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作得一手好死！
黃教授的死對陳寒江的刺激很大，那富戶的兒子被人發現淹死在屯子邊的水塘里。
他的兩個兄弟，一個從鎮裏回來走山路的時候，摔斷了腿凍死路邊的草甸子裏。一個莫名其妙地把自己弔死在屯子邊的樹林子裏。
雖然作者並沒有在書里明確寫明這幾個導致黃教授慘死的人是陳寒江殺的，但是，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陳寒江就是那種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人。
不過這件事情趙妞妞感覺那女知青也有責任，便宜都讓她佔了。耍了富戶的兒子，害了黃教授，最後自己拍怕屁股考大學去了。
按理說這事應該沒有她們趙家什麼事，可偏偏那富戶的兒子跟趙家大兒子關係不錯。
當時，是趙家大哥告訴那富戶的兒子，他媳婦要考大學跑了。
唉！趙妞妞想想都心累，她們趙家還真是不止她一個人做作得一手好死呀！
遠處幾個右/派灰頭土臉地走過來。
靠山屯對這幾個老頭子還是比較寬容的，這些知識分子一輩子沒輪過鋤頭，讓他們種地也真是難為他們了。
所以，村長就把大隊裏養牛放羊的活兒給了這幾個人。這些人每天的工作就是伺候大隊裏的牛羊，割草，清理牛羊圈。
而趙妞妞的大伯說是負責隊裏的牛羊養殖，其實就是看着這幾個老頭幹活罷了。
被下放到靠山屯的右/派一共有三個，黃教授是一個，一個是姓劉的經濟學家，最後一個居然是個姓霍的老將軍。
陳家母子因為成分也不好，而且也住在屯子邊上，所以跟這幾個人一起開伙，一起種自留地。
幾個人一起，雖然還是吃不飽，但，最困難的時候也沒餓死。
現在三個右/派幹完了大隊裏的活兒，過來他們的自留地里幫忙。
趙妞妞原來跟村子裏的其它孩子一樣，不是叫他們右/派就是臭/老/九，反正極不尊重。現在自己要抱未來大佬的大粗腿，自然也要對這些陳寒江在意的人尊重一些。
“黃爺爺，霍爺爺，劉爺爺你們回來了？
先坐下休息一會兒吧。
今天自留地里沒什麼事，該鬆土的地方我都鬆了，草也拔了。
一會兒我們就可以回家了。”陳寒江站起來對着三個五六十歲的老頭說道。
顯示小美妞乖巧有禮的時刻到了，趙妞妞也趕緊跟過去對着三個老頭叫道，“黃爺爺，霍爺爺，劉爺爺好！”
三個老頭明顯沒想到自己會被屯子裏的孩子如此有禮的對待，三個老頭都懵了。
幾個人都是多年沒見到自己的親人了，看到白白胖胖又有禮問好的趙妞妞，都不禁想到自己的家人。
三個老頭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是哎哎哎地回了幾聲。
“我叫趙妞妞，是屯裏獸醫趙保家的老閨女。
爺爺們要是喜歡，也可以叫我妞妞。”趙妞妞大方地自我介紹道。
三個老頭中有一個長的最為面善，就算不笑的時候，看起來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摸樣。雖然已經瘦的皮包骨了，但是骨子裏就透着一股溫柔的感覺。
這老頭伸手摸了摸趙妞妞的頭，“妞妞真乖！今年幾歲了？上學了沒呀？”
笑面老頭旁邊是一個黑瘦的老頭，這老頭看着十分嚴肅，不知道是不是經常皺眉頭的關係，兩道眉毛之間夾出一道深深的溝。
黑瘦老頭拐了笑面老頭一下子，打了個眼色，不讓笑面老頭繼續逗小女孩說話。
這丫頭看起來白白凈凈的，在這大家都吃不飽肚子的年代，趙妞妞無疑是個奇葩。
不過這也證明了這丫頭的家裏不一般，最起碼是能吃飽穿暖的那種。他們這些右/派在屯子裏都夾着尾巴做人。
能不招惹屯子裏的人，就盡量不招惹屯子裏的人，哪怕是個才到大人腰高的小丫頭，最好也不要招惹。
趙妞妞自然也看到老頭子之間的小動作，那面善的老頭訕訕地放下了手。
其實他是想到了自己兒子在他回國的那年娶了太太，後來兩口子生了個女兒，他還沒見過自己的小孫女呢。
現在看到趙妞妞讓老頭子不自覺的想起那隻在照片上見過，胖嘟嘟的小女孩。
看到笑面老頭眼裏的落寞，趙妞妞也挺心酸的。
她並不是這個時代長大的人，那個時代的事情，她也只是從父母嘴裏聽到過幾個故事罷了。
但這些並沒有做錯任何事的老者卻成了整個時代的替罪羊，他們不但沒有受到尊重，甚至還要被迫害，在生死邊緣掙扎。
趙妞妞剛才已經把口袋裏的糖都給陳寒江了。摸了摸兜，另一個口袋裏面還有一塊乾乾硬硬的餅乾。應該是趙媽媽給自家閨女帶的零嘴。
