荒原巨海,變成形形色色的山川河流,峽谷溪澗。
諸神之戰,有的神隕落,有的飛升九天,他們留下了無數的奇珍異寶,玄功秘籍,藏於山川洞府中。後來凡間有膽大勇武者探幽尋奇,登山涉海,在人跡罕至的地方發現了諸神遺留下的珍寶,他們展閱秘籍,鑽研修行,學的一身迥異凡俗的奇異本領,御器飛行,拔山涉海如履平地,掌控天地力量為己所用,從而縱橫四海,與天爭鋒。
後來,越來越多的凡人在高山險峰,洞天福地得到各種神功秘籍,學的千奇百怪的本事,從而迥異凡塵。他們的能力已經高處凡人甚多,從而佔據仙山勝景,划山界河,雄居各方,形成了無數大小不一的修真勢力。修真界由此崛起,並迅速發展壯大起來。
隨着各方勢力的發展壯大,名山大川都被佔據,各勢力為了擴大地盤,難免要發生爭奪,於是戰爭殺戮頻頻爆發,愈演愈烈。各山各派因此死傷甚多,血染蒼山,頭顱遍地。積骨成山,慘不忍睹。
由來兵者不祥之器,修真界也不能倖免,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不同的是修真界的戰爭更加殘酷暴戾,截山斷流,毀天滅地,修真者稍有不慎便會化為齏粉,屍骨無存。
東南西北和中原五方修真界連年混戰。爭山奪海,劃界分疆,打得一片愁雲慘霧,山河嗚咽,死傷無數。戰爭也給人界帶來了巨大的災難,因修真界的戰爭引發天雷地火,電擊洪水,黎民百姓遭受地震水火之災,無辜枉死者甚多,因此人間百姓引頸渴望修真界能夠統一,各方勢力停止戰爭,好還人間太平,安居樂業。
七百年前,四方群雄割居,佔山為王,西域修真界以天山為首的勢力進軍中原修真界,攻無不克,打得四方豪傑俯首稱臣,願意歸天山管轄。天山成了修真界的龍頭老大,天山掌門人白華因此名動天下。不過他也學世俗那一套,建立修真王朝,以國家體制統治修真界,並自稱山河帝君,享受萬山朝拜,五湖供養。
白華因首出御宇,混一海內,攝伏群雄,統一四海八荒,功高萬古,開天闢地以來無出其右,因此以至尊自據,肇天立極,垂拱於世。
白華帝君於天山縹緲之巔修建規模宏大的宮殿,稱為凌雲聖殿,因宮殿氣勢通天,直插雲端,得此名號。他也黃袍加身,祭祀周天華蓋,修撰禮樂典章,開朝列綱,君臨天下,儼然已經是一位世俗皇帝的風範了。
帝君的天山王朝國祚綿延至今,已有七百年,華帝手段通天,也難以抵擋歲月的侵蝕,早已經化為塵土,其子白萬繼承帝位,是為萬帝,白萬之子白千繼承國祚,是為千帝,白千之子白顯,為顯帝。白顯傳位於白順,為順帝。也就是當今修真界的第五位帝君。
自古以來,盛極必衰,衰極必敗,天山王朝傳至順帝,已經是強弩之末,難以為繼。華帝功業雖高,也難抵衰亡的氣運。順帝雖是皇室正統,嫡傳血脈,但天賦已然薄弱,資質難及華帝的千分之一。
修真界以武為尊,要想穩坐修真王座,就要以武功震懾群臣,臣下才會對你畢恭畢敬,心服口服。順帝自打出生以來,修行不可為不刻苦,無奈他資質駑鈍,天賦有限,又兼性格懦弱,武功一直進展緩慢,內丹修為更是低微,如今弱冠之年,還在凝氣期停滯不前。
在修真界,修為不達到築基期,就不算是一個真正的修真者。順帝修為進展實在是太慢,連一個普通修真弟子都比不上。坐在至尊之位又如何能服眾。
順帝三年,爆發了逸王之亂,修真界一片震動,逸王白羽挾持天子,禍亂朝綱,欺君罔上,罪大惡極,朝臣敢怒而不敢言。天子懦弱,兼實力不濟,不得不忍氣吞聲,委曲求全,放任那逸王為所欲為,綱常倫紀已不復存在。天山的至尊地位看來是岌岌可危了。
凌雲聖殿盤踞於天山之巔,巍峨華麗,莊嚴肅穆,裊裊白雲縈繞在高大的廊柱和檐角間,又為聖殿增添了幾分飄逸靈動和神秘氣息。
鐘聲響徹山頂廣場間,群臣身着朝服,踏上千餘級石階向大殿走去。這石階極高極長,在眼前鋪展上去,直通頂端的聖殿,若是普通人行走千餘級石階,早已累到死絕。但這些朝臣都是修真者出身,武功深厚,走起來倒還可以應付。
大殿寬闊無比,恢宏壯麗,地上是漢白玉鋪就地面,殿中有兩排巨柱矗立,直通頂梁,每根巨柱都有三尺粗。最顯眼的要數殿上的至尊皇位,金碧輝煌,光芒四射,閃得眾臣睜不開眼,那就是天下修真者夢寐以求的修真王座了。
可此時王座上空蕩蕩的,早朝的鐘聲已經響過三遍,陛下應該出來主持早朝了,可到這時還不見人。殿上的文臣武將感到奇怪,左右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陛下還不出來,莫非身體有恙?”
