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戀人不可能這麼熊(五)

我的戀人不可能這麼熊(五)

荒神神社的位置比中也想像得更偏僻。

他們沿着溪流畔的蜿蜒小路一直往前走,隨着周圍的草叢植物越來越茂密,中原中也發現,這條他以為通往公道的小路並沒有將他們帶到人類居住的處所,反而通向了更加杳無人煙的森林。

而神社,正是在森林的最深處。

“位置這麼偏僻,信眾參拜真的沒有問題嗎?”中原中也忍不住發出疑問。

“這一點請荒神閣下安心。”玉藻前將檜扇貼近唇邊,慢條斯理的說道,“虔誠之人,自然能抵達心之所指處。”

中原中也:“…………哦。”

神神秘秘,並沒有聽不懂。

當然,如果這裏中原中也先生把小朱里的好感度刷到“友善”的話,他就會聽到一點不那麼官方的答案,比如——

“信仰不在形式在內心,所以——別整天來神社製造人工垃圾,麻煩。”

……多麼真實不做作的答案啊!

在眾多為了香火打破頭的同行業中,簡直可謂當代神社中的一縷清流!

超脫、不爭——荒神本尊怎麼沒打死你們這群小王八蛋。

不過介於中原中也現在於小朱里那邊,還貼着“可疑的神明(冒牌)”的標籤,小朱里並沒有要親切解釋的意思,

此刻,黑髮小孩正含着舌頭,拚命蹦高,往玉藻前的背上竄。

沒錯!吾走累了,吾還只是一個十歲的柔弱小孩,吾要背背!

但不知道怎麼回事,每次在小朱里即將抓到玉藻前的時候,帶路的大妖怪就跟背後長了眼睛似的,非常恰巧的往旁邊挪了小步,讓小朱里再次撲了一個空。

全程目睹九尾逗崽的中原中也:“……”

在朱里又一次飛撲失敗,差點摔進土裏的時,中原中也終於忍無可忍伸手揪住黑髮小孩的后衣領,把人提起,重新放好,

“你……好好走路。”

清亮略帶沙啞的音色在男孩的耳邊一觸即離,赭發青年的語氣與動作熟稔得過分,彷彿這樣的縱容已經在黑髮男孩不知道的地方,重複過許多次。

站穩的小朱里心下一動,有點愣神地抬頭看向赭發青年。

感受到視線的中原中也剛低下頭,就見朱里背後一僵,猛得撇過頭,避開了赭發青年投過來的目光,超大聲的“哼”了一聲。

嘖,小白眼狼。

細心的舉動只換到一聲“哼”,中原中也頓時氣笑了。

男人戴着黑手套的手指相互摩挲了下,艱難的忍下了把小孩帶着奶膘的臉蛋,揪成麵餅的衝動。

……算了,他跟一個小鬼計較什麼。

中原中也仰頭,對着天空翻了一個白眼。

這時,一隻白嫩的小手悄然無聲的從旁邊伸了過來,小心的抓住中原中也的黑色披肩邊緣一角,扯了扯。

那力道很輕,像極了戒心十足的小動物,朝着凶獸伸出試探的小爪子,一有風吹草動,就收手跑遠的那種。

中原中也一愣,低下頭,目光順着抓着自己披肩的小手上移,看到了黑髮小孩微紅的耳廓。

“……謝謝。”臉紅紅的小孩憋着氣,不情願的小小聲說道。

總、總而言之,雖然不甘心,但是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黑髮小孩鼓着臉頰想。

……恩?怎麼沒反應?

道謝后,對方那邊卻陷入了更長的沉默。

小朱里奇怪的轉回臉,看到赭發青年正單手握拳抵在嘴邊,像是在強忍着什麼身體微微顫抖,唇邊的弧度可疑的上揚。

“什、你幹嘛突然笑得這麼噁心啊!”

小朱里觸電似的猛得縮回抓着披肩的手,“先說好!我這才不是承認你的意思,禮貌,這只是單純的社交禮儀而已!”

“咳,我知道,是禮貌。”

中原中也贊同點頭,大手迅速在某小孩的頭頂擼了一把,“不用客氣,朱里。”

“!”

偷襲來得太快無法躲開,被薅了把頭毛的黑髮男孩炸彈似的跳起,“不準摸我頭!不準叫我朱里!”

