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武士山田右衛
一
山田右衛是一名倭國武士，但他現在有一個新的身份——倭寇。
當然了，倭寇這個詞是大明人的叫法，山田右衛對自己的新身份的稱呼是薩摩蕃水軍將軍，與別的倭寇不同的是，山田右衛不搶大明人的東西，專搶他們倭國的百姓。
山田右衛不是不想去搶大明人的東西，而是他只有一條三百料的漁船，手下有十六個人，就這點兒人手，別說去大明搶東西，就算遇到大明人的商船也對付不了。
這一天，山田右衛帶着手下又搶了一個小村莊，東西雖然沒有搶到多少，但女人卻搶了十幾個，對於山田右衛來說，這也是一筆不錯的財富，因為這些倭女不但可以賣給那些來倭國做生意的商人，也可以賣給那些有錢的倭國富人做女奴，價錢上來說，還是不錯的。
為了防備當地的那些大名手下的水軍過來清剿他們，山田右衛搶了東西之後便帶着手下跑上到了海上躲避，同時也是尋找那些海上過來的大明商人，好把手頭上的女人賣了。
“大人，咱們這一次收穫不錯啊，那幾個女人都長的不錯，若是養養的話，膚色白了就更好看了。”山田右衛手下一名小僂羅討好的對山田右衛道。
“嘿嘿，三郎，你說的不錯，這幾個小女人還都是貞潔的，大明人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女人了，想必這次是可以賣個好價錢了，三郎，我可警告你們，不許動這幾個女人，要不然，在大明人那兒就不值錢了。”山田右衛嘿嘿笑了一聲，對這次的收穫也是很滿意的。
那位三郎（他的全名就叫三郎，這個時代，倭國的人百分之九十以上是沒有姓的，一直到明治維新之後才有了姓），彎腰道：“嗨，大人請放心，小人們絕不敢亂來。”
“嗯，知道就好……”山田右衛點了點頭，目光無意中往海面上一飄，頓時愣住了。
“天啊，那是一艘什麼船啊，怎麼沒有風帆，卻跑的那麼快？”這時也有人與山田右衛一樣注意到了海面上有一艘奇怪的船，忍不住的叫了起來。
“大，大人，不會是海上的龍王出巡吧？”三郎隨着眾人所指的方向一看，只見一艘沒有風帆的戰船在海面上飛一般的航行着，那速度快的嚇人，簡直就象是一匹馬在海面上奔跑一般，這讓三郎不由的想起海中龍王的傳說，這船，太妖孽了。
嗚……那船突然一聲長鳴，聲音之響，嚇了山田右衛等人頓時趴在了船板上，那船似乎發現了山田右衛他們，向著他們飛奔了過來，船頭上，一門黑洞洞的炮口向著山田右衛的小船，山田右衛頓時嚇壞了，大叫道：“別開炮，別開炮，我們投降，我們投降了……”
那艘船很快就到了山田右衛的小船邊，緩緩的停了下來，一名短頭髮的年青人看着山田右衛道：“你的，什麼的幹活，是倭寇的死啦死啦的。”
年青人正是方如刀，他英語還行，日語就不會幾句了，所以他用的是漢語，山田右衛一聽對方說的是大明語，頓時鬆了口氣，心想原來是大明人，不是龍王爺。
山田右衛的漢語說的很好，當下趕緊笑道：“原來是上國的貴人，鄙人不是倭寇，是薩摩蕃水軍的人，鄙人叫山田右衛，不知上國的貴人怎樣稱呼？”
“不是倭寇？可我怎麼看，你們的怎麼都象倭寇，那船上的花姑娘是怎麼回事？”方如刀的船虎鯊號與山田右衛的小船一比，算是大船了，方如刀居高臨下的看到山田右衛的船上綁着不少的女人，其中大多數都是小女孩子，從這一點上就可知道山田右衛他們不是好人。
“上國的貴人有所不知，她們都是女奴，鄙人正打算把她們賣與貴國來的商人，貴人您若是想要，鄙人願意低價賣給貴人您。”山田右衛討好的道，眼睛偷偷的看了一眼虎鯊號船頭上那一門千斤佛朗機炮，心中很是羨慕，心想自己要是有一門這樣的大炮就好了。
“哦，原來你是那良心大大的壞了的人販子，那也該死啦死啦的。”方如刀氣勢洶洶的道，他這一路行來，到是風平浪靜的，別說倭寇，連其他的商船也沒遇到一艘，這讓方如刀覺得手下的火炮手們沒有了訓練的機會，所以心中多少有些遺憾。
