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碗碎,他們骨子裏就不一樣
白初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又將手中的餅叼進了嘴裏,轉身取了兩隻碗和勺子,將蓋了一半的鍋蓋拿了開來放去了另一半的鍋灶上,將鍋里放在盤子裏的野菜餅連帶盤子一起端了出來,后取出了放盤子的架子,拿着勺子將鍋底的白粥盛進了碗裏。
盛好后,白初又轉身取了兩雙筷子,一雙放去了其中一碗粥上面,一雙攥在自己手裏,再次取下了口中叼着的餅,“家裏就只有這個。”
在白初做這一切的時候,沈硯就那麼站在那暗沉着眸子看着,帶着晦暗不明和壓抑,在白初抬眸的瞬間,他眸色里只余黑沉。
“謝謝。”沈硯禮貌道謝,逕自拿起了筷子端起了白粥,就那麼站在灶台邊就着碗喝了一口,後用筷子去夾起了一塊蔬菜餅輕咬了起來,很簡單的動作,舉手投足間卻滿是優雅,這矜貴真的是刻在了骨子裏。
白初微怔了一下便恢復了神色,這個人的矜貴是刻在骨子裏的,不要說穿着粗布麻衣吃着粗糧菜餅站在堆着柴火的鍋灶邊,就是滿身狼藉站在滿是髒亂的菜市口,也依舊掩不去他骨子裏的矜貴。
所以,她前世是多傻才覺得自己只要足夠努力,終有一日可以配得上他,與他並肩。
他們骨子裏就是不一樣的人,她就是山野間的野丫頭,任她前世多麼努力的去裝作賢良淑德溫婉持家,骨子裏終究還是個野丫頭,只適合這山野,不然為何她明明仆侍成群滿身華貴,卻依舊對着山野鄉村念念不忘,只覺得那華麗的丞相府是一座牢籠,無非就是她不合適那裏罷了。
飛蛾撲火的十年追逐如今想想不過是看不清事實的犯傻罷了。
想到這,白初在低頭去取粥碗的時候,不由得諷意滿滿地微勾了一下唇角,隨後那笑泯滅在了粥碗裏。
白初不知道的是,在她以粥碗掩蓋那諷刺的笑意的時候,一側喝着粥的沈硯端着碗的手一緊,要不是收力得快,那碗怕是已經碎了。
也只一下,沈硯便恢復了正常的力道,但是那眉眼卻是更低了,仿似要埋進粥碗裏一樣。
兩人就那麼各懷心思沉默地站在灶台邊端着碗喝着粥。
喝一碗粥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卻是足夠白初冷靜思緒,更讓白初發現每多見一次沈硯,她的情緒都能比之前一次平靜,瞧瞧她現在不是都已經能跟他站在一起端着碗喝粥了嗎?
他們是陌生人,陌生人就該這樣,陌生人哪裏來的那麼多情緒。
想到這,白初莫名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再抬眸,白初已然是這個小山村裏的小醫女。
白初抬眸的時候,沈硯也放下了粥碗,白初看了一眼沈硯的空碗,“公子可還要吃?”
白初的平靜讓沈硯攥着碗的手直接一緊,碗碎了,碎在了沈硯的手裏,也劃破了他的手掌心,鮮紅色的血液在暈黃的燈火下顯得刺目極了。
白初整個人傻在了那,完全沒想到回答她話語的會是這樣的一個場景,這什麼意思?嫌棄她的東西不好吃?可這不是都吃空了?前世他吃了好些日,也沒見他嫌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