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1049,番外三:沈蓁和柳沉毅

第1049章 1049,番外三:沈蓁和柳沉毅

宣和十八年,八月,淮州發生洪災,沖毀了淮州百姓的家園,淮州知府向朝堂求援。

十月,朝中派人領着災銀前來賑災,經歷整整三個月,災情方才得到稍稍緩解,彼時已經是宣和十九年一月。

宣和十九年二月,一張密信出現在了帝王案桌上,書寫着賑災之事裏面的貪墨腐敗,導致百姓困難至極。

三月,朝堂再次派出賑災隊伍,同時攜帶暗中查探貪腐腐敗一案的密令。

領頭的是吏部侍郎陳東,跟隨其身邊的有兩個少年,一個是其子陳翔,要年長兩歲,今年十八,還有一個則是柳相之子柳沉毅,今年十六,去年的新科狀元。

兩個少年是出來歷練的,到了淮州之後,各自領了一些人馬,帶着賑災物資親自去往各災難要區而去,因為那貪墨的緣故,一些個勢薄的地方現在災情還沒得到緩解。

柳沉毅分派的地方是周縣,領了任務后便帶着人前往周縣,這一待便是一個月,總算穩定了險情。

柳沉毅回程的時候舟車勞頓,剛要紮營休息,一夥劫匪突然沖了出來,這會兒天色剛剛擦黑,一行人經過爭鬥之後不敵被抓上了山,要說真的不敵也不至於,而是這伙劫匪來的有些蹊蹺柳沉毅順勢而為罷了。

一日一頓飯,也沒人要來見柳沉毅,柳沉毅被這麼一關就關了三日。

自然,他是不會那麼老實被關着的,卻也沒妄動,而是在等待一個機會,而今日就是一個機會,他聽到了吵鬧聲,好像是山寨里搶了一個女子過來,今晚上要辦喜事。

喜慶的吵鬧聲不絕於耳,柳沉毅從被關押的地方溜了出去,趁着今日所有賊人都在大堂,欲去各處巡查一番,這幾日雖然被關着,但是那些個匪徒大概覺得他是階下囚說話也沒避着他,他自是從中取得了一些個消息。

四周巡了一圈,最後,柳沉毅去了今晚山大王的新房,他本該直奔這裏,因為山匪們的話里顯示重要東西在這裏,他以防萬一四處查了一下,沒有想要的,最後才直奔這裏。

進屋的時候,屋子裏滿是紅綢,赫然是一個新房,屋中央床榻上坐着一個蓋着蓋頭的紅衣女子,雙手被繩子給綁着。

柳沉毅看了那女子一眼,然後雙眸四處掃過屋子,再瞧見不遠處桌子上放着書信的時候,柳沉毅速度閃身過去,上手就去翻,東西不多,柳沉毅很快就翻完了,還欲繼續找,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腳步聲,柳沉毅當即一個翻越上了房梁。

不多片刻,腳步聲靠近,一個醉醺醺的虎背熊腰大漢子將門給推了開來,人踉蹌着腳步走了進來。

“老子要洞房,你們都走。”鬧洞房的那些個小弟嬉笑了幾句立刻就走了。

大漢醉熏着腳步跌跌撞撞走向了床榻,眼瞧着就要撞上新娘,新娘突然往一側移了一下,大漢當即撲了一個空,大漢撲在那沒再動,而是醉着眼喊道:“小娘子,你乖乖的,老子讓你吃香的喝辣的,享受榮華富貴。”

“我不要,你是土匪,哪裏的榮華富貴。”小娘子開口了,帶着哭腔。

“什麼土匪,老子要當官了,可不是榮華富貴。”大漢再次撲向了小娘子。

小娘子突地一個起身,大漢又摔了,“你騙子,你就是土匪,我要回家。”

“老子沒騙你,老子真的要當官了,京里的大官,你給老子站住,今日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

說著大漢就起身再次撲向了小娘子,小娘子又是一躲,大漢再次落了空,這次摔得有些很,大漢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老子本想憐香惜玉,你太不識抬舉,要不是你長得好看,你以為老子稀罕。”說著,大漢就站起了身,拿出了全部的架勢就朝着小娘子沖了過去。

一直站在房樑上的柳沉毅見狀跳了下來,直接從大漢身後出其不意的將人制住,而與此同時對面的小娘子掙脫了繩索扯下了蓋頭,兩人就那麼對上了眼,看到彼此的瞬間兩人都愣住了。

