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捕快來調查了
兩人急忙回到天字二號房，屋裏坐着兩名官差，正在等着葉天二人。
“你就是李四了？”其中為那名身材健壯，眼眸深沉地官差問道。
“你們是哪兒的？”葉天雖然是騙子，但可不像葉三豐現在那麼慌亂，前世可沒跟警察少打交道，對付警察比對付黑社會還好應付點，因為一般警察是不會亂來的，不知道古代的警察會不會**治？
“我們是府衙巡捕房的捕快，這是我們的捕頭風雲大人。”後面那位官差介紹道。
“原來是風捕頭，不知有何指教啊？”葉天笑眯眯地問道，語氣十分客氣。
官差和騙子雖然是貓和老鼠的關係，有時候老鼠並不一定會怕貓，但也得給貓足夠的尊敬。
“兩位看來是財了？”風雲死死地盯着葉天問道，看這兩乞丐的打扮，這兩天還真是了橫財，你看這身上綢緞做的新衣，面前這人沾沾自喜的神情，比公子哥還公子哥。
“呵呵，我們碰到了一個久別的富家親戚，沾點光而已。”葉天不知道這兩個官差為什麼而來，所以還得設法探聽一下口風。
“什麼親戚這麼富貴，愣把兩位乞丐包裝成少爺公子哥了？”風雲突然笑問道，面前這個年輕人十分狡詐，言語圓滑，面色鎮定，很不好對付。
“是我家一個遠房表弟，我姑父現在朝廷做了三品大官，所以家裏比較寬裕，照顧一下窮親戚也是人之常情吧，風捕頭，你說對嗎？”葉天反問道。
沈表弟他老爹怎麼著也應該是個三品大官吧？這一點葉天雖然拿不準，但抬出來嚇唬嚇唬人錯不了，就算犯點事，你家知府大老爺也得掂量掂量，何況你們兩個小小捕快。
“三品大員，果然能壓死人啊，不過本捕頭對這些不買賬，你家表弟現在哪裏？我得跟他核實一下。”風雲居然一點沒被嚇倒，反倒說話嚴厲起來。
“我家表弟就住在隔壁，風捕頭可以過去詢問，不過兩位官爺莫名其妙跑過來，我們沒犯事吧？”葉天見這風雲態度強硬，居然是一個不徇私情，不懼高官的硬漢，這樣的人應該會得罪不少人哦？哪天得找機會跟你們上司聊聊天了。
“前天羅記綢緞鋪被人騙走了兩匹綢緞，聽說是兩個乞丐所為。”風雲盯着葉天的眼睛說道，這個年輕人確實不簡單，短短几句話是軟硬兼施，在官差面前也敢耍橫，這個人的個性倒和嫌犯特徵很像。
“哦，兩匹綢緞價值不菲啊？”葉天表情自然，沒有絲毫情緒的變動，這時他總算明白風雲過來的目的了。不過，他對騙綢緞的騙局非常自信，這個小小的騙局自己做得滴水不漏，任誰也找不出證據，這兩個官差鐵定會無功而返的。
“這兩匹綢緞價值5o兩，按照大宋律法，剛好夠流放的價碼，如果讓我逮着這兩乞丐，就該杖責1oo大板，流放到海邊煮海鹽！”風雲說這番話時仔細觀察着葉天的表情，可是他見葉天眼神自然，臉上沒有一絲驚慌的表情，反倒拿捏不準了：這個年輕人還不到弱冠之年，不像個慣犯，如果是他犯的事，按道理不應該這麼冷靜，難道不是這人？
綢緞鋪的夥計和賣馬的毛壯都只能描述乞丐的大概身形，對乞丐面目卻沒有看清楚，因為那乞丐滿臉泥污，顯然乞丐作案前做了精心準備，而且從這案件的佈局、行動來看，疑犯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沒有留下任何把柄，就算抓住了疑犯，也不好定罪！
“呵呵，如果我們知道這乞丐是誰，一定會告訴兩位官爺！”葉天卻不想跟這兩警察打交道了，就算告訴你是我們做的，你也找不出證據來。
“我們這兩天在南城門一帶盤查，所有的乞丐都說張三李四這兩天財了，住進了天字號客房，兩位身上的綢緞衣裳倒是和失騙的綢緞面料一樣喲！”風雲還不死心，現在只能是用言語試探一下，這年輕人太過於沉穩冷靜，言談嚴謹，和他的年齡一點不相稱！這一點倒和疑犯的特徵相符合。
