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晚宴13
次日一早,古堡里多出了一條暗紅色的血痕。那是帶着血的重物被拖拽的痕迹。
它從三樓的樓梯口開始,順着台階一路往下,顏色越來越淡,直到消失在房子大門口。
南曲和林珏沿着它從樓上一直走到大門外,卻見它在門口消失,沒再多留一點痕迹。
所以,又是找不到屍體的一次死亡。
二人沒做停留,轉身回了房間,注意着其他玩家的動向,等到差不多十點的時候,才再次出門,前往四樓。
而樓梯上的血,已不知在什麼時候被清理乾淨了。
林珏仍然把鎖也帶上了——這是為了防止有“玩家”趁她們上去時將門鎖上。
到了四樓她們首先就去了掛着肖像畫的卧室,想要看看人偶確認一下死亡人數。
然而在開門進去的那一刻,兩人的目光就首先被那幅畫吸引,幾乎同時露出驚愕的表情來。
只見,在昨天還沒有雙眼的畫像上,居然出現了一隻左眼。
就像那上面的黑霧漸漸散去了一半似的,只剩右側眼睛仍然被籠罩其中。
二人站在門口,愣了好幾秒。
隨後南曲先開口說:“嘴巴,鼻子,左眼,三個器官,三天時間。”
雖然今天是第四天,但晚宴目前只舉辦了三次。
如果,每天死去兩個人,可以換來男主人長出一種面部器官……
或者說,只要過一天,就能長出一種,與死亡人數無關?
兩人同時邁步,走向了畫像底下的床頭櫃。
距離稍近后,她們很快看清,在那上面端端正正擺着五個小人偶。
“五個……”林珏皺了皺眉,低聲說:“看來昨天還是死了兩個人。”
悄無聲息的就死了,即使留下痕迹,也讓人猜不透他們的死亡方式和時間。
南曲嘆了口氣,把縈繞在心裏那個不太好的念頭說了出來:“肖像畫對應了我們進入遊戲參加晚宴的天數,如果男主人每天長出一種器官,那麼在今天晚宴之後,他的五官可就全都有了。”
她停頓了下,語氣頗為沉重地接著說道:“萬一……取消殺人限制的時限不是第七天,而是他擁有五官之後呢?”
林珏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她抿了下唇,低低說道:“我猜他的五官跟每天死去的人數有關。死兩個人,等於一種器官。這樣的話,要麼我們今天阻止鬼殺人,要麼儘快找到避難的方法。否則,明天很可能就是大家的死期。”
可是阻止鬼殺人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那些玩家死得悄無聲息,連屍體都沒完整出現過一次,致使大家到現在還不知道到底哪些人已經被鬼取代。
在這種情況下要想去幫助其他人避開今天的死亡,也許是自投羅網。
“依我看,我們還是儘快找到通關方式比較靠譜。”林珏說。
南曲點點頭,沒再多說,只道:“那我們先儘快看一遍四樓,然後下樓回房間再商量。”
站在這個地方,多一分鐘說不定就多一份危險。
兩人迅速行動起來,把房間全看了一遍,沒有別的收穫,就很快下樓回去了。
回房后林珏立刻說道:“目前來看,每天死亡的兩個玩家都是一個白天一個晚上。白天那個悄無聲息,我們從沒發現過蹤跡,但晚上那個之所以沒發現,有可能是因為我們誰都沒有在半夜出去過。”
南曲問:“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在夜裏外出看看?”