“大哥,大哥你可還好?”門外這會兒響起了詢問聲。

小娘子也就是沈蓁立刻回神高聲尖叫,“不要過來,不要,不要……嗚嗚……”

沈蓁凄慘的哭喊聲讓柳沉毅壓着大漢的手一抖差點將人給鬆了。

見柳沉毅還發愣,沈蓁指了指床榻,柳沉毅速度反應了過來,一掌劈暈了打算拷問的大漢扔去了榻上,下一刻他自己被人從後面推上了榻,那人也跟着爬了上來,簾帳跟着放了下來。

“不要,不要,唔唔……”沈蓁繼續哭喊,然後在床上跳來跳去弄了很大的動靜,門外的人等了一會兒然後離開了。

沈蓁又喊了一會兒,最後弱下了聲音,確定人走了,這才坐下來緩了一口氣,踹了柳沉毅一腳,“給我去倒杯茶,嗓子都喊啞了。”

柳沉毅看了沈蓁兩眼,最後乖乖下地去倒茶了。

沈蓁接過喝了下去,許是還有點生氣,又踹了柳沉毅一腳,這一腳有點重,“不是說被抓了,怎麼還活蹦亂跳的。”

柳沉毅不做聲沒說話。

沈蓁不爽,又踹了兩腳,最後才心平氣和開口,“下面要如何,你要留下還是離開。”

“離開,該查的我查差不多了,被抓上來是想看看有沒有突破,我沒找到有用的東西。”

“這個頭子好像知道一些,要不要帶着。”

“應該是個小卒,帶着費力。”

“行吧,我們連夜下山,差不多黎明會有官兵上山把這窩給端了,也算是造福周邊百姓。”

話落,沈蓁就開始拆頭上的東西,拆了兩下扯到頭髮了,看向了柳沉毅。

柳沉毅下一刻自覺上前就開始替沈蓁拆頭飾,沈蓁滿意了,坐在那晃着小腳。

眼瞧着就要拆完了,柳沉毅突然開口了,“怎麼來了?你不是在瓊州陪姑父姑母?”

“別提了,我被我爹趕出來了,我爹說我不小了,讓我自己出去玩,我哪裏知道去哪玩,就想去找你玩,剛剛好收到你消息說你在這邊我就來了,哪裏知道我一來就聽到你被抓了,我這不就來救你了,早知道你沒事就不來了。”

“第一個來找我?”

這話惹得沈蓁側首看向柳沉毅,“你什麼意思?”

柳沉毅沉着眸色看向沈蓁,忽地變得柔軟無害無比,“就是想知道姐姐是不是第一個來找我玩。”

雖然已是少年郎,但這可愛勁沈蓁覺得跟小時候一模一樣,沒忍住又上手去捏他的臉了,柳沉毅乖得很,動都沒動,“自然是第一個找你,等過一段時間我再去找楚奎哥哥,聽說那裏也好多好吃的,我得去一趟。”

一聽這話柳沉毅眸色暗了下來,沒多言,伸手牽住了沈蓁的手,“姐姐自己下山,還是我帶着你下山。”

“自是自己走。”說是這樣說,沈蓁卻沒有甩開柳沉毅手的意思,“你從哪進來的,我們從那走。”

“我帶姐姐出去,出去后姐姐再自己走。”

“嗯。”

沈蓁剛應完,就猝不及防被人給攔腰抱住,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騰空而起,再然後便是燭火光亮以及土匪窩在眸光里嗖嗖遠去。

沈蓁被放下來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被抱了,本能的手已經甩了出去,但到底停在了離柳沉毅的臉一寸的地方。

彼時兩人在滿是黑暗的山林里,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兩人上次見面還是三年前,那個時候她十四他十三,從七歲那年兩人見面後到現在這是第五次見面,還有兩次是她十歲和十二歲的時候,不過彼此卻是經常通信。

他們一直都很小,一直都是孩子,但剛剛……

手停頓了三個呼吸的功夫,沈蓁握緊拳頭收了手,“下次告訴我一聲,你這樣太突然,你要挨揍。”

柳沉毅一直是緊張的,聽到這話緊繃的神思鬆懈了下來,至少她不排斥他,卻又有些不安,她這是又拿他當弟弟了。

“時間緊急,我怕出狀況,那裏是土匪窩,要是姐姐介意,我……”

這委屈巴巴的聲音讓沈蓁突然有些煩躁,“我什麼時候說介意了,這不是怕你挨揍,我拳頭如何你不知道?”

