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9」上癮
福祿巷,11號,後院
門燈亮着,本來就很奇怪。
直到屏吸靜氣,留了個心眼小心謹慎地邁進了院子……
“……”
今天,做的最錯的一個決定估計就是:穿成這樣還非要回家。
不不,衣服都買了,這麼繁瑣,穿着回家也沒錯啊。
可問題是——
“…爸……”
肖獎及時收住了差點本能地繞到笮銘身後去的腳,本來還慶幸於今天風大不熱、享受着衣袂飄飄長發飛揚的笑模樣兒直接凍在了臉上。
“您這麼晚怎麼還不睡啊?”
“……哦我那個…”
肖建國背在身後的手下意識拿到腦後搔了搔。
“剛才你汪嬸過來串門,帶了她兩個學生…就是,之前跟她練過舞蹈的。他們倆聽說,你們也表演過節目,唱過歌跳過舞,所以想跟你們嘮嘮。”
肖建國很想表現得自然一點,但實在是——
每次他過來,不是瞅見自家大兒子讓人家抱着,就是沒臉地看見這大寶貝黏黏糊糊在人家身上,弄得他壓根不想過來了,就怕尷尬。
嘿,這回更好了,直接穿了新娘服成了大姑娘了。
兒啊,你要是想當女孩,爸也不是…很反對,就…就是,以前也沒這個苗頭,爸這個…這個心理上,沒有準備啊……
肖建國不知道,這會肖獎心裏邊已經感嘆了一萬聲“不公”了。
如果是女孩,變裝成男的,那就是帥,就是A,怎麼一到男的扮成女的就見不了人了?
估計他老爹這會正因為把他生錯了性別而倍感抱歉呢。
”燈您給我們開的?謝謝啊,我們去換個衣服。”
肖獎一轉身,左手順勢拽上了笮銘的右胳膊就要回屋。
“哎小獎,一會去前院坐啊,我看那倆孩子挺好的,剛才聊半天了,沒準你們還能交個朋友什麼的。”
肖建國囑咐說。
“嗯。”
……
兩個人前腳進了卧室,池健的電話後腳就響了起來。
剛才出了點汗,穿這一身這麼半天其實也累了,肖獎於是坐在了床上接電話。
笮銘拉上窗帘后靠在了寫字桌上,看着背光下的他的“新娘”,也沒有要脫衣服的意思。
沒穿夠,也沒看夠。
“嗯,那就行,過兩天才能熱敷啊。”
肖獎叮囑說。
池健:“誒,謝謝哥。”
池健:“哎哥,我之前不是搶着白小羊跟他虎媳婦的演唱會門票了嗎?兩張,送您們了。”
“嗯?”
肖獎一愣。
腦海中瞬間飄過這麼幾個詞:
白小羊,文嘉虎,流量鮮肉,能歌善舞。
還有:又是被黑的一天。
“……”
要說他怎麼會認識這倆人,因為他倆是他的客戶。
一年前,這二位為了拍私人寫真,意外約了他的稿,打造了一款獨一無二的造型,並且以cos的方式還原記錄了下來。
當初,文嘉虎還冒着風險把那組照片的水印版發給他看了,因為高度還原,滿意的恨不能拿來跟全世界分享自己的七年之戀。
“謝謝了啊,給你發紅包。”
“……?”
肖獎能回過神,還是因為男朋友突然跟池健搭話了。
那頭的池健關心了一句:“哎獎哥怎麼了?你們沒事兒吧?”
肖獎剛想回話,就聽見黃浩楠在那邊說:
“誒,我剛翻了這個什麼羊啊虎啊的V博,這個轉圈圈怎麼回事兒啊?為什麼抱着轉圈啊?”
池健嫌棄的嗤鼻聲順着聽筒傳得真切:
“還要我說幾遍啊,那五個字我都懶得說。”
黃浩楠:“哪五個字?‘怕不是有毒?’”
