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

影子

陸芸並不能算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但她是個相當幸運的人。

她的第六感往往能幫助她規避許多的危險,甚至說在考試的時候幫忙找到正確答案。

就在剛剛,陸芸的直覺告訴她,再待在那裏,會死。

這種感受比起直面辦公室的鬼怪的那一瞬間還要強烈。陸芸幾乎本能地選擇了拔腿狂奔。

她的手機的收件箱裏也堆積了許多條消息,都是唯一的聯繫人傅嶼揚發來了的。她知道對方一定猜到了什麼,但是卻沒時間把手機拿出來看。

傅嶼揚的確有很多的話想要說,他和陸芸所看到的東西差不多,但畢竟不是第一視角,能知道的信息還是有着微妙的差距。

他第一次發現有人在跟蹤着陸芸幾人,是靠影子。

在陸芸和羅莘莘虞夏聊的正歡的時候,他們的身後不遠處,一直有一道模糊的影子。這個影子和小隊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因為他的站位很隱蔽,傅嶼揚只能看見他手上還拿着一個長條形的棍子,可能是武器,但具體是什麼暫時不清楚。

因為學校里實在是太黑了,唯一的光源就是學生們自己手中的手電筒。所以如果不是影子那時候恰巧站在窗邊,否則傅嶼揚也不會看見他。

自從發現有這個影子的存在後,傅嶼揚就一直關注着他。他還不確定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威脅性,是否就是那個導致劇情崩壞的存在。如果不是的話,他此時告訴陸芸,會不會讓對方產生不必要的緊張和擔心,以至於打草驚蛇。

自從意識到這個遊戲裏的npc都有被賦予一部分自主思考的能力后,他就意識到要想不把自己氣死的順利進行遊戲,理解這個npc的行為模式可能是第一步。

在把和npc配合列入遊戲的一大特色和挑戰之一后。傅嶼揚便感覺自己的氣消了不少,想把陸芸揪出來真人pk一場的慾望也降了下去。

他就這樣一直觀察着那個影子。在某個樓梯口,一道閃電忽然劈過,影子的真面目猝不及防地落入了傅嶼揚的眼中。

那是一個穿着保安衣服的男子,一米七出頭的樣子。他的左半邊臉看起來只是個普通中年男人,右半邊臉卻似乎是被火灼燒過,坑坑窪窪得嚴重。他的右眼詭異的沒有瞳仁,只有一片死氣沉沉的白。

他的手上拿着的那個棍子只是一個拖把,並非傅嶼揚想像中的武器。他的褲子上別著一個滑稽的小黃鴨和一串鑰匙,正因為互相碰撞而發出着清脆的聲響。

無論是從哪個角度去分析,來者看起來只是個長得可怕一點的保安而已。沒過多久,他甚至不再跟蹤小隊,而是挑了另外一條路走了過去。

傅嶼揚並不認為像這種恐怖遊戲裏會出現一個毫無攻擊性的角色,尤其是這人的臉怎麼看怎麼眼熟,瞧上一眼就彷彿喚醒了一些噩夢般的記憶。

他眼疾手快地將那人的真容保存了下來,並斷定他一定有問題,只是自己暫時沒有發現到證據罷了。

後來,在陸芸走進洗手間的那一刻,傅嶼揚就感受到了一種濃濃的違和感。在看到那個小黃鴨時,他沒有串起來的邏輯,在這一瞬間忽然連到了一塊兒。

他立刻意識到那個剛剛離開了的跟蹤者就在這件洗手間內,甚至說,或許就藏在某個隔間裏。在他看到那個假人頭的時候,他的心更是漏了一拍。

周五大半夜的學校,為什麼衛生間的地還是濕的,彷彿剛剛拖過的模樣。倚靠在門口的拖把正是之前見過的那一把,但底部分明有着一絲之前沒有的,不明顯的血跡。更重要的是,透過某個隔間的小洞,他注意到了一片茫茫的白。

他第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直到他瞥見了之前自己截圖保存下的那張照片。“保安”沒有瞳仁的右眼將真相擺在了他的眼前,那便是“保安”就躲在隔間裏,看着陸芸的一舉一動。

他感到一股寒氣從腳底衝上了天靈感,顧不上之前和陸芸的衝突,立刻讓她離開那裏。他甚至回憶了一下戰鬥系統的內容並開始搜尋趁手的武器,準備一旦逃不掉,就擼袖子上去干。

但截止到陸芸離開洗手間,“保安”都沒有動手,這讓傅嶼揚懷疑起了保安的真實目的。

直到他看到了大天。

陸芸沒有注意,但是傅嶼揚卻很確定,大天沒有影子。

再截合大天含糊其辭得說碰上了什麼事兒,沒有去隔間裏等着虞夏。以及明明惡作劇結束了,卻一直沒有出現的虞夏。這讓傅嶼揚自然而然的往一個可怕的方向去聯想——大天和虞夏的計劃本身是在隔間裏面看戲,那他們會不會也用到那間有個小洞的隔間呢?