“乞丐難道就不能財了，這種面料雖然稀少，但也不是羅記一家才有吧？風捕頭，你不會懷疑我們哥倆就是疑犯？當然如果你有證據就直接抓人吧!”葉天嘴角帶着一絲壞笑道，想詐我？小爺我可不是混了一年兩年的新丁，有證據你就直接抓人了，還這麼啰嗦幹嘛？不過身上這綢緞衣裳確實是最大的嫌疑，這個風雲做事也是十分乾脆利索，倒是要小心一點了。
“常在河邊走，總會濕腳的，我會一直盯着李四兄弟的。”風雲突然哈哈笑道，面前這年輕人有點意思，看到葉天嘴角自信的壞笑，他可以判斷這個案子絕對就是葉天做的，居然藝高人膽大，公然挑釁官差，好久沒有碰到這麼大膽的嫌犯了。
“隨時候教，風捕頭老兄！”葉天還是帶着一絲微笑，表情仍然平靜。
相信你去詢問沈小姐，也會一無所獲的，那個女子比我還狡詐，口風比我還緊，這個案子只能是一個死案子，最後的結果是查無實據，不了了之！
這時，另一名捕快從門外急匆匆進來，對風雲道：“風捕頭，府衙有急事，王大人叫你立即回去！”
“難道又生了什麼大案子？”風雲在心裏嘀咕，這幾年嘉興府可算風平浪靜，好久沒生過大案子了。
風雲帶着兩名捕快急急趕回府衙。
府衙位於嘉興城中心位置，佔了足足四條街道的位置，是嘉興城最龐大的建築群，這裏彙集了嘉興府的各個直屬衙門。
走進府衙大門，左為軍資庫與監官衙，右是兩浙路統制司。再往裏是將司房，拐進一大院門，裏面正廳是嘉興府僉廳，僉廳外兩側是節度庫、鹽事所、給關局、財賦司、牙契局、戶房、將官房、巡捕房。
風雲直接走進巡捕房，嘉興府通判王延平大人見他回來，立即說道：“風雲，有急事，快跟我去見知府龐大人。”
通判主管一府治安，是風雲的頂頭上司，而知府就是整個嘉興府的一把手，是嘉興府的天，俗話說隻手遮天就是形容這類人的。
風雲一聽是知府龐大人有急事，心裏一喜，看來真是出了大案子了，連龐大人也驚動了！不對啊，出了大案子，應該是巡捕房第一個知道啊，而自己作為巡捕頭子應該是最先知道的人啊？
風雲就在不停地猜疑中走進僉廳，這是知府大人的辦公室，裏面十分寬敞，可容納數十人召開會議，辦公室最裏面還有一間書房，這才是知府龐大人真正辦公的地方，也是嘉興府最核心的地方。
風雲也是第一次來到書房，知府龐無舉大人正在一張碩大的書案后辦公。
見兩人進來，龐無舉從書桌後站起來，把兩人讓到旁邊的客椅上坐下，一個胥吏立即給兩人奉上茶水，然後退出書房。
龐無舉這時才說道：“現在有一件大事需要兩位鼎力完成了。”
王延平趕緊客氣兩句，知府這麼客氣，又是上座又是奉茶的，這還是第一次。不知道是什麼大事呢？
龐無舉道：“這兩日你們放下手頭的事，抓緊時間查找兩個人。”說完，龐無舉好像在斟酌語言，該怎麼來形容這兩人。
風雲性子急，見知府好像也很為難的樣子，忙問道：“這兩人犯了何事，還請龐大人告知？”
龐無舉一聽，啞口失笑道：“風捕頭果然是敬業，一心撲在案件上面，但這兩人可沒有犯事。”
風雲一聽，這麼著急召自己來，卻不是為了案子，就有點意興索然，不過知府大人要着急尋找的人，肯定有些不同一般的緣由吧？
龐無舉琢磨一番，目光直盯兩人，還是斟酌說道：“你們要找的是兩名女子，應該是最近兩日剛從臨安過來的。”
臨安來的兩名女子，不知道是什麼身份居然驚動了知府大人，但風雲對這兩名對象已經毫無興趣，但還是出於對一把手的尊重問道：“這兩人到底是什麼人？”
