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閉(倒v開始)
“嗯?”顧深挑了挑眉,骨頭軟軟的往椅子上懶散一靠,“同桌,你今天有點反常啊,怎麼突然間這麼主動?之前不是還巴不得理我八百米遠。”
別說,許柯現在就有點後悔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腦子抽了上趕着給自己找麻煩。
但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於是他只能從腦海里迅速檢索到一個原因,然後坦然自若地說:“你不是想要快速提高成績么?這次月考你不是要提50分?”
“哦~”顧深看着許柯,眉眼間都是攏不住的笑意,他拉長了調子說:“所以這幾天放學回家你要輔導我?”
所以說,人不能撒謊。撒了一個謊之後就要用千百個謊來圓。
許柯頓了兩秒,才不自然的點頭道:“嗯。”
撒謊沒什麼,可怕的是你面對的對象是像顧深這樣的人。這種人在聽到好話后往往會順着桿往上爬。
“所以說你是為了要跟我坐同桌才這麼努力啊?”顧深接着話頭問道,“那你現在也是很真心誠意地想要跟我坐同桌,對吧?”
這理解能力真的是滿分。
許柯詫異抬頭,看着滿面春風的顧深,木着臉淡淡吐出四個字,“你想多了。”
許柯指着那個還沒丟的礦泉水瓶,說:“因為這個,幫你一次,別得寸進尺。”
顧深看着那瓶已經喝完的礦泉水,非常認真地問:“哎,那你以後的水我包了,是不是能一直這麼‘幫’我啊?”
許柯:“……你要不再睡會兒?”
顧深笑了笑,眸光卻落到了前面,“那你的意思是只會再跟我多坐一個月是么?”
許柯不想探討那麼久遠的事情,他拿出了一支紅筆看着顧深,“我們還是先把面前這個事給解決掉吧。”
“什麼事?”顧深回神,面露疑惑。
許柯無奈的看了他兩秒,才癱着臉提醒道:“你昨晚做的數學卷子呢?”
說實話,事情一步步發展到現在,許柯雖然措手不及但也不至於驚慌失措。直到他今天早上看到顧深花了幾個鐘頭寫的數學卷子,他覺得這事幾乎沒救了。
許柯對着參考答案花了兩分鐘批改了一下顧深拿出來的那團皺巴巴的紙,看着那稀零的幾個紅勾,然後冰着臉默算了一下得分。
最後,大筆一揮,在卷頭寫下25這兩個數字。
很好,150分的試卷寫了三個小時最後拿到了25分,其實如果後面那些大題許柯沒有放點水的話,這卷子估計連20分都挺懸。
那一刻,連顧深都感覺到了許柯臉色有點不對勁。他乾笑了一聲,討好道:“我昨晚說了是吧,這卷子有點難度。”
“你故意的對吧?”許柯雙手拽着顧深的試卷,凍着臉問他。
顧深沒太聽懂,“故意……什麼?”
看着卷頭上那個血淋淋的“25”,許柯實在是沒忍住想罵人,“故意讓我教一頭豬!”
這話就有點傷人自尊了,顧深慢慢黑了臉,半分鐘后懊惱的大聲蹦出一句,“我有這麼差嗎?!”
校霸的一句詰問吸引了不少目光,但沒有人敢議論什麼。許柯剛進的那個水群還沒來得及設置免打擾,但他能透過桌子感覺到手機在不停的震動,一條接一條的消息不斷的湧出來。
許柯把卷子懟到顧深面前,扔到他桌子上,不發一言,趕着去把手機上的消息設置一下。
顧深卻以為許柯是生氣了,他看着自己慘淡的分數,糾結兩秒,伸出爪子碰了碰許柯的衣服。等到許柯看向他的時候,故意慘兮兮地說:“同桌,我沒救了是么?”
許柯看着那隻抓着自己衣服的手,冷哼一聲,把手機的屏幕摁熄放進桌肚裏,“反正我是救不起來。”
“一點希望都沒有了?”顧深有點懊惱,他媽的第一次想考個高分,但是感覺一出門就掉下了馬。
許柯說:“放棄數學吧,要麼你可以選擇留級。”
“算了,我才不想跟高一的那群小屁孩一起混。”顧深嗤之以鼻。
許柯指着那張剛被□□完的數學卷子,淡淡道:“不是高一,你的水平如果從初二開始學的話,興許還能救一救。”
顧深:“……”
之前許柯就告訴過顧深,成績差的要想在短時間內提分,要抓住兩門科目,一是自己最弱的,二是自己最強的。
顧深回家把自己這些年的成績表分析了一通,發現自己最差的科目跟大多數文科生一樣--數學。
其他的還能救,數學這門從初一就開始不聽講了,現在隨手翻開一張試卷都跟看天文書一樣。顧深昨晚開卷寫題,翻遍了買的各類輔導書,最後選擇題選的都是最有把握的那個。
最終,顧深看着自己只對了兩個選擇的數學試卷,其中一個還是胡亂瞎蒙的第12題。他腦子裏霧蒙蒙的閃過一句話:數學,真是一門玄學。
好吧,最差的一門考成這樣也不算丟人,只要考試的時候發揮穩定保持在20以上就沒丟分,畢竟上次期末考顧深數學只有16分。
看着這“25,”顧深自己還是挺滿意的,多了9分呢。
最差的一門掀過,顧深把最好的一門也看了看。據考試的大數據來看,顧深發揮最好的一科應該是英語,在及格線邊緣徘徊。而且這僅僅是他沒怎麼聽講、用功的結果,那要是寫寫卷子練一練,沖個100分也是可以想想的。
但這門壓力還是蠻大,顧深上次考試英語考了83,衝到100也只是多了17分而已。
顧少爺鬱悶了。他把所有科目都略微的估了估,發現離50分還遙遙無期。
早知道就少報一點了,為什麼要跳起來打自己的臉呢?報個30分意思意思就行了。顧深想着想着,又想起來蔡小刀那張惡毒的臉。俗話說,不爭饅頭爭口氣,就算是為了膈應膈應蔡小刀,這50分他也得拚命湊到。
這是頭一個顧深用了功的早自習,他用了40分鐘的時間默讀了一下政史地重點筆跡里的重點。讀完之後,他發現自己靈魂出竅了,腦子掉了,就那麼幾句話拚命的圍着自己腦子晃悠。
彼時,他的同桌許柯正在刷黃岡模擬試卷里的數學卷,他分出神看了顧深一眼,沒有絲毫人性的開口說:“其實今天早上你讀的東西沒有用……”
顧深有氣無力的哼了一句,“你怎麼知道,我讀的可是重點筆跡,裏面有35位名家專門講解,整本書都是由專業教授編纂而成,整本資料都是精華中的精華。我現在還感覺那些精華正在我腦子裏逐漸被吸收下來成為我的知識儲備。”
許柯放下筆,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顧深,語氣涼涼的問:“這本書封面上是不是還印着‘絕密檔案’這四個字?”