小胖妞笑眯眯地對着笑面老頭招了招手，那老頭看來是真的喜歡趙妞妞，即便旁邊的黑瘦老頭拉了他一把，他還是彎腰倒趙妞妞的面前。
趙妞妞從兜里掏出那塊餅乾，沒有包裝，顏色也不是很誘人。女娃娃拍了拍餅乾，又吹了吹，確定餅乾上沒有任何髒東西了，才遞給笑面老頭。
“爺爺給你吃吧！
吃了你就開心了，我喜歡看着爺爺笑眯眯。”趙妞妞把手裏的餅乾遞到笑面老頭的面前。
一塊不怎麼乾淨的硬餅乾，在這物資極度缺乏的年代絕對是稀罕貨。也就趙家，這麼寵着女兒，會把一塊餅乾就這麼隨便地給趙妞妞放在兜里讓她當零嘴吃。
其它屯子裏的孩子，多少年可能都沒見過一塊餅乾呢。
黃教授激動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他到不是為了一塊餅乾，老頭的激動完全是因為趙妞妞的這份善意。
“爺爺不吃，妞妞自己吃吧！
對了，妞妞還沒告訴爺爺上學了沒呀？”黃教授和善地蹲到趙妞妞的面前。
可是趙妞妞依舊執着地舉着手裏的餅乾，“吃嗎，爺爺吃了，妞妞就告訴你！”說著趙妞妞直接把餅乾遞到黃教授的嘴巴。
這年頭，吃過飯都有半根腸子是閑着的，更何況幹了一天的活兒，早就飢腸轆轆了。
黃教授也不是鐵打的，食物的味道讓老頭子不自覺的張開了嘴。
餅乾吃到嘴裏后，黃教授才意識到自己吃了人家小女娃的零嘴。蠟黃的臉上泛起一絲可疑的紅色。
看到笑面老頭把餅乾吃了，趙妞妞高興地拍了拍手，“妞妞今年七歲了！上小學一年級。”
可愛的小孩子總是能令大人放下心防，更何況黃教授還吃了人家的餅乾。
黃教授乾脆坐在低頭把趙妞妞抱坐在腿上，“妞妞，我姓黃，是個老師。那個黑黑的爺爺姓霍，以前是個大將軍。
這個爺爺姓劉，是研究經濟學的。”黃教授幫趙妞妞認人。
趙妞妞又對着兩個老頭分別問了聲好。
可以看出來，黃教授特別喜歡趙妞妞，他拿起一根小樹枝，在一旁的土路上寫了一個“上”字，然後指着那個字問趙妞妞，“乖妞妞，知道這個字念什麼不？”
“老黃，我看你的老毛病又犯了！過來幹活了！”霍恆高聲叫道。
“黃爺爺，我知道，這個字念上！學校里老師講過。
我還認識好多好多字，有這麼多。”趙妞妞伸出自己的雙手，把手指頭都豎起來說道。
這次不但黃教授，連霍恆，劉鴻都跟着笑了起來。
看着三個老頭乾瘦的臉上出現久違的笑容，站在一旁的十三歲少年也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趙妞妞發現未來大佬對她笑了耶！趕緊給大佬回了一個自認為甜美的笑容。
這次陳寒江沒有瞪她也沒有不理她，只是看着這小胖妞。
白白胖胖的小胖妞不調皮發壞的時候，其實也是蠻可愛的。就是不知道這胖丫頭的可愛能堅持多久。
趙妞妞挑了一些簡單字寫給黃教授看，她可沒忘，自己現在只是一個一年級的小豆包。
黃教授一直誇獎她，“哇，妞妞真厲害，這麼難的字都會寫了，這個字可是要寫六筆呢！”
“妞妞會寫自己的名字不？”黃教授笑眯眯地問道。
趙妞妞拿不準七歲的小娃到底應不應該會寫趙妞妞這幾個字。
現代自然是沒法比，家長都怕孩子輸在起跑線上，早早地就教孩子認字，學英語，學數學。。。
上小學前就會寫幾千個字的孩子並不少。
可是，趙妞妞所處的這個年代家長好像並沒有把孩子的教育放在心上，最起碼趙家大人都沒有督促幾個孩子寫作業。
看到趙妞妞糾結的樣子，黃教授以為她不會，老頭笑眯眯地用手裏的小棍把趙妞妞三個字寫在了地上。
“趙-妞-妞！
這就是妞妞的名字了。妞妞寫一遍給爺爺看看好不好呀？”黃教授誘導着小胖妞寫自己的名字。
趙妞妞也跟着用小樹枝寫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不但黃教授吃驚，連坐在一旁休息劉鴻也很吃驚。趙妞妞只是看了一遍就把趙妞兩個比較複雜的字寫的有模有樣的。
趙妞妞抱着黃教授的頭，貼着他的耳朵說了句悄悄話。
黃教授眨了眨眼睛，沒太反應過來。小胖妞撒嬌一般拉着黃教授的手搖了搖。
這下黃教授才好似回魂了一般，用手裏的小木棍寫下了陳寒江幾個字。
趙妞妞一臉開心地也用小木棍把未來大佬的名字寫了一遍。這幾個字比她自己的名字還要難一些。
黃教授伸腳把地上的字都擦掉，“妞妞，你能不能把剛才爺爺教你的字再寫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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