“胡說,陛下雖然柔弱,但還是很康健的,什麼時候病到早朝都上不了的?”
“哎,變天了,我看陛下這次是不會出朝了,恐怕以後也不會出朝了……”站在靠殿們的一位大臣小聲道。
“噓……”旁邊的另一位大臣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道:“休得胡說,你不要命了,要是讓逸王聽到,你怕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正在大臣們議論紛紛之際,殿後走出一人,站在王座之前,俯視眾人,冷冷地道:“傳陛下諭旨,陛下身體有疾,卧病在床,無法臨朝,當由逸王暫時主持!”
那人劍眉星目,玉面薄口,身形健碩,身穿錦衣華服,雲紋鑲邊,頭束金冠,腳蹬長靴,俊美中透着冷峻。此人乃是光明使者游龍。
丞相習文出班道:“游龍,你是陛下的貼身使者,怎麼不好生照顧陛下,如今陛下身體患病,是你的失職,你應該引咎辭職,靜思悔過!”
游龍依舊冷冷地道:“習丞相膽子不小,竟然敢越俎代庖,妄想代天子行使刑罰之權,我是否還引咎辭職,不是習丞相所能決定。”
習文見一個小小的使者,竟對自己如此不敬,氣得臉色發抖,一甩袖子,道:“陛下染病,我覺得有蹊蹺,非得進去看看不可!”
剛走上幾步,突然眼前一花,從空中落下一個女子,擋在面前,那女子一身紅衣,艷麗嬌媚,玉手持一把銀煌煌的長劍,劍鋒已經架在習丞相脖子上,寒氣森森,習丞相感覺脖子都涼了半截。
定睛一瞧,原來是玉女金鳳,她也是陛下的貼身使者,武功高強,光明使者游龍和玉女金風都是貼身保護陛下的。
太師文聘出來指着金鳳道:“金鳳,你幹什麼,習丞相位極人臣,連陛下都對他禮讓三分,你竟敢如此放肆,還知不知道上下尊卑?”
金鳳伸出玉手捂着嘴,咯咯嬌笑,魅惑重生,笑意盈盈,秋波蕩漾,道:“在我眼裏,除了帝君,其他人都是不放在眼裏,除非你能打贏我!”
習丞相和文太師都是文官,雖然也有修鍊,但本身武功卻不高,他們以治國為要務,修為則排在其次,在太平時期二人備受榮寵,但到了戰亂年代則地位就有些尷尬了。
聽到金鳳的輕蔑的話,習丞相和文太師也氣得臉色通紅,鬍鬚抖動,但也無可奈何,知道不是對方的對手,也不敢冒然出手。
習丞相高聲道:“陛下生病,我身為丞相,連看望一下的權利都沒有嗎?游龍金鳳,你二人擾亂宮廷,蔽惑聖聰,矯詔弄權,理法難容,早晚要受刀斧之刑!”
金鳳哈哈笑道:“習丞相,你就不要作狗狂吠了,省點力氣保住自己的小命吧,待會逸王來了,你有什麼委屈,跟逸王說,看他會不會饒了你。”
習丞相氣得鬍鬚抖動,正沒理會處,從殿外凌空飛進一個人來,兩旁大臣只看到一道白影,那人憑空橫度,閃了兩閃,已經站在眾臣面前,此人伸手一搖,一柄描金紙扇在手中徐徐打開,在胸前扇了扇,黑絲隨風飄揚,軒逸致極。青年得意非凡,在殿前仰頭笑起來。
青年正是逸王白羽,是當今天子的異母兄弟,修為在結丹期,高出乃兄甚多,他身穿白衣錦服,發束玉冠,腰纏玉帶腳着劍履,臉如冠玉,唇若塗脂,修眉俊目,風流倜儻。可謂是瀟洒俊逸至極。
金鳳見白羽來到,微微一笑,將架在習丞相脖子上的劍收了起來,轉身走上丹陛,站在王座的左邊,和游龍向對而立。
白羽轉身道:“眾位愛卿,陛下身染沉痾,無法臨朝,他已經將宮中一切事物交由我來打理,並命我暫代天子事,不知眾位愛卿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