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師兄拐人同居
那日刑厲溟把楚傾言叫去了藏武峰,意在商討明年的弟子招收大會,其中兩個陣法想問問楚傾言的意見,談完之後又說許久沒與楚傾言過招,想比試一番。幸虧他顧及着楚傾言剛剛傷愈,所以比試時只過招未用功法。
刑厲溟是個武痴,跟誰都愛比,一打就沒完,發現楚傾言出招與以前略有不同,更來了興緻,纏着他打了半宿才肯放人。
楚傾言至今御劍術還不靈敏,來藏武峰是由領路弟子帶他來的,回去當然不好再找那個弟子送他回去,步行回去着實太遠,又不能騎馬,所以乾脆叫刑厲溟在藏武峰隨便給他找個房間,反正他不認床。
刑厲溟當然願意,本來他今天就沒打盡興。
估計是跟刑厲溟打了太久累到了,當夜楚傾言又做夢了,這次夢的倒沒有那麼可怕血腥,只是夢到了楚傾言的身世,但是也很鬧心就是了。
次日,楚傾言又是日上三竿才起,早膳時間已過午膳時間未至,好在房間裏已經放好了膳食,估計是刑厲溟看他沒起,體諒他昨天陪打了半宿,讓弟子給他打回來的。
簡單的饅頭白粥和醬菜,只是他記得膳堂里的醬菜是有胡蘿蔔丁的,平時他都是挑着吃,怎的今天裏面沒有?大廚終於良心發現,不放胡蘿蔔丁了?
吃過飯以後,趁着刑厲溟在忙,楚傾言忙着開溜,免得又被他纏上。
半璧仙門四峰環立,藏武峰是戰峰門臉,長卿峰和向儒峰座立左右,而三峰之後才是主峰摘星峰,最為高聳險峻巍峨莊嚴。四峰之間以弔橋相連,所以楚傾言想回去不用下山再上山那麼麻煩,穿過山峰過弔橋即可。
但是這畢竟是四座山,彼此離得極遠,加上高聳入雲煙霧繚繞,所以站在這座山幾乎看不到對面的山峰,彼此雖然以弔橋相連,但橋也極長,長得彷佛嵌入了雲端里,看不到盡頭,故而想走過橋也得走許久許久。
不過大家都是御劍,所以這條路鮮少人走,冷清得很,雖然冷清倒也別有風趣。
穿過藏武峰的演練場,過了後山就可以上弔橋了。
只是楚傾言剛走到後山樹林,就聽到一陣吵鬧聲,他聞聲前去,只見前方圍了幾個弟子,男女都有,圍成一團好像在咒罵毆打誰,嘴裏罵著什麼“色狼、無恥”之類的。
因為楚傾言是從後面來的,眾弟子都背對着,沒有看到他。
被圍在中間的,竟是滿身狼狽傷痕的慕羨予!
慕羨予好色?……好吧是挺好色,否則就不會有後宮三千了,只是據楚傾言所知那些女人都是自願的啊,是她們前仆後繼的啊,談何色狼之說?
雖是疑問,楚傾言身為大師兄卻不能坐視不管,厲聲喝道:“你們在幹什麼?”
眾人一見是他,忙着受驚散開,恭敬道:“大師兄!”
雖然所屬山峰不同拜師也不同,但是所有弟子見了楚傾言都會喊一聲大師兄,彷佛已經成了半璧仙門的默契習慣,至於其他人則是以姓氏為稱,比如稱呼喬十安,就是稱他為“喬師兄”或“喬師弟”,只有楚傾言是例外。
隨着眾人散開,楚傾言看到被圍在中間的慕羨予,他依舊穿着初見時在客棧麻煩小二買來的那件粗衣,卻破損了好幾處,身上的瘀傷和鼻青臉腫非但沒有消退反而加重。
他抱着頭蹲在那裏,聽到楚傾言的聲音抬頭看來,一聲不吭地看着他,一如初見。
楚傾言眉頭皺得更緊,喝道:“你們怎麼回事?霸凌鬥毆嗎?眼裏可還有門規!”
此言一出,這些弟子齊刷刷地跪了一地。
“大師兄不是的,”其中一個男弟子道:“是他,是這傢伙不知羞恥!咱們都是三年一度奮力考進半璧仙門的,這傢伙卻是大師兄您破格帶來的,他不知感恩就算了,還做出這種不知羞恥的事!”說著他好像有些難以啟齒,沒有再說下去。
另一名女弟子道:“啟稟大師兄,事情是這樣,大小姐現在昏迷不醒,只能由我們幾個隨侍弟子為她梳洗洗漱,可今早我們為大小姐洗漱更衣的時候,竟發現他扒在窗戶上偷看!”因為薛纖纖是薛謹白的獨生女,且薛謹白只有四個真傳弟子,所以大多數人還是稱呼薛纖纖為大小姐。
這怎麼可能?楚傾言有些疑惑,按照事態發展,明明是薛纖纖會對風神俊朗的慕羨予一見鍾情,早晚會嫁給他成為他眾多妻子之一,而慕羨予從來在乎天下多過女人,沒有必要去偷看啊。
“我沒有!”一向沉默寡言的慕羨予突然出聲,語氣堅定,定定地看着楚傾言。
楚傾言其實也不信,於是問道:“你們怎麼確定是他?親眼看到了?慕羨予不會法術不能御劍,從摘星峰到藏武峰的距離可不近,如果你們真的發現了他,沒道理讓他逃脫。”
那女弟子又道:“我當時發現有人偷看,於是拿起茶杯砸過去,確定砸傷了那個淫賊,而今早這淫賊的左臉顴骨正好有新傷,並且他一整個早上都不在藏武峰。”
楚傾言走到慕羨予面前,以摺扇端起他的下巴仔細打量,只是實在腫得跟豬頭一樣,他完全看不出左顴骨到底有沒有傷,因為全都是傷。
有個男弟子看出楚傾言的心思,道:“大師兄,他的臉上真的有新傷來着,我們沒有撒謊!”
