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2章 1042,大結局
各種言論流傳在大街小巷,好好壞壞,羨慕嫉妒,各色有之。
“沈大人,人家在罵你傻呢。”今兒個白初來的是一家用竹屏風隔成單間的酒樓,隔音效果很是不怎麼樣,聽着那各種言論,白初揶揄了坐在她一側的沈硯一句。
沈硯聞言,單手勾住了白初的腰肢,將人勾進了懷裏,“阿初怎麼不說人家還誇為夫有氣魄。”
白初輕笑了一聲,抬手推了一下沈硯靠近的臉,“要臉不?”
“不要臉,要阿初。”
這一句白初一路走來已經聽過很多次,明明是耍流氓的話,卻每一次都給她不一樣的感覺。
“糖糖都那麼大了,你怎得還這麼流氓。”
白初這一句說的沈硯輕笑了一聲,收緊了幾分摟着白初腰肢的手,貼着她的耳朵戲言,“別說糖糖才會走路,就算是糖糖有你這般大,我一樣這般。”
這話惹得白初又抬手推了沈硯的臉一下,“你是真不要這張臉了。”
“本來就不要。”
沈硯剛說完,竹屏風外響起了敲擊聲,白初推了沈硯一把,沈硯不得不放手規矩坐好,下一刻開口,“進來。”
緊接着便見一人推動了一下竹屏風,使得它轉了一個圈,而隨着轉圈的同時,端着菜品的小二順道走了進來。
小二放下了菜品,隨後眼觀鼻鼻觀心的轉身離開了。
白初不再跟沈硯貧嘴,拿起筷子嘗起了小二送上來的美食,“之前給糖糖趕製的冬衣這會兒怕要趕製出來了,等吃完回去的時候去把衣服一併取了。”
“好。”
“不足半月我們便離開了,初心堂你怎麼辦?”
“關了,本就是為你開,你離開了也沒必要留着了,且袁先生也是因為我在滯留在這,他也喜歡遊歷,剛剛好你不是喜歡跟袁先生探討醫術?把袁先生一起帶上,你看如何?”
白初倒沒想到是這樣的安排,不過這個安排說到她心坎里去了,“挺好。”
“別的那些鋪子就不用管了,京都城是個奢靡的地方,有錢不賺白不賺,有我爹和柳生在,也出不了什麼事。”
白初不是什麼不食人間煙火的人,生活要錢還是知道的,“嗯。”白初輕應了一聲沒多說,畢竟這兒不是什麼說話的地方。
“吃吧,不然待會兒冷了就不好吃了,這個味道還是不夠地道,等我們之後去當地,嘗嘗當地地道的味道。”
沈硯也沒多說別的,隔牆有耳,有些話不能在外面言。
“好。”
夫妻兩沒再多言,兀自吃起了飯菜。
……
要說沈蓁一出生就是所有貴女羨慕的對象,那柳沉毅便是所有貴公子都羨慕的對象,這完全就是新一任沈硯的存在。
父親柳生雖是寒門出身,如今卻是從二品內閣學士,更是師從沈硯,母親喬倩是一品大將軍喬鎮的次女,姨母乃是當今皇後娘娘,這身份怎生叫人不羨慕。
柳沉毅的滿月宴,白初和沈硯是必參加的。
現在的沈硯已經是平民,自然白初也跟着變成了平民,然後兩人出現在宴會上,卻是無一人敢怠慢。
喬倩捨不得極了地拉着白初的手,“我聽阿生說,等今日沉毅的滿月宴過後,姐姐你便要走了,你好捨不得你,你要是走了,以後誰陪我玩樂,我本來還想讓沉毅跟糖糖一起長大,做一對青梅竹馬呢,可姐姐你卻就要這麼走了。”
喬倩是真的很喜歡白初,特別是她跟柳生之間能到如今這個模樣,也是白初的功勞,她真的好捨不得。
“我就是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會定期給你寫信,告訴你都看到了什麼,然後有什麼好東西也給你寄過來,好不好?”
