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18
黯送的“禮物”他們已經解開兩個了,準確的說,是兩個半多一點了。
至少快餐店陰火燒人的兇手岳軒他們知道,也進行了一番跟真相頗為接近的“猜測”,那個以陰氣做引的“兇手”,很有可能就是那位被家暴致死的可憐妻子。
只是迄今為止,岳軒只在上次去找“寄件人”時見過一面,當時只覺得那位身上鬼氣濃郁,似有莫大冤屈。
但對方一沒請求岳軒幫忙,二當時岳軒也因為忌憚有可能是黯故意下的一枚棋子,加上當時來了接到報案趕去查看的警察,舊樓里還有未離去的少數居民住戶,也不方便動手,所以岳軒匆匆離開了。
而那位一次又一次的重複跳樓,摔在同一個位置,現在看來,或許也是給岳軒的一個提示罷了。
岳軒原本想直接找來妻子問一問,看看她有沒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可由於黯的作為,他找不到她了。
關戎他們這次抓到的家暴丈夫幫了岳軒大忙。
“既然她回來殺了她曾經的婆婆,還牽連了那麼多無辜的客人,足以見她的恨意,那麼,她的丈夫,那個人渣,她也一定不會放過。”岳軒咽下喂到嘴裏的據說請教了十幾位國內國外著名醫學家討論而成,對岳軒養身體非常有益的葯湯,在五官都被葯湯苦的跟變形計里的主人公一樣離家出走似的,把好好兒的一位日系頹廢美少年,弄的跟什麼似的一樣時,李逸及時送上甜蜜蜜的糖果,在岳軒嫌棄嘴裏苦味和糖果的甜味融合在一起更難受,差點當場沙卡拉卡的時候,李逸彷彿早就準備好了,嘴唇貼上岳軒的嘴唇,先輕輕舔舐了一遍,接着探索進苦甜融合而難受的城池,徹底洗卷一圈,一起沉淪在熟悉的纏綿里。
“呼!牛逼了,我看見星星了!”
差點被這個解苦的深吻憋的窒息的岳軒舉手投降。
他有一點輕微的鼻炎,加上最近氣溫驟降,有一些感冒,習慣了嘴巴呼吸的岳軒差點撅過去。
“你的肺活量指數一定很驚人!”
李逸淡淡一笑。
他去年年初還剛拿過繞城馬拉松跑第一名,超過往年第一名四十多分鐘,跑完終點臉不紅氣微微有點兒喘。
要是現在再去,李逸敢肯定,他會跑出一個人類不可思議的成績出來。
這個充滿自信的改變,也是從遇見岳軒開始的。
岳軒咂咂嘴回味了一下,說道:“我已經讓關戎他們盯緊了那個人渣,必要時可以用他作為誘餌。”
反正他的所作所為已經沒有值得原諒的地方了,不如趁此機會贖罪,不用死了再由地府判決那麼麻煩,還能幫到他們。
至於此舉符不符合人情世故。
岳軒表示,他從來隨心所欲。
但也不好高騖遠。
假如他只有兩百塊,那就在兩百塊以內隨心所欲,不去五百塊的世界互相打擾。
在大家都在忙的時候,岳軒便把不知不覺被他們忽略的獨居女孩子被男鬼殺害在衣櫃裏的那件事拿出來查看。
當初一開始他們以為這也是黯做的,後來又因為一度透明化被排除,最後岳軒卻還是憑着直覺把這件案子併入到了黯的“驚喜禮物”之中。
那個女孩子搬出家一個人住,深夜卻有一個陌生女人闖入,還在她家客廳接到打給女人的電話,後來被突然出現的男鬼殺害。
經查,女人是男鬼的妻子,但夫妻兩人此前根本不認識獨居女孩子。
岳軒看着三個人的照片,紅光一閃,岳軒驚訝,掐指一算,蹙起了眉頭。
三個人,兩女一男,竟然彼此的姻緣線牽扯到了一起!
藉著有關部門特發的證件,岳軒單槍匹馬去了獨居女子租的小屋,跟門口的警察同事點頭打招呼,亮了證件,拉開警戒線進了屋裏。
房間裏很亂,事發后現場除了採集證據,其他東西痕迹一點沒動。
他先到客廳,因為是貧窮打工女孩子租的房,所以客廳相對較小,岳軒一眼就看完了,除了基本的陳設,也沒別的多餘的東西。
客廳卧室對面就放着當初女孩子自己弄的監控錄像里出現的那部座機電話,岳軒拿起聽筒,聽到事發當晚打來的電話內容。
“我好冷,好孤單好寂寞,只有我一個,好希望有人能陪着我……”
鬼氣森森的男人話語。
岳軒眉毛上揚,上手點在聽筒上,用力一捏,一縷掙扎的鬼氣被揪了出來!
眼見掙脫不掉,寄居在座機聽筒里的男人眉目變得可怖,張牙舞爪沖向岳軒:“你也下來陪我吧!”