池健:“你才有毒。”
池健清了下嗓子,提點道:
“羊虎是真的——”
黃浩楠:“……我是因為覺得甜——”
池健:“是是是你最甜——”
黃浩楠:“我什麼時候說我最甜……”
池健:“哎銘哥,銘哥掛了啊,我這邊太吵了(暗指某人寓意明確)。”
“嗯。”
笮銘立馬應聲按斷了電話,終於憋不住扶着肖獎的肩膀坐在邊上,跟對方一塊笑成了一團。
“果然啊,還是男朋友重要……”
肖獎邊笑邊揶揄。
剛還問他怎麼樣呢,他也沒回話啊,還喂他倆狗糧,真是……
“嗯……等會。”
笮銘突然摟住他上來就親,肖獎潛意識裏想着一會還得見人,於是抬手一攔。
對方貼得太近,又在他頸間呼着氣,肖獎猛然想起來脖子上的“吉祥紋”。
靠,徹底見不了人了。
“你瞅你給我造的。”
“你就說剛才拔罐了。”
笮銘就知道他得說這事兒,給他支了個招后,還是摟着他的背,絲毫沒有離遠點的自覺。
鼻吸湊得更近后,又提鼻子嗅着,情不自禁說:
“衣服上都是你的味兒了,你比衣服香多了。”
肖獎:“……”
我能揍你嗎——
……
五分鐘后,本來想老老實實換裝了,客廳外邊的門突然被敲了幾下。
“……”
在打開門把人讓進客廳,四個人面對面開始交流的過程中,他們不知道,老爹肖建國經歷了什麼心路歷程——
‘我打不打電話呢?
嘶……別打了,孩子該覺得我認為他們拿不出手去了。
嗐。’
來的兩個人都坐在了長沙發上。
“呵……”
其中一個頭髮有些發藍,右耳上戴着雙耳釘,穿着白領深色寬鬆韓服的雙眼皮男生首先友好地笑了笑。
“驚喜驚喜,也太驚艷了。”
“沒來得及換,不好意思啊。”
肖獎說。
“沒有沒有,大飽眼福。”
另一個穿着橘紅條紋的薄襯衫,劉海有些“毛糙”的單眼皮男生說。
“喝點什麼?”
坐在肖獎對面沙發上的笮銘問。
“不用不用,剛在那邊跟肖老師養生來着,喝了不少茶水。”
雙眼皮男生說著客氣話,語氣卻很自然,相處着給人感覺上很舒服。
“你們跟汪老師有淵源?”
肖獎問。
“啊,那是我們的啟蒙老師。”
“對,我倆就是在汪老師的課上認識的。”
兩個人相繼說。
“聽汪老師說,她愛人…啊,也就是肖老師家有兩個(弟弟),也喜歡唱歌跳舞,藝術天分挺好,其實我倆就是來挖人的……”
雙眼皮男生突然表明了來意。
“因為明天會特別忙,所以只能晚上來了,實在是……嘖,不好意思。”
“呵……虎哥你倒是實誠,你就不怕我現在發個定位讓你粉絲過來看你?”
肖獎跟笮銘對視了一眼玩笑道。
這倆人也忒“明目張胆”啊。
雖然稍微化了妝,但剛在門口他還是一下就認出來了——真是說什麼來什麼——文嘉虎跟白小羊!
而且,昨天才跟文嘉虎聯繫過,今兒個就見着活人了。雖然對方也不會知道,“將你一世”先生是他。
“不會吧,汪老師說你們倆辦事有譜成熟穩重,不會幹這種事吧。”
文嘉虎一本正經地吹捧說。
“那倒不會,頂多跟朋友炫耀炫耀。”
肖獎繼續笑眯眯打趣。
“呵……”
四個人都笑了起來。
文嘉虎跟白小羊都沒說什麼,知道肖獎也就說說。
“你是笮銘?”
文嘉虎指了指肖獎,一臉好奇。
“……為什麼?”
肖獎看了笮銘一眼,雙手肘撐在了膝蓋上,順手撥弄了撥弄劉海。
心說:因為這身扮相?
