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修）

其實站在頂點久了以後，我基本沒有什麼恐懼之類的強烈感情了，所以面對這位將來會成為究極生物的卡茲大人，我也是沒什麼感覺的。

嗯……說起來，我現在這樣還能算人類嗎？不算吧，雖然我有人類的外表，但會造成普通人類死亡的手段對我來說都是無效的，就拿太空來說，人類無法不做任何防護就在太空生存，而我卻可以隨意在不同星球不同星系之間穿梭。

咳，我還有個宇宙殺神的中二稱號，因為我在宇宙中橫行霸道的行為讓外星人忌憚不已。

總之，卡茲奈何不了我。

說實話，我依稀記得JOJO裏面除了黃金精神，就是在強調命運，但這命運不是改變命運或是戰勝命運的意思，JOJO裏面的角色真就是向著命運迎上去的。有個改變命運的例子是布加拉提，米斯達算是改變了他的命運，但後面卻是造成了更多人的犧牲，而根據滾石的顯示，他們仍然是在命運這條線上的。

我不知道我的到來會不會改變他們的命運，造成的後果又是什麼，不過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陪着他們耗，直到他們壽終正寢為止。但是既然我是來旅遊的，那救人什麼的，也不是我的任務，也許遇到劇情了，心情好了，我可能會順手幫一下。

畢竟我也不是救世主，我把他們看作紙片人，對這個世界還沒有歸屬感，雖說我在上個宇宙有護犢子的心態，但前提是我把他們看作重要的人。

我不是那些充滿幻想的小女孩，擁有拯救世人的滿腔熱血。我是在通宵肝博士論文時猝死來到了上一個宇宙的，我在那裏經歷了萬年的時光，手上也有不少人命，最後直接成為了那個宇宙的守護者，心態早就不一樣了。

我來這裏就是旅遊，救人還是殺人，看我心情，隨心所欲，也許他們死後會去荒木庄和喬家大院，那麼在那裏就不用我管了。

反正能去那裏的，不就是死人嘛。

回歸正題，我繞了一圈遠遠地看到一個洞口裏面還有不少人形生物，跟卡茲還挺像，我猜他們就是暗之一族了。也就是說，卡茲現在還沒有把族人屠殺殆盡，不過看他的表情，應該是又一次說服失敗，獨自出來透氣吧。

卡茲想要站在太陽下的願望我能理解，我在上個宇宙也見過類似的外星人，他們最終是通過科技手段成功了。然而我不是那些穿越小說的女主角，隨隨便便就能把高科技在這樣一個不符合科研條件的環境下做出來，所以卡茲他想實現願望，我估計還是需要艾哲紅石。

這附近安靜得有些詭異，按道理來說，就算是晚上，在這麼個人跡罕至的森林裏也應該有野生動物在活動才對。而現在完全找不到動物活動留下的痕迹，那只有一個原因——卡茲的實驗已經開始有一段時間了。

這也是卡茲被族人反對的原因，他的實驗需要大量的實驗體，這附近能找到就是動物。另一個原因，就是石鬼面所製造出來的不死之身，必須消耗相當多的生命能量，也就是說，必須殺害大量的動物，如果不阻止，只怕大地上所有生物都會被屠戮殆盡。

我不能對此做出評價，雙方都有自己的理由，而我一個出生在二十一世紀的人，未來已經有不少生物滅絕了。我不否認這是令人惋惜的結局，也不否認卡茲的想法會造成這樣的結局，在這裏我不得不說，暗之一族的人真的好有覺悟啊。

我回憶了一波我學會的魔法，倒是有不少變形術，但我不確定這到底是改變了他們的形態，還是把整個物種都改變了，畢竟我變的對象都是不怕太陽的。所以就算想用變形術幫他的忙，我也不敢輕易在太陽底下嘗試。

也許還是得幫幫卡茲，幫幫暗之一族吧，總覺得現在的卡茲還算有救，反正來這個宇宙的從頭開始是從遠古時代開始，時間這麼長，閑着也是閑着，正好可以打發打發時間。也不知道我這麼懶，這麼喪，這麼頹的人，怎麼會想要自找麻煩多管閑事。

