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英雄救美 (修)
後來我想,如果非要在我的人生道路上找一個代錶轉折點的標誌物的話,也許溫翠萍老師看我裸露上身的那眼應該算吧。我不想努力去埋伏什麼情節,就在這裏說了吧,就是這個老師在我大學的最後一年,結束了我的童貞,教給我一些特殊的課程,也就是性a的基本技術,並在臨畢業前,一步步把我領到了導致我目前這種狀態的十字路口。
在這節課下了以後的第三天,我路過一家理髮店門口,門口立了一面髒兮兮的鏡子,我停下來,看鏡子裏的自己,不禁驚訝的想,這是我嗎?鏡子裏的男人身材碩健,眼神明亮,嘴唇上有淡淡的黑色絨毛,肌肉從衣服下面一塊塊鼓起來。鏡子裏的人已經不再是個少年,而是個強壯的青年了。
請原諒我並不想借這個機會吹噓自己。後來在我從事性服務的過程中不斷聽到女人說我長得象肖建。你相不相信這一點其實不重要,我如果有吹捧自己的企圖,那並不會得到我所服務的那些女人的認可從而獲得收入。我只是從我的職業競爭的這個角度請你相信我。
這以後的幾天,我人生的第一場戀愛,也是唯一的一場戀愛來到了。非常抱歉在浪費了這麼多字以後我才寫到它。其實這戀愛很短,很容易說完它。我始終感激這場戀愛,因為它填補了我人生的空白。在我死的時候,我想起做為男妓的這一輩子,或許有許多悲哀和遺憾,但我還可以對自己說:我戀愛過。
可能是那個追求曉紅的男生在遭到拒絕後,把他的發現公之於眾了吧。班上有些男生逐漸重新發現了躲在角落裏的曉紅。我相信女人是因可愛而美麗,曉紅雖然從來都是默默無語,但是性格柔弱裏帶有堅強,難得是三年來一直這樣不卑不亢,讓人不得不從她的柔弱里看出尊重來。人格的堅韌加上淡如菊的面容,可能是那些男生開始喜歡她的原因。
我和曉紅是從談戀愛才開始接觸的。一天晚上,我下晚自習后從校外散步,回來走過學校操場旁的一條綴滿長青藤的長廊,聽到低低的啜泣聲,聽到有人來,那人起身要走,我一看,我好像從沒有看她哭過,就說:“有什麼傷心事呢?宿舍要關燈了。”她聽見是我的聲音,站住身,半晌說:“你能不能幫我想個辦法,李剛找了我半個月了,非要我做他女朋友,要我去他家住。”
李剛和米娜一樣屬於班上有點後台的紈絝子弟,和社會上也有些來往,如果是別的,我真不想攬這事。想到曉紅和我都是窮人出身,如果我不幫她,可能就沒人敢幫她了。我站着想了想說,下次再找你,你就說是我女朋友吧。說完就走了。
那天晚上我想了好久,最後決定主動站出來保護她,浮現在我腦海里她那件褐色上衣肩膀上的補丁讓我下了決心。
保護她的意思是我又必需打架和被打。可以說從那時候起,打架或者被打幾乎成為了我生活中不可少的插曲。最近這幾年我越來越少打架,只是被打:那些空虛而有虐待狂傾向的女人出合適的價錢,我讓她們打,或者蹲在號子裏的時候被條子們往死里打。好在我有個健壯的身體,非常抗打。這真得感謝我的老爹老媽。
第二天上午第一節課下我往李剛課桌前一站說:“以後別再找張曉紅,我和她談上了。”李剛坐那兒盯我看我半天,又回過頭看看坐最後排的曉紅,冷笑着站起來,抵着我的鼻子說:“喲嗬喲嗬,老子沒惹你你倒惹起老子來了,你他媽去照照你那窮酸樣兒,你養得起嘛你!”他順手抽起他桌子上的不鏽鋼杯子,嗡一聲砸我耳門上。我眼前黑了一下,身子搖搖站穩了,還是看着他。鼻子裏似乎有血淌出來。李剛預備着我動手,往後退了一步。看我沒動,又獰笑說:“受用吧你個農民,身體結實,沒事的,再來一下吧。”他掄起杯子正要再來,我手裏攥着支圓規,尋思着該戳到他臉上還是身上哪兒,這時坐在最前排的米娜站起來喊了句:“別打了李剛,要打外面找個地方打。”李剛仔細看我,可能我鼻子淌下的血讓他覺得也夠面子了,他放下杯子,拍拍我肩膀說:“哥們兒,晚上九點,操場見。”
晚上在昏暗的操場角落當然又是一場惡鬥。李剛帶了五個人一起打我,三個是他社會上的哥們兒。我不想連累別人,所以就我一個人。最後我終於被打趴下了,爬了幾次沒爬起來。米娜在一旁冷眼看着,最後說:“夠了,走吧。”我在操場上躺了好久,睡過去一樣,醒來時聽到身旁有斷斷續續的抽泣聲,是曉紅。她搬不動我,只能守着我躺在那兒。
第二天早上,我強撐着照常來上課。也許我慘白的臉色把李剛嚇壞了,他不再招惹我了。
打開課桌,一張紙條卡在裏面,寫着:不要你保護我,除非你跟我好。轉過頭去瞄了一眼曉紅,她對着牆看書,臉上泛着潮紅,還帶着只有我才能發覺的笑意。
雖然,我很疼,可是我心裏很甜。
就這樣,我們不由自主地走入了愛的天堂。或許吧,誰知道呢?也許是愛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