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鄉（5）
聽到這裏，謝笑笑有些不明白的發出了疑問：“看什麼電影，不是應該女生說了算嗎？”緊接着補充，“我爸爸說男人就應該寵着女人。”
“額……”對於謝笑笑的說法，陸雫恩低頭沉思兩分鐘，解釋：“並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和你爸爸看法一樣，有的男生甚至覺得女生應該寵着他。”
“那種男生活該找不到女朋友。”謝笑笑瞪圓眼睛，對於世界上還有這種男生一臉不可思議。
坐在位置上的陸雫恩不太喜歡謝笑笑的這個說法：“笑笑。”
“嗯？”謝笑笑不明白為什麼陸雫恩突然嚴肅起來了。
透着熱乎乎餐點冒出的熱氣，看着謝笑笑黑亮眼眸的陸雫恩認真說道：“男生和女生應該是平等的。”
“我知道啊。”用力咬了一口牛肉的謝笑笑點頭，表示知道。
“兩個人交往並不存在於你說的那種應該。”發現對方似乎並不在意的模樣，陸雫恩微微擰眉。
咀嚼牛肉的謝笑笑不太明白陸雫恩的意思，她問：“什麼意思？”
鬧哄哄的餐館裏，到處是交談聲和餐具聲混雜。
用筷子夾了幾口菜塞進嘴裏的陸雫恩默默思索着如何開口。
看着對面的女孩，知道對方還處於對愛情和寵溺無限嚮往的階段，陸雫恩就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她也曾經有過這種階段，所以很明白……為什麼謝笑笑會這麼想。
因為現在周圍的小說電視劇廣告等等一切都是這麼說的……可當實際去體驗的時候，才會發現其實並不是這樣的……
並沒人會把你當做心尖寵，也不會有人真的容忍你的一切不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在底線之內寵寵還可以，一旦越界，就是完蛋。
其實那種明白一切的感覺很糟糕，就像被全世界騙了一樣……
雖然陸雫恩不希望謝笑笑也經歷這種感覺，但……
可想到當初有人這麼勸她的時候，陸雫恩自己都沒聽進去……甚至還覺得對方過度悲觀的模樣……她又不知道該怎麼和謝笑笑說了。
瞧着陸雫恩半天不說話的模樣，喝了一口飲料的謝笑笑奇怪的問：“怎麼了？”
“沒什麼，對了，剛才說到應該……”想來想去都不知道該如何說才能比較讓人聽進去的陸雫恩衝著謝笑笑笑了笑：“笑笑，作為過來人，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就是談戀愛的時候，請忘記你在小說和電視劇中看到的一切，它們不是真實。”甚至還會是地中雷，把原本好好的愛情炸得面目全非。
“我知道那些不是真的啊。”謝笑笑笑了起來，一臉不以為然：“誰會把那種東西當真啊。”
會的，陸雫恩看着謝笑笑不上心的笑容想，文化的輸出從來都是潛移默化的，你以為你只是看看，實際上你是在接受觀點。
知道就算談下去也沒什麼結果的陸雫恩轉移了話題：“對了，你告白的是誰？”
聞言，看了一圈四周，發現沒有熟人，謝笑笑才低聲回答：“邱雲澤。”
“啊，是他。”聽到名字，陸雫恩想想問：“為什麼？”
臉色還有些微紅的謝笑笑發出疑問：“什麼為什麼？”
淺淺笑了笑，陸雫恩說的具體了些：“為什麼喜歡他？”
感覺這個問題非常簡單的謝笑笑：“嗯——長得好看，成績優秀，待人處事很棒，人很溫柔，從不和其他男生開女生的玩笑，樂於助人……”
對於謝笑笑一大串讚美之詞，作總結的陸雫恩笑着問：“就像漫畫書中那種？”
被戳穿心思的謝笑笑原本微紅的臉色變得緋紅一片，輕輕應了一聲：“嗯。”
“你是真喜歡他，還是因為他滿足你所有幻想……”才說喜歡他？
陸雫恩注視着謝笑笑紅撲撲的臉，沒有繼續說下去。
就算陸雫恩沒說下去也知道是什麼意思的謝笑笑趕緊解釋：“並不是說他沒有滿足我的幻想我就不喜歡他了，而是他先滿足我的幻想我才開始關注他。就好像男生總會對美女高看一眼女生自然也對好看的男生容易產生好感。”
這話說的沒錯，陸雫恩點了點頭，繼續聽謝笑笑說。
將陸雫恩認真聽話的表情收在眼底的謝笑笑：“因為關注才逐漸發現對方更多的優點，進而發生了喜歡，這種感情不是很正常嗎？”