“是啊,你怎麼知道?”顧深有點欣喜,“是不是你用的資料和我的一樣?”
許柯轉過臉,重新開始寫題,“哦,沒有,我高一時候的班主任把這本書列為黑名單,說這書假、大、空,提醒過我們讓我們別買。”
顧深怔住,一口氣吊在嗓子裏出不去。
許柯還在一邊寫題一邊繼續說,“我之前還不太相信,直到今天早上聽到你讀的內容,才想來這句話,覺得那個班主任沒騙我們。”
顧深:“……”
真的是有點想罵娘。
於是,顧少爺自閉了。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暈頭轉向了一早上,定了5點半的鬧鐘,只睡了四個小時的覺,一大早上,腦子不僅受到了水的衝擊還受到了他同桌的嘲諷。
“其實,你真沒必要這麼拼,”許柯把選擇、填空寫完了,可能是看顧深有點可憐,放下筆寬慰了一句,“短時間內提高50分對誰都很難,尤其是你還要花時間找適合自己的學習方法。”
“所以,你就當這一切沒發生過吧。”
平心而論,這的確是最省心的辦法。反正對於顧深來說,聲譽那些壓根也不重要,他名聲已經壞到這個地步了,就算是沒做到自己說的話,有人敢說什麼么?沒做到對於所有人來說才算是正常.
可是,不行。
因為沒做到的話,蔡小刀一定會把他和許柯分開,說什麼都沒用。
是啊,儘管高三也會分重點班的,許柯就算是倒着考也能進重點班,而他就算是豎著考都進不去。
但至少,他不想現在就跟許柯分開。他們還沒混熟,而且誠關也找不到第二個像許柯這麼“放肆”的同桌了。
你其實沒必要這麼拼,這句話許柯講了好幾遍了。
但他還想再試試,若非要說一個理由的話,那就是,他不樂意。
不樂意這段同桌情這麼草草的就收場了。
“不行,我逼都裝了,不兌現承諾我以後面子往哪隔?”顧深給了個理由,他喪氣的揉了一把頭髮,“讓我出去一下。”
顧深拿着手機去教學樓的頂層,給徐強發了條消息。
--有時間么?老子快自閉了。
重點班跟平行班當然不一樣,對於顧深來說,在平行班他可以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平常曠一兩節課也是家常便飯。但徐強就沒這麼舒心了,黃金三天是他最後的狂歡,後來的日子就不太好過。
過了兩分鐘,徐強才回了條消息。
--怎麼了這是,他媽的老吳又不放人,抓着我們在寫競賽卷,我也快自閉了。
顧深皺着眉,敲了一行字過去,“你什麼時候結束?我在頂樓這邊。”
消息發了還沒過一分鐘,徐強就進了頂樓這裏的教室。
頂樓就是一間半弧形的教室,平常不對任何學生開放,也沒有人會上來。自從有一次徐強鬼使神差的把那鎖給撬開了,這裏就變成了他倆的私人基地。
徐強進來的時候就發現顧深正歪在一邊的台階上抽煙,顧深不笑的時候臉是很有攻擊性的,臉型凌厲,有一種深沉的好看。修長薄削的手指夾着煙,時而吐出一口霧,在煙霧繚繞中整個人都更顯得狠厲和性感。
“怎麼了,這是,不是說這陣戒煙了嗎?”徐強笑着走過去,坐在顧深旁邊。
“戒個屁,快煩死了。”顧深吐出來一口煙霧,把還剩半截的煙夾在手上等着它自己往上燒,“你怎麼出來的?”
“跟老師說肚子疼上廁所唄。”徐強一臉無奈,也點了根煙,“我可不敢不來,畢竟你上次說自閉的時候還是好幾年前的事。”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徐強吐出一口煙,臉色驟然變得陰沉起來,“範文東那狗玩意這次軍訓又來了,你看到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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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章,就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