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溯因1
微風拂過，溫暖的陽光曬在身上，令人感覺骨子裏都懶洋洋的。
鳥鳴，花香，樹葉的碰撞，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安詳。
鬱鬱蔥蔥的樹林中，古老的宮殿靜靜地佇立着，它就像一個垂垂老矣的老者，獨守着屬於自己的秘密。
宮殿的最頂層有一層平台，上邊堆放着些雜物，落滿了厚厚的灰土和枯葉。
搖搖欲墜的躺椅上，少女緩緩地睜開了眼眸。
時光彷彿將她遺忘，並未曾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迹。
就在少女睜開眼的那一剎那，平台上的事物都瞬間化成了齏粉。
少女跌坐在地，一雙眼中略顯得茫然。
這場景似乎有些熟悉。
芊芊站了起來，打量着周圍的環境，同時在腦海中呼喚着鋼鏰。
然而腦海深處一片沉寂。
她感覺到了，自己與鋼鏰的聯繫似乎已經斷掉了。
這熟悉的境遇，讓她想起了之前來到過的一個世界。
就是她變成了狐狸的那一個世界。
現在，她應該還是在聖女殿吧。
隨手施了個法術將身上和周圍清理乾淨，平台上徒留一個圓滾滾的雕像，那是芊芊之前雕刻的鋼鏰。
芊芊將雕像收了起來，邁步走下了旋梯。
也不知道這是過了多久，不知道跟着她進來的兩個侍女白蘭和菱紗怎麼樣了。
然而，她並未看見任何一個人的身影。
想到了菱紗每天都會在大殿內修鍊，芊芊便向著殿內走去。
果然，在一個房間裏找到了菱紗。
察覺到身後有人，坐在那裏修鍊的菱紗猛地睜開了眼睛，她收勢回頭看去，見到是芊芊，激動地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
芊芊也驚疑地看着房間內的人，這是菱紗？
房中的女人滿頭銀髮，形容枯槁，絲毫沒有了當初的風華。
“小姐……”
菱紗喃喃地說著，突然眼中閃過一抹驚慌，她運出一掌拍向了芊芊，將她推出了房間。
“小姐，快離開這裏！”
芊芊對菱紗沒有防備，一時不察，就這麼被掌風推了出去。
房中從地面滲出了縷縷黑霧，慢慢地纏上了菱紗，只眨眼間便幾乎把她整個人都纏住了。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芊芊怎麼會眼睜睜地看着菱紗身陷於此，她用法術化作靈劍衝著纏繞着菱紗的黑霧挑去。
菱紗並沒有做任何反抗，只絕望地喊着：“小姐，不要管我了，你快走，快離開佘妄殿！”
“萬年時間，它早已成了氣候，你不是它的對手的，小姐快走！”
什麼，時間竟已過萬年？
來不及多想，芊芊現在只想先把菱紗救出來。
察覺到了有人干擾，那黑霧滲透出了更多，整間屋子幾乎都透不進光亮。
然而無論芊芊用盡什麼辦法，都不能消滅這黑霧半分，沒一會兒，菱紗便像是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軟軟的倒在地上，黑霧也慢慢消散而去。
“菱紗，你怎麼樣？”
芊芊跑到菱紗身邊，先將她抱出了大殿，來到了院子裏，不停地把自己的靈力輸送進她的身體，維持着她那最後一絲生機。
“不……不要管我了小姐，沒人能救得了我的……”
菱紗的模樣就像是一個年過百歲的老嫗，一雙眼中滿是死寂。
“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菱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黑霧又是什麼？”芊芊一邊給她輸送靈力，一邊試圖在混元珠中尋找可以保住她生機的靈器，然而並沒有。
剛才那些黑霧，吸走了菱紗體內所有的靈力，她的根基已然被毀，此時就是個行將就木的凡人，一旦芊芊停止給她輸送靈力，她就會魂飛魄散。
“小姐，你聽我說……”
菱紗抓住了芊芊有些冰涼的手：“聖女不是聖女，而是祭祀品！還好當初你沒有修鍊那部功法……”
因為心中並沒有對妖神的敬畏，所以對於聖女之位芊芊也沒什麼推崇之心，當初聖女的一切職責都交給了菱紗代勞。
萬年前，芊芊登上了平台後，便再也沒有下來過。
後來，菱紗和白蘭實在是擔心不過，便上去查看了一下，卻發現芊芊原來只是睡著了。
時光匆匆而過，白蘭天資太差，因此在三千年前就已經死了。
菱紗雖然修鍊得還算不錯，可她總覺得自己在殿內修鍊之時，心有餘而力不足。明明自己不該只是進步了這麼一點，可實際上就是如此。
漸漸地，她察覺到了不對勁，然而也已經晚了。
地底開始滲出了黑霧，將她牢牢地緊固在了房間裏，不能動彈。
同時，她還聽見了一道聲音，一道陰冷的，不辨男女的聲音，那聲音自稱是妖神，稱她為自己的祭品。
菱紗也知道了，為什麼自己這麼努力地修鍊，進步卻如此緩慢的原因。
原來這佘妄坡下，竟埋着妖神的屍骨！
自那場大戰以後，妖神便藏居於此，而從那時起，才有的聖女一職。
這宮殿就是一座陣法，歷屆聖女在此修鍊，提升自己的同時，也會被深藏地下的妖神抽取靈力。
借用此法，妖神便可以慢慢修復自己在大戰中受的傷，重回巔峰。
這也是為什麼歷屆聖女，明明都是個中翹楚，天資不凡，偏偏都活不過萬年。
在聖女實力達到頂峰之時，妖神就會抽干她的靈力和生命力，滋補自己。
菱紗並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了這些，而是她根據妖神所說的那些蠱惑的話，而自己推斷出的。
其實，歷屆聖女都是會經過精挑細選，有天賦實力，有野心，又對妖神無比崇敬的女妖才會被選中，然而這次卻是個意外。
芊芊是個最不守規矩的，倘若她當初是讓白蘭替她，那白蘭必定會完全受了妖神的蠱惑，因為她太過單純好騙，又對妖神有着盲目的崇敬。
菱紗雖心有敬意，但她也十分聰明。
所以她才沒有被妖神所騙，也沒有再傳神旨新選聖女，也是因此惹怒了妖神。
把自己的想法告訴芊芊后，菱紗才長長的出了口氣。
她多怕自己還沒來得及告訴小姐這些，就被妖神殺了啊。
她顫顫巍巍地從懷中取出什麼東西，放進了芊芊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