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出法隨的睡美人(十六)

言出法隨的睡美人(十六)

事實證明,祈酒是真的不想到祈天和口中那個所謂的“家”里去。

尤其是電話里“回家”這樣的說辭,更是讓她打心底里反感。

回家?不是隨便哪些莫名其妙的地方都能稱之為家的。

能被祈酒冠以家的名稱的地方,不論是現在這座用以休憩的房子也好,還是過去和安家人一起住着的老宅也罷——總之,絕對不會是祈天和與他那嬌妻幼子共享天倫之樂的倒霉祈家。

所以在乘坐航班回到盛京市之後,祈酒壓根兒沒有去找渣爹的意思,就這麼宅在家裏,愜意地宅了十來天。

在這十來天裏,還是傀儡符代替她去上學,目前為止沒出任何岔子。

事實上,如果不是祈天和來電的頻率越來越高——從幾天一通電話到一天幾通電話——祈酒是真能在家裏宅到這個月的最後一天的。

“就算把手機鈴聲調成靜音,每天睡醒以後看到那些未接來電提示也會覺得很煩啊。”祈酒這麼說。

於是在渣爹又一次打來電話、且正巧碰上祈酒醒着的時候,大小姐終於接電話了。

“讓你在外面住,結果住得連脾氣都大了?”祈天和努力壓抑着怒火,但還是忍不住抬高了聲音。“對長輩最基本的禮貌呢,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為什麼不回?”

“啊不好意思,最近比較忙,所以就忘了。”祈酒悠悠地說,任誰來都能聽出她話里的敷衍。

祈天和也聽出來了,但他還得裝作沒聽出來,繼續心平氣和地交流,不然這逆女怕是下一秒就能掛電話!

他忍着氣,問:“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半個月了,還是沒有時間?”

祈酒:“明天吧。”

這回答給得太快了,祈天和頗有些難以置信:“你確定?”

祈酒嗤笑:“不確定,那要不後天。”

“別,就明天。我和你楊姨都很想你,元泓也是,昨天還嚷嚷着要見姐姐呢,你忍心讓他多等?”祈天和怕她還要改時間,當即拍板:“明天周六,你們也不用上課,中午我就去接你。”

祈酒也懶得和他多說:“嗯。”

祈天和還有點不放心:“千萬別忘了啊。”

祈酒:“哦。”

祈天和心滿意足地掛斷。

越讀跟着聽完了全部對話,全程都十分安靜。

“這回比上次的板栗燒雞還可笑。祈元泓會想我?他怕不是想我死……”祈酒將手機丟到枕頭邊,閉着眼睛對越讀吐槽。

祈元泓就是祈家的二胎了,今年也就是十歲左右的年紀。

雖然祈酒懶得和祈家那伙人扯上關係,但每年的年夜飯還是得過去吃。她要是不去,祈天和就一定會使出一切手段來煩她——沒辦法,他就是這麼愛面子一個人。

過年都不叫親生女兒回去,讓外人知道了他的臉往哪兒擱?

前幾年,祈元泓年歲更小些的時候,對祈酒向來是沒有好臉色的。

他整個兒就是一熊孩子,變着法地想捉弄這個名義上的姐姐,儘管他能搗亂的只有除夕夜,但還是成功地煩到了祈酒。

於是他就被祈酒狠狠收拾了一頓。

後來這熊孩子就老實多了,大概是祈天和挺重視教育兒子的緣故,他這兩年被培養得不錯。看起來像個聰穎懂事的小大人,逢人先微笑,見到誰都禮貌有風度。

當然,見到祈酒也不例外。

不過他面上是這麼做的,心裏怎麼想的又有誰知道呢?

反正祈酒不覺得自己那一頓教訓能讓這熊孩子自此轉性。

越讀問她:“需要做些準備嗎?”

祈酒:“沒什麼好準備的。”

“可是,你這次去祈家就是打算和他們商量你母親遺產的事吧。”越讀蹙眉道。“應該請一位律師來,不然很容易被鑽空子。”

祈酒擺手:“沒事,他們沒那個機會的。”

越讀嘆氣:“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也有把握將想法付諸實際。但我是你的系統,應該有權利知道你具體想做些什麼,不然我沒法安心。”

宿主是個大佬,這很好。但如果每次行動都是宿主一個人沖在前面,連繫統商城裏的金手指都用不到……那還要系統幹什麼?

至少也該將計劃大致說一說,由系統來做第二手準備,免得產生失誤無法補救吧!

