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第 49 章

騰安君昆隸、昌和君朋刺、朔正少君繆誤三人結伴而至,這三位分別久居望城、據云和烈焰城,他們在各自所居住的城池擁有相當的名望,能號令許多妖魔為其行事。

元勍見他三位面帶微怒地進門,周身散發著一股駭人的肅殺之氣,連應付罡猶的禮節都不行,各自尋了席位落座,她見罡猶按捺住自己要發作的情緒,招了招手示意底下的侍從開始宴席。

西荒封有君位的妖魔們算上元勍和雲歌只到了五位,另外未到的五位應該是不屑於參加飲宴。

大妖魔們並不喜熱鬧,生性多以冷淡為主,罡猶借夜羅剎的名義邀他們入望城,他們是不得不入。在西下城囚.禁多日後獲釋,他們第一時間便是趕回自己所居的城池,這公道他們往後自會來討。

西荒的妖魔們與人族往來日久,身上也難免有了人族的習性,凡遇不公之事便想着求一個公道,可在魔域之中本就是弱肉強食,何來公道可言。

偌大的堂上只坐了他們這十來個妖魔,站在一旁等待召喚的侍從倒是比賓客還多,許多小妖魔們在大門外張望着,它們對飲宴上的酒和吃食不感興趣,只想見一見夜羅剎的真容,久等夜羅剎不至便覺得興趣索便紛紛離開了。

妖神夜羅剎在各域都有屬於他的傳說,沒有人知道他的真身是什麼,只知道他的妖力強大,元勍和雲歌也分辨不出他是什麼妖族。

銀制的托盤上各放着兩隻銀酒壺和酒杯,端着托盤的侍從們依次給每一張几案的賓客上酒,元勍在酒奉上后湊近了壺嘴聞了聞是柰果酒和百年荒。柰果在常世是一種常見的果子,在西荒卻是極難以結果,百年荒則是以一種西荒獨有的藥材釀成的藥酒,這種藥材身為西荒第一妖醫的雲歌亦得到過兩棵。百年荒入口微苦,回味微甘,有助於氣血通暢但不宜常飲,百年荒帶有微毒。

“夜羅剎大人剛剛派人傳話說他不來了,諸位也不要先急着走!不妨嘗一嘗柰果酒和百年荒,都是上好的酒!”罡猶在聽過一個金羅剎的報告后他右手持着酒壺的壺把手,左手握着酒杯起身,笑吟吟地向著在做的諸妖魔們宣佈夜羅剎不會前來參加飲宴一事。他的目光銳利地掃視着在座的眾妖魔們,在等着看是誰想要先走,而此時通往宮門通道的大門亦被金羅剎們關上,堂上的氣氛變得有些許微妙。

昆隸、朋刺、繆誤三人互相交換着眼神,在思索罡猶是作何打算,因堂上有閻昂坐鎮,他們又按捺住了動手的準備,他們認定罡猶不敢動手。

“罡猶大人,我等實在無心飲宴,暴戴將我等誆來王城,囚在西下城之中多時,我等要向夜羅剎大人討一個公道”朋刺率先起身,他神色凝重地要求見夜羅剎,昆隸和繆誤也跟着站起身,他們要見夜羅剎是想確定將他們囚在西下城的命令是由暴戴所下。

[暴戴自我入望城至今都未曾露面,我在西下城中時常聽見有龍吼聲,我一直懷疑是夜羅剎在暗中操縱了這一切,今日不論如何我都要問出個答案]

朋刺的心聲在此刻落入元勍二中,朋刺一貫與暴戴交好,他自然是不信暴戴會設法將所有西荒的妖魔誆來望城,他懷疑是夜羅剎想要藉機除掉暴戴。

“昌和君,騰安君,朔正少君你們不要急,關於你們被囚一事夜羅剎大人自有定奪,暴戴擔任西荒宰輔多年,他在羈押你們之前不也將我囚在西下城之中,我也是費了好些功夫才逃出來,見到夜羅剎大人才撥亂反正”罡猶依舊笑着安撫着朋刺他們三個,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瞄着元勍,是怕她打斷自己的話。

“可..”

