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等價交換

琥珀對韓江三人說道:“有什麼想問的，現在就可以問了。”

琪亞娜和芽衣相互對視了一眼，面對這個渾身充滿着孤獨感的女孩子，哪怕是她們兩個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韓江看向琥珀說道：“把女孩的資料，還有她傷人的記錄，以及之前的一些經歷給我看看。”

“好的，韓江先生。”

琥珀已經把準備好的電子資料和紙質資料和兩份給了三人。

韓江接過紙質資料后對琪亞娜二人說道：“先看看吧，不然總感覺難以下手。”

芽衣和琪亞娜非常認同韓江的話，一直到目前為止，哪怕是最為暴虐的空之律者，還是最詭異的支配律者都有對話的機會。

即便是約束之律者，相互威脅那也是對話。

韓江三人開始瀏覽資料，想從她的出生來了解這個人的性格。

索拉雅出身在一個普通家庭，家裏還有一個妹妹，四口之家。

索拉雅雖然比較孤僻，但學習成績非常好，在學校名列前茅，但依舊得不到父母太多的關愛。

索拉雅是重組家庭，她的妹妹是媽媽和繼父的女兒，如果不是因為索拉雅成績優異可能連高中都上不了。

她們的家庭並不富裕，父母僅有的愛也都給了妹妹。

天命的人員調查，她們家庭中對妹妹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偏愛，而是明目張胆的討厭索拉雅。

除了家庭的原因之外，在學校里索拉雅也被人霸凌。

學習好並不是擋箭牌，並不是在所有老師面前都能得到關愛。

她們的老師顯然更加喜歡有權有勢家庭的孩子，而不是索拉雅這樣的。

同樣的老師的區別對待，同學們更加不喜歡這個學習優異，不愛說話的女孩。

因為索拉雅受到委屈沒有可以訴苦的地方，也從來不會找其他人訴說，所以同學們開始欺負索拉雅更加變本加厲。

她，就是一個天然的出氣包。

同學們對索拉雅的評價是，反正欺負她，她也不會告訴別人，欺負的也理所應當。

資料表中，還有一行註釋。

在發現索拉雅德時候，她的衣服下是各種傷痕，黑青色的皮膚，煙頭的燙傷密密麻麻。

就在一周年的晚上，索拉雅實在忍不住反擊了一下。

同學受傷，來時趕到之後反而說是索拉雅的過錯，兩個老師也被傷到了。

但傷到同學和老師的，只是侵蝕律者充沛的崩壞能，並不是索拉雅主管意願造成的。

她依舊是一個孤獨、不懂得還手的女孩。

看完這些資料之後，韓江三人久久不語，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

琪亞娜同情的看着索拉，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因為琪亞娜知道，這個侵蝕律者和自己的另一個意識一樣，她們心中已經有了固有的觀念，很難去改變也很難去理解其他人的想法。

琪亞娜要是表達出來好意之後，極有可能會被索拉雅當成威脅。

芽衣長了幾次嘴最後又閉上，看向了韓江。

“這位先生，你知道人死後都去了哪裏嗎？”

一直看出的索拉雅突然開口向韓江提出了問題。

不等韓江回答，索拉雅繼續說道：“傳教士告訴我，好人最後去了天堂，壞人都會下地獄，可是這個世界真的有天堂和地獄嗎？”

韓江搖頭回答：“我不知道。”

索拉雅報以微笑，說道：“我知道。”

“人死後都會去往天堂，因為人間就是地獄，有人富有有人貧窮，有人貪婪，有人清廉。”

“你可以在這個世間找到所有的可能性，所以這裏是地獄，眾生皆苦。”

韓江沉默了下來，她才是一個高中生啊，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聽到這句話后琪亞娜和芽衣同樣憋了口悶氣，久久無法釋懷。

“韓江先生，琪亞娜小姐，芽衣小姐，時間到了。”琥珀在一旁提醒道：“該去會面世界蛇的各位了。”

“好，我們走吧。”

離開關押區之後，琪亞娜小聲向韓江問道：“這個律者……我們怎麼辦？”

韓江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芽衣已經明白了韓江的想法，這個世界對索拉雅的惡意非常深，在她的眼中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

