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潘鳳的機會來了
上司們的會議總算結束了，根據上面的決定，潘鳳將和袁術前往冀州募兵，這讓潘鳳有些奇怪，印象中袁術並不是西園校尉之一，怎麼會讓他出去募兵。
不過能夠跟隨袁術一起出門，潘鳳還是比較滿意，不管怎麼說，袁術都是自己事實上的靠山，他已經從河南尹任上去職，開始擔任騎都尉之職，算是又一次從文官變成了武將。
當分配完畢之後，袁術特地叫上潘鳳一同離開官署，今天他的心情極好，一路上不停地和潘鳳說著各種笑話，又和潘鳳提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現在何進手握重權，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也成了車騎將軍，這讓漢帝劉宏深感不安，於是才決定成立西園軍分散何進的力量。
大家都是久混朝堂的老油條，這種事情根本算不上什麼秘密，朝中之人誰都明白怎麼回事，何進自然看得明明白白。
所以，當漢帝劉宏打算從何進手中調兵時，直接被何進以各種理由推諉過去，最後劉宏決定從地方調兵充實西園軍。
成立一個專門對抗門閥外戚的西園軍，還想從外戚手中要兵，開什麼玩笑。
“潘鳳，你的機會來了。”
“少君明示，潘鳳哪來的什麼機會？”
“因為西園軍直接屬於陛下親自指揮，所以西園軍將領的選拔更加偏重於能力，出身反倒不是那麼嚴格，估計像你這種出身的人員也能得到重用。”
其實不用袁術去說，潘鳳也早就知道劉宏選人的標準，他盡量摒棄了家室影響，選人標準主要從中下層或擁皇派中擇優而選，以儘可能的避免門閥外戚的影響。
現在袁術還不知道西園校尉的具體人選，但是潘鳳卻知道，西園軍元帥將由劉宏的心腹宦官蹇碩擔任，曹操袁紹都在校尉之列。
但是其中並沒有袁術，如果按照正常發展的話，袁術將出任虎賁中郎將，這也是一個至關重要的職務。
“可惜……”
袁術在那裏介紹的事情經過，而潘鳳腦子裏想的卻是事情的結果，劉宏建立西園軍，親自出任西園軍指揮官，說明他已經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大有一番打算勵精圖治的意思。
但是劉宏絕對想不到，自己剛剛有了一個負責的念頭，結果第二年自己就掛了，一切想法全都化為煙雲。
“你小子怎麼了？這明明是一件好事，你怎麼反而嘆起氣來？”
麻淡的，居然無意中禿嚕嘴了……
潘鳳暗暗罵了一句，好在他反應極快，見袁術正疑惑地看着自己，他拿出一副很是遺憾的樣子搖了搖頭：
“聽着倒是不錯，我就是擔心要是不顧及出身，那少君豈不是不一定能西園校尉？不能在少君麾下效力，想想真特么遺憾。”
“你有這心思，也沒算我白結交你一場，招兵回來后你隨我一同去禁軍。”
袁術聽了很是高興，看向潘鳳的眼神都快讓潘鳳有點受不了了，“潘鳳，當初我第一次遇到你時，就覺得你小子不是平凡之人，一個庶民子弟面對眾多士家紈絝竟然還敢開口就罵，這等膽識絕非常人所有，等你打了曹操之後，我便認定你是一個英雄人物。”
卧槽！袁術竟然有這種眼光，怎麼和書上寫的不一樣？
不過經過這幾年的接觸之後，潘鳳早就有了一種感覺，他覺得袁術此人性格直率，為人處事的確頗有豪俠之風，不管什麼事都喜歡放在桌面上來說，並不是書上寫的那麼小人，反而更像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俠義之人，骨子裏似乎還有那麼一股子叛逆心理。
也正是他的這種性格，讓他在士家子弟之間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並不被那些有着傳統道德約束的士人喜歡。
“少君謬讚了，我算什麼英雄，不過就是有股的蠻力罷了。”
“你小子還特么謙虛上了，你小子一移到西邊兒就斬了馬騰，我還真是沒有看錯你，假以時日你必是我大漢一員猛將。”
我靠，沒想到這會兒袁術也有大漢情節，這倒是讓老子有點意外。
“少君，黃忠和徐晃兩個人能不能跟着一起去？”
