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紅色鬱金香(4)

第八章 紅色鬱金香(4)

整個四月,沒有業務,但因為有之前的積蓄,且放棄購房的打算之後,可供我自由支配的錢便一下子多了起來,從雲洲出發,沿高鐵各大站點,我開始了毫無目的走走停停的漫遊。

旅行途中,依然沒有放棄創作,每到一個大的站點,我會停留長一些的時間,以處理手頭的業務,而對於服務周期過長的工作,則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長時間的奔波在外地,生活作息等被迫打亂,六月我大病了一場。

起初癥狀為上吐下泄,接着便是連續幾日高燒不斷,再之後是頭痛不斷,一個人掙扎着去醫院的感覺很容易被人覺得很慘,但身處其中的我卻來不及感受,唯獨祈禱身體快些好起來。

其後不久的一個星期一的晚上,蘇澤皓給我打來電話,那會正經歷從退燒到頭痛的過程,整個人顯得迷迷糊糊的,且有氣無力。

“你病了嗎?”蘇澤皓問道。

“嗯,有些發燒頭痛的癥狀。”我無力的回答對方。

電話那頭的蘇澤皓沉默了片刻。“現在在酒店嗎?看過醫生了沒?”他連續發問。

“嗯,當然。”我儘可能簡潔回答。

“出發前,給你備的葯,忘了給你。”他說。

“謝謝。”

電話那頭傳來孩子的哭叫聲,想必是他的女兒正在他身邊玩耍。

“你有事,先忙吧。”說完,我欲掛電話。

“你現在人在哪?我看看明天能否過去找你。”從他說話的語氣里,我能感覺到此刻他一隻手正抱着孩子。

“哦。”

我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但還是順從的將定位發了過去。

其後幾天,是等待,等待身體好起來,又或者等待某個熟悉的人出現。

蘇澤皓並沒有如他所說的,出現在我面前,但在等待的過程里,身體開始一天一天恢復正常。

大病初癒,精力恢復,整個人所呈現出來與過去截然相反的愉快心境,狀態似乎比剛出發時那會更好了。

戴文娜打來電話時,我正打算啟程去下一站。

“你病好了嗎?”她關切的問道。

“好了。”我心情稍顯興奮,一副生機十足的樣子,“準備啟程去往下一站。”

“有人打電話到我家找你了。”她說。

換新的聯繫方式之後,除了戴文娜和蘇澤皓,包括老爸在內,我都尚未通知,而在最近的報平安彙報中,通常通過酒店的固話,在雲洲時用戴文娜家的電話打過幾次。

“我知道了。”我淡淡回應她。

“你不問是誰嗎?”

“是誰?”

“一個男人,看起來像是很急着想知道你下落的樣子。”

“你告訴他了?”

“我哪敢,只說你現在行蹤不定,今天在這裏,但明天鐵定又離開了。”

我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就如同任何一個對未來沒有期盼的空虛的靈魂一般,對這個世界沒什麼好說的。

關於影子君,戴文娜知道的並不多。

大家都很忙,沒有更多的閑暇去關心與自己切身無關的事情。

“出去二個月了,有艷遇嗎?”戴文娜又問道。

“什麼樣的才叫艷遇呢?”我反問道。

“蘇澤皓給你打電話了嗎?”

“算了吧,他現在的負擔挺重的,我還是不要打擾他寧靜的生活了。”

“這麼說,你不打算和他重修舊好了?”

“我從來就沒有這個想法,是你在強行捆綁我們。”

戴文娜重重的嘆了口氣。“我知道了。”稍即,她又問道,“你那個朋友如果下次還打來,我要把你的電話號碼告訴他嗎?”

“催債的問你要我電話,你也給嗎?”

“你說的是情債吧?”戴文娜大聲笑了起來。

“橫豎都是債,等我安定后自會與對方聯繫的。”

“不回來雲洲了嗎?”戴文娜又問道。

“沒有特彆強烈的慾望,所以暫時不確定。”

掛斷電話后,再次有人打進來,是蘇澤皓。

“對不起,”他把姿態放得比過去我認識他的時候要低,“工作室臨時出了點事情,所以放你鴿子了。”

“噢,那個呀,我根本就沒當真,也請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我在你給的民宿,但對方說你已經走了。”

病好之後,我換了一家溫泉酒店調理身子。

我們約定在D市著名地標廣場碰頭,身穿白色T恤的蘇澤皓站在廣場的一側等我,遠遠便朝我招手。

“你算來得及時,我正打算啟程去下一站。”說著,我把第二天早晨出發的車票展示給他看了看。

“不生我的氣嗎?”他問道。

“你看我這樣子,像是生氣的人嗎?”我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他原意是想伸出雙臂給我一個擁抱,我藉機繞過了。

我不生氣,但是有失落是肯定的,即使是普通朋友,因為有期待。

“下一站去哪?”他問。

“隔壁市。”

“能同行嗎?”

在一家有落地窗的餐廳,我們沿方形餐桌相對而坐。

我摁動着手關節,並沒有發出聲響。“同行是指?”我問道。

“想陪你一段時間。”他看着我。

“與狼同行還是與‘兄弟’同行?”我調侃式的問道。

他啞然失聲。“看你的意思了。”他說。

他的答案讓我有略微的失望。“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兩者都不太需要,會不會讓你很失望?”

“對不起,這件事一開始是我的錯。”他再次表示歉意。

我舒了一口氣。“我改一下車票,然後房間我替你重新訂多一間,這樣算夠意思了吧?”說著,我拿出手機,開始改簽車票,“既然是‘兄弟’,就不用一直說對不起,這樣我不知道應該如何相處。”

一切搞定,我在他面前搖晃着手機。“完事了。”我說,“第一次單獨和男士同行,如有照顧不周的地方,請見諒。”

獨行慣了,在照顧別人的方面,我向來有所欠缺。

第二天,蘇澤皓和我一起出發去往E市。

初識蘇澤皓時,在我眼裏他是一個挑剔且不近人情的人,或許是佔着被喜歡的優勢,他對我的態度一向傲慢,卻又在意識到自己的傲慢之後有所緩和。

最初,我們的相處以互懟的形式相處,在明確我對他的好感之後,開始回歸到普通朋友的方式,接着便是關係減淡,直至最後不再聯繫。

他的前妻小歐是他的大學校友,一個擁有一雙漂亮大眼睛的女子,溫婉動人,那頭黑得發亮的黑髮倒讓我想起喻易宣。

想到這裏,我心生感慨,不管世界如何改變,大部分男人心中的白月光無非與長長的秀髮、大大的眼睛、白皙的膚膚等幾項共有的特質分不開。

可笑的是,這幾項我都沒有,甚至連小腿也不是很修長,瘦腿一直是我日常健身當中最關注的項目,無論里三伏天裏裹着保鮮膜睡覺,還是各種與美腿有關的局部運動都堅持過,卻收效甚微。

當初為了把苦等多年的小歐追到手,他費了不少心思,我亦曾為他出過不少良策,而在兩人舊情復燃之後沒多久便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只是未曾料想,最終還是分開了,這倒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但現實本就是如此,那段時間熱搜榜曾有過與各大城市離婚率有關的熱點,只因身不在其中,對此並不關注罷了。

和他同行,看着他的背影,我的思緒常常放在“如果結婚,我會是什麼樣的一名□□”這個問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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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該很好 倘若你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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