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隻爪爪

第七隻爪爪

第七隻爪爪

【‘獵魔公會底層鹹魚’群聊】

普通小透明:緊急求助。我在相親。

普通小透明:金髮美少女的照片.jpg

普通小透明:遇到了長着這樣的對象,而且她追着我跑,還衝上來拚命拉我胳膊。

生活就是海浪:……

歡迎光臨交易區19號蜘蛛符文店:……

赤の刀:……

叫小透明的人都是騙子:……

歡迎光臨交易區19號蜘蛛符文店:崽啊!崽啊!你怎麼了啊崽!你清醒一點啊啊啊啊啊!這種相親時碰到無敵可愛美少女的劇情是不可能會發生在現實中——不,唯獨不可能發生在你的現實中的!

叫小透明的人都是騙子:我就知道……你早晚有發瘋的一天,呵。像你這樣惡貫滿盈的騙子,沉溺於美少女的幻覺真是罪有應得呢……

生活就是海浪:您是陷入了什麼幻境符文道具的影響吧!需要我幫忙嗎?

赤の刀:你相親的對象絕對不是現實的東西,kono幻覺噠!哈哈哈哈哈哈!

普通小透明:金髮美少女一邊繞圈式揮舞左右兩隻大毛衣袖,一邊不停跳腳.gif

普通小透明:抱歉,這並不是幻覺。

普通小透明:我的眼睛和我遭到毛衣袖擊打的襯衫都證明了這一點,該少女身上也沒有任何人形魔物的扭曲氣味,從周圍人類的反應來看,她是個活生生存在的普通人類。因為他們一直在對無動於衷的我指指點點。

生活就是海浪:……

歡迎光臨交易區19號蜘蛛符文店:……

赤の刀:……

叫小透明的人都是騙子:……

歡迎光臨交易區19號蜘蛛符文店:崽啊,大概這就是那什麼,詐騙吧。畢竟遭遇這種情況的可是你……你忘了上次和蕾絲邊相親的慘烈戰績?

叫小透明的人都是騙子:……不,更有可能是傳銷組織的人員,正在策劃拉你進傳銷呢。

赤の刀:我知道!應該是人類世界染着血與火的罪惡之女——潛逃多年的連環殺人犯,有着一年不殺死一個超倒霉男人就會焦慮啃手指甲的疾病——

生活就是海浪:請你們好心一點!萬一真的是遇見了他命中注定的那個無敵美少女呢?萬一這個姑娘她心地善良純潔——

歡迎光臨交易區19號蜘蛛符文店:樓上燒傻了嗎?

赤の刀:樓上燒傻了哈哈哈哈!

叫小透明的人都是騙子:……樓上燒傻了呢。@普通小透明你怎麼看法?

普通小透明:我覺得,應該是仙人跳。

——一個中二病,一個抑鬱症,一個只會用“啊啊啊”刷屏的傻子和一個燒傻的孩子。

薛謹拿着手機,默默切換出群聊,懷疑跑到這個群聊里求助的自己也是燒傻的孩子。

……不過,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姑娘擁有太亮眼的金色小捲毛,被燒傻了幾分鐘倒也情有可原。

可信度不明的交友app,真人與照片完全不符的相親,對方那簡陋到除了年齡和性別以外全部空白的個人資料……

仙人跳吧。

極符合仙人跳的條件。

那麼,接下來要出場的就是假扮成這個少女兄弟或男友的一幫男人,對我進行毆打……

“缽!缽!雞!你在看什麼呢?”

對面的少女取消了轉圈式揮舞毛衣袖,改成了上下啪啪啪甩袖——他們正坐在一間人來人往的店裏,而轉圈式甩袖可能會擊打到過道上的無辜兩腳獸,沈凌不得不放棄了這種無敵攻擊。

“本喵——咳,我告訴你,就算你想着拖延時間,把我拉到這裏來,我也是不可能背叛小黃魚——你那個方殼子裏什麼武器嗎?”

薛謹看了她一眼,稍微抬了抬手裏的手機。

沈凌轉轉眼睛,警惕地在座位上往後退了退。

薛謹默默旁觀她的後退方式:翹起穿着露趾羅馬鞋的腳,踢了一下桌子下的合金桌腳,似乎是想用反衝力帶動整隻往後縮。

……但桌子是焊死在地上的,椅子也是固定好的座位,對方的后縮行動沒有成功,反而吃痛地縮了縮腳趾頭。

數秒后,她又向桌下的桌腳蹬起眼睛,並鼓着臉再踢了一把。

再次縮起腳趾。

於是眉毛豎起來了。

沈凌:怎麼、怎麼可能!我刻意用指甲去碰了,為什麼這個金屬塊也和缽缽雞的手臂一樣紋絲不動——難道它是什麼隱藏起來的高等級生物嗎?這不可能!

這明明是我的指甲!是我戰無不勝可以掀翻一切的指甲!