就在我胡思亂想時，卡茲終於發現我了。不管在哪個宇宙，我的存在感都太低了，不過卡茲的感知能力還是比人類強的，都不用我出聲，他就看過來了。

然而他也只是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就沒有下文了，大概是不理解我穿的是什麼玩意兒吧。那行，你不過來，我過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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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茲的實驗再一次被打斷，再怎麼給族人解釋也是徒勞。實驗品原料被破壞了，卡茲需要出去再找，也正好出去透透氣，再這樣下去，他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把全族人都殺了。

卡茲按下自己心中的憤懣與戾氣，抬起頭看着天上的月亮。這樣的景色他已經看過無數遍了，因為他的實驗，周圍也沒有生物，連蟲鳴聲也沒有，寂靜得讓人心生孤獨。卡茲不後悔，他認為要完成一項偉大的事業，犧牲是必不可少的，現在還只是動物，也許之後會犧牲其他人形生物。

他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座石山下，也許以他現在的身高體型，這已經不能算山了。這是小時候，艾西迪西帶他來看太陽的地方。卡茲很小的時候就對太陽產生好奇和嚮往，他曾經爬上這座山，想要在山頂看日出，但是被艾西迪西拉了下來。對方告訴他，這麼直面太陽會死的，於是帶他鑽進了這座山的小洞裏面，透過一道窄窄的縫隙，卡茲如願以償看到了太陽升起。

其實那裏的視角並不算好，但足以對他幼小的心靈產生巨大的衝擊和震撼了，這也是讓他一直堅持下去的動力。

卡茲撫摸着石壁，他已經沒辦法進去這座小石山裏面，透過縫隙看太陽了。他每次都會在外面待到即將天亮，但太陽升起前，他還是必須回去地下洞穴里，透過那一個出口，看向外面被太陽籠罩的一小方天地。

在他轉身回頭之後，他看到了一個穿着奇怪衣服都人，這對穿着兜襠布的他來說，實在是不太能理解這樣的服飾。卡茲從那人身上感受不到惡意，他也沒在族裏見過這人，他估計是其他種族的人誤入這邊了。

卡茲不打算招惹對方，但對方卻走了過來，抬手說了一聲「嗨」，他沒聽懂這其中的含義，但他猜測是在跟他打招呼。

對方走到他面前了，卡茲開始懷疑這人到底是不是這片大陸上的其他種族，因為暗之一族的全身都有非常強力的消化液，可以直接把其他生物吸收為自己的養分，也正因為這一特徵，其他種族對他們都是敬畏的，一般都會保持着安全的距離。

而這人不一樣，不但不躲，反而走得這麼近。卡茲低頭打量着這個生物，短髮，戴着奇怪的帽子，穿着奇怪的服飾，寬鬆又嚴實，加上那頗為中性的聲音，卡茲一時間還看不出這人到底是男是女。用外貌來判斷並不准確，他們一族都長相絕美，不管男女都是美人，而對方雖然不難看，但是看臉還是不太能看出性別。

不過卡茲並不在意，他還覺得對方應該感到慶幸，他已經攝入了一周所需的能量，所以現在不需要進食，對方很幸運地逃過一劫。

對方又嘰里咕嚕地說了什麼，卡茲只聽懂了其中類似「卡茲」的讀音，他不由得面色一凜，自己從來沒有對這個生物提過自己的名字，和其它種族作息顛倒的族人也不可能把他透露出去，而這人卻疑是知道自己的名字，這讓他不由得警惕起來。

警惕的做法就是直接把人幹掉，卡茲以極快的速度掐住了對方的脖子，想要用力掐斷，卻發現自己像是握住了外表是肌膚觸感石頭——或者說比石頭還硬的東西，畢竟卡茲也是可以輕鬆把石頭捏成粉末的——總之他的力量對這人完全不起作用，對方還一臉氣定神閑，滿不在乎。

