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索蘭特的存在意義
()統治者的事情，沒有一件是小事。www.niubb.ＮＥＴ牛bb小說網國王對舊貴族的報復如同疾風驟雨，將原本穩穩地掌握住整個佛羅倫蒂諾統治階級下層的舊貴族陣營吹地東倒西歪，偏偏又沒有失卻整個統治階級的穩定。大批閑置的貴族子弟被安排來頂替了被裁撤的辦事員們的職位，數不清的依附於新貴族的平民也被提拔起來，進入了那些他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進入的部門做事。這些人大多有些本領，只是沒有實踐的機會。雖然工作效率比不上他們前輩全心投入時那樣，但比起曾經表露過反心的舊貴族勢力的辦事員，無論是國王還是新貴族們，都更傾向於有心向上並且因為感恩而忠心耿耿的新人。
當奧斯塔夫伯爵重新出現在維克多與索蘭特面前時，已經是克爾加拉德公爵死後的第五天了。與以往的低調不同，這一次，伯爵帶着一支完整的儀仗，街道上旗幟飄揚，另有甲胄齊整的烈日騎士團侍從騎兵在一旁隨行。然後在這條街上的貴族們好奇的眼神中，奧斯塔夫伯爵與索蘭特、維克多走進了屋子，關緊了大門。
“一切為了造勢。”奧斯塔夫伯爵在關上門的一瞬間就從之前的笑語盈盈換成了嚴肅的表情，“索蘭特騎士，未來的奧蘭多的齊柏林男爵，為了王國的穩定，為了佛羅倫蒂諾不止於陷入無謂的戰火，也為了佛倫斯的顏面。現在是展現你價值的時候了！”
這句話很有些慷慨激昂的味道，但索蘭特卻禁不住一陣臉紅――從某種層面上說，國王召喚他來到佛羅倫蒂諾的初衷到目前為止，沒有一件是達成的。震懾舊貴族？對方分明開始就打算走政治路線。引領平民？他們在舊貴族的政治打擊中完全就不受索蘭特的引導。為王室與新貴族陣營正名？結果新貴族的名聲在舊貴族的打擊下迅速爛了。
總結其過去的那近兩個月的生活，索蘭特只能用“旅遊”這種讓他羞愧的詞來總結。
還是公費的。
一旁的維克多毫無壓力，一臉輕鬆。連公爵都是他殺的，還有什麼事情能比這個更麻煩？
“請吩咐，伯爵大人。”索蘭特紅着臉，彷彿很激動的樣子，“我需要做什麼？”
奧斯塔夫伯爵擺擺手，表情緩和了些：“不要太過緊張。對於佛羅倫蒂諾的局勢，你們知道多少？”
索蘭特想了一下，說：“我只是從酒館裏聽說的。關於很多部門的辦事員的人事變動的問題，據說國王陛下有意放開過去舊貴族子弟與家族成員不能晉陞的限制。對了，聽說派出去的調查團也召回了……恕我直言，伯爵大人，這似乎……不太好。”
說著，索蘭特看了一眼維克多，維克多點點頭。
“調查團確實召回了，因為裏面有太多的餘孽的親信。”奧斯塔夫伯爵察覺到了兩人的想法，露出微笑，“新的調查團已經在挑選成員了，那種抹黑國王的敗類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無論他們有怎樣的背景。你能想到這一點，我很欣慰，這說明你並不是那種單純以派系看待事情的人，也不是不顧平民死活的愚蠢貴族。說到這個，佛羅倫斯諾的家族實在是差那些領主們太多了，他們從祖輩就已經習慣了從這個國家身上吸血……”
伯爵搖搖頭，算是中止了這不合時宜的感嘆。他接著說道：“其他的情況，基本上是正確的。還有件事情，你們必須保密。”
維克多與索蘭特的表情嚴肅起來。
“與德拉王國的外交談判有了些進展。”奧斯塔夫伯爵說，“我們退讓了一步。他們在聖城與聖城附近的土地與權利分配上，與我們享受同等待遇。”
“為什麼？”索蘭特忍不住驚呼起來，“聖城幾乎就是我們打下來的！德拉人最大的貢獻只不過是派了那些士兵去送死而已！”
“畢竟也是損失啊。”伯爵苦笑着說，“而且國王的親信和‘愛人’死在我們的營地，不付出些什麼的話……今年北方的局勢十分詭異，神廟的主祭說這是一場特大獸潮的前兆。這個時候我們必須儘力避免戰爭，無論對內對外，不然很可能會失去一切。今天我們可以和德拉王國談判，明天可沒法再和那些該死的獸人停戰！”
雖然兩人都在“愛人”這個詞出現的時候露出了異樣的神情，但索蘭特顯然對於後面關於獸潮的爆料更加感興趣。
“特大獸潮？”索蘭特驚道。