白初也不舍,但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
“真的嗎?”喬倩知道留不住人,也沒想留人,畢竟每個人的生活不同,她就是不舍,沒想到還會得到這樣的答案。
白初失笑,輕拍了拍喬倩抓着她胳膊的手,“真的。”
“謝謝姐姐,我想要好吃的。”
“好,不過就只能寄一些特產,只餘一些熟食怕是沒辦法寄,不過我會試着學一學,要是學會了,我給你寫菜單,你看你找府上廚子做一做,多少能有幾分相似。”
“嗯。”
白初還要說什麼,一聲娃兒的啼哭聲響了起來,當即她轉過了眸光,只瞧見眸光里糖糖扒在柳沉毅的搖籃旁,用手捏着柳沉毅的臉頰。
一瞧見這,白初當即起身幾步走過去在糖糖的手上輕拍了一下,“快鬆手,弟弟不能捏。”
拍完糖糖的手,白初把柳沉毅抱了起來輕哄,那邊被冬己抱着的糖糖也不知道是因為被自己娘拍了一下,還是瞧見自己娘抱別人家的孩子了,當即哇的一聲也哭了。
喬倩連忙走過去,“小孩子捏着玩,姐姐你打糖糖做什麼,我家是小子,多捏幾下不礙事。”
喬倩心疼極了,就要去抱糖糖,奈何糖糖不要她,一直眼巴巴瞧着白初,還朝白初伸手。
喬倩見狀就去白初懷裏抱柳沉毅,“姐姐你把沉毅給我,你哄哄糖糖。”話落間,喬倩直接把柳沉毅給抱進了懷裏。
白初無奈,“我哪裏打她了,就輕拍了一下,你們真不能再這麼慣着她了,否則真要無法無天了。”
說是這麼說,白初還是抱住了糖糖。
“女孩子慣着些怎麼了,又不是皮小子。”喬倩依舊護着糖糖。
白初哭笑不得,“沉毅才是你兒子,你這心偏的。”
“我就喜歡糖糖了,我還想要糖糖給我家做兒媳婦呢。”
“這才哪到哪,你這想得夠遠的。”
“我這叫未雨綢繆,糖糖這麼好,我怕她被別人家小子給搶了。”
“糖糖才會走路,什麼搶不搶的。”
“才會走路怎麼了,那也是會長大的,指不定到時候被哪家小子給捷足先登了呢,不行,姐姐,你可不能讓糖糖那麼輕易被哪家小子給搶了,我肯定把沉毅教好,到時候配你家糖糖。”
“沉毅要是聽得懂,一定要說你這娘偏心了。”
“我就偏心了,我就喜歡糖糖。”
白初笑笑,也沒放在心上,“那麼遠的事等孩子自己長大了看緣分吧。”
“我就是覺得糖糖該是我家的,姐姐你別離開就不回來,要回來,那樣我家沉毅可就有機會了。”
白初沒想到喬倩這麼執着,不過沒把她的事當一回事,她還是堅信孩子自己選擇,不過,“回來肯定會回來的。”
“那就行。”喬倩也沒再追着,一聽白初這話一下子就滿意了。
白初無奈極了,明明做了娘的人,喬倩卻還跟個孩子似的,這樣證明柳生與她兩個人很好,這樣就夠了。
……
這一次柳家父母過來便不走了,以後是要做從二品內閣學士的爹娘的,所以這次滿月宴,便由喬夫人和喬將軍帶着兩人一邊招待客人一邊接觸世面。
白初這一次便在後院陪着剛剛出月子的喬倩,帝後人沒來,卻是讓人送了很多禮物,可見看重性。
白初在後院,沈硯則是在前院,只不過不再如從前柳生成婚時那般幫柳生招待客人,而是隨意找了個不太顯眼的位置默默坐在那。
沒人敢看輕他,卻也沒什麼再去靠近他,畢竟一個沒有官職的人等同於沒有權利,亦等同於沒什麼用。若還是丞相府公子還好,關鍵他父親也辭官了,雖說還是柳生的先生,但一個要離開京都城的人,又有什麼價值。
“我以前以為你隨便說說。”坐下來的是葉子晉,沈硯從小到大的對頭,沈硯早些時候的一場宴會是請辭過,後來因為發生了事情不了了之,他以為他就是說說,卻不想竟是真的,哪怕這事情已經過去了十來日,他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我從不隨便說說。”
“我覺得我足夠了解你,但現在我卻發現我不夠了解你。”
“沒有誰能完全了解另外一個人,那只是你所想罷了。”
“我從前覺得我可以比你強,但現在,我覺得就為女人放棄前途這件事我不如你。”
這麼損的話一般人便是不生氣也不會有些怒意,然沈硯表情不僅半絲不變,還以此為榮,“你的確不如我。”
被噎住的瞬間變成了葉子晉,但葉子晉也習慣了沈硯這樣,被噎了一下之後也沒多在意,“什麼時候走?”