然後對方也掐住了卡茲的脖子，糟糕的是，消化液也沒辦法消化對方，而對方微微用力，卡茲就感到氣管被擠壓到了。

【這人的力量在我之上！】

卡茲心中警鈴大作，另一隻手放出了臂刀，他打算用流法把人幹掉。然而事與願違，他那戰無不勝的光之流法，砍到對方身上竟然連道血痕都沒有，反而是自己的手臂被震得發麻。

【這人到底有多強啊？！】

一直認為自己種族是食物鏈頂端的卡茲懵住了，如果之前有這樣的存在，那不可能一點消息都不知道的。對方用看小孩子胡鬧的眼神看着自己，卡茲甚至讀出了「鬧夠了？」的意思。

卡茲鬆開了手，對方也同時鬆手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

卡茲問道，然而這下輪到對方懵逼了，卡茲反應過來，自己的語言，對方也聽不懂。

打臉來得這麼快，我們的女主角前一章才說過地球語言她不擔心，結果碰到遠古語言，她就摸不着頭腦了。

不過這個問題很快就解決了，卡茲只看着對方的手指在他額頭點了一下，餘光感受到額頭上似乎亮了亮，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卡茲很快就明白對方幹了什麼，下一秒對方問了一句話，他能聽懂了。

“能聽懂嗎？”

“嗯。”

卡茲再次在心中感嘆這傢伙強大如斯，連這樣的問題都能一瞬間解決。就是不知道這人怕不怕太陽，如果不怕，那可真就是究極生物了。

想到太陽，卡茲眼神暗了暗，抬頭看了看天，察覺到已經快天亮了，於是扭頭就往洞口走去。

“誒，你幹嘛去？”

對方把轉身就走的卡茲拉住了。

“快天亮了，我得回去。”

雖然剛剛還互掐脖子以示友好，但卡茲還是認真地回答了問題。

【絕對不是因為忌憚這傢伙。】

卡茲理直氣壯地想。

“哦對了，你們怕太陽。”對方這麼說著，卻沒有放手讓卡茲離開，“你想不想試試在陽光下？”

這怎麼不想，這可是卡茲一直以來的追求。

“你能辦到？”

“辦不到。”

那你說個屁。

卡茲想甩開對方的手，卻根本甩不開，眼看太陽就要升起了，卡茲頓時感到一陣惱怒，這人該不會是專門過來弄死自己的吧？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只見這人伸出兩根手指，用力往旁邊一指，卡茲就聽到了清脆的破碎的聲音，他也看到了剛剛被指的那邊的景物，像是碎了一樣，碎片和裂縫朝着四周擴散。

卡茲還沒來得及思考對方竟然能把空間打碎這個事實，就被人拉着手臂走進了這碎片區域裏。

卡茲沒有感到什麼異樣，也沒有穿過碎片的感覺，但是回頭一看，那碎片還在，就像是那碎片是一個進出口一樣。

太陽升起來了，陽光驅散着陰影，籠罩着這片大地。卡茲緊張起來，肌肉都變得僵硬，但他沒辦法逃離，他的手臂被人抓着掙脫不了。

就在他準備砍斷自己的手臂躲開陽光時，對方像是明白他想幹什麼，說了聲「別動」，還安撫性地拍拍他的肩膀。

卡茲不停地在思考，他在懊惱自己怎麼沒一開始就無視這人，讓這傢伙有機會控制住自己了。他在遺憾自己的實驗還沒完成就要葬身太陽下，明明已經有點苗頭，卻功虧一簣。他在感慨自己臨死之前還能看到太陽……

卡茲執拗地睜着眼睛直視太陽，暗之一族是沒辦法看着太陽的，這會讓他們失明，嚴重的會直接化灰。卡茲瞪着太陽，靜靜等待死亡，卻沒意識到自己看了這麼久，依舊沒有失明，眼睛也沒有任何疼痛不適。

“不用擔心，這是鏡像空間，是一個獨立的空間，太陽照不到你的。”

對方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拍了拍旁邊示意他坐下。

卡茲聽到洞口傳來了艾西迪西和族人的聲音：“天亮了，卡茲還沒回來。”

“他應該會找地方躲起來的，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艾西迪西在洞口張望，奇怪的是，卡茲明明就在洞口，艾西迪西卻像是根本看不到他一樣，他看了一會兒找不到人，就趕緊躲回去了。

“說了是另一個空間，別人當然看不到你。”

正疑惑着，那人這麼解釋了。

卡茲不說話了，他也坐了下來，靜靜地看着陽光照耀之下的世界。

這是他夢寐以求，也是他萬年來從沒看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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