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之前有過寫歌經驗的選手請舉手。”導師CoCo坐在所有選手的對面，同所有選手一樣席地而坐，拉近了不少距離。

辛雨晴，沈若語，程橙都舉起了手。

“啊，比我想像中的多啊。”導師CoCo點了點頭，不過雖然這麼說，但是她早就知道辛雨晴寫過歌了，節目組之前告訴過她，“現在你們手上都有沒有表演過的歌嗎？”

三人都點頭。

“交上來我看一下可以嗎？”導師CoCo雖然是爭求意見，卻也沒想過會有人不同意就是了。

於是三人把譜子都交上去了，導師在看譜子的時候，辛雨晴轉頭帶着幾分好奇的對程橙說，“你以前學過啊？”

程橙搖頭，“沒有，自己琢磨的。”

於是辛雨晴露出了一個很不屑的表情。

Shining是知道外面的情況的，雖然每個選手能和外界接觸的時間有限，但是Shining人多，分開告訴就說全了，當然沈若語除外，要不是為了Shining全員參加《星光與你》引起話題，沈若語都沒有資格來。

這麼多年來，沈若語一直在做辛雨晴的影子，給辛雨晴寫歌，演出的時候給辛雨晴墊音，每次辛雨晴一出事，就讓沈若語墊背，沈若語不甘心，就在參加這次節目之前大鬧了一場，高層直接對她說，“你可以解約，解約費用三百萬，付了你願意去哪去哪，否則就乖乖等十年約到期。”

這費用真的不算高，畢竟是八年前的簽的合同，不過身為八年只靠一首歌走商演上節目的糊團中的C位影子成員，沈若語拿不出來這麼多錢。倘若不是還指望沈若語給辛雨晴幫襯，沈若語早就被雪藏了。

這次上節目也是這個目的，推辛雨晴踩沈若語，將辛雨晴送進《星光與你》的出道位，就可以徹底和沈若語切割了，從此沈若語就只能再公司里繼續熬過兩年的冷板凳。

佳人時代也是故意把沈若語的歌交給辛雨晴的，也算作是警告，沈若語的合約還捏在佳人時代手上，她不敢動。

導師CoCo看完之後表示歌都不錯，在排練時稍微改幾處就可以用了，詢問各組的意見，何成鳳組自然是同意直接用沈若語的歌，畢竟離第二次公演一共就只有兩周不到，越早排練勝利的可能性越大。

但是程橙組就出現了分歧，兩首歌備選，CoCo個人是覺得程橙的歌更好，甚至可以說達到了成熟的地步，就算是她恐怕也找不到什麼改的餘地了。不過她不能直接說程橙的歌更好，你們用程橙的吧。因為佳人時代方面想讓辛雨晴多一些鏡頭，佳人時代雖然和她沒有什麼利益交換，但是她也不好這麼直接的駁了對方面子。

所有CoCo很善意詢問程橙，“程橙你這個歌是完全自己寫的嗎？沒有給老師看過嗎？”

程橙點了點頭，對CoCo說，“是自己寫的，沒有老師給看過。”

CoCo當然知道程橙是個人練習生，而且以程橙的家庭條件不可能找到老師給她看，她等的就是這句話，“那很不錯，你這首歌寫的已經非常成熟了，直接上台都沒有問題。”

CoCo這話相當於是一個投票引導，告訴大家程橙的歌更好。

辛雨晴和劉婷婷自然也聽出來了CoCo的言外之意，但是還是不太甘心，“導師，我們可以看一下兩首歌嗎？因為還有風格的原因在，想選一個更適合大家風格的。”

這確實也有道理，所以CoCo也沒反駁，“當然可以，這是你們的比賽，我只是提出建議而已，最終還是要由你們自己決定的。”

於是兩首歌發了下來，大家傳閱了一番，程橙仔細的看了辛雨晴拿出來的歌，確認了果然是沈若語寫的那首歌之後，就遞給了下一個人。

“這個，”劉婷婷作為馬前卒自然要搶先發言，“程橙的歌寫的確實挺好的，但是這首歌有點悲吧？還有點喪。不是太符合大家的風格，當然這是我個人的想法。”

劉婷婷的說法說服了程橙組的另外兩位選手，她們紛紛點頭。

程橙是真的無所謂出不出風頭的，她本來就不是什麼音樂天才，也不準備走這個人設，但是這次不行，她不能被連累。

“辛雨晴的這首歌，我覺得也很好。”程橙微笑着說。

“既然你願意配合，那就太好了，之前我們還很擔心你會有別的意見呢，”劉婷婷迅速接話，笑眯眯的說，“既然程橙願意配合，給我們節省了許多時間，那我們可以趕緊開始練習了。”