這個時代，中國的海面上幾乎控制在鄭芝龍和劉香，荷蘭人三大海上武裝集團的手中，而往倭國的貿易，目前鄭芝龍正與劉香，荷蘭人爭奪到白熱化的地步，其他的大明海商想做國外的生意那也是偷偷摸摸的，或者是直接將貨物賣與這三大武裝集團，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方如刀他們離開了大明沿海之後，其他的地方就很難遇到商船了，如果遇到的話，那一般就是大型的擁有武裝戰船的商隊。
山田右衛對漢語很精通，知道方如刀所說的人販子是什麼意思，趕緊分辨道：“貴人，鄙人不是人販子，鄙人是為上國的商人做事的，鄙人也願意為貴人做事，願意送上兩名女人給貴人使用，還請貴人笑納。”
山田右衛聽方如刀左一個死啦死啦的，右一個死啦死啦的，心想，這位大明來的人看上去象是在找自己的麻煩，這人擁有那麼大的巨炮，還有跑的那麼快卻沒有風帆的大戰船，自己是沒法反抗的，那簡直就是找死，還不如孝敬他幾個女人，讓他網開一面。
“嗯，這些花姑娘的不美，你的良心大大的沒有，要送我花姑娘，也該送幾個美的才是，那樣才是有良心的。”方如刀掃一眼山田右衛的小船上，並沒有發現有漂亮好看的女子，當下很不滿意的，心想，這傢伙說的漢語到是很順溜，如果不是他這身打扮，與大明人幾乎沒有多少差別了，看來，這人還是翻譯的人才啊，自己這一次跑到倭國做生意，也需要一個這樣的翻譯才行，當下想了想道：“山田右衛，我看你別做這沒前途的人販子了，不如跟着我做事吧，我每月給你三兩銀子的工錢如何？”
“這個……”三兩銀子的工錢對一個做強盜的小頭目來說，確實是少了點，要知道山田右衛搶一個年青的女人拿去賣，也可以賣個兩三兩銀子的，好看的女人，甚至可以賣到六七兩的銀子，所以三兩銀子的工錢，沒法讓山田右衛答應。
“嗯，不答應？來人，給我把他們通通的槍斃了。”方如刀一瞪眼，大叫道，吳小青等人應了一聲，十來支火槍對準了山田右衛他們。
“別，別，我答應了。”山田右衛一看那十來支火槍，嚇到了，心想，這伙大明的人只怕是一群海盜吧，也太兇殘了，一言不合就要殺人啊。
“這就對了嘛，你上來，對了，把那些女人也帶到上面來，我雖然看不上眼，但我手下的兄弟們需要啊。”方如刀讓人放下一根繩梯，讓山田右衛上來。
“可是……我的船怎麼辦？”山田右衛很是捨不得他那條破船。
“就你那條破船，能值幾個錢，讓你手下那些人暫時幫你保管好了，你如果幹的好，我給你一條我們大明的大船給你。”方如刀許諾道，如果這個山田右衛真的聽話，以後繳獲的船，反正自己也不會要，到時獎賞一艘給他也沒有什麼，關鍵是，山田右衛要聽話，要堅決的做一個四好的鐵杆倭奸才行，對鐵杆倭奸，咱還是很大方的。
“這個……那好吧。”面對着那十來支火槍，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山田右衛也只能答應了，吩咐了手下幾句，然後帶着那十幾個搶來的倭女上了虎鯊號，方如刀見他聽話，便誇獎了山田右衛幾句，還給了他十貫銅錢，算是對他識時務的獎勵。
山田右衛上了船，在虎鯊號一聲長鳴聲中遠去，山田右衛近距離聽到那一聲巨響，嚇的差點兒跪在了甲板上，而那條小船的上的山田右衛手下，則嚇的跪在船板上磕頭不已。
虎鯊號速度越來越快，漸漸的達到了十幾節的速度，山田右衛站在甲板上，只感覺到自己象是在海面上飛一樣，心中不由的想到，這大明不愧是上國，這造出來的船就是厲害，看這船跑的多快，比大名們騎的馬跑的還要快吧。
方如刀這些人沒有一個人到過倭國，而山田右衛以前雖然是個武士，卻是一個沒有跑過多少地方的土包子武士，對倭國的情況一點兒也不了解，（他流利的漢語，卻是因為他父親和他都給一家宋代漢人移民做事的，所以山男右衛並不介意為方如刀做事），好在，方如刀手中有地圖，雖然是後世的，但多少可以借鑒一下。
虎鯊號沿着倭國的海岸線，慢慢的尋找着倭國這個時代的城市，數日後，終於到達了江戶，看到眼前的江戶，方如刀發現，倭國真是很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