岳軒稍稍後仰,十分嫌棄男鬼身上的味道:“太臭了。”
人死後一般會先化為無知無覺的靈,隨着在人世間逗留時長,會逐漸覺醒意識,甚至一些能力,也就是民間傳說的穿牆,觸摸本不能觸碰到的物體,這就已經進階到鬼怪了。
普通鬼魂可以再經過修鍊變得更為厲害,但相當耗費心力時間。也有一步登天的辦法:要麼受天道眷顧,運勢喜人,也就是俗話說的錦鯉體質。
要麼就像面前這位,靠食活人精血,吞噬同類鬼魂,迷失心智,壯大自己。
走邪路子的鬼,面目會變得可憎恐怖,而岳軒還會在這類鬼身上聞到難聞的臭味。
照目前這隻鬼身上的味道以及血腥氣來看,雖沒有吞噬同類鬼魂,但倒是殺害了不少無辜男女。
男鬼氣勢洶洶,卻無法近岳軒身前一步,心下駭然,欲逃跑,卻又發現自己好似被施了定身咒,再也不能動彈分毫。
“你到底是什麼人!”
面前這個看起來毫無威脅感的男孩子,此刻竟比前段時間他見過的那位還要嚇鬼!
“不說廢話了,什麼時候見到的那個一身黑不溜秋,藏頭遮臉見不得人的傢伙的?”岳軒實在不願意和這個臭氣熏天的傢伙多待一秒。
“那位大人會殺了你!”男鬼沒有回答岳軒,以為岳軒問起黯是有所忌憚,於是狐假虎威起來。
“太天真了。”岳軒嘲諷拉滿,“你口中的所謂大人,見了我也只有跪下求饒的份!”
雖然能力和記憶都還沒有完全恢復,但並不妨礙他決定讓黯跪下喊他爸爸。
男鬼驚疑不定,畢竟黯只是叫他放開手腳殺人,並沒有承諾會給予他幫助。而面前這個男孩子,渾身上下透露出來的氣勢,以及進屋之後毫不猶豫找到他的藏身之處,一句廢話都沒有,問起話來也不拖泥帶水,根本不給他狡辯的機會。
他真的踢到鐵板了吧?
“嘖。”見男鬼眼珠轉來轉去,岳軒懶得等他找借口,右手食指點在男鬼心口,直接尋找答案。
於是一條與死氣糾纏着的紅線從男鬼心口延伸而出,飄飄蕩蕩出了房門,在屋外一分為二,分別往兩個方向而去。
岳軒隨手從桌上撕了一張廢紙,一分為二,彈指之間,廢紙變成了兩隻紙蝴蝶,岳軒捏着紙蝴蝶在紅線上沾染,手放開之後,紙蝴蝶就沿着一分為二的紅線飛了出去。
趁着有時間,男鬼也跑不掉,岳軒又去廚房端來接滿了水的盆子,手指撥弄兩下,水就變了樣,兩隻紙蝴蝶飛行經過的影像躍然於水面。
一隻紙蝴蝶飛了沒多久岳軒就看到了熟悉的街道,那附近有醫院,半夜出現在獨居女子房間接電話的女人正住在那裏,有穆英的同事們把守,也就是對面仍然死死盯着他的男鬼的妻子。
另一隻紙蝴蝶就飛的有些遠了,岳軒看了看手機,得有半個多鐘頭,外面守着的警察同事都因為擔心進來看過他一兩次,怕他出什麼意外。
偏紙蝴蝶經過的地方岳軒大多都不認識,沒去過,等到又飛了一陣,紙蝴蝶停在了一處農貿菜市場門口。
岳軒湊近看,沒看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便隔空驅動紙蝴蝶,讓它再精準一點,找到紅線盡頭。
紙蝴蝶頓了一下,似乎有些為難。
它猶猶豫豫飛進菜市場,裏面魚龍混雜,上到七八十歲農村趕早坐車來這裏賣菜的老人家,下到被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抱着推着離不開大人只會“呀呀”叫的小孩。從男鬼心口延伸出的與死氣糾纏着的紅線在菜市場裏七拐八彎,差點打成死結,紙蝴蝶都繞暈了。
大概運氣不好,紙蝴蝶在經過一個賣魚攤前時,被正舀水潑出的攤販老闆擊中,啪嗒掉地上,振了幾下翅膀,最終歸於平靜。
岳軒也不惱,沒有追究紙蝴蝶要怎麼繼續追蹤,倒回頭問起男鬼:“你是怎麼哄騙那個可憐的女孩子和你訂結婚契的?”
怎麼看那個女孩子都不可能答應跟這麼一個,岳軒上下打量了男鬼幾眼,哪兒哪兒都不怎麼樣的男人鬼魂結成冥婚的。
而且死後魂魄還被藏了起來,不得自由,被人利用。
“她是自願的!”男鬼大叫起來。
“行,那就說說你是怎麼哄騙的她,讓她不明真相,不小心“自願”和你訂下這一點不公平的婚契的?”岳軒大拇指和中指抵在一起,彈了彈,男鬼就跟剛才逃也逃不掉的情況一樣,不受控制的說起了自己欺騙女子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