雖然有攝像機在錄，但是因為佳人時代和節目組有關係的原因，劉婷婷說話一點也不客氣，甚至故意刺人，因為她知道，節目組會把這些剪掉。

“但是，辛雨晴，這首歌是你自己創作的嗎？”程橙的表情變得很冷，她看都沒看劉婷婷一眼，只是目光直視辛雨晴。

因為程橙站着而辛雨晴坐着，還帶着幾分居高臨下的意味。

原本程橙打算私下裏解決這件事的，因為她知道就算她此時揭發是辛雨晴搶了沈若語的歌，節目組也會把這段剪掉不播，沒必要這麼得罪人，Shining倒是無所謂，得罪整個佳人時代就有點猖狂了。

但是被人這麼說，程橙要是再好聲好氣的私下和辛雨晴交流，搞不好對方直接把藏頭的歌詞一改，還是要表演這首歌，等demo被發現了，到時候程橙照樣被連累。

倒不如把桌子掀了，至少選手們都知道不是程橙不配合，是辛雨晴的錯。

聽見程橙這麼說，原本在一邊已經開始分段的何成鳳組也都安靜下來，看着這邊。

“你什麼意思！我早就開始創作了，我們組合的第六枚專輯就都是我寫的歌。”辛雨晴毫不心虛的說，辛雨晴就是佳人時代老總的侄女，供給她的歌肯定是經過了一再審查的，不會有抄襲的現象出現，她表情顯得既憤慨又屈辱，“我知道你看大家不願意選你的歌，心裏會有落差，但是，你要知道，身為創作者，你的這種說法是巨大侮辱！”

辛雨晴說的時候沒有直接看着程橙，而是正對着程橙所在方向的攝像機，頗有種振聾發聵的感覺。

“那麼，請解釋一下，這首歌的歌詞裏為什麼會出現‘本歌由沈若語創作’的嵌字？”程橙走嚮導師CoCo，“請問這支筆我可以用嗎？”

導師CoCo點頭，“當然。”CoCo就是原創歌手，她最厭惡的就是這種行為，“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的話，我希望節目組能夠嚴肅處理。”

就是說，不許節目組把這段剪掉的意思了。

對程橙來說是意外之喜，程橙對CoCo小聲說，“謝謝。”

CoCo微微點了點頭，沒說什麼，看着程橙在歌詞上畫圈。

‘本來的旋律早已不記得

那歌詞卻突然想起來了

思念由何而來呢

也許是深秋的蕭瑟

還有微風若有若無的吹拂着

你我默默無語

曾開玩笑說要創造一個世界

在那裏讓我自由作詩你唱歌’

“第一句第一個字是‘本’第二句第二個字是‘歌’……當然，沈字用‘深’替代了。”程橙把歌詞交給了CoCo導師，然後CoCo給攝像機舉着來了一個特寫。

“剛好，沈若語也在，”CoCo看向沈若語，很認真的詢問，“我現在不是作為導師，而是同為創作者之間的對話，沈若語，這首歌是你寫的嗎？”

沈若語站起來，眼中泛着淚光，帶着些哽咽的說，“是，是我寫的。”

從出道到現在，八年了，作為辛雨晴的影子，所有的榮光都被她奪去，不允許她有任何超過辛雨晴的地方，甚至連自己的賬號都要上交，為了藏住那個小號，她費勁了心思。

但是現在，終於有希望了。

聽見了沈若語的答覆，CoCo和聽說了情況匆匆趕來的導演出去商量。

此時整個練習室已經炸開了，顧不得攝像機在拍，辛雨晴只知道完了，沈若語不遵守約定把什麼都說了，一股怒火湧上心頭，讓她幾乎失去了神智，衝上去就打了沈若語一耳光。

誰也沒想到她會突然打人，沈若語挨了結結實實的一下，捂着臉低頭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真的挨打了很難做到像電視劇里一樣‘抬頭用仇恨的眼光瞪視對方’，就是頭暈目眩愣在原地，俗稱打蒙了。

倒是周圍人先尖叫起來，“辛雨晴你怎麼能打人呢？”

“你拿了錢的，不遵守約定的人是你！”辛雨晴比沈若語還委屈，她絲毫不覺得自己哪裏有問題，“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踩我抬高自己！”

然後辛雨晴氣哭了。

沈若語深吸一口氣準備說些什麼，然後導演推門進來了，“辛雨晴，你們公司的電話，你來接一下。”

辛雨晴沖了出去。

程橙同何成鳳走到沈若語身邊，輕聲問她，“你沒事兒吧？”

沈若語搖了搖頭，手還捂着臉，但是即便是捂着，也能看出來略微腫着的跡象，沈若語看着程橙，眼裏還帶着淚光，“謝謝你，要是沒有你指出來，可能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

程橙伸手微微拍了拍她的後背，“不會的，只要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不是我的出現幫了你，而是你堅持到了我出現，你真棒，一直以來辛苦了。”

沈若語想，大概自己這麼多年以來，一直就在等這一句話。

於是淚水像連珠串一樣的砸下來，她撲上去抱着程橙，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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