薛謹撐着臉看了一會兒她和桌子較勁的過程,覺得很有趣。

……啊,滿臉單純的少女(傻子),絕對不是能夠人工偽造出來的單純。

果然還是仙人跳的可能性大一點,如果她是傳銷人員,那傳銷組織都會嫌棄丟臉的。

大概率是失足少女被騙為仙人跳的工具?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就是根據指示行動,接近目標后拖着對方拖到指定地點……

這麼一想,之前在app上和我對話的生硬感,也能夠解釋。

就是純粹用智能AI來釣受害人,再派出她接近受害人,讓後者產生“撿漏”的幸運感,從而毆打勒索……

“缽!缽!雞!”

薛·極端現實主義·絕不相信自己幸運值·謹收回看戲的動作,憨厚老實地揚揚手機,語氣依舊是面對自己相親對象時應有的溫和平靜:“我只是在點菜。你能吃辣嗎?”

但沈凌信他個鬼。

這個男人上次用“溫和平靜”的語氣和她說話之後,便在她面前關上了小黃魚的盒子,又把她五花大綁扔在了家裏……呸!

她看透了!

她看得透透的!

這隻缽缽雞就是擅於使用下三流招數麻痹敵人的雞鳴狗盜之徒——之前主動向她攤開柔軟的爪子迷惑她放下警惕也是——

“您好,這是您這桌的雙人份四川缽缽雞!”

過道上,服務員端着菜過來,還往沈凌的碗前放了一瓶冰鎮的AD鈣奶:“辣碟和醋碟等調味料就在那邊,如有需要請您自行添加~”

薛謹對服務員點頭笑笑:“謝謝。”

服務員走後,他又對沈凌說:“不知道你是否能吃辣,我還是點了不辣的紅油。如果你一點辣都不能沾,那瓶白色的鈣奶可以用來解辣……或者再加一份冰粉?”

沈凌:“……”

寬大的棕色淺底盤,裏面盛着晶亮發光的紅油,以及一串串排在一起、上面沾滿了白芝麻的串串——香菇、土豆片、雞爪、海帶片、麵筋果、雞肉、青筍、毛肚……應有盡有。

她很努力、很努力地把目光挪開,挪到面前漂亮的白色小瓶子上。

……唔,和她從寶庫里翻到的目前最漂亮的寶藏白色小棒棒比起來,這個更白更漂亮!

於是沈凌又艱難把目光從這個白白的新寶藏上挪開。

……再挪到面前一大盆的、散發著濃郁香氣的串串上。

沈凌:可惡!只有這兩個可以來回切換看啊!

“你幹嘛?我已經上當很多次了,我是不會屈服的——”

薛謹反問:“不是你從見面就開始嚷嚷着要吃缽缽雞嗎?”

沈凌:“……這就是缽缽雞的本體?”

雖然本體的說法有點奇怪,但薛謹點點頭。

唔。

這樣啊,如果是出於消滅缽缽雞本體的目的……話說我還以為缽缽雞是低等鳥類中的一種,原來可以吃……呸!我是不會犯錯的!只不過發現用可以吃的高貴食物來形容這個無恥鳥類不太合適而已!

薛謹發現對面的姑娘就快把臉伸到盆里了。

她一邊湊近一邊皺鼻子,雖然嚴肅抿嘴,但眼睛裏簡直是閃着“皮卡皮卡”小星星。

他稍微考慮了幾秒鐘,覺得直接伸手擋住她肩膀不太合適,又重新心安理得地旁觀她整隻即將埋入紅油湯底里。

……身為憨厚禮貌的普通人,不能在這時候掏出手機錄像,實在太遺憾了。

但是,這個大有直接上嘴舔架勢的單純(傻子)姑娘,突然猛地頓住。

“我還沒問呢。”

她氣哼哼地說,“我叫沈凌。你叫什麼名字?”

缽缽雞是美好的食物,形容這個低等鳥類太浪費了!

薛謹托腮的手一頓。

然後他挫敗地嘆了口氣,主動伸出去抵住了她往湯碗裏沉的肩膀。

“這種食物不是直接伸進去舔的,沈凌。把碗拿過來,我幫你把串串上的菜捋下來。”

“!好的好的好的!沒問題!我要吃這個串串這個串串還有那個串串!”

——沈凌,一個不像假名的……假名嗎?

不。這姑娘沒有說謊。

那麼……直接把自己的真名告訴一個僅僅提供了一頓食物的“敲詐對象”?

薛謹靈活地用筷子捋下了一串豆皮,對面眼巴巴的注視讓他有點似曾相識的既視感。

“沈小姐。”薛謹試着和這個過於單純的姑娘交談,“你以前的相親經歷……是如何的?”

相親?

哦,他是說過小黃魚只能給相親對象吃。

雖然不知道相親是什麼……但沈凌還是高傲地仰起腦袋:“都超棒!他們……相親對象們都無敵喜歡我!”

這樣。

薛謹點點頭:“那具體如何相處呢?抱歉,我只是想問問你接下來喜歡怎樣的安排……”

具體如何相處?

沈凌想想自己作為祭司接觸過的那些兩腳獸。

走進房間,對她下跪,獻上各種各樣的禮物,懇求她的賜福……大概就是這樣?