如果索拉雅體內的侵蝕律者意識爆發的話，基本上無法挽回了。

“好吧……”琪亞娜落寞的說道：“我也知道了。”

琪亞娜想要把這個世界變成自己想要的世界，想要讓世間變得美好，這是她第一次感到非常無力。

這已經不是琪亞娜憑着一腔熱血就能改變的了的，需要所有人都默默付出，默默努力才行。

並不是所有人都和琪亞娜一樣，可以遇到齊格飛，遇到芽衣，姬子，德麗莎，還有韓江這樣對自己無條件的好的人。

世界蛇前來的人是胡狼和渡鴉。

幽蘭戴爾出面主持會議，三方坐在了同一個會議室中。

“各位是如何看待侵蝕律者的問題？”麗塔首先開口，面相胡狼和韓江。

胡狼想也不想說道：“侵蝕律者非常不好控制，建議直接斬殺，如果有可能，世界蛇想用侵蝕律者來做一系列實驗。”

幽蘭戴爾說道：“人體實驗首先排除，天命不願意繼續進行這種不人道的作法。”

胡狼撇了一眼幽蘭戴爾，說道：“你忘了你們主教走之前說過的話了嗎，天命必須全力輔佐世界蛇！”

幽蘭戴爾淡淡說道：“現在的天命是我在做主，天命會在方方面面輔佐世界蛇，但不代表我們同意這種殘忍的實驗。”

麗塔向韓江問道：“請問逆熵是如何看待。”

韓江想了很久，說道：“如果不爆發，那就先……看押……”

他無法說出讓一個擁有悲慘命運女孩立馬去死，相信瓦爾特他們在這裏也會這樣選擇。

但根據索拉雅的情況來看，直接將她擊斃，使侵蝕律者核心失去活性才是最好的辦法。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

韓江抬手打斷了麗塔的話，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嘆氣，說道：“我個人建議，擊殺吧……”

“前提做好防備侵蝕律者的意識，無比要做到萬無一失才行。”

“韓江……”琪亞娜和芽衣分別拉了拉韓江左右兩邊的衣角，她們都不像看到這個可憐的女孩就這樣死去。

韓江搖了搖頭，這是眼瞎最優的選擇。

在崩壞的面前，已經容不下一丁點的猶豫。

不僅韓江知道，逆熵高層，世界蛇高層，以及幽蘭戴爾本人也知道直接擊殺索拉雅，儘可能放置侵蝕律者的意志是最優解。

渡鴉嘖嘖了幾聲，戲謔的看着韓江，“還以為你要保護那個女孩呢，怎麼，對她一點信心都沒有？”

“你們已經有那麼多成功案例了，不願意多伸出一點援手？”

韓江回道：“情況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並不是所有律者都能回心轉意，都可以站在人類一側。”

支配之律者就是一個典型的負面人格集合體，陳天武也沒能堅守住自己的本心，幾乎和律者意識相互磨滅，成為了只聽安娜話的痴獃兒。

“說到最後還不是要直接擊殺嗎，你們天命怎麼看待的？”胡狼說道：“那乾脆就散會吧，把我們叫過來不會是為了預防侵蝕律者突然暴走的情況吧？”

胡狼這句話還真就說對了。

幽蘭戴爾不懂人心，可麗塔懂得。

只是看過資料，見過幾面之後，麗塔就可以斷定哪怕這個女孩又鑒定的意志，最後還是會站在崩壞一側的人。

如果人間是地獄，琪亞娜是拼盡全力，哪怕犧牲自己也要讓人間變得更加美好的人。

那麼索拉雅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拉到同一水平線，讓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人，體會一番人人平等的滋味。

“反正總是要殺，我做點實驗行不？”胡狼問道。

幽蘭戴爾立馬反駁道：“不行。”

胡狼繼續說：“不是人體實驗，測試一下還未覺醒的侵蝕律者罷了，你們可以派人盯着我的。”

“嗯……今天的會議先到這裏吧，至於索拉雅是死是活，我們明天再繼續商量。”