“不準笑……喂!都說了不準再笑了!”小朱里跳腳。

一大一小在後方吵鬧,前頭帶路的玉藻前收回了觀察的視線,金色妖瞳中浮光瀲灧,也不知從其中的互動猜到了多少。

中原中也沒有去管玉藻前若有所思的眼神,他自覺沒有什麼可隱瞞的,大部分心神也就放在了逗弄、咳,躲避小朱里的攻擊上。

就在小朱里單方面掐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前面的玉藻前停下了腳步。

荒神神社,終於到了。

***

中原中也記得朱里曾經和他說過,自己是在一眾妖怪的撫養下長大的,赭發青年大概能猜想到,彙集了一乾性格古怪的大妖后,神社會有多熱鬧,

但是中原中也是真的沒想到,會這麼……熱鬧。

當然,這裏的熱鬧並非指拜殿人氣多高。

事實上,這座神社從外表上看,顯然已經清冷了相當一段時間。

從建築規模上來看,眼前的神社往昔繁華過,但隨着時間流逝,科學側的興起,神學也逐漸淡出了世人的視野。

參道前段與中段的鳥居泛着陳舊的顏色,孤零零的佇立在陽光下,

注連繩上還停着幾隻膽大包天的雀鳥,在看到中原中也一行人時,也不飛走,反而嘰嘰喳喳的交頭接耳。

拜殿很冷清,沒看到半個人影,安放神體的本殿倒是被打掃得很乾凈,用以告知神明的垂鈴底下,還放了幾束沾着露水的花。

那熟悉的風格,一看就知道是誰的傑作。

中原中也看了眼自顧自跑上去,笑嘻嘻熟人似的和神牌打招呼的小朱里。

從這一路經過來看,這座神社相當符合人們印象中空置落敗的印象,當然,這份寂寥,很快在他們走入後方的社務所時戛然而止。

在邁入神社工作人員居住的社務所時,中原中也很明顯的感覺到,像是穿過了一層看不見的透明薄膜,而後,寂寥褪去,沸騰喧鬧撲面而來。

再說一遍,當一群性格各異的大妖怪匯聚在一起時,隨之而來的“熱鬧”絕對也是最頂尖水平的。

所以,對平安京大妖風采有點期待的重力使先生看到的是——

——“摯友噢!來戰鬥吧,我身體的熱情已經如岩漿狂熱沸騰了!”

櫻花樹下,白髮金瞳的大妖正纏着另一個背着鬼葫蘆的紅髮妖怪發表奇奇怪怪的演說,然後被一碗酒懟沒了接下來的內容。

摯友。

某個堪稱陰影級別的詞彙讓中原中也先生的眼角一跳,目光頓時斜了過去。

……哦,這個妖他熟,是茨木童子。

中原中也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白髮大妖正是當時被少年朱里召喚出了一段時間的茨木童子,那麼旁邊的另一個,應該就是酒吞童子了。

“沖啊,阿拉丁魔毯,征服世界就在腳下!”

半空中乘着畫卷的少女正好脾氣的充當某個迪O尼的工具,帶着藍發小女孩滿天亂竄,然後一個轉彎失敗,撞上了樹梢上擺着造型吹悶笛的翅膀小孩。

三個妖怪擠成一團,啪嘰一聲掉了下去,又把樹下正挖洞釀酒的狸貓撞了個底朝天。

“啊啊啊啊!老朽的珍藏啊!”被撞碎酒罈的狸貓慘叫。

小天狗:“好膽量金魚姬,竟敢打擾吾等大義修行!”

金魚姬:“哼,裝着吹笛子算什麼大義,本大人征服世界的計劃被你夭折了怎麼不說!”

花鳥卷手足無措勸架:“誒……別、別吵,不要吵架。”

小天狗:“有趣,既然爾等口出狂言,就讓吾來領教一番!”

“羽——刃——之——風!”

“啊啊啊!老朽的酒……酒!”

“哈哈哈哈哈,你就這點小伎倆嗎小狗!金魚,噴水!”

中原中也木然的看着一片混亂的庭院,充分了解了某個黑髮小鬼那一口奇奇怪怪的中二日語都是從哪裏學來的。

這還不算完。

中原中也還看到,在一片雞飛狗跳的混亂之中,唯一幾個像是能管事的成年妖怪正排排坐在木下長廊上,

頂着亂飛的羽毛和水花,祥和悠閑開茶會,連旁邊的玉藻前都湊了過去。

“恩,夏庭盎然,茶日清香,真風雅呢,風神閣下。”

“確實,倒是難得好天氣。”

“不知嚴島生命之歌與離島蝶火之舞想和會有何風華,如何,有興趣共奏一曲嗎,阿離。”

“榮幸之至。”

中原中也:“……”

喂!現在是喝茶賞景、彈琴伴舞的時候嗎!你們倒是抬頭看一下啊!頭頂的屋檐都快被炸飛了啊!

“……喂朱里,不用阻止他們真的沒關係嗎?”

敏捷的躲過一個龍捲風,中原中也按着頭頂差點被吹飛的帽子,轉頭看向身邊的黑髮男孩。

結果不看還好,一看只覺得血壓飆升。

按理說該去制止鬧劇的神上小朱里,不知道從哪裏挪了張小板凳,舒服的坐在門邊,津津有味地欣賞眼前大戰。

——手裏還捧着一片西瓜。

一片瓜。

“……”中原中也,“你哪兒來的瓜?”

“鬼切叔切的!”神上朱里眼睛都不帶挪一下。

中原中也表情空白的往旁邊看去,發現他和朱里身邊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蹲了一個長發武士。

名喚鬼切的長發武士先是沖中原中也點了點頭,而後氣勢逼人的拔出腰間的三把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地上的四個西瓜等分成了十六片。

“恩,很好。”

鬼切滿意的收刀,跟着坐在了小板凳上,給呆愣的中原中也遞了一片西瓜,

“吃瓜嗎兄弟,自家種的,保甜。”

“……”中原中也神情麻木的接過瓜。

“這位是新喚醒的式神嗎,朱里?”

鬼切看向朱里,青年的臉看着獃獃的甚至有點乖巧,半點看不出平安京之時,人稱斬鬼狂刃的恐怖模樣。

沉迷好戲不可自拔的小孩隨意點頭,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啥,

“對,這位是新喚醒的,額……帽、帽子之神!”

嘴裏叼着瓜的中原中也嗆到:“誰是帽子之神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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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昨天加班到十一點,沒來得及更,咳(

所以端午節、什——么——時——候——來——!(發出想放假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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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知線索:

小朱里童年日常解鎖

諸位瞧,

真是祥和又平靜的日常啊

是吧(拿下頭頂的瓜皮.jpg

中原中也,懷疑人生

他真的能從這群不着調的妖怪身上,找到回去的方法嗎?

唯一靠譜的姑姑

距離戰場還有10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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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文豪)我家神主堅持自己是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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