“罡猶大人,話既然說到此處我就不得不說上兩句了”元勍在罡猶欲再次出聲時起身打斷了罡猶,她是在座唯一一個被綁進西下城又逃出來的妖族,這件事她最有話語權。

“元成少君你有什麼話想說?”罡猶見元勍起身打斷了他與朋刺的對話,他面上的笑意漸止,沉聲問道。

“諸位!我與澤蕪君亦應邀進望城,在望城中被暴戴所指派的金羅剎圍攻,我在昨日也被囚於西下城之中,幸好我也如罡猶大人一般勉強逃出了西下城,所以我懇請罡猶大人把暴戴押到此處,我要當面問一問他意欲何為!”

元勍的目光先在眾人的臉上環視了一圈,最終落在罡猶的臉上,她先拉攏朋刺他們三個,隨即話鋒一轉要求罡猶把暴戴請出來與她對質,她先一步將朋刺要說的話給說了。

“元成少君說的極是!我亦是如此認為,僅憑一道諭令就斷定暴戴的罪過於草率,還是請夜羅剎大人前來定奪吧!”雲歌在元勍的話音落下後起身附議道,以她在西荒的地位,她這樣要求,夜羅剎是不得不出面來解決此事,她便是以此來逼迫罡猶令其露出馬腳。

“澤蕪君!諸位!暴戴的真身是白龍,你們也清楚拘住一條龍的難度,夜羅剎大人也是因擒拿暴戴而有所損傷這才不能前來參加飲宴,暴戴現用鎖靈鏈鎖住了,若是脫離了鎖靈鏈的束縛,我們可奈何不了他!”罡猶頓了頓,極快地道出了為何眾人不能見暴戴和夜羅剎的緣由,試圖以此糊弄眾人。

[這元勍和雲歌擺明了是要與我作對,不過既然到了我的地盤就由不得她們了!]

罡猶在打的算盤一字不差地落在元勍的耳中,他在王宮定然是安排眾多兵力,今日他不會容任何一個不擁戴他的妖族離開王宮。

“罡猶大人說的在理!不過我還想問一問大人為何要命人關上宮門,今日不是夜羅剎大人的生辰嗎?莫非大人是想殺了我們?”元勍盯着罡猶問道,關上宮門,附近有金羅剎的氣息在聚集,相信在場的眾人都察覺到了。

“元成少君,你怕是糊塗,有些不當講的話還是不要講了!本將軍可以保證對大家既往不咎!”罡猶勉強自持地提醒眾人道,他的眼睛瞪得極大,恨不得要馬上將元勍打一頓解氣,礙於閻昂及其他妖魔在場,他只能自持着。

“將軍覺得我不該說那我便要說!諸位!罡猶大人借夜羅剎大人之名將大家誆來望城,又用暴戴的名義將大家囚在西下城中,若想知道我所言非虛大家可前往西下城一探究竟,暴戴的妖體受地火所傷,少說也被囚了數月”元勍義正嚴辭地說明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朋刺三人的妖力尚可,但金羅剎一多眾人必然要分心應對金羅剎,葉浚有閻昂可以對陣,她擔心的是罡猶手上的攝魂器,她不知道她的妖血對付攝魂器有沒有用。

她的話音剛落罡猶便丟下了酒壺和酒杯,凌厲的掌風直衝她的門面劈來,罡猶見掌風不能傷她改用爪功,他的真身是白犬,鋒利的犬爪帶起的爪風穿過她以妖力凝結而成的防護罩傷了她的皮膚。