幽蘭戴爾不想繼續磨嘴皮子了，決定的事那就去做如果做錯了，大不了她一人來承擔！

散會之後，胡狼拉着麗塔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最終幽蘭戴爾同意在不滅之刃的監視下讓胡狼對索拉雅進行一些實驗。

在回來賓住宿的地方，芽衣和琪亞娜同時向韓江問道：“你為什麼會贊同殺掉那個女孩？”

韓江想了想說道：“因為這裏是天命，哪怕先後遭遇了識之律者和炎之律者、空之律者的攻擊，依舊有全世界規模前十的彈藥庫。”

“侵蝕律者的本體是一段擁有自主意識的究極病毒，如果在天命浮空島爆發，把天命的五號彈藥庫發射……

這個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座城市瞬間灰飛煙滅。”

“你們兩個也別想太多。”韓江向芽衣和琪亞娜安慰道：“逆熵的決定是看押那個女孩，殺掉對方的決定……是我一個人的決定罷了。”

兩個女孩都是善良的女孩子，索拉雅此前還是一個無辜的女孩子，讓她們去選擇殺害一個無辜的女孩是萬萬不可能的。

韓江作為一個男人，理所應當去擋在她們面前，把一些東西擔在自己的身上。

韓江的決定也發送給了瓦爾特幾人，瓦爾特盯着韓江發來的信息搖了搖頭，說道：“這小子的決定，估計不會錯……”

“我們一直以來的策略，是不是有些太……博愛了？”

要知道當年瓦爾特可是連西琳都想感化的男人，要不是西琳一意孤行要滅了地球，如果有絲毫反悔的意圖，瓦爾特在天命面前估計都會力保西琳。

“一直對所有人抱有希望是我們的主旨，但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偉大。”特斯拉伸着懶腰說道：“該救救，該放放。”

“現在的我們無法改變過去，那就盡量讓未來變得更加美好一些。”

愛因斯坦推了一下眼鏡說道：“附議。”

韓江他們休息的時候，胡狼、渡鴉還有麗塔重新到了看守所。

胡狼對待侵蝕律者的態度可沒有那麼溫和，拿出一些測試題讓侵蝕律者去做。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簡單的電子產品讓侵蝕律者展現自己的能力。

在胡狼不知情的情況下，侵蝕律者在接觸的過程中，暗中把力量從厚厚的隔離層滲透了出去。

浮空島的一個攝像頭在神不知鬼不覺被控制了，監控室上面的監控還一如既往的播放着無聊的湖面。

侵蝕律者的力量滲透的越來越多，更多的細小程序在不被發現的時候被操控。

可以掌握點子病毒的侵蝕律者如同水中的魚兒，順利繞過了天命的防火牆，進入了天命核心計算機之中。

按照常理，侵蝕律者的意識滲透進入核心計算機，第一件事乾的當然是搞破壞了。

先後經歷了幾個律者轟炸的天命浮空島已經有些殘破了，侵蝕律者如果再搞上一把的話，絕對會讓永不凋落的浮空島重新墜落在大地。

但索拉雅沒那麼干，她只是入侵了天命的資料庫，查看一些不為人知的機密。

然後找到了相關自己的資料彙報。

“索拉雅（疑似侵蝕律者），擊殺看押，待定看押。”

“居然對我抱有這麼大的希望啊。”侵蝕律者的意識難以置信的思考着。

如果是她學校的那些同學，還是母親又或者繼父，只要發現自己有不對的地方立馬就是喝罵與鞭打。

“唔……你們給了我機會，那我也要給你們機會，不過這個機會只有一次，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抓的住呢？”

“這個世界的所有東西遵從的只有等價交換，再見了母親，再見了，父親，再見了，同母異父的妹妹。”

下一刻，浮空島其中一座武器庫被打開，被稱為銀色子彈的核彈已經有兩枚鎖定目標，進入了不可逆轉的發射程序。

“不好，有人入侵了天命核心計算機！”正在利用核心計算器計算新武器木板的長光頓時頭皮發麻。

浮空島再次響起了耳熟的警報，兩個保存核彈頭的武器庫已經徹底打開，再過十秒，核彈就會飛向已經被鎖定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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