“這有什麼難的？黃忠是你的僕從，徐晃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士族，你想帶就帶着。”
等到了分手的時候，兩人約定過幾天再出發，於是潘鳳決定先回潘家園家中住上幾天，自己帶出去的人也該回家了，出去50回來20，這戰損比也夠大的。
在回家的路上，潘鳳還在不停地想着袁術的問題。
“紂王是很有才幹的，後頭那些壞話都是周朝人講的，就是不要聽。”
當無意中想起了這句話的時候，潘鳳忽然覺得自己想通了其中的原因。
說這句話的人同樣還說過，“一部二十四史大半是假的，所謂實錄之類也大半是假的，但是如果因為大半是假的就不讀了，那就是形而上學。不讀靠什麼來了解歷史呢？反過來，一切信以為真，書上的每句話都被當作信條，那就是歷史唯心論了。”
如果從這個角度看，自己認識的袁術和書上的袁術為何有那麼大的差別，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因為他稱帝了。
在漢室餘威尚村的年代，稱帝就是大逆不道，就是王八蛋。
當然了，稱帝要是成功掃平了天下，那就是英明神武的開國皇帝，就是天降之子。
其實，一個人在書上的好與壞，與他真正做過什麼事關係不大，有關係的是是否符合當時知識分子的道德觀，究竟歷史都是有知識分子書寫。
嬴政就是被寫的很是不堪，搶大臣老婆納親姑姑為妃的康麻子名聲就好，一個原因就在於對待知識分子的態度不同。
袁術這傢伙啊，如果不去稱帝，即使最後同樣失敗了，名聲也不會是這樣。
誰都看出漢室完蛋了，可是誰都沒有稱帝，只有這個直腸子的傢伙不管不顧地當起了皇帝。
坦率是坦率了，但是的確也是愚蠢。
這個結論讓潘鳳感到了一絲迷茫，他現在已經開始思考日後應該跟隨哪個諸侯打天下，袁術不止一次第出現在他的考慮之內。
可是這傢伙的性格，當個朋友真是不錯，當個老闆恐怕就夠嗆了。
至於劉備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歷史上的劉備的確做的不錯，但的確也到了他能做到的極限，歷史的經驗告訴潘鳳，一旦一個王朝被大家所拋棄，那你就別想再去翻盤了。
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大家都想換上一家試試了。
從豪傑並起那一刻開始，劉氏就已經沒有了機會，劉備那麼好的名聲，前去投奔的人才卻遠遠低於曹操，到了後期更是青黃不接。
瑪德！難道眼看着大漢帝國就這麼走向末路嗎？
回家的路上，潘鳳的心情越來的越煩悶。
劉宏你這小子，要是能夠多活上個10年20年，大漢帝國還有起死回生的機會，可你這傢伙每天和上千個人美女胡來，就是鐵打的也活不了幾天。
東漢選擇皇帝有很大的隨意性，老百姓天天嘟囔着什麼不能廢長立幼，可是東漢的皇帝們卻不是如此，皇帝能成為皇帝並不因為老爹就是皇帝，桓帝和靈帝的老爹都不是皇帝。
“漢升，我問你一件事兒，你說這些陛下為何都這麼短命？”
潘鳳的話讓黃忠呆了一呆，他皺着眉頭撓着腦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潘鳳，旁邊的徐晃卻很不以為然地笑笑。
“你笑什麼？你說說為什的？”
“司馬，還能有什麼？天命如此唄？”
“那既然是從宗室中挑選皇帝，為什麼每次挑的都是小孩？按理說那些年富力強宗室大有人在，才幹怎麼也會超過一個孩童。”
“為啥？”
徐晃顯然沒有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摸着腦袋憋了半天，到最後冒出了五個字，“小孩子好管。”
這個問題在潘鳳的腦海中已經縈繞了許久，徐晃無意中的回答讓他有了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卧槽，原來如此！
怪不得東漢百年來全是特么小皇帝！
年輕的皇帝一駕崩，外戚文官集團們立刻就會從外邊尋找一個小傢伙過來，你要找一個有了一定實力的宗室，誰特么還聽你的？
桓靈的來歷莫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