“諸位看看罡猶將軍這惱羞成怒的模樣,你們還覺得是暴戴想要你們的命嗎?”元勍是刻意受了罡猶的攻擊,不然其他人很難相信罡猶是真心要殺他,特別是一直在搖擺的昆隸。

“罡猶大人請快些住手!元成少君所言是否屬實尚待查證,您不可傷她”昆隸高聲勸着罡猶住手,神色惶然地看着眾人,等着其他人附議。

“我不住手又如何?你們一個個今天都別想活着離開王宮別廢話了,我來送你們上路”罡猶在聽到昆隸的話后一個急回身,他的手掐住了昆隸的脖子,話音未落他已經擰斷昆隸的脖子。

眾人都不防罡猶突然發難,昆隸身死實在是意外,朋刺和繆誤在這一瞬間急忙取出自己的兵器應戰,還是太遲了。葉浚對朋刺先出了手,朋刺的腦袋和身體頓時分了家,元勍趕在罡猶的手掐住了謬誤的脖子前強行用妖力將他拖拽到自己的身旁,他這才躲過一劫。

“沒想到一直是你想要我們的命,罡猶!我們可未有得罪過你”謬誤剛剛逃過一劫,他氣急敗壞地指着罡猶的臉大罵道,他這話說得像是個人。他們的存在並未有危及到罡猶的安危但他們加起來是一股不小的勢力,罡猶當然忌憚他們。

有些事並非是迫在眉睫才要處理,罡猶想得是他將來繼承大位,這些妖魔們若是不聽從吩咐,壞他好事,預先作了安排。

“殺你便殺你,哪有那麼多恩怨情仇,不過是你硌了我的腳,我早些處置罷了”罡猶冷笑着答道,他的擔心確實在理,畢竟以他妖力來說在西荒並不算強,難以震懾西荒的眾妖魔。

罡猶在說話的同時,葉浚在元勍身側冷不防地對謬誤出了手,她因要救下謬誤生生受了葉浚一劍,劍尖刺穿了她的左肋下。謬誤不能死,今日發生在王宮之中的事,她需要一隻妖族作見證,否則這王宮一關一開,裏面發生發生了何事,不論是哪種說法都會令人懷疑。

元勍挨了葉浚一劍,他的劍鋒再至她身前時已經有云歌在替她逼退葉浚,她抓着謬誤正欲退回雲歌身側,她一面與罡猶對戰,一面防備着葉浚。

“咣”的一聲,是武器跌落在地的聲音,元勍循聲望去是閻昂擊落了南呂手中的劍,他冷眼看着偷襲她不成的南呂。

隨後南呂被閻昂一掌拍翻在地,元勍知道他是怕她活着走出這宮門,影響了罡猶與南蠻的約定,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二王子何以如此?你我到底師徒一場,你真不該對我出手,往後你我再不是師徒,他日再見休怪我對你不客氣!”元勍着看向南呂,沉聲解除了他們的師徒關係,話里的意思是她往後見他一次便打他一次,絕不姑息他,

“魔尊!此事是我西荒內務,您不該插手”罡猶聽到了元勍對南呂說的話,衝著擋在元勍面前的閻昂說著。閻昂是魔域的魔尊,他與元勍之事是西荒的事,與閻昂無關,他插手便是干預西荒內務,罡猶打不過閻昂,只好這麼提醒他收手。

“元勍雲歌是吾之人,你若要動她二人,吾必當除之,其他人的死活非吾之事”閻昂冷聲答道,言下之意是罡猶要動他的人,他會出手,其他人他隨便罡猶殺不殺,他的立場鮮明。

“那我只好不客氣了,上”罡猶聽了閻昂的話,他退後了兩步,高聲吩咐一直躲在大堂後方的金銀羅剎們前來殺敵。

“大家小心些,罡猶有攝魂器”元勍將謬誤往雲歌的方向送,隨着金羅剎們的加入,他們將變成一場混戰,她提醒着在場的眾人罡猶有攝魂器,混戰之中難保罡猶不會對他們下黑手,需小心些應戰。

“鏘”刀與劍的互相碰撞中,他們展開了混戰,近百個金羅剎、銀羅剎們湧向他們。這是一場惡戰,自相殘殺不論輸贏都是一場敗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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