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幕
換個性別的話,簡直就可以說是美得不可一二三四五。
但他的眉眼又很冷漠,給人十足的距離感,視線也總是微微向下,好似是在看自己鼻尖上綴着的
那一粒紅痣,又好似是本來就沒什麼能夠引起他的注意。
“是啊,我考上這兒的博士不是穩的嗎?這可是我未來准高材生學長,博士在讀二年級生,歐江風。”
“你好。”歐江風微微地點了一下頭象徵性地跟峻川問好示意。
“哦,哦,你好,峻川。”峻川愣愣地用手指指了一下自己。
“問過好我們就走了啊。拜拜了您嘞!”
峻川還是就愣在那,目送着他們走遠,張肖亭打完電話小跑着過來準備彙報,看着隊長這一副望夫石的模樣着實嚇了一大跳,刻意壓低音量,生怕把老大魂給嚇跑了:“喂,老大,你怎麼了?”
“你說,一個男的可以長得跟女的一樣嗎?”
“啊……啊?”張肖亭也呆了。
——
還有一種可能。
寄件人早就有了計劃,為了擺脫嫌疑,早先在站點工作熟悉了之後再辭職,之後在要寄件的時候因為熟悉流程以某種方式投機取巧地將偽裝好的盒子混進派件車裏。
其實這裏面的方法有太多。
將剝離下來的受害人的殘肢,血,頭髮什麼的類似犯案證據的東西寄到公安局的這件事本身,原因其實可能就無外乎兩種,一個是報案,寄件人本人可能處在某種危險之中不方便露面,從而採取這種方式尋求幫助或者揭發;另一個,就是挑釁。
從將寄過來的殘肢不僅用火烤過而且塑封過的手段來看,寄件人顯然不想在東西寄到公安局之前被其他人發現,就這樣將證據包裝處理好呈現給警方,怎麼想,這都像是□□裸地跟警方挑釁的可能更大一點。
至於青俞大學為什麼會被牽扯進來,無意還是有意,這都要等下一步的調查才知道。
峻川開着車往警局開。
如果真的是挑釁,那這個寄件人真的是有夠變態的。
峻川五年前從新合市地方調來青俞市警察局,剛升上隊長不過一年,在青俞市真是沒見過這麼反常的嫌疑人。
人家犯了案不求無痕,但求藏的完美,這個倒是反着來,生怕警方發現不了,直接送到眼跟前,包裝倒是漂亮。
“王隊說盒子上一共有五種不同的指紋,除了保安與袁副隊的之外,另外三個人的還要等來了站點找人採集過後進行對比才知道;還有,快遞單上的快遞單號是真的,在網上查過了,物流信息只有兩站,一個是青俞大學,另一個就是警察局,由此可見快遞單子確實是在校內站點打印的沒錯,但是在站點查不到信息是為什麼現在還不清楚,王隊說是被人為刪除,而且從打單錄入到派達到我們手上一共就兩天,不得不說老大你家快遞公司業務真的過硬。”張肖亭將峻川的思緒打斷。
“經手人是誰?”懶得聽張肖亭在那說些廢話奉承老爸公司,不過指紋只有五個人的話確實比較好查。
“哦,你是問派件員是吧,物流信息上顯示是叫,”張肖亭划拉了一下王隊手機里王隊發來的資料:“何強。”
“好,等會讓老王的人找到他把人帶回去審問。”
“得嘞!”
殘陽逐漸被黑暗吞噬,不知不覺馬路牙子上的路燈一個接一個的亮了,路邊公交車站廣告牌和高樓大廈白白黃黃的燈光也都爭相亮起,樓下的各個商店,賣包子賣盒飯的,蓋子一掀熱氣乍起。
夥計往一個白盤子裏盛好各種炒菜,扣上飯,轉身往店裏坐着的或形單影隻,或三三兩兩聊着天的剛下班的人們送去,店門前行人有的行色匆匆,都是剛下班家裏有人等吃飯,也有的神色在在,那應該是出來逛街的。
峻川開着車“烏——”地從他們中間的大道上破開,看着面前帶着點星光的黑色大道。
“天黑了。”峻川想。
等回到警局,一進大廳就看見穿着中山裝一手托着啤酒肚的岑副局長在督促技偵的工作人員查監控。
峻川立馬換上狗腿的笑容迎上去:“哎呦,副局長怎麼從六樓下來了,找人扶着了嗎,這要摔着了,我隊裏可多少小姑娘傷心啊!”
其實隊裏就張肖亭一個女的,還不能算一個全乎的,這話也不知道是從何說起。
“沒事沒事,我這是虛胖,不打緊不打緊。”
“不知道您老人家下來有何貴幹吶?”例行的阿諛奉承一句就夠了,峻川只希望快點切入正題。
正合岑局的意,聽峻川問了立馬就回答:“就是上個季度,青俞大學心理學院一直有個項目想在我們局做,那時你給推了,這次的案件我聽說了,不管怎麼說,我們隊裏也是要有心理顧問的,
人家明天就來報道,你們看着給收拾個辦公室出來。”
峻川一聽,本來的笑臉立馬就垮下來:“嘖,那種理論背了一大堆就知道說說說的顧問要來幹嘛?聒噪地很。犯罪心理我們都學過。就上次那位,跩得二五八萬,也不知道他是老大還是鄒隊是老大。說那麼多話還沒有一句能成為呈堂證供,打、擾、辦、案!”