其他弟子也跟着附和,不像是撒謊,並且慕羨予也沒有反駁,只是一直固執地說著“我沒有”。
但楚傾言還是不信,畢竟前世對慕羨予雖說不上了解,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問道:“你今早去哪了?傷又是哪來的?”
而原本慕羨予在固執地重複着“我沒有”,聞言卻好像頓住了,獃獃地看着楚傾言。
楚傾言道:“說啊,說出來才能自證清白。”
慕羨予瞪着他,眼睛卻突然紅了,憤憤別開臉去,什麼話也不肯說。
楚傾言:……
一弟子立馬叫道:“看!他心虛了!”
又一弟子對楚傾言趁機諂媚道:“大師兄,您傷愈不久,還是回去好好歇着吧,不用為這些小事操心,我們這就送他去懲戒堂。”尤其這個慕羨予長得還不錯,他們知道以往楚傾言最討厭有人強過他,無論修為還是外表等各方面,有人強過一律是個死,他們如今收拾這個慕羨予,也是在間接拍楚傾言的馬屁。
可他們的心思,楚傾言就不知道了,他們所想所說的,也只是楚傾言本尊而已。
其他弟子趁機跟風道:“對對對,這種下流胚子,就該送去懲戒堂亂棍打一頓就招了!”
開玩笑,半璧仙門的懲戒堂之恐怖是整個玄門出了名的,尤其戒律長老的執法棍,使得那叫一個出神入化,一棍子下去就能要一個普通弟子半條命,何況這個毫無修為一身是傷的孩子。
楚傾言瞥眉對慕羨予道:“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我如何幫你?”
可慕羨予卻別開臉去看着地面,看也不肯看他。
弟子們頓時說著“不知好歹”“心虛”之類的,紛紛要將他帶去懲戒堂。
楚傾言當然不能由着他們來,那慕羨予非死在那不可。
“夠了,”楚傾言道:“把他交給我吧。”
“大師兄?”
“他並非半璧仙門之人,沒道理送去懲戒堂,而且大小姐名節受辱是什麼光彩事嗎?你們非要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嗎?”楚傾言道。
“可是大師兄……”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什麼主意,”楚傾言凌厲的視線朝眾人掃去,“你們若當真只是為了替大小姐出頭,為什麼不第一時間送他去懲戒堂?而是在這裏濫用私刑?”
眾人紛紛無語。
楚傾言摺扇一指,道:“你們兩個,帶上他跟我走。”
只是人雖然救了,楚傾言卻犯了愁,把人弄哪去呢?藏武峰肯定是不能留了?再丟給喬十安?那個一根筋能顧好自己就不錯了,而且只要在半璧仙門內,無論在哪裏,楚傾言都擔心會被薛謹白遇見,真是愁啊。
哎對了,如果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那一切不就掌握在自己手裏了嗎?
楚傾言一敲摺扇,自己真是聰明!
只是兩名弟子架着慕羨予跟在楚傾言身後,忍不住想,為什麼不御劍呢?畢竟是穿過兩個山峰,路好遠的說……
楚傾言的院子名叫羨魚小築,這名字他一聽就不喜歡。臨淵羨魚,臨淵,聽起來就危險;羨魚,跟某人的名字諧音不說,魚有什麼好羨慕的,他現在好不容易能跑能跳,一點都不羨慕那個離開水就不能活的傢伙,用來吃還差不多;小築,總覺得像個姑娘家住的地方。
只是他總不好貿然改名字,否則沒法跟師父等人解釋,而且他想着他總是要離開的,待自己功法恢復師父歸來,他就請命下山,然後改名換姓,再也不回來了,愛叫什麼叫什麼。
而那兩名弟子越跟越心驚,他們本來以往大師兄就算不帶慕羨予去懲戒堂,最多也會送去弟子室,怎的一路帶回了羨魚小築?
結果回來是回來了,楚傾言又犯了愁,他就一間房,安排人住哪?院子裏也沒個棚子什麼的,只有一棵柳樹一片空地和一個池塘,要不池塘邊給他搭個臨時床?反正是早夏,夜風習習也不錯。
然而他看了眼慕羨予身上的傷口,最終還是作罷。
“把他抬進屋吧,我外間有張床榻,把他放那裏。”楚傾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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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我好像總是虐小攻啊,哈哈哈哈
謝謝讀者“梵黛姽嫿”,灌溉營養液+102020-03-2915:38:18
讀者“梵黛姽嫿”,灌溉營養液+102020-03-2823:49: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