咳,果然還是我比較攻。
而當文嘉虎道出“真諦”,他才反應過來是他想多了。
文嘉虎:“沒錯吧,汪老師說,肖獎比較乖巧,笮銘超厲害,一個人能帶一班人。”
肖獎:打擾了。
不,不送。
“咳……”
笮銘差點沒憋住笑噴了,於是善意糾正說:
“他是肖獎,我是笮銘。”
並且充分發揮“厲害”的優勢,不忘了給對方台階下。
“其實肖獎挺鬧騰挺能耐的,就是:汪老師被蒙蔽了。”
“哈哈哈……”
“哦——哈哈哈哈……”
文嘉虎跟白小羊都樂了起來。
“再說我也不乖巧啊,不能根據誰話多定人物吧。”
笮銘於是玩笑着表達了個人的不滿。
我,乖巧?
您是近視嗎?
“就是。”
離着笮銘那邊近的白小羊立馬錶示認同,並且捎帶腳損了自家媳婦一耙子:
“他就是做夢(以為很隱晦但其實懂得都懂的翻身夢)做多了,眼神都不好使了。”
“切……”
文嘉虎賞了白小羊一個白眼后,沖肖獎表達了歉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也沒別的意思……”
“嗯,沒事兒。”
肖獎笑笑說。
心裏想的卻是:以後最好在汪嬸面前皮一下?
嘖,算了算了,萬一誤解更深,再給我整一個小孩子心性,娃娃還小,那找誰說理去。
又聊了幾句后話題進入正軌。
22歲的白小羊跟23歲的文嘉虎打算招幾個新人組個新團隊。
至於原因——單單表示是為了打破一下現狀,想有新的突破和發展。
“你倆形象挺好的,不化妝也差不倒哪去吧?”
白小羊說。
“對,起碼顏值夠打了。”
文嘉虎附和說。
“你倆看着就專業,應該有自己的……助理什麼的吧,別跟我說沒有啊,你們這扮相,還有這妝,拍出來不修圖都可以上封面吧?”
“哎你倆該不會是什麼知名動漫博主吧?”
文嘉虎的眼神亮了起來,因為自己的想法而突然十分期待。
肖獎:“不是不是……在專門的地方讓人家幫忙弄的。”
其實就是要了個場地拍了N多組婚照。
肖獎跟笮銘本來也沒這方面心思,加上也並不在乎,所以壓根沒告訴他們:
其實他倆根本沒妝。
覺得沒必要。
連跟修過一樣的眉毛都是原裝的。
至於為了儀式感抿的唇紅,剛才早就吃乾淨了。
“哎咱們來一段嗎?”
白小羊看準機會打斷了虎媳婦的熱潮,步入正題。
文嘉虎聞言立馬站起來叫好。
“給咱來一段《拂琴頌》行不行!”
“嘖,來得了嗎?”
文嘉虎乾脆叫起了板。
白小羊一扶額。
“對不起今兒個沒讓他吃藥。”
心裏邊吐槽:你偏太厲害了吧!你還記得你是來挑練習生的嗎?
“不行不行……”
肖獎擺了擺手。
“來不了?”
文嘉虎繼續緊逼。
“你來不了這身衣服借我倆,我倆給你來一個。”
肖獎:“……”
笮銘:“……”
白小羊:“……”
潛在神經病啊,不該帶你出來。
“沒琴。”
肖獎笑着推拒。
“等有機會着,有機會再說。”
《拂琴頌》,其實,讓文嘉虎提了醒,他突然想來這個。
想跟笮銘來。
來那段纏綿悱惻的濃情蜜意。
又過了半個鐘頭,總算是因為時間太晚,羊虎組合不太好意思打擾,於是作罷了。
等他們一走,進了裏屋鎖了門並且關了燈,兩個人互相靠着坐在床邊,還是不想把這身衣服換下去。
“哎,後天他倆內演唱會,還去嗎?”
