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穿越1972

34 穿越1972

看着姐弟在一邊你儂我儂,張大山尷尬地站在一邊,摸摸鼻子當隱形人。張萍看了他一眼,十分恨鐵不成鋼,她已經從小弟嘴裏逼問到為何兩個弟弟感情生分的原因,對大弟十分生氣。

怎麼會有上弟弟家偷錢的大哥?

她嘆了一口氣移開視線,繼續叮囑小弟在外面生活要注意的地方,也把自家帶來的吃食給瑞和。

瑞和乖巧地聽着一直點頭,默默地將東西都收進行李里。

“慢點騎,大水啊拜託你了。”

“路上注意安全!”

“這是大隊的獎金你收好。”張愛國和張田生也來送他,鼓勵他好好學習為鄉爭光。

“一路順風。”張慶楠也抱着囡囡和他告別,“我會寫信給蔡恆哥告訴這個好消息的。”

瑞和坐在後座上,一手緊緊提着行李,一手朝親人朋友們揮手,那些期盼的、祝福的視線在淚水中變得模糊,瑞和使勁地揮手,大喊:“再見!再見!”

初升的朝陽散着輕柔溫和的光,那光鋪在顛簸的土路上,不停向前延伸。

南沁省澄陽市沒有火車站,要坐火車得到省會河名,且瑞和需要到省政府開進京許可證買火車票,因此李大水憑藉公社的介紹信給瑞和買了到河名的客車票。

李大水昨天去車站打聽過,在河名坐火車能直入京都。澄陽到河名要坐八個小時的車,車票一張兩塊三毛錢。

不過去客運站之前,瑞和先去一個地方。

“到了,我看着東西你去取吧。”

李大水載着瑞和在市裡農村信用合作社前停下,一手接過瑞和手上的大包裹。

“那你等我一下。”說完瑞和就跑進信用設里。

此時是早上九點多,從村子裏到市裡騎車騎了一個小時,正好信用社已經開門了,瑞和拿着存款單去取錢,順便打聽這單子在外地取收不收手續費。

櫃員說:“外地取不了,你在我這存就只能在這裏取。”

那可麻煩了。

姐姐們給了他二十六塊七毛錢,大隊獎勵了他五塊錢,可瑞和對未知的京都心存敬畏,很擔心那裏物價高錢不夠花。他想了想,乾脆把錢全都取出來,到了京都再存再取更方便些,於是就將所有錢都取了出來,在外頭的公共廁所里脫衣服將錢都藏進內衣的口袋裏,藏好后再拿針線縫好,隨身只留了十塊錢備用。

這樣一來,他可真的是將全副身家都帶在身上了。

瑞和拍了拍胸口,緩緩地呼出一口氣。

等在外面李大水見他出來忙招呼:“尿好了吧?行快上來,車是十一點開的,咱們得快點!”

兩人繼續往客運站去。好在市裏的路比鄉間平整很多,接下來的路瑞和的屁股好受一些,不過即便如此還是花了要二十分鐘才到火車站,下車的時候兩條腿都麻了。

“咱們坐一坐吧,還有半個多小時車才來。”

瑞和點頭,找了個角落坐下,打開背簍里的食物分給李大水:“湊合吃一點。”

客運站里人還挺多,李大水邊吃邊看四周,對瑞和說:“這是我第二次來客運站,沒想到平時人還挺多。你說他們這是去哪裏?看親戚?”

對一個一直生活在河寮公社,在進入竹器廠之前鮮少出門的年輕人來說,外面的一切有一種吸引力,能引起他心中所有的好奇心。

瑞和說:“也有可能是去外地做生意啊,或許是去旅遊?”

“做生意?旅遊?還能做生意啊?現在不都是國營的店,偷偷做生意是投機打把要坐牢的。”李大水壓低聲音。

“我就是猜猜嘛。不過我想現在高考恢復了,很有可能以後咱們普通人也能做生意了呢。咱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我也想坐一次火車啊。小山!等你到了學校記得給我寫信說說坐火車什麼感覺,京都是什麼樣的,行不?”