“姐姐安全就好,挨揍不打緊,我抗揍。”

“……”無語的沈蓁轉身就往山下走,“你的那些手下是不是還在山上?”

“姐姐不是說黎明又官兵上去?他們自保還是可以的。”

“下面你要做什麼?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要在這待多久?什麼時候回京都?”

“我在周縣查到了一些東西,再有這次被山匪劫走,我覺得事情比我查到的還要複雜一點,我還需要逗留兩三個月的樣子,直到把事情查清楚。我想姐姐留下來保護我,我覺得這次行程被內賊出賣了,這次我是瞧對方不算多強悍才將計就計,我怕下次遇到凶的,畢竟對方一次不成還來一次,姐姐你可以不可以留下來保護我?”

“小事。”保護弟弟什麼的,必須是可以的。

聽到這話,柳沉毅心裏歡喜極了。

……

完成任務回到淮州的柳沉毅立刻就受到了淮州知府的款待,柳沉毅沒有推卻。

沈蓁不喜歡應酬這些,沒跟着,而是自己去淮州街上玩去了。

目的依舊是兩個,一個吃的,一個玉石。

玩了一圈,玉石沒找到,吃了些好吃的。

柳沉毅的手下找來的時候,沈蓁剛買了一份好吃的,還沒動口,就將對方臉色黑沉肅然,“小姐,主子出事了,勞你速度回去看看。”

沈蓁面色一驚,“不是在知府那裏吃飯,怎麼回事?有人刺殺?可是受傷了?”

沈蓁一邊問一邊速度往柳沉毅的住宅趕。

“有人給主子下了葯,主子不信其他人,請小姐出手。”

白初醫術那般好,沈蓁自然也是得到傳承的,可能沒白初精湛,但比一般大夫要厲害,畢竟沈蓁不是只學了醫術,還兼職武功。

沈蓁見到柳沉毅的時候,只見他很痛苦地坐在榻上,額頭上滿是汗珠,面色潮紅。

沈蓁立刻走過去一把抓住了柳沉毅的手腕搭脈,然剛碰上,就被柳沉毅給一個猛撲壓在了榻上,柳沉毅直接壓了過來,不過錯開了她將頭埋在了她頭一側的被子上,然那呼出的熱氣卻是噴洒在了沈蓁的耳側,帶着重重的踹息聲。

沈蓁覺得自己不用診脈也知道了,“媚葯。”不是疑問是肯定。

“嗯。”柳沉毅有些難受地嗯了一聲。

沈蓁沒說話,而是伸手摸上了柳沉毅的手腕,觸碰上的瞬間她明顯感覺到了柳沉毅的顫動,是整個人的顫動。

明明她心無旁騖,卻莫名覺得臉熱。

“姐姐,你快點,我受不住。”

特別是這句話響在耳側,沈蓁竟是連思考能力都沒有了,下一刻她一個用力推開了身上的人猛地坐起,側首間瞧見柳沉毅滿面潮紅雙眸無助地看着她,那個樣子真的太好欺負了。

沈蓁嚇得連忙收回眸光,從身上取出了針包,下一刻來不及想太多,就去扯柳沉毅衣服,解開了他的上衣露出了身子,然後將銀針扎在了他的身上,扎完后坐在那等了等,眼睛不可避免地看到了柳沉毅硬朗的腹部,嚇得立刻躲開了眸光,又對上了柳沉毅泛着水光的嫣紅眸子,沈蓁差點一蹦三丈高,硬生生忍住。

“好……好些沒……要是好些我去給你熬藥,喝了就差不多了,這個只是暫時壓制。藥性有些烈,得喝葯化解,你可能需要忍上一些時候,這樣可行?要是不行,你就去找……”

沈蓁話沒能說完,就被柳沉毅突地抓住了手,炙熱感從柳沉毅手上傳到了沈蓁的手上,“姐姐讓我找什麼?姐姐看了我的身子不打算負責嗎?”

前一刻還有些羞澀不自在的沈蓁聽了這句直接驚呆了,“你在說什麼?”

