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好

學長好

“不去。”

笮銘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說實話,這傢伙剛才嚇了他一跳。

“嘖,別啊,你剛轉過來,跟我去我還能帶你逛逛校園。”

肖獎走到他旁邊跟他並排走着,嘴裏叼了一根棒棒糖。

笮銘瞥了他一眼,回頭一看,早餐店旁邊就是小賣部,於是隨口問了一句:

“你剛才買糖去了?”

“啊,買了一整條,你要嗎?”說著,這位從褲兜里揪着一袋就往外拽。

肖獎穿了一條工裝褲,口袋真的裝下了一大串棒棒糖。

“靠……”笮銘瞅着這架勢莫名想笑,抬手打住了他,“別,您自個留着吧。”

“真不要?”

笮銘嘴角一扯:“不——要。”

“那你跟我去學校嗎?”肖獎又樂不滋兒地問了他一句。

“我說你這人,自來熟啊,你自己去不香嗎?”

其實,他也不是排斥跟肖獎一塊去,就是不習慣跟陌生人剛認識就顯得這麼熟絡,尤其這個傢伙還這麼自帶發光體。

“不怎麼香,我在學校沒什麼朋友。”肖獎想了一會說。

“嗯?”笮銘看了他一眼,“別逗了,你會沒朋友?”

“嘖,也有,不過就一個同桌。我同桌長得太好看了,我不習慣跟他一塊玩。”

“呵。”聽他這麼說,笮銘這飛來笑點又到了,“你這意思,我長得不好看唄。”

剛問完他就後悔了,認知里,這種問題很傻逼啊,還有種邀寵的意味在裏面。

“沒有,他吧,長得太甜了,跟個女的似的,我受不了那種。”

讓笮銘意外的是,這傢伙並沒有藉機開個玩笑什麼的,就挺正經的回了一句。

“銘哥你高几了啊?”肖獎問了句。

“你高几了?”

笮銘內心OS:反問誰還不會啊,你問的你先說。

“高一。”

“我高二。”笮銘彎了下嘴角,心情挺不錯。

“呦,學長啊?”肖獎笑了起來,“學長你哪個班的?”

“二班。”

“哦,我也二班,高一二班。”

這會兩個人已經走到大街上了,肖獎伸手攔了輛出租車。

“一中離這遠嗎?”笮銘問了一句。

“不遠,可以走着去。”說著,肖獎打開出租車後座的門坐了進去。“師傅,去燕中一中,城中區那個。”

“好嘞,杜師傅為您服務。”

不遠還打車。

笮銘“嘖”了一聲,上車坐在了他旁邊。

“你愛坐後排?”

上次就是,這位放着副駕駛不坐。一開始笮銘都不知道後排還有這麼個人。

肖獎咳嗽了一聲:“準確的說,是我喜歡坐司機後邊。”

話音剛落,杜師傅樂呵着插了句嘴:“小老闆有眼光啊,一般大牌都坐我後面——這個座絕對安全!”

“呵……”笮銘扯了下嘴角點評了一句:“有道理。”

“唉學長,你都高二了,怎麼還轉學啊,能適應嗎?“肖獎偏過頭問他。

“能……”笮銘這句回的沒什麼底氣。

他好像沒怎麼撒過謊,這回純屬一時興起。

要不說“損能傳染”呢。

“嗐,你別擔心,高二二班有個校花,還是個學霸,到時候你追了她,保准飛升,不用愁,啊。”

肖獎用舌頭打了個響,安慰了他幾句。

笮銘不動聲色地抽了下嘴角。

“對了學長,你是跟着高二下學期的那個班上課嗎?”

“嗯?”笮銘愣了一下。

“我是問,你是暑假之後跟着下一屆重新讀高二上,還是現在直接跟着高二升高三啊?”

嘖,早知道照實說了,圓一個謊就得扯更多謊,真特么欠。

“我沒別的意思啊,我就是問問,你是直接升上去了還是等我們這屆一起。”

“升上去了。”笮銘有些煩躁地回了一句。

刨我根問我底?做夢。

之後,一直到學校,兩個人都沒再說過話。

車費是笮銘給的,肖獎打算AA,笮銘直接回了一句:“你很矯情——”

“略。”

肖獎把嘴裏的塑料棒順手扔進了垃圾桶里,越過他直接往高三樓去了。

呵。

笮銘覺得自己果然有毒,誰跟他一塊都受罪。像他這種人,能有一個半個的朋友簡直都不可思議。

“銘哥,幹嘛呢?走啊?”

肖獎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我沒說跟你一起。”笮銘說完轉身就走。

“唉……”

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抽的哪門子風,就是不想跟這個人再待下去了。

笮銘唇線綳起了嘲諷的弧度。

雖然沒回頭看,猜也能猜到,內位肯定不是在罵他傻逼就是不屑帶過。

很正常。他也早就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了。

沿着學校外圍走了一圈,笮銘站在了一中不太正宗的草皮上。

籃球場上,仨一群倆一夥,搶到球撲倒了傻笑的,摔個狗啃泥又罵罵咧咧的,互相打幾下出了氣又繼續乾的,種種情景,透着一種濃郁的活力和熱鬧氣息,讓人不自覺就停了下來,跟着情緒不斷變化着。

“銘哥。”

卧槽?