“當然會給你寫信了,我一定會想念你的。對了,嫂子生孩子的時候我不在家,等生了你一定要給我寫信。”孩子平安健康他才放心吶。

十點五十分的時候客車進來。

“檢票了!檢票了啊!”

“快點檢票了!”李大水忙提起行李催促瑞和去檢票。

廣播聲起,候車室的人趕緊奔過去排隊,瑞和也擠在裏面,李大水提着行李跟在他身後,等瑞和檢票進入后他才將行李遞給他,再隔着圍欄抱了瑞和一下,大力地拍他的肩膀:“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嗯。”瑞和剛說完,忽然發現自己脖子上掛上什麼東西,剛想問李大水已經重新站直,笑眯眯地沖他揮手:“再見。”

“檢好票的乘客快進去別擋着。”

瑞和只好將脖子上掛着的小布袋子塞進衣服里,和李大水告別後拎着行李往後走。

後面停滿了大客車,瑞和找到自己要坐的那一輛上車去,車上的檢票員再次確認了一下票,放他進去坐。“往後頭坐啊!”

瑞和使勁地將行李塞好,檢票員一直在高聲招呼乘客:“錯了不是這一輛,下去快下去!你的在隔壁,你自己看看票上的車號……”

很快客車就坐滿了人,車內的空氣不是很好,瑞和將窗戶打開這才覺得好受一點。他低頭擺弄脖子上的小布袋,小布袋縫得很好,小小一枚只有他拇指那般長短,袋子口處卻足足縫了三個扣子。瑞和將扣子一顆顆打開,露出布袋裏面的東西。

是錢,還有一封信。

瑞和將信打開,裏面是李大水的筆跡,如他這個人的性格一樣不拘小節,上面寫着對他的祝福。他的眼眶又忍不住紅了,也沒把錢拿出來數,直接將信放回去扣子扣好,再將袋子塞到脖子裏。

他吸了吸鼻子,輕輕地拍了拍胸口。

“車要開了!都坐穩扶穩了啊!”

大客車搖晃着開出去,瑞和捂着胸口覺得有點犯噁心。旁邊一個男乘客見狀忙問:“你暈車啊?趕緊的拿個紙袋,別吐在外面。乘務員同志麻煩給拿個紙袋!這裏有人想吐!”

乘務員正在車前幫忙歸置行李,聞言立刻送過來兩個紙袋,交代瑞和如果想吐就吐裏面:“吐完收好別亂扔,等停車的時候再丟出去,吐外面可要罰款的啊,袋子沒扔掉也是這樣,清理費一次一毛錢。”

嚇得瑞和那股想吐的感覺一下子縮了回去,忙不迭地點頭:“你放心我會小心的。”

說來也是奇了怪了,瑞和之後就不想吐了,只覺得頭暈。還是那個男乘客說:“帶了什麼酸的東西沒有?桔子姜話梅都行,吃點壓一壓。”

瑞和謝過對方的提醒,開始扒拉起背簍里的東西。他的熱水瓶里裝了水,不過是糖水。吃食還是很多的,不過沒有酸的。他翻了翻想起自己帶了家裏自己做的桔子果醬,於是翻出來挖了一勺在搪瓷缸子裏,用熱水瓶里的糖水調了半缸子酸甜的桔子水慢慢啜着,很快那股難受的感覺舒緩了很多。

“你是第一次坐客車吧?”男乘客笑着說,“坐習慣就好了。”

瑞和對他笑笑:“謝謝你的提醒。”

“不用謝,出門在外互相幫助嘛。”

瑞和就這樣暈乎乎地坐車前往河名。抵達河名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他不得不拿着介紹信去找招待所借宿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趕去省政府開介紹信,緊趕慢趕才在中午十二點買到火車票。

售票員說最近的到京都的車票是下午五點半,問他買不買。

“買!”