啊,雖然她很討厭那些兩腳獸。他們的氣味和表情都令本喵難受。

“他們會直接去小房間,然後他們會對我下跪,得到允許后再來摸我噠!”

薛謹的筷子一抖,豆皮的一半斷開了。

“這可真……”

不僅仙人跳,還是大型賣|淫團伙?

“缽……咳,你怎麼啦?你為什麼要捂臉?我的串串,我的串串,你快點捋給我吃——喂!”

“我不叫喂。我叫薛謹,沈小姐。沈小姐,我能問一下……您對以前的……‘相親對象’,就沒有任何反感嗎?”

如果這孩子只是單純的、無力逃脫卻有反抗意識的失足少女,他會盡普通人職責……把那個團伙大概剿滅一下。

普通人:???

沈凌也搞不懂這隻低等鳥類語氣陡變的詢問,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串串上了。

“反感?嗯,我是很討厭那些兩腳……咳,我是說相親對象啦!所以,我前段時間找到一個機會,直接從那裏逃了出來!現在正在巡視世界哦!”

薛謹鬆了口氣。已經靠自己的力量逃出來了,現在正在流浪嗎?

……不,等等。

“那你為什麼要在相親app上和我……”

沈凌注視着對方要捋不捋的筷子,急得手指亂摳。

她很不耐煩、很肯定、很執拗地回答——

“因為我目前在這個城市只認識你,我要來找你(吃小黃魚)!”

——我就知道,我在相親市場的運氣永遠波瀾壯闊,霉運濤濤。

逃家少女,過分單純,過分美貌——這幾個結合在一起,就是要命的麻煩。

感覺如果不好好照顧她,會被神直接降下來一道驚雷劈死的麻煩。

薛先生非常心累,薛先生只想找一個心智健全的清秀姑娘共同經營婚姻,而不是帶小孩玩,承擔起照顧小孩的責任。

他現在只想回家看薩摩耶視頻治癒一下心情。

但是,身邊還有一隻似乎是從窮鄉僻壤里跑出來的單純(傻子)姑娘……算了,起碼不是仙人跳,自己就應該感激於命運了。

“缽……薛謹!這個好吃!”

“這是竹籤,沈小姐。”

“缽……薛謹!這個也好吃!”

“這是花椒,沈小姐。”

“缽……薛謹!嗚嗚嗚唔唔唔唔!”←一口嚼完花椒后被麻味衝出了眼淚

“喝點鈣奶,沈小姐。”

“唔唔唔唔嗚嗚嗚!”

“好點了嗎?”

“缽……薛謹!這是要收藏的寶藏,這個不能喝!”

“這就是鈣奶,能喝,沈小姐。”

“缽……薛謹!這個超好喝!”

“這是奧利奧奶昔,還有,請把你手中喝完的鈣奶瓶子給我,我要丟進垃圾箱,沈小姐。”

“缽……薛謹!”

“撒手,沈小姐。以及,我不叫缽薛謹。”

沈凌一手拿好奧利奧奶昔,一手抓緊了漂亮的白色小瓶子,想繼續撓他踢他,又想到剛才上供的美味食物,猶豫了一下。

最終,她只是把白色小瓶子抱得更緊了,把奧利奧奶昔的吸管咬成心形,再氣勢洶洶地“噗”地吐出來給他看。

“我的!寶藏!不撒手!”

奧利奧奶昔在男人的眼裏被搖得晃來晃去,塑料蓋子孔里那個被咬成心形的吸管也晃來晃去。

薛謹有點頂不住。

……啊,罪過罪過,面對曾深陷賣|淫團伙,好不容易逃出的失足仙人跳少女升起雜念,太可恥了。

他只能再次嘆氣:“撒手,沈凌。”

“不——就算給我吃缽缽雞,阿謹也是混蛋!”

你這不是改口改得很快嗎。

“我也不叫阿謹,沈小姐,我叫薛謹。”

“缽……薛謹!”

“算了,你還是叫阿謹吧。”

“阿謹!混蛋!”

“……”

薛謹默默放棄了把那個鈣奶小瓶子拽走扔進垃圾桶。他捂住了臉。

真的頂不住。

“那麼,沈小姐,請問你目前住在哪裏,我會送你回去——”

沈凌得意地把白色小瓶子揣好,又高高舉起爪爪:“我要回你家玩!吃小黃魚!”

對面氣質一直很平和的老實人聞言,看看她,突然用力握住了她的肩膀。

“既然已經逃離了那裏,請你端正態度開始嶄新的生活。不要因為一頓飯就被陌生男人拐回家。”

他說到“端正態度”時咬字極重,厚厚的圓眼鏡后突然散發出毛骨悚然的壓倒性氣勢。

沈凌歪歪頭。

然後她又用過大的毛衣袖子捧起了奧利奧奶昔,伸到他面前晃晃晃,語氣莫名驕傲:“不只一頓飯!還有這個叫奧利奧奶昔的超好喝東西!”

薛謹:“……”

【‘獵魔公會底層鹹魚’群聊】

普通小透明:頂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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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誰頂得住啊(戰術後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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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的量詞是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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