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當重口
葉白鹿眼皮一跳,謝青崖這話聽着怎麼那麼像搭訕開場白?
若是換了平日,葉白鹿突然被這樣一位美男子給搭訕了,恐怕是要高興一陣的。可眼下……
葉白鹿瞧着謝青崖那俊美無儔的面目,只覺自己根本不是被美男子搭訕,而是突然被閻王給搭訕了,脊背上一陣發寒發冷。
“不曾見過。”
葉白鹿毫不猶豫立刻否認,道:“恐怕是公子認錯人了。”
她說完就想要離開,恰巧這個時候派去蹲點的催雪急匆匆跑了回來。
她一路小跑一路就說著:“小姐,小姐!老夫人那面的貴客已經……”
隔着大老遠,催雪並未注意葉白鹿旁邊還有別人,走得近了這才瞧見,連忙收了聲音。
催雪在老夫人院外守着,打聽到貴客已經離開,趕緊就跑回來通知小姐,生怕那面的表小姐也聽到了動靜,會先她們一步。
貴客已經離開!
催雪的話沒能說完,定眼一瞧,自家小姐身邊那丰神俊朗的公子,可不就是先前出現在老夫人院裏的貴客嗎?
催雪正吃驚,那面其他三個小丫鬟也趕回來了,一個拿着披風,一個端着早膳,還有一個端着葯湯子。
“呀!”
三個小丫鬟年紀小,沒有催雪那般穩重,乍一看到謝青崖,還是這般近距離的看到,皆是睜大眼睛,滿眼都是“驚艷”與好奇。
小丫鬟們立刻圍住葉白鹿,嘰嘰喳喳小聲問起來:“小姐,這不是老夫人的貴客嗎?”
“貴客怎麼的會出現在這裏呀?”
“莫不成和小姐是認識的?”
不,絕不認識。
葉白鹿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識得謝青崖,也不會承認自己上了謝青崖的身。
葉白鹿表情淡淡的,根本沒有做過虧心事的模樣,道:“走罷,我們去給老夫人問安。”
小丫鬟們一肚子都是疑問,對謝青崖着實好奇死了,不過也沒別的辦法,只好老老實實跟着小姐離開。
走得遠了之後,幾個小丫鬟還在回頭去看謝青崖,小聲道:“果真比幽州王還要俊朗呢。”
“就是瞧着有些個可怕,叫人不敢與他說話。”
“是啊,不知是什麼來頭。”
的確,謝青崖長得並不怎麼親和,尤其是一雙眼目,看着就有些陰狠的感覺。平日沒有表情之時,習慣性的略微板着唇角,給人一股壓倒性的威嚴感。雖他長得的確俊美過人,但也着實拒人於千里之外。
葉白鹿帶着小丫鬟們走出老遠,這才小心的回頭瞧了一眼,已經瞧不見謝青崖的身影,謝青崖也未有再跟上來。
“呼——”
葉白鹿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小姐?怎麼了?”催雪問。
葉白鹿搖搖頭,說:“沒什麼,我們快些過去罷。”
“是了!”橫雲道:“一定要比表小姐早到才行。”
那面老夫人正在屋舍內與身邊的小丫鬟簇水拉家常,葉白鹿還沒進去,就聽到老夫人爽朗的笑聲。
近些日子老夫人的確身子骨不佳,但是今兒個一早,陛下竟然親來探望。老夫人頓時心中感激萬分,只覺得忽然間就精神了不少,說起話來也有了力氣,心情也開闊起來。
葉白鹿走進來,老夫人一眼便看到了她。只是這一眼,臉色稍微落下來一些,不怎麼高興。
說來也是,葉白鹿能理解老夫人的心情。孫女兒大婚之日,卻突然自盡,這事情糟心程度爆棚,放誰身上也覺得膈應。尤其老夫人並不待見她這孫女兒。
葉白鹿乖巧的半垂着頭走過去,道:“奶奶……”
老夫人斂了笑容,端起茶杯抿了一下,道:“你不在屋裏休息,怎麼的又跑出來了?”
四個小丫鬟站在葉白鹿身後,全都聽出來了,老夫人心裏有火,嚇得她們都不敢出聲,也不知怎麼幫襯小姐才好。
葉白鹿並不慌張,想了想秦搖玉那細聲細氣的模樣,照葫蘆畫瓢道:“叫奶奶擔心了,白鷺身體已經好了許多。昨日大好的日子,白鹿身子不適突然暈倒,實在是叫大家擔憂了,是白鹿的不是。”
“突然暈倒?”一個聲音恰到好處的插了進來,隨後便瞧秦搖玉走進房舍之內,來到了老夫人一旁。
秦搖玉走進來正巧聽到葉白鹿的“鬼扯”,壓抑着譏諷的笑意,道:“白鹿妹妹昨日什麼時候突然暈倒了?”
