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出法隨的睡美人（五）
作為由數據組構而成、保留了人類思維模式的同時又能自由接入虛擬世界的超現實存在，系統之所以會被稱為“系統”，只是因為人類語言中沒有比它更貼切的稱呼罷了。
事實上，這就是一個擁有強大精神力量，卻沒有實體肉身的種族。
他們由主神所造，在內心如同一張白紙的時候就被投放至各個小世界，經歷一遭生老病死、人世悲歡，再被系統空間回收。
這些折騰是為了更好的為主神打工：當好金手指，協助指定宿主完成任務。
——以上，皆是系統培訓手冊上的內容。
手冊上所記載的就是真實嗎？
越讀對此不置可否，但她將這個官方解釋完整地轉述給了祈酒。
未來反派單手支着下巴，聽得興味盎然：“所以你是來幫我的。”
越讀鄭重其事道：“對啊。你是我的宿主，就是我的合作夥伴，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祈酒笑了一聲，那雙漂亮的眼微微彎起，就好似兩泓深水般黑不見底。她懶懶地說：“先別套近乎，我可還沒答應你要去做什麼系統任務呢。”
越讀像個推銷員一樣積極推銷：“還是考慮考慮吧，只要完成任務就可以獲得相應積分，在系統商城兌換來自各個小世界的奇物異寶，其中你感興趣的東西肯定少不了。”
祈酒漫不經心道：“你看我像是對什麼東西感興趣的樣子嗎？”
“……不像。”越讀只能實話實說。
祈酒聳肩：“那不就得了。”
所以說，資料與實際不符很麻煩啊。
如果祈酒真如資料上所說是個小可憐，越讀就能以“改變命運成為人生贏家”的說法來忽悠她，不愁她不應——當然，這也不能算嚴格意義上的忽悠。
畢竟反派覺醒計劃一聽就是為反派謀福利的，這不難理解。像劇本里的祈酒這種嘗盡世間苦楚終於黑化的反派，叫人又愛又恨，最能賺眼淚和吸粉了。
想給她們一個好結局，也在情理之中，有系統助力覺醒，擔當最佳金手指，不怕打不出HappyEnding！
但現在的問題是……祈酒不是小可憐，她自己就是人生贏家。
這個說法就沒什麼誘惑力可言了。
而且，經過一周觀察，越讀對祈酒也了解頗深：這就是個懶癌晚期患者！
沒有足夠的誘惑，祈酒自然不會願意多管閑事，說不定還會嫌棄她浪費自己的睡覺時間。
越讀在心裏嘆了口氣。
雖然系統任務是強制性的，宿主沒有權利拒絕……但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想強制與宿主綁定啊，這樣多傷感情。
越讀看向祈酒，這大小姐已經躺回去了，閉着眼睛曬太陽。
要不，先試試這個？
她向祈酒身邊挪近一點，頂着十七歲時天真可人的臉，循循善誘：“祈酒同學，你每天都去學校累不累呀？”
祈酒嗯了一聲，稍抬起眼帘瞧她。
“每天都要早起去學校可真是麻煩，我們系統就不用這樣，只要坐在卧室里接收培訓師的信息就好了。”越讀感慨。“像你們一樣上學放學都挺浪費時間的吧，一來二去的，肯定很煩。”
她的語氣太真摯了，彷彿是真心實意地為祈酒而惋惜。
祈酒道：“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越讀就說了：“我們的系統商城裏有347件商品可用於逃課，還有125件商品可用於提高睡眠舒適度。本世界目前為完全科技側世界且發展水平不高，破解以上商品效果的概率為0％——給您壕無後顧之憂的逃學體驗，用了都說好。”
附送一個職業性的燦爛微笑。
總是一睡不醒的祈酒：“……”
不得不說，她心動了。
越讀再接再厲：“商城還有眾多來自各小世界的頂級奢華生活用品出售，各具風味的美食餐點也不計其數……”
祈酒喜歡享受，口味挑剔，這些條件完全是戳着她的點兒來的。
“最後，還會附贈全能管家一個——我。”越讀宣佈，神色認真地戳了戳自己的側臉。
祈酒緩緩開口：“這麼說來，我很佔便宜啊。”
越讀態度十分積極：“那當然，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祈酒玩味道：“把你自己送給我就這麼值得高興？”
……這話好像有點奇怪。
越讀頓了頓，坦然道：“協助你完成任務有好處的。你完成任務時，我也能獲得一些積分，可以攢起來買一具身體。”
祈酒好奇地問：“你沒有身體么？”
她一邊說著，一邊慢悠悠地抬起手觸碰越讀的側臉，指尖是細膩柔軟的觸感，讓人聯想到早春的花骨朵。
“你現在是意識體，所以才能看到我、碰到我，但離開這裏之後就不行了。”越讀解釋道。
祈酒一頓。
“那麼，這裏是什麼地方？”
越讀：“……”
之前看你沒問，還以為你不好奇呢，原來大小姐你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嗎？！
祈酒半斂着眸子，瞧着眼前的一切，溫暖的陽光和平澈如鏡的湖。
良久，才道：“我倒是知道自己在睡夢中，之前做夢時也夢到過這裏，很適合午睡的地方。所以，這裏是我的夢境嗎。”
“是精神空間，每個人都有的。”越讀說，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推銷的機會：“雖然每個人都有，但你現在是普通人，沒有神秘側的能力，就不太可能靠自己的力量來到這裏。”
看祈酒蹙起眉，越讀立刻補充道：
“當然了，只要你和我綁定，以後每次入睡后就都能過來，直到陷入最深層睡眠。”
“你說我現在是普通人。”祈酒只關注前面那段話，若有所思地說：“意思是我以後不是普通人？”
……說順嘴了。
越讀面不改色，微笑道：“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這句話就基本等於告訴了祈酒答案。
祈酒笑了笑，終於懶洋洋地坐起來，很快又沒骨頭似的靠在越讀肩上。
“我答應了，綁定吧。”她在越讀耳畔輕聲說。
明明兩人都沒有身體，越讀卻有種呼吸拂過耳廓的溫熱錯覺，數據都情不自禁地抖了抖。
果然還是要怪祈酒這張臉太妖孽了。
她默默地想。
綁定的過程簡單快捷，越讀只一揮手，祈酒面前就出現了一塊藍色半透明的面板，上面寫道：
請問是否接受0996號系統綁定？
A，是B，否
祈酒點了A選項。
越讀剛鬆了口氣，就聽到祈酒帶着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的系統編號是0996？”
越讀說：“是啊。”
祈酒笑出了聲：“挺有意思，聽起來就像個愛崗敬業的好系統。”
越讀：“……”
不，我們系統是24小時隨身陪護，比996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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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慘還是系統慘，全天24小時協助宿主，一個世界少則一兩個月，多則幾百年……回到系統空間后休息那麼幾十天，又要投入新戰場。
唉，太慘了，太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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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滿3萬字之前，為了安排榜單都得壓字數，非常抱歉最近都是短小魚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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