笮銘聽見聲音一回頭,臉上猛得一涼。

“嘶——”笮銘伸手打掉了肖獎的胳膊,“幹什麼?”

“嘿,對不起,開個玩笑。”說完,肖獎把那瓶冰水恭恭敬敬遞了過去,“請接受小弟的道歉。”

“切,你不是老大嗎——”

笮銘揚着臉,聲音從牙縫裏流出來,一把拽過了水瓶。

“你不是不好惹嗎?”下一步,笮銘直接把那瓶水頂在了肖獎臉上。

“嘖。”肖獎往後一撤身,瞪了他一眼,”您這報復心夠強的。”

“是啊。”笮銘往前走了一步,湊近了肖獎,眯縫着眼睛唇角勾了起來,“我有毒,你最好離我遠點。”

說完,笮銘把那瓶冰水直接砸在了肖獎手裏:“這天氣,還不至於喝冰水吧,小心老了就蹦躂不了了——”

“謝謝提醒。”肖獎又是往後一撤身,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些。

“去高三樓吧,給他們佈置衝刺高考愛心教室。”

“不去。”

“不去算了。”肖獎說完轉身就走。

不知道因為什麼,一種莫名湧上來的情緒攪的他心裏多少有些煩躁。

之後,笮銘也沒再在學校待着,直接沿着導航步行往回走。

能省則省,認認路,以後上學途中也能鍛煉身體,何樂而不為。

……

[周一,早六點半]

鬧鈴響了?不是……

反應過來這是來電話了,肖獎揉了揉眼睛抓過了手機。

昨天作圖到凌晨四點,這才剛睡着。在屏幕上划拉了好幾下,電話才接通:“喂?”

懶懶的聲音,讓電話那頭愣了愣。

“你在哪?”

“郭睿啊……”肖獎死死閉着眼睛,歇了兩秒才回答他,“我在向海。”

“又沒睡夠?”

“是啊,有事說事,我快升天了。”得虧他用的不是板繪,不然長時間盯着電腦看,眼睛就更要不得了。

郭睿跟他解釋:“今天升旗,潘主任要給高三的開動員會,要求全年級穿校服。”

“嗯……嗯?”

肖獎琢磨了一下,他擁有校服,好像是小學時候的事了。以前是不愛穿,現在是想穿也沒有,之前……反正給報銷了。

“校服,我沒有啊。”

“呵,知道你沒有,這才給你打的電話。”

那頭傳來呼呼的風聲,這通電話應該是在路上打的。

“我是升旗手,校服借你,不過我們七點演練,我已經出發去學校了。本來打算你要是在家我就順路給你拿過去呢,你這不在,那我給你放桌上吧,你到時候先去趟班裏,穿上它。”

“哦,你這窮貼心的,”肖獎輕輕笑了下,“成,謝了啊,掛吧,我要補覺。”

“嗯。”

手機一扔,肖獎翻了個身,把臉埋進軟軟的枕頭裏,半閉着眼睛豎起來兩根手指頭:

“神聖的升旗手啊!穿得像個戰士——”

“呵呵呵……”

他平時就總這麼給自己找樂子,每次樂一樂,感覺包袱能輕不少,心情也美麗了些。

不一會,迷迷糊糊的,就又睡了過去。

……

“高三考前動員大會暨升旗儀式現在開始!”

“大會第一項,出國旗,奏國歌——”

國歌響起,出旗手穿着整齊的禮服,踏着還算的有力的步子莊嚴地走向了旗台……

“大會第二項,升國旗,唱國歌……”

“大會第三項,優秀學生代表發言……”

“大會第四項,教師寄語……”

挺遠的地方,操場的角落裏,笮銘靜靜站在那,看着操場上除了狀態還算激昂的高三的學生,其餘各班懶懶散散的狀態,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

他其實並不喜歡學習,而且可以說:挺煩。

不過,這會這心裏邊多少是會有些落差的——

在看到老舊的教學樓的時候,在看到考場裏都是作弊的學生的時候,在看到一個動員會這麼枯燥沒激情,高一高二的學生一點緊張感都沒有的時候。

馬上,他就升高二了。估計在這待着,什麼壓力都不會有。

動員會結束了,笮銘拿起地上的書包,邊往行政樓走邊給老師打電話。

平時這個時間,燕南二中的學生已經下了早自習去吃飯了,而再早一點的時間,是用來集體晨跑的。

所以,他早早就來了,繞着操場跑了四圈。不是因為懷念從前,而是一個堅持晨跑的人突然不再鍛煉,實在是不太習慣。當然,彭陽那樣的懶癌晚期症患者除外。

……

“你叫——”

“zé,míng。”

“哦哦,不好意思啊,老師才疏學淺哈哈哈……”

班主任數學吳老師請了會假,所以就拜託這位書生氣挺濃,十分像語文老師的英語老師帶他去教室了。

第一節課的鈴聲已經響了,邱老師前腳走進來的時候,教室里的喧鬧聲被一陣“噓”聲壓下去了些許,而當笮銘緊跟着出現在教室門口的時候,這個班,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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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空格用“--”代替,特別是英文單詞之間,習慣一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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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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