“是很正常……”但這中間會有一個誤會，陸雫恩想，因為某些光芒太耀眼，你可能就會看不清下面還有黑色的斑點……
喜歡從來不是一件對方足夠優秀就能完美無缺的事情，甚至於在被那些優點遮蔽的同時，一旦將來發現缺點就會致命——
你怎麼會是這樣的人？
這和我想的不一樣？
你以前是不是在騙我？
各種疑問將會紛至沓來。
沒把心中話全說出來，陸雫恩想想挑了一個簡單的說：“我覺得，喜歡一個人還是先從接受對方的缺點開始比較好。”
“為什麼？誰會喜歡別人的缺點啊？”謝笑笑非常不理解陸雫恩的想法。
知道對方可能一時之間難以接受，但陸雫恩還是決定要說：“因為缺點是底線，優點是獎勵。”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模樣，謝笑笑想，不過……：“我不懂。”
不準備往深處說的陸雫恩：“等你談戀愛就知道了。”
聞言，謝笑笑立馬有些不舒服了：“你和我一樣大好不好？”
露出笑容的陸雫恩重新拿起叉子：“但我談過戀愛啊。”
默默盯着笑容滿滿的陸雫恩，謝笑笑扭頭看向自己的午餐：“……暫時有點不想理你了。”
“那我們沉默五分鐘。”陸雫恩笑了起來，秀氣而好看的五官好像風中的百合花。
謝笑笑答應：“好。”
中午吃完飯後，兩個人一起回到學校做後勤工作。
在忙碌中恨不得有影子分生術的謝笑笑在兩個小時候后，身無可戀地躺在桌子拼成的躺椅上，她的周圍還有好幾個跟着一起休息刷手機的同學。
“對了，你們剛才看見楊曦了嗎？”有人突然說道。
聽到問話，另一個人問：“沒有，怎麼了？”
第一個開口說的男生回答：“他受傷了。”
“誒？？”正看着手機的男生抬起了頭。
“我看見了，我還問他怎麼了，他說自己摔的。”就在這個時候，坐在桌子上的男生接話：“不過怎麼可能摔成那樣，我看是被人打了。”
吃驚的看向盤腿坐在桌面上的男生，其他兩個人一臉詫異：“誒……”
因為男生們的對話中有楊曦的名字，謝笑笑的注意力立馬被吸引了過來。回憶着自己剛才在各個教室里奔走的場景，她發現似乎並沒楊曦的影子……
對方受傷了？
瞬時沒有睡意的女生想。
不知怎的，謝笑笑腦海中突然浮出昨晚夢境中，最後出現的那個女人的聲音……
一回憶起這點，謝笑笑立馬爬起來，離開了教室。
在教室間不斷穿梭，找人的謝笑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
難道是因為在夢中相處多了天，相處出感情來了？
怎麼可能！！
四處張望的謝笑笑立馬自我否定。
難道是因為憐憫？
一想到對方那麼羸弱的身軀謝笑笑就……
肯定是憐憫！她自我肯定道。
對方年紀這麼小，萬一出什麼事情怎麼辦？
接着，女生這麼想。
不斷想着各種糟糕情況的謝笑笑快速的在每個可見的人身上，尋找楊曦的蹤跡。隨着尋找，心中不好的感覺在她心裏一點一點蔓延開。
就在謝笑笑擔心的七上八下之際，突然出現在視線之中的人，讓她來了一個腳步急剎車。
是楊曦！
還有……顧從楊？
疑惑地看着不遠處的兩個人，謝笑笑在瞧見顧從楊看過來的時候，不由自主地躲起來。
與此同時，和顧從楊碰面的楊曦聽到對方溫柔的問他：“你沒事吧？”
“沒事。”楊曦搖了搖頭。
瞧了瞧楊曦臉上的傷痕，顧從楊思考半晌，便從身邊的書包中拿出一個東西遞給對方。
看了看藥膏上的名字，楊曦詫異的看向顧從楊。
居然是進口傷葯，對方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他想，不過隨後想到某件事，他又釋然了。
雖然明白以對方的身份弄到這種東西很容易，可楊曦不懂為什麼對方會隨身攜帶這種東西。不過，他不是好奇心重的人：“謝謝。”
得到謝謝的顧從楊笑着擺了擺手：“不謝，以後小心點。”
“嗯。”
躲在角落，看着顧從楊給楊曦遞東西的模樣，謝笑笑頓時覺得找了半天的自己是咸吃蘿蔔淡操心——他哪裏需要人擔心？
就這樣，莫名有些生氣的謝笑笑頭也不回的走了。
告別顧從楊，一轉身便瞧見謝笑笑離開的背影，看着人的楊曦皺起了眉頭……
下午四點半后，學生陸續離校，滿滿擠擠的學校終於恢復了以往周末的安靜，而隔天早上又是一場開始。
晚上，謝笑笑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