笮銘樂呵呵問。
“去……”
肖獎差點脫口而出“去個屁”,幸虧及時剎車。
“沒事兒,去唄,看看而已,看看能不能被喂一肚子食兒回來。”
“你還怕被喂?”
笮銘捋着肖獎的頭髮,想到什麼,突然直起了身,看着身旁五指內的人說:
“寶寶,我抱你轉圈圈怎麼樣?”
“轉幾圈?得交錢。”
肖獎看着前方木森森道。
真是不想走“乖巧”人設了。
不是,誰給他立的?
“轉到要摔之前。”
笮銘探手摟住了肖獎的腰,把下巴蹭到了他的頸窩裏,用透着磁性的嗓音徐徐說:
“我肯定讓你面朝天,栽進你的床上我的懷裏。”
噫~~~~~~
肖獎聞言禁不住沒出息地打了一個激靈。
你真是越來越會了……
而當婚裙真的以肉眼可見的高度和速度擺起來的時候,肖獎不得不承認並再次發出感嘆:
上癮了。
畫面太美,我不敢看。
歡蹦爛跳沒輕沒重地活了這麼些年,他敢說,只有跟笮銘在一起的時候,只有跟他過着平淡的或是幼稚的日子的時候,他才在不斷感受着心跳的活力和心房的充實。
肖獎一點技巧也沒用地砸在了笮銘身上。
反正這個人寵他。
也許,三十年,四十年之後,他們轉不動了,跑不動鬧不動了,也依然會互相靠在對方懷裏,貪婪地度過每一刻在一起的時光。
肖獎想:就算是終結,我也會陪着你。
“剛才,他們沒看見你的拔火罐。”
笮銘突然說。
肖獎:“嗯?”
笮銘:“領子遮住了。”
“……想點別的不好嗎?”
他正擱這山盟海誓,怎麼能突然亂入。
笮銘輕輕撫摸着枕在自己身上的肖獎的臉,貌似是思考了很久,才嘆了一口氣,薄唇輕啟:
“不好。”
“想讓你最紅。”
肖獎:“……”
內心欲哭無淚:您指的是膚色嗎?
今兒個都沒吃藥吧。
“花無百日紅。”
”還好,我喜歡的是你的根。”
肖獎:“……”
怎麼又情話模式了……
不過,雖說是情話,但這詞聽着怎麼都……
笮銘:“你都不感動一下。”
“……”
好吧,是我不對勁。
“感動,超級感動的。”
肖獎一翻身從笮銘身上下去了,手肘撐着床面又湊了上去,碰上了笮銘的唇。
彈的。軟的。
碰了一下就剎不住車了。
“衣服什麼的,都先弄下去再說。”
笮銘一推他的下巴說。
“嗯。”
差點忘了,這可是想留着一輩子的嫁衣,要是穿壞了,那也太悲劇了。
正當肖獎專心致志給自己減着負的時候,旁邊的人卻是紋絲沒動。
肖獎猛然湊上去,正對上兩道直勾勾的視線。
肖獎:“脫啊。”
就聽見對方說:“不,今天只能紅一個。”
“呵……”
肖獎點了點頭。
“行行行……絞盡腦汁挖空心思,不就想今兒個純攻嗎?你直說啊!”
肖獎說著往笮銘身上跨了過去。
“沒事兒,脫吧,今天你娶親,你為大,等我娶你的時候就我總攻。”
本來見好就收就得了,誰知道,跟男朋友玩嘴上遊戲見縫插針習慣了的這位再次欠揍道:
“還是算了。”
“我怕,你看見我(*)會忍不住。”
肖獎:”……”
“知道了。”
肖獎笑着,雙手探到了笮銘腰后,頗為寵溺說:
“早說你手殘,哥哥早幫你了。”
並不是我不對勁,而是跟這玩意在一塊——
從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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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今年雙魚座的開始啊~
祝福所有的魚魚們都能被愛。
祝大家喜歡的都會收穫(就算是糖),羨慕的都會來。
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