“愛人？”維克多一臉的難以置信。
在另外兩人異樣的目光中，維克多的低級趣味立刻敗下陣來。
“這是主祭說的，現在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短時間內不會傳開。”奧斯塔夫伯爵無視了維克多的問題，“在神廟的記載里，過去也有過兩次這樣的情況――怪物沒有在應該出現的時間出現，活動規律也變得難以捉摸。然後一場大規模的獸潮就爆發了，並且還會誕生很多新的怪物種類，比如獸人。那兩次大爆發都導致了嚴重的後果，如果不是諸神拯救，人類早已滅亡。主祭的話不會作假，所以我們必須將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北方邊境，即使出讓一些聖城的利益也沒關係。”
索蘭特點了點頭，但很快又皺起了眉頭：“為什麼只有我們讓步？”
“好問題。”奧斯塔夫伯爵解釋道，“我們等不起。”
內憂外患，大敵當前，確實等不起。如果再要扯皮，說不定就得一起滅亡。德拉王國和佛倫斯王國的交情還沒深到這種地步。
“我明白了。”索蘭特點點頭，“那需要我做些什麼呢？”
“我剛才說過，我們並不想看見佛羅倫蒂諾陷入無謂的戰火。”奧斯塔夫伯爵正色道，“一些頑固的舊貴族們在今天清晨集結起來，妄圖利用武力威逼國王陛下，讓陛下不再對他們進行處罰。現在我需要你，索蘭特騎士，侍從維克多，兩位佛羅倫蒂諾新生的英雄，去阻止他們的計劃。”
“什麼？”索蘭特震驚不已，“出了那麼大的事你……您還在這裏和我說了那麼久？快，在哪兒？快帶我去！”
真是有做為英雄的自覺啊，邊上有些無語的維克多心想。
“不着急，他們現在已經被包圍在逆賊特羅卡侯爵的府上，那是一棟石質的三層建築。禁衛軍的重步兵營和劍盾營守在那裏，跑不出來。”伯爵擺擺手，露出笑容，“不用太過擔心，你們可以慢慢準備。”
維克多覺得再不說些什麼的話，自己會憋死的。
“那為什麼不直接強攻呢？”他見識過王國重步兵的殺傷力――對付幾個凡人還是沒有壓力的，“那樣更加省事？”
“那些舊貴族有相當一部分都是神恩者的後代，還有一位是選民的血脈。論起裝備的精良，禁衛軍實在是比不上他們。”奧斯塔夫伯爵解釋，“禁衛軍和城防軍的部分弩手都已經調到了現場，至少可以防止他們冒險突圍。剛才我是不是提到了避免戰火？我只是希望王國忠誠的士兵不要因為這種事情流血而已。”
“那也可以用煙熏，用火燒，或者把他們活埋之類的……”維克多想了想，“放火！”
“那樣太不體面了。”奧斯塔夫伯爵微微有些動容，似乎是很無奈，“用這種手段去處置一群貴族――哪怕是叛逆的貴族。先不說在外地的領主心裏會造成怎麼樣的影響，光是在佛羅倫蒂諾的平民圈子裏，那些叛逆也會因此被傳為一群勇於鬥爭卻慘遭迫害的正義之士的！”
“他們想要戰士的榮耀，就讓他們用戰士的方法死去！”索蘭特在一旁已經忍不住了，“維克多，讓我們去給他們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伯爵大人，他們還有活路嗎？”
“也許有。”奧斯塔夫伯爵寬慰地笑笑，“放手去干，用你父親傳給你的斬殺者巴巴羅薩那那套被當年的老戰士們稱為守護者的鎧甲，去懲戒這些濫用神賜器物的反叛者！”
整件事情還是透着絲絲的詭異，但索蘭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間，套上那一套鎧甲，佩上自己的佩劍，然後雄赳赳氣昂昂地跟在奧斯塔夫伯爵的身後，跟着那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與維克多一起前往那叛逆的堡壘。
路上維克多問了問伯爵最近的行蹤，卻總是被一個神秘的微笑堵回來，於是也就閉口不言，專心致志地琢磨這個詭異的情況。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現在可比索蘭特要清醒得多。
“管他呢。”維克多想的腦袋有些疼了，自暴自棄，“反正我為迪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