“姐姐不負責嗎?”柳沉毅收緊握着沈蓁的手。

沈蓁只覺得手灼熱的緊,“柳沉毅你腦子燒壞了嗎?我是在救你。我是你姐姐,你……”

“沈蓁,我不是你弟弟。我姓柳。”

沈蓁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愣了愣,一個用力收回手跳下了地,“我去給你熬藥,喝葯的時候拔掉銀針就可以了。”

丟下一句,沈蓁匆匆就走了。

柳沉毅就那麼躺在那笑了,沈蓁慌了,這就夠了,今日這栽也值了,不過,柳沉毅眸色抖得冷了下去,誰動的手腳他必以牙還牙。

……

沈蓁躲了柳沉毅三天,然後就那麼突然出現在了柳沉毅的跟前,這會兒柳沉毅正在書房寫東西。

沈蓁進屋,外面的守衛那是攔都沒攔。

走到跟前,沈蓁一把將柳沉毅手裏的筆給拍了,拎着他的脖頸將人給壓在了他身後的牆壁上。

“清醒了沒?還記得自己說的混話嗎?”

誠然這三日沈蓁有躲避嫌疑,卻也同時間冷靜了,更是想了很多,她是個乾淨利落的,想明白了就過來了,她只是冷靜冷靜,而不是用躲避解決問題。

“我一直很清醒,沒說混話,說得是真心話。”

“什麼狗屁真心話,我救你你趁人之危,叫什麼真心話。”

“糖糖,你為何不會以為我是趁機表露心思。”柳沉毅也沒打算藏着,機會是給人抓着的,雖然他沒打算這麼快,打算溫水煮青蛙,但機會來了為何要放過?難道等着沈蓁去找楚奎不成?

“……”準備了一番措辭的沈蓁竟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憋了一會兒憋出一句,“膽子大了,姐姐都不喊了。”

“本來就不是姐姐。”

這話惹得沈蓁不由得收緊了幾分抓着柳沉毅衣襟的手,大有要勒死他的架勢,好一會兒微微送了力道質問,“什麼時候起得心思?京都城裏那麼些小姑娘,你用得着惦記我這個幾年見不着面的嗎?可別想着哄我,我可不怕弄死你。”

柳沉毅蜷了蜷癢的想攬住沈蓁腰肢的手,“一直就惦記姐姐,喜歡姐姐,想一直和姐姐在一起。”

喊了好些年的姐姐,哪怕只是見面才能聽到幾次,但明明同樣是姐姐,此刻聽來卻莫名覺得不正經。

“不準叫姐姐。”沈蓁有些惱羞成怒。

“剛剛明明是姐姐說我不喊姐姐,現在又不準叫,姐姐到底要怎樣?”

“柳沉毅,不許跟我貧嘴,我認真的。”

瞧着沈蓁有些生氣的架勢,柳沉毅終抬手攬住了沈蓁的腰肢,將人反壓去了桌邊,這一次換柳沉毅壓迫性地看着沈蓁,“我認真的,你呢?願意還是不願意?”

沈蓁動了動,竟是沒反抗回去,“我無定性,野慣了,大概待不慣京都,我爹的作為不是誰都能做的了的。”

“我做不到姑父那般,但我會努力,我亦爭取給你換地方待,不經常待在一處。”柳沉毅實話實說,“你要給我時間,我會努力做到姑父那樣。”

“只能有我一個。”

“自然。”

“我一時間關係轉換不過來,得慢慢來。”

聽到這話柳沉毅笑了,隨即滿眼柔光地看着沈蓁說了一個字,“好。”

前一刻還兇猛的沈蓁莫名燥紅了臉,卻一直下就梗起了脖子,“別高興太早,我就是覺得想要試試,還沒答應你什麼,還有你別忘了我爹,我爹知道你這麼誘拐我,你死定了。”

明明是威脅的話,卻柳沉毅眸光又柔了好幾分,他輕輕收緊了攥在沈蓁腰肢上的手將人摟在了懷裏,“糖糖,我會努力,努力給你最好,努力讓你願意,努力讓姑父姑母祝福我們。”

沈蓁彎了彎嘴角,不扭捏的反手抱住了柳沉毅的腰,“我等着。”

爹說喜歡就抓住不要錯過,一切轉變太過突然,但她深思熟慮過了,她喜歡和柳沉毅一起,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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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丞相夫人我不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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