“站票兩塊錢,硬座票三塊八毛錢,硬卧四塊五毛錢,軟卧五塊兩毛錢。”

“給我來一張硬座的。”

售票員看他:“坐到京都要八天八夜,你確定要硬座嗎?我們這裏是始發站,位子數量比較寬鬆,如果中途要補硬卧可能沒位子了。”

瑞和想了想謝過售票員的好心提醒:“那給我硬卧吧。”八天八夜,如果途中累病了到時候報道就比較麻煩,畢竟他才一個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火車在傍晚發動,瑞和便在河名的火車站等待。

這一天過得實在太匆忙了,瑞和累得不行。好在該辦的事情都辦好,只要等着坐火車就行。

他實在沒想到這個世界要出遠門竟然這麼麻煩。

等火車的時候他抽空吃了午飯。他總共帶了三個行李,一大包的被子衣物鞋襪,昨晚他將被單縫起來做包裹,將衣服塞到裏面,最後再拿晒乾烤熱的竹細條將包裹勒緊實。另外兩個行李就是自己扎的背簍,裏面放着搪瓷缸子、熱水瓶、吃食還有其他零碎。

別的他都不打算帶,畢竟京都太遠了,不方便。他也想着京都那樣的地方,肯定很繁華,買東西應該不難,打算到當地再去置辦生活用品。再有一個原因就是出發的日子太趕,想買什麼也來不及。

午飯便是姐姐們給他帶的吃食,他配着候車大廳水房裏的熱水吃,最後還把熱水瓶里冷掉的水倒掉打了新的熱水。

在候車室等火車時有小販悄悄地在座位間走動賣東西,他什麼都捨不得買。路費就花了快七塊錢,真的是太貴太貴了,反正自己有帶吃的,不需要買別的。

小販做買賣很隱蔽,品種卻十分多,茶葉蛋、芝麻餅子、油條和豆漿甚至還有熱粥,小販們小心地將食物藏在大衣里,在候車室邊走邊問:“要不要?有熱熱的米飯茶葉蛋香腸……”

香味隨着他們的靠近而溢出來,瑞和的肚子沉默地咬着紅薯餅,有小販詢問到他跟前他就擺手示意不要。

河名是南沁省的省會城市,是南方地域到北方地區的必經交通線路,這裏不僅可以直達京都,還能前往古時舊都洛川,也能直達上海。

在等待的過程中,瑞和把候車大廳的列車時刻表都看過一遍,默默地記下上海的名字——這也是和現實世界一模一樣的地名。他還出車站到外面逛了逛,車站外面熱鬧極了,小販更多,賣吃的用的什麼都有,看得瑞和新奇極了。

忽然有人大喊:“工商局的人又來了!”

然後如同鴿子群受驚,撲騰騰地所有小販麻利兒地將東西一卷一包一拽再一抱,一下子鑽進人群里沒影兒了。

瑞和看得目瞪口呆。

在等火車閑着沒事的時候,瑞和蹲着門口曬太陽,看小販們和工商局的人鬥智斗勇你追我藏。

在這個火車站裏,瑞和看到了比上美村、比河寮公社更加活力的一面。自由的、個體的經營是無法遏止的歷史潮流,河名這個省會城市的人比河寮公社的人更加大膽,至少在澄陽市客運站他就沒有看到有小販在車站裏偷偷販賣東西——也許有他沒看見,可數量上肯定比不上河名這裏。

想着買賣的事情,他還想到了自己。他邁出了改變原身人生的第一步,考上了國內出名的柏楊大學,這樣算不算初步成功呢?

一想,就想得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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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和:出門真麻煩啊

早早早!!今天雙十一,大家剁手沒有?

我光榮地挺胸,我購物車裏啥都沒有,覺得自己特別牛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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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贏家[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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