“明天。”
“這麼快?”
“很慢了。”
葉子晉一聽細細一品,“因為這滿月宴才留下?”
“嗯。”
聽着這一聲輕應,葉子晉不自覺看向不遠處左右逢源像極了曾經沈硯的柳生,官場沉浮,人都會不斷變化,此刻他驀然相信,柳生或許不會變,至少待沈硯不會變,所以那些覺得沈硯辭官就失勢的人怕是都錯了。
看了兩眼,葉子晉收回眸光看向沈硯,突然問了句,“你一介布衣,你的學生身居高位,你覺得他會一直敬你嗎?”
“重要嗎?”沈硯不答反問。
看着沈硯雲淡風輕的眸光,葉子晉突然醒悟了,是了,沈硯這樣的人便是不為官也絕不會是任人拿捏之輩。
“是我愚鈍了,明日你走我便不送了,今日送你一句一路順風得償所願。”
“多謝。”
……
沈硯辭官了便是無權無勢,京都城的權貴以為沈硯走得會很凄慘,然當他們看到一眾將士給沈硯保駕護航的時候,他們才覺得自己錯了,他們竟是忘了,那白初可是那姬宏朗的女兒,那姬宏朗可是兵權在握,所以這算哪門子的無權無勢?
城門處,喬倩淚眼汪汪地抓着白初的手,滿是不舍,“姐姐,你可要回來看看我,等以後我也要跟你一起出去遊歷山川到處看看。”
“好,照顧好自己。”白初抬手抱了抱喬倩。
喬倩忍不住將人給緊緊抱緊。
與喬倩道別完后,白初又抱了抱柳嬸。
柳嬸那叫一個難受,“你說我好不容易來這京都城能跟你聚在一起了,你卻又要遠去了,嬸還想着以後能多看見你,哪知你……”
“我知道嬸疼我,我明白,我在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嬸替我開心才是,對不對?”
“別讓孩子走得心裏不舒服,孩子過上自己想過的生活,是好事。”柳叔在一邊規勸。
柳嬸也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可她是真的捨不得這孩子,想要好好照顧她,“是,嬸替你高興,你出門在外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嬸跟你說……”
上了馬車許久,白初耳側還環繞着柳嬸喋喋不休的囑咐,那是一個長輩真心的疼愛,她感覺好似又回到了許多年前,她母親過世的那會兒,這聲音就時常伴隨在耳側,那麼的溫馨。
“想回來,我們隨時可以回來。”沈硯將有些呆愣的白初摟在懷裏。
白初抬眸看了沈硯一眼,反手將人給摟緊,“我知道,我想起了我娘剛離去那會兒的事,柳嬸和柳叔幫了我很多。”
“他們現在很好,不是嗎?”
一聽這話,白初愣了愣,隨即彎起了嘴角,“是呢,他們很好。”說著,白初直起了身子,抬手捧住了沈硯兩側的臉龐,深深地看着他,“沈硯,真好。”
真好什麼,白初沒說,但沈硯明白,回了句,“嗯,真好。”
真好,沒有再錯過;真好,他做到了他所言;真好,他們奔赴在他們想要奔赴的旅途上,還有,真好,他們……
“爹爹,娘娘。”
馬車內一聲清晰稚嫩的童音響起,沈硯與白初相視一笑,隨即同時轉身看向他們的寶貝。
許是瞧見了他們的笑,從小毯子下爬出來的糖糖裂開了嘴,歡樂地朝着兩人爬去。
白初一把撈起了女兒抱在懷裏親了親,沈硯長臂一伸連妻子帶女兒都抱進了懷裏,親了親妻子又親了親女兒。
糖糖以為在做遊戲,抱着白初在她臉上啃了啃,啃了白初一臉口水,又啃了啃沈硯,啃得沈硯一臉口水,最後樂呵呵笑出了聲。
歡聲笑語直傳車外,馬背上的姬宏朗聽着這笑聲也彎起了嘴角,視線不由得看向了看不見盡頭的天空。
芸娘你看見了嗎?我們的女兒有女兒了,夫君很寵她,現在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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