葉白鹿在成婚當日因為“風言瘋語”竟然想不開自殺,這已經是大街小巷皆知的事情。然而葉白鹿卻睜着眼睛說瞎話,將自盡說成了是暈倒,還說的是臉不紅心不跳,一派真誠天真模樣。
葉白鹿被秦搖玉質問,坦然的回視着她,道:“是啊,白鹿身體有些不舒服,也不知怎麼的,或許是過於緊張罷,竟是眼前一黑就昏倒了過去。再醒來之後,便聽聞有些人胡說八道大放厥詞,說白鹿莫名自盡……這……這實在是太過荒誕,但凡仔細琢磨過的人,恐怕都不會相信。”
葉白鹿的確自盡的實在沒理由,到底因為什麼,現在還沒人能說的清楚。
不過事實如何,秦搖玉心裏非常清楚,葉白鹿根本不是因着緊張昏倒,她是千真萬確想不開自盡了。
秦搖玉據理力爭,立刻開口:“你根本就是……”
“好了。”
老夫人忽然打斷了秦搖玉的話,擺了擺手。
秦搖玉一瞧,收住聲音,乖順的守在老夫人一旁。
老夫人表情似乎不像方才那麼難看,好轉了一些,道:“鹿兒的確平日身子不大好,叫醫官趕緊調理調理。外面那些風言瘋語聽聽也就罷了,作為大將軍府的人,萬不能跟着胡亂嚼舌根,可知道了?”
秦搖玉嚇了一跳,吃驚納罕的睜大眼睛。沒成想老夫人轉了性子,居然袒護起葉白鹿來,教導秦搖玉不要嚼舌頭根。
秦搖玉心中委屈的不行,雙眼霧氣蒙蒙,咬了咬嘴唇道:“是,搖玉知道了,老夫人您別生氣,是搖玉不懂事兒。”
老夫人素來不待見葉白鹿,可如今這事情不只是關乎葉白鹿一人,更關乎大將軍府的名聲。暈倒當然比自盡的說辭好聽太多,老夫人就算知道葉白鹿在胡扯,也只好順着她的話,這樣面子能好看一些。
葉白鹿是算準了老夫人好面子,所以才敢睜着眼睛說瞎話。
秦搖玉委委屈屈的道:“搖玉再也不敢偏聽偏信了,這就去教訓那些胡說八道的僕役,叫他們以後不敢亂說。”
“算了算了。”老夫人拍了拍秦搖玉的手,道:“我知道你是最乖巧的,這事情以後誰也不要提就是了。對了。”
老夫人說著又看向葉白鹿,道:“婚事的事情,我已經叫人去幽州王府,請王爺親自過來商討。你這些日子儘快調理身子,可莫要再來個昏倒的意外。”
“是。”葉白鹿仍然特別乖順的模樣,道:“白鹿知道了。”
大將軍府和幽州王府的婚事可是大事,不只是兒女情長,可不能說作廢就作廢。況且這門婚事,還是太後娘娘搭線牽橋,更是意義非同小可。
秦搖玉表情略微有些古怪,轉着眸子盯了葉白鹿一眼。
葉白鹿答應着,但是心裏也九曲十八彎。這幽州王謝一鶴雖然是書中的男主角,可葉白鹿對他沒什麼太多的好感,總覺得像個工具人,也不知到底怎麼樣。
葉白鹿是個現代人,一直忙着工作,男朋友都還沒正經談過,現在穿越一遭,卻要急匆匆嫁人,這讓葉白鹿實在不樂意。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會兒一口拒絕老夫人絕不明智,還是要從長計議,所以葉白鹿繼續佯裝乖巧的就答應了下來。
老夫人多看了一眼葉白鹿,似乎是覺得她今日難得這般聽話。葉白鹿本就長得毫無攻擊力,如今低眉順眼,叫老夫人看着順眼了不少,老夫人表情也更為緩和些許。
“老夫人。”那面秦搖玉一見,可不想叫老夫人對葉白鹿改觀,趕忙笑着岔開話題:“老夫人,搖玉日前與您提到過的那常敷面脂,您可還記得?”
常敷面脂指的其實就是面膜。
老夫人果然一下子就被秦搖玉轉移了注意力,道:“記得記得,上次你說的神乎其神,什麼只要用過了,便能膚白如雪,嫩如凝脂,可是這麼回事?”
老夫人說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目光中都是嚮往。
這老夫人雖然是大將軍的娘親,葉白鹿的奶奶,輩分頗高,就連謝青崖都敬重她。不過看上去並非白髮蒼蒼垂暮之年,乍一看也就四五十歲的模樣,絕對平日精於保養,是個愛美之人。
“老夫人記性真好。”秦搖玉笑着道:“就是這麼回事。搖玉知道老夫人對那款常敷面脂感興趣,便千方百計的託人去找,當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真就叫搖玉給弄到了。這不是,急急忙忙的就送到老夫人您的面前,想要叫您試一試呢!”
葉白鹿問了早安,本來已經準備離開。不過忽然聽到秦搖玉談起面膜,而且說得神乎其神,葉白鹿一時職業病犯了,心裏百爪撓心,還真是有點想要見識一下古人的面膜。
葉白鹿好奇的站在一旁,就瞧秦搖玉親自接過丫鬟手中的一個小盒子,萬分仔細的擎了過去。
秦搖玉獻寶一樣,輕輕打開小盒子,道:“老夫人請看,這就是那常敷面脂了。”
一瞬間,葉白鹿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花香也不是葯苦,實在讓她有點說不上來。
秦搖玉瞥了一眼葉白鹿,彷彿是在看鄉巴佬的樣子,暗中嘲笑着葉白鹿沒見識。
秦搖玉侃侃的道:“這常敷面脂是可遇而不可求,就算千金也不一定能買到。裏面加入了大量珍貴的鷹糞白,只要用過一次,就可膚如凝脂潔白細膩!”
鷹糞白?!
葉白鹿眉梢控制不住的抽搐起來,原來古人真的用鷹屎敷臉,當真太過重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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