剛剛拖過的地板,拖把末端的血跡,和躲在隔間裏窺視着外界的“保安”。傅嶼揚明白那間隔間裏一定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所以他才會讓陸芸不要回去,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傅嶼揚明白,躲在暗處的那個人,已經不打算放過陸芸了。

.

兩人,不,應該是一人一鬼狂奔到了一樓的保安室,居然歪打正着地找到了躲在這裏的喻昊空和羅莘莘。

教學樓的大門上了鎖,顯然這兩人也打算離開,可是卻沒辦法離開。學校雖然有很多扇窗戶,但因為前段時間的學生跳樓事件,而都改成了只能拉開一個小縫且非常結實的微晶玻璃,連砸都砸不碎。再加上鎖上的幾處出口,現在的教學樓就像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一樣,誰也出不去。

羅莘莘看到陸芸表情登時凝固住了,她小心翼翼地往後縮了縮,似乎非常害怕。而喻昊空則是將她攔在身後,呈保護的姿態。

“大天?”看到陸芸身後的人,喻昊空蹙了蹙眉,“你們倆……怎麼會在一塊兒?”

陸芸感覺羅莘莘的眼神有些奇怪,但她還是強壓下不安,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喻昊空。講完,她才頗為擔憂地道,“你們到這兒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我懷疑虞夏出事兒了。”

現在對於她來說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羅莘莘還安穩地活着。

喻昊空不說話,警惕地看着她。羅莘莘則將自己整個人都藏了起來,小聲地囁嚅,“學,學姐,你不要殺我,求你了……”

陸芸愣了一秒,感覺到了有些不對,“我為什麼要殺你?”

大天也一曬,“你倆怎麼奇奇怪怪的。”

喻昊空沉默了一會兒,又將羅莘莘往自己的身後拉了拉后,才開口道,“陸學姐,你真的……是人嗎?還是說你……其實已經死了?”

“你這是什麼話?我當然活着啊。”陸芸想不通他的腦迴路,因而也沒注意到一旁的大天忽地安靜了下來。

“雷雨把周邊的電線應該是劈壞了。”喻昊空看她一臉茫然,猶豫再三,還是緩緩地開口,“我們打座機都打不出去,說是沒信號,你怎麼做到收到別人的消息的?而且,你說你是在學校里睡著了,才會半夜出現在這兒,卻沒有背書包也沒有穿校服。我們碰到你的時候,你一直在勸我們離開這裏。既然你害怕,自己為什麼不離開?更重要的是,你看起來對學校很陌生,不像是在這裏讀過書的樣子。”

他頓了頓,總結道,“你是不是知道學校里要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所以才勸我們走的?還是說……你不知道你已經死了?”

羅莘莘在他說話的時候一直小心地躲在他身後,手拽着他的衣服似乎這樣就能安全。她看着陸芸,眼睛濕漉漉的,像是一隻小鹿,“學姐,就算你不是人,你也不會傷害我的對不對。”

陸芸一時語塞,總算明白了喻昊空的異常。她的確是知道了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東西,被懷疑也是正常的。可現在情況緊迫,他們必須一致對外,內部有矛盾只會給敵人可乘之機。

她思來想去能證明自己的方法也就只有把手機里自己和傅嶼揚的聊天記錄給喻昊空和羅莘莘看,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

說干就干,她拉出消息界面遞給羅莘莘,“你們真的是想太多了,我的確是有些不能告訴你們的秘密,但我還是個活人。”

然而,她卻沒等到對面兩人和她再次統一陣營,反而看見他們臉色聚變。若說剛才他們只是害怕,那現在則變成了驚懼。

她不解地拿回來看了一眼,只見聊天記錄最近的一條是一張照片,上面儼然是保安那張半人半鬼的臉。別說還是高中生的羅莘莘和喻昊空,就連今天心裏承受能力提升了不少的陸芸也被嚇得一個哆嗦。

這應該就是那個暗中的傢伙了吧,傅嶼揚對他如此忌憚,想必是個高度危險的人物。只是奇怪她對這個人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卻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裏見過。

陸芸雖然猜到至今不見蹤影的虞夏可能出事了,但卻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正將消息翻回去看了個大概,就看到傅嶼揚就又噼里啪啦地打了一串話過來,“他們好像認識這個人,難道他是奔着他們來的?”

陸芸掃了一眼羅莘莘和喻昊空,果真見他們兩個像是知道些什麼。而身旁的大天也一臉獃滯,半天不動彈。

她再次將照片調了出來,嚴肅地問,“這個人你們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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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經走劇情的一章w!

不會因為我不沙雕你們就不愛我了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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