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與輕紗
寬敞的走廊牆壁上,一盞接着一盞的壁燈延伸而去,微弱的燈光隱隱綽綽。
其中一盞壁燈里圓球狀的光芒即將消耗殆盡,不安定地閃了閃。
一個身影在燈下走過。
微光和暗影在那身影上交替浮掠。
腳步極輕,但聲音還是在寂靜的走廊里冰冷冷的響起。
腳步聲停在了一扇華麗的大門前,沉寂了許久,才緩慢的抬起手……
茜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冷艷的臉帶着些迷茫,剛剛醒來,雙眼懵懂閃着瀲灧的水光。
又一次傳來兩下敲門的聲音。
她撩開床幔,月光從高大的鏤空長窗灑入。
魔界深黑的月夜裏,夜幕沒有星河閃耀,清亮的圓月高掛在半空中。
月麵灰灰白白的斑塊清晰可見。
茜婭睡眼惺忪的瞄了一眼那個奇異的月亮。
這麼晚了,是誰?
她想起白天那場決鬥,最後蘭斯有些着急地讓她手下留情的神情,或許是蘭斯有什麼急事來找她了。
她摸過掛在衣帽架上的斗篷,嚴嚴實實的披在綢緞質感的白色睡裙上。
感覺身上暖烘烘的,滿意地走到房門前。她拉動門把手,高大的房門隨着她的動作打開。
看到門外的……風光(?),她僅存的睡意全都飛走了!
她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瞳孔放大了一倍,睜的圓圓的,整個人石化般凝固住了。
伊爾德低垂着眼,有些局促、拘謹的站在門外。
銀白色的頭髮柔·軟蓬鬆,好像剛洗過一樣,輕顫的睫毛下,通透的嫣紅若隱若現。他微微側着臉,白凈的脖子裸·露出優美的曲線,讓人有種想咬一口嘗嘗好不好吃、甜不甜的衝動。
沿着頸部視線下移,他上身只披着一件薄透的輕紗,半遮半掩的露出一大片肌·膚,胸口敞開,愈加暗紅的契約印記顯露出來。
輕紗似乎微泛着淺淡的粉紅,在薄紗下,皮膚也染上淡淡的粉色。
空氣中隱隱瀰漫著一股好聞的味道。
甜甜的,淡淡的,還有些很像葡萄柚和玫瑰的香味。
嗯,挺好聞的。
她的鼻翼不自覺地翕動了一下。
伊爾德在魔王直勾勾的目光下,不自在地扯了扯手邊的輕紗。
下一秒就聽到魔王好像寒風拂過的聲音傳來。
“你冷嗎?”
冷?
他疑惑的看向魔王,才發現魔王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用灰毛鼠的皮毛所制的斗篷披在身上,一圈鑲邊毛絨從領口直至下擺邊緣。
她臉下圍了一圈毛茸茸的灰鼠毛,眼睛剛睡醒而濕漉漉的。
現在才盛夏,魔王已經披上了極寒之時才用得上的皮毛。就算極寒之時降臨,像魔王這種實力的魔族,恐怕也不會覺得冷。
所以他有些詫異,想不到魔王會這麼怕冷。
茜婭看着伊爾德穿着這樣輕薄的睡衣,她都覺得冷颼颼的,雖然他品味挺特別的。
魔界這鬼天氣,白天非常熱,夜晚又特別冷,溫差太大她剛開始都很不適應。
怪不得魔王衣櫃裏要不就是露腿,深v領口,每一件都是露背裝,還有另一整柜子的毛茸茸的披風、披肩、斗篷、外套。
茜婭瞥見他很不自在的樣子,對他說:
“進來。”
聽她一說完,伊爾德身體微微顫抖,壓抑着複雜翻湧的情緒,赴死決然般地走進魔王的房間。
要不要這麼傲嬌,冷就直說嘛。
茜婭在那放滿毛茸茸的衣櫃前,打開櫃門,滿滿各款式各顏色的皮毛外衣。她挑了一件款式比較普通,顏色是魔族普遍喜歡的黑色的披肩。
她從內室走出,看見伊爾德還站在進來時的位置,一步都沒動過。她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也太過乖巧了吧。
在輕紗下能很清楚的看出清瘦的身體,似乎光靠她給的藥劑是不行的,還要養養肉。
伊爾德一進入魔王的房間,他沒有心思看那奢華的裝飾和傢具,瞧着魔王走開,他想起記憶里的那具女屍。
也許,這一晚過後,他也會變成這樣一具屍體,然後被隨意拋棄野外,被那些魔獸啃食殆盡。
他感覺肩膀一沉,魔王把厚重的披肩披在他身上,露出滿意讚許的眼神。披肩有點沉重,虛虛的搭着,很快就要滑落下去,伊爾德下意識的抓住,不解地望向魔王。
“肉太少了。”
“?”
這是嫌他太瘦了?
他腦袋空白了一瞬,不知從哪裏冒出莫名的悶氣。
她在嫌棄他的身體不好看?
他攥緊手裏的披肩,聲音低沉沉地問道:
“陛下是不喜歡嗎?”
“什麼?”
不喜歡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伊爾德似乎在生氣。為什麼有種妻子向丈夫生氣撒嬌的既視感。
她在心裏迷茫地想了想。
“不喜歡?……”
話剛說完,伊爾德怔愣住了,看起來深受打擊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她連忙補救,“……似乎還挺喜歡的。”
伊爾德的手指微不可查地顫動了一下,獃滯了幾秒,瞳孔直愣愣的看向她,從眼睛裏能感覺到他的震驚,同時又好像在看某種流氓的眼神。
某女流氓·魔王·茜婭:“……”
……
茜婭坐在茶桌前睏倦地眯了眯眼,眉毛也隨着皺了起來。
她覺得伊爾德半夜來找她,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或許有難以啟齒的時候,但一整壺紅茶喝完了,也沒見他開口。
窗外一對黑色膜狀翅膀的生物在月亮前飛過。
……第8隻,第9隻了。
她目光從窗外轉向坐在對面的一直沉默的伊爾德。
“我困了。”
所以有什麼想說就快點說,她柔·軟舒適的被窩正在向她招手。
伊爾德沉寂了片刻,站了起來,他緩緩的走來,銀白色的發梢下,紅瞳異常紅艷,暗藏着看不懂的情緒。
頭頂上一片修長的陰影投下,她疑惑地抬起頭來。
伊爾德俯身向她逼近,雙手撐在扶手上,完完全全的把她籠罩起來,他身上那股甜甜的味道,濃厚地縈繞在她與他之間狹窄而旖旎的空間。
她呼吸間都是這變得甜膩無比的香味,她有些恍惚地看着他越來越近的深邃的紅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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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夜:你是他的契約主人,他當然乖啦
茜婭:你住……嘴,咦?人呢?
伊爾德:陛下,我一直都很乖的
西洛:我也很~乖~的
蘭斯:……
半臉:舔狗舔到最後一無……,咳,都有都有
在遠處的勇者欲言又止欲言又止:
我……很乖的
第七章被屏蔽的口口是長//槍,它只是一把純潔的武器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