“胡說!”岑局聽着臉色越來越差,索性也就不裝了:“以前學的那都是些皮毛,隊裏需要專業的分析專家,高智商,病態的犯罪就需要心理方面的專業知識進行分析,你已經拒過一批人了,這次的案件得儘快破,任什麼性!還有,鄒建國脾氣也不怎麼樣,調走的時候人家早握手言和了,要你在這維護?”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局勢一眼明了,不就是堂堂峻隊長被逼上梁山的意思嗎?
這種時候峻川深知,抗議只會迎來新一輪的鎮壓,雖然峻川是不怕的,畢竟警局裏用的移動光纜也是自己爺爺親自下陣監督拉的。
可以,但沒必要。
畢竟職位在那,我們也不想仗錢勢欺人。
“是是是,您說得對,我們這就去辦。”
岑局才剛罵了一個回合就有點面紅耳赤,呼哧呼哧地還跟那喘着氣,聞言也有點楞。
這是?不屑和我對罵了?這讓下一句是“我不管,我就要這樣!”的岑局有點悻悻,扁着嘴邊走邊還在小聲嘰里咕嚕地罵著,這怎麼就停了?難道是看我太弱了?媽了個巴子,晚上回去多做兩個掌上壓才行。
然而峻川看到副局容易從自己着順了一回心卻是這段感情,想着的是,這怎麼達成目的了還是一臉被欠錢的喪樣子,領導的心思真的摸不透,摸不透嗷!
趁着老王還沒把人帶回來,峻川指使着小劉把過道最裏面的一間空辦公室收拾出來,洗洗抹抹乾凈,明天給那個什麼顧問用,“明天人來了,別領來見我,你就帶着他去看看卷宗就行了。”
說著峻川就起身往辦公室走,在辦公桌下面的第二個抽屜里掏出昨天快遞才到的十盒滷蛋中的其中一盒,再走到門口,丟給工位離自己最近的袁副隊桌上:“哎!都加一個滷蛋泡麵里,等會人來了元芳跟我去審。”
“謝謝老大!”
“老大威武!”
“老大你最帥!”
……
這之中只有跟着峻川最久的袁方恆默默翻了一個白眼,為了聽這些奉承之詞,每次都是只買滷蛋,那麼有錢又不見請吃一次外賣!哪怕一次!?小萌新們都被蒙蔽了啊艹!
——
“啪嗒。”
峻川合上簽字筆的筆蓋:“你是說你恪盡職守,就正常上貨卸貨是吧?”
“是的啊,警官,我就跟着單子上的地址送貨,就給了你們保安的,你們可以去問的啊。我沒犯事啊警官?天地良心啊警官,我就一小送快遞的,我上有老下有小,真的啥也……”
“你鎮靜一點,沒說你犯事。”袁方恆啪啪兩下敲着桌子想讓他安靜一點,:“叫你來是配合調查,說過多少次了。你想想那天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事,或者最近幾天有沒有……都說了沒事!”
峻川看着他神神叨叨地,“沒有啊,我就是一良民,就送個快遞能有什麼事,我……”
真的是被嚇得不輕。峻川看着也問不出什麼,起身出門對着監聽耳麥說:“放了吧。”
回到辦公室里,袁方恆跟着進來:“不是他嗎?”
峻川反問他:“你怎麼看?”
元芳想了想,答:“他那樣兒,慫得,還能有腦子膽子截肢送到警局來?”
“嗯……那現在只有等明天老王指紋對比和顧醫生的分析結果出來再說了。”案子到這裏也沒什麼還要再挖的了,只有等技術分析結果出來。
“我爸秘書送來的資料呢?”峻川突然想起這茬。
“哦,在我那裏,我下午看了一下,沒什麼特別可疑的,你提到過的人員調動問題,最近半年學校站點裏用的員工要麼是老員工,要麼是從其他區快遞點調過去的。”
“是嗎,嗯……”峻川還在想哪裏還有可能可以突破案情進展,“監控那邊老王手底下的人也一直在看着,還沒有什麼發現,你跑了一天先回去洗個澡睡一覺吧,你身上的香水和汗味散發著是想熏死誰,明天早點來就行了。順便把小婷也送回去。”
峻川兩手臂一抬,搖着鼻子左右聞聞,也覺得自己這味是有點作嘔,但聽到他最後一句立馬就嘴角一勾:“什麼時候稱呼都改了?小婷小婷的,辦公室戀情不提倡,不提倡啊!”
“我,我叫小婷,隊裏人長一點的人都這麼叫他,我叫怎麼了?你別,別說些有的沒的,快點回去吧你。”我們袁隊說著就要拉峻隊長起來,“呦呦呦,我就說了一句臉還紅上了,”峻川也覺得穿的太貴渾身不得勁,“那我就回去了,我明天回早點來換你的,等我呦~”
“滾滾滾!”
同一時間。
青俞大學的某間教室里。
“你確定不會被發現嗎?今天警察來了你知道嗎?會不會查到我們?”穿着白大褂的人一臉的緊張。
另一個長得略高一點的,穿着黑白西裝的人則要顯得鎮定多了:“你是不是忘了,我們要的,不就是他查到這裏嗎?”
“你確定他不知道我們的存在嗎?沒留下什麼痕迹吧?”
“不會,你要相信我的技術,所有事情跟我們,沒有半毛錢關係。”
“可是……”
“沒有可是。你不要忘了。實驗一定要進行下去。”
“……好,我會盡心記錄的。”
“進行到哪一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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