祈酒若有所思:“唔,你說的有道理。”

越讀:“對吧,所以還是跟我講一下比較好。”

於是祈酒就講了。

這大小姐的計劃一向簡單粗暴但極有效率,這次也一樣。首先進入祈家大門,接着聽那一家三口叨叨完,然後甩出這些年來祈天和一直在偷偷挪用安家資產的證據,最後開嘲諷。

安若素去世時,安家已經沒有其他人了,最後流着安家血的就是祈酒。

所以安家所有資產,都該由祈酒繼承。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個曾經鼎盛的家族再怎麼沒落,也還是底蘊深厚的。

然而那時祈酒只是個十一歲的小姑娘,從法律上來說,安家留下的資產全部都會由她的監護人代管——監護人就是祈天和。

這些年來,安家的東西就都是這渣爹在管,他偷偷摸摸轉移資產出去也是能想到的操作。

問題是……

“你是怎麼知道他轉移資產的?”越讀不解道。

而且還有證據,這是最難的。

祈酒哦了一聲:“當然是七年前就在安排了,我媽好歹也是安家小姐,認識手段高明的能人不奇怪吧。”

越讀:“……是不奇怪。”

重點不是安若素認不認識這方面的大佬,而是七年前的你是怎麼想到要請人家幫忙、又用什麼說動人家幫忙的?!

“不是什麼難事,雙方共贏,也不用我多費口舌。”祈酒微笑。

越讀鄭重其事,誠懇地發問:“你真的是人類嗎?”

祈酒聳肩:“不是人,難道是你的同類?想太多。”

越讀冷漠臉:“哦,呵呵。”

祈酒沒在說話,大概又在對着天花板發獃什麼的。

越讀坐在精神空間裏,半晌才深吸口氣,向後仰躺,橫過雙臂遮住自己的眼睛。

什麼找漏洞呀,什麼準備補救方案呀,宿主其實都沒當回事兒吧。

祈酒已經完全不打算掩飾她的不同尋常了。

高智商、遠超常人的力量、難以理解的懶散特質還有她對幼時經歷的漠然,全都大大方方地敞給越讀看,好像在說:

對。我確實不是本來該在這裏的祈酒,我甚至都不像是一個“人”,你來猜我是什麼呀猜對也沒有獎勵喲?

本能中對未知的恐懼存在於越讀心底,叫她不要多想,只要能完成任務就好。

可本能中的好奇……也在探頭吶。

越讀輕聲嘀咕:“我可真是在作死。”

祈酒懶洋洋地接話:“你說什麼?”

“沒什麼。”

——————

隔天的正午十二點,祈天和的車準時停在了樓下。

越讀早就通過監控系統看到了這輛車一路行駛的軌跡,並且認真督促祈酒快點從床上爬起來,換衣洗漱。

“着什麼急?讓他等着就好了。”祈酒不情不願地梳着頭髮,她發質好得不可思議,幾乎找不到打結的地方,能一梳到底。

……對於天生微卷的頭髮來說,還真是難以想像啊。

越讀提醒她:“倒是也可以,如果你想聽他在外面不停按門鈴的話。”

祈酒想像了一下,蹙眉:“那還是算了。”

當祈天和掛着滿面親和的微笑站在門外按響一聲門鈴時,祈酒已經收拾齊整,懶洋洋地上前開了門。

不得不說,顏值的殺傷力對任何人都是存在的,不論男女老少。

即便是渣爹如祈天和,在看到祈酒不似凡間有的美貌時也怔了下,笑容更真切幾分。

他張開雙臂,笑道:“好久不見,小酒,有沒有想爸爸呀?”

祈酒毫不配合:“並沒有。”

同時還向後退了一步,好像生怕會被碰到一般。

祈天和張開的手臂尷尬地停在了原處。

不過他反應也很快,立刻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收回手,感慨:“都怪爸爸工作太忙,沒時間陪小酒一起成長,女兒都和我生分了,唉。”

能說出這種話渣爹的臉皮是真厚,越讀心服口服。

祈天和沒有多耽擱,就領着祈酒下樓,打算快點回去。

他倒是想和祈酒一起坐在後座,並肩聊天培養培養感情,但還沒等他說話,祈酒就已經拉開前面的車門,和司機並排坐了。

祈天和憋了口氣,一路上都在問祈酒日常生活學習的各類問題。

關於這些問題,祈酒一向是懶得編假話,但也懶得把真話說全——尤其是在提問者是她相當不待見的人的情況下。

比如。

祈天和:“小酒在學校有認真學習嗎?”

祈酒:“還行吧,老師覺得我很好。”

祈天和:“學習成績怎麼樣,需要請家教嗎?”

祈酒:“哦,年級第一吧。”

——諸如此類。

越讀以全視角觀察渣爹,發現在祈酒說到成績的時候,祈天和極快地皺了皺眉。

也是,以渣爹和祈酒的關係,大概會希望這個沒什麼感情的女兒越笨越好吧?

可他註定要失望了。

※※※※※※※※※※※※※※※※※※※※

祈酒:你猜我是什麼東西呀?猜對有獎喲~

越讀:你不是任何東西。[嚴肅如鴿.jpg]

祈酒:emmm

微妙地覺得被罵了呢。

註:小劇場與正文無關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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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家支持,鞠躬!

斷魂隱同學扔了1個手榴彈,謝謝喜歡啦⊙ω⊙

愛你們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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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覺醒計劃[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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