“去四樓。”林珏說:“男主人不在的時候我們已經去過兩次了,而他在的時候,我們從沒去過。”
這是一件非常冒險的事情,但現在似乎也只能這樣。
她們找遍了整個古堡,乃至周邊的地方,除了四樓的這些線索外一無所獲。
那更多的線索,就只有可能是在晚上才會出現。
南曲沉吟道:“說的也是,我覺得剩下的線索,應該是和那張黑色面具有關了。”
之前她進入那個空間時,是察覺到黑色面具可以恐嚇住裏面的鬼怪,藉著它的幫助才從裏面逃出來。
而出來之後,她就只在男主人臉上看到過那張面具了。
這裏的四樓也有可以放置面具的房間和展台,但她們上去兩次它都不在裏面。
想來,它應該是和男主人一樣,在白天根本不會出現。
要想查它,就只能在晚上去試試看。
接下來,南曲和林珏一起下了樓,各自捧着一本書坐在大廳里靜靜的看。
她們沒有辦法阻止其他人的死亡,因為鬼怪殺人的方式太變化多端,又悄無聲息。
所以她們只能選擇坐在這個能看見人進出的地方,也許有可能碰巧阻止點什麼。
當然,結果是什麼也沒有。
她們一直待到吃完午飯,又坐到下午七點多,中途倒也看到過其他玩家上上下下,但他們今天的情緒表現得比前幾天要明顯一些,每個人都是匆匆來拿了吃的東西就快速回房間,根本沒人出門,或者在古堡里晃悠。
即使每個人都曾出現過,南曲和林珏也沒看出到底誰又被鬼替換了。
而直到晚宴開始,都沒有人說過自己又遭遇了什麼怪事——這或許正說明,已經又死了一個人。
如果有人從死亡陷阱里逃出來,那麼一定會把那件事告知其他人才對。
這一晚的晚宴,氣氛也比之前要緊張了一些。
人們分散在各個位置,全都不與其他人接觸,哪怕是跟自己同屋的隊友,也都保持着一些距離。
看起來就像是因為昨天黑西裝說過的話而開始警惕其他人一樣。
不過南曲覺得,其中一些人可能是故意的。她不信只有她和林珏在之前發現了玩家被鬼替代,在剩下的活人里應該還有人也早就知道了,先前不表現出來是怕露馬腳引起鬼怪的攻擊。
這場晚宴上大家也不再互相交流了,沒人主動分享什麼信息,所有人就像都不認識彼此似的,各自等待着宴會的結束。
南曲和林珏,便又坐到了男主人面前去。
而這一次根本無需手電幫助,她們就很輕易地看到了黑色面具後面那一隻左眼。
他用那隻眼睛看着兩人,眼神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傳達出來。
一陣無關緊要的閑話后,林珏問了一句:“你的這張面具是從哪裏來的?挺好看的。”
男主人低低笑了聲,隨口答道:“在路邊隨手買的。”
“那我們能看看嗎?”
林珏話落,他的眼睛就緊緊盯住了她,過了片刻,緩緩搖頭。
南曲見情況不太好,端起酒杯道:“大家一起喝一杯吧。”
之前一直還算配合的男主人此時卻不肯端起酒杯來,他掃過一眼杯子,起身默默行了個禮,轉身離去。
看他走遠,南曲和林珏相視一笑,越發肯定了這面具大有問題,並非用來遮擋那張殘缺面部的工具而已。
之後的時間,便在等待中漸漸結束。
十一點后,大家陸續返回樓上房間。
兩人在屋裏等了一個小時,在十二點悄悄打開門,輕手輕腳地穿過走廊,走向了通往四樓的鐵門。
此時這扇門是沒有上鎖的,它代表着,男主人就在樓上。
南曲和林珏其實都有點緊張,可如果不冒這個險,也許就連冒險的機會都沒了。
她們一點點地將門打開,盡量使它不發出聲音,在開到一人寬的時候,便側身走了進去。
上面很黑,連走廊上的燈都關了。
好在兩人也早有準備,提前用布包在了腕錶上,再打開手電,使它的光亮降低到極弱的程度照明。
扶着牆壁摸黑上了樓后,就由林珏先開了手電,南曲走在她身後,腳步極輕極緩地往前走。
她們知道那張面具應該放置在那間有展台的房間裏,但也不敢保證男主人不會戴着它睡覺。
現在,她們要去展台那裏,如果沒有……那就完了。
總不能去那個詭異的男主人臉上扒吧?
小心翼翼的花了不少時間,兩人終於走到房門前。
她們對視一眼,有些緊張地一起深呼吸了一次,接着由南曲伸手去開門。
然而,就在她的手搭到門把手上,正要將它擰動的時候……寂靜的黑暗之中,忽然傳來“咔嗒”一聲響。
聲音來自走廊盡頭,聽起來像是開門聲。
林珏反應極快地將手電關了,拉上南曲的手,在黑暗中快速轉身走向對面,小心地打開門,一起擠了進去。
隨後,走廊中傳來嗒嗒的腳步聲。
在這聲音之下,南曲輕輕地合上了這邊的門。
她們放緩呼吸,往裏面走了一點,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瞪大眼睛盯着房門方向。
南曲感覺自己緊張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就像一隻隨時準備攻擊的炸毛貓。
隨着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心裏就越緊張越警惕,短短几秒鐘,連汗都滲了出來。
沒多久,腳步聲就已經到了附近。
一步,又一步,它毫不停歇地一直往前,直到……房間門口。
南曲能想像得到,此時那個“人”,就停在她們的房門外。
只是,她不知道他為什麼停下。
是發現她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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