對這兩人的身份龐無舉很是慎重，他沉思一番說道：“是一主一仆，小姐年約17歲，姓沈，出自臨安府大貴之門。找到這兩人下落先別驚動，立刻過來稟報於我。”
王延平一直坐在一旁，靜靜地聽着一把手交代，上司說什麼，就做什麼，最好不問為什麼，所以在嘉興府他能把通判一職做得穩穩噹噹。
風雲卻沒有王延平那麼姦猾，直接問道：“為什麼找這兩人？”
龐無舉有點惱火地看着風雲，這個人確實有點不識趣，老打聽這麼清楚幹嘛，但眼下這事卻需要依靠他，因為風雲的能力他十分清楚，他看着二人鄭重其事地道：“這件事算是我個人的一件私事，所以專門委託給你們二位，但這事卻是當下最重要的事，所以兩位大人要盡心儘力，安排所有手下全力去辦。”
嘉興府每天來往過客成千上萬，就知道一姓名和年齡，這讓人怎麼查找啊？而且風風火火地就讓所有捕快為了這事忙乎，這一把手忒不把朝廷資源當回事了？
風雲心裏直嘀咕，雖然你是一把手，但也不能這樣假公濟私呀，對這事只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去查找了，我還得查案子呢！現在手裏還有兩個騙子沒抓住呢，尤其是那個李四，應該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對手。
可惜他面對的是嘉興府的一把手，他只敢在心裏暗自打主意，沒敢出言申訴，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任何時候都不要頂撞一把手，這一點風雲捕頭還是很有心得的，匡扶正義、懲惡揚善的前提先要維護好自己！
王延平就沒有風雲想得這麼複雜，既然一把手都鄭重說明了是私事，把私事交給自己去辦，那是對自己的信任，公事可以敷衍一下，私事才必須用心去做，尤其是最重要的私事更必須辦好。
龐無舉好像摸透了面前兩人的想法，緩緩說道：“不管你們心裏怎麼想的，這兩人必須五天之內給我找到，找到了你們倆都有好處，找不到別怪我給你們倆小鞋穿。”
聽到這一句話，風雲傻眼了，一把手這是**裸地威脅了，都把話說到這份上，只能找了，而且還必須找到！
為官之道，龐無舉可以說是駕輕就熟，先軟后硬，甭管是倔強的風雲，還是偷奸耍滑的王延平，都在手心裏捏着呢!
王延平和風雲兩人出去后，龐無舉坐回太師椅上，揉了揉頭，還在琢磨這件事。從書房外走進來一個尖廋臉的人，這是龐無舉的師爺章雲蘇，龐無舉最親信之人。
“大人，這件事目前很重要？”章雲蘇小心揣摩道。
“雲蘇，恩師的書信是夾在四百里加急公文中傳來的。”龐無舉小心說道。“可以想見這件事對恩師很重要，而且恩師對沈小姐可謂百般寵愛，現在人不見了，恩師肯定急的不行了。”
“大人，現在臨安官場變動較大，沈大人的處境也是十分微妙。”章雲蘇說道。
“所以我更得早日找到沈小姐，讓恩師放心，這件事對恩師影響很大！”龐無舉道“而且聽說臨安知府方偉要調任兩湖路使，這時如果得恩師提攜，能擔任臨安知府一職，對於我來說是目前最大的事情。”
臨安知府一職位居所有知府之，而且官職比其他知府高，能夠擔任臨安知府，那就離邁進朝堂不遠了，章雲蘇自然明白其中的關係，他急忙點頭道：“大人，我這段時間也派人四處查找，務必找到那位沈小姐！”
龐無舉點點頭道：“要快，沈小姐離家出走，按時間算應該到了嘉興，如果這時找不到她，她要離開嘉興，去了建康或者別處，這個臨安知府的好處就撈不到我頭上了！”
章雲蘇這才真正明白龐無舉的用意，找到沈小姐對於龐大人是一個升遷的機會，他是無論如何也要抓住這個機會。
“大人，還有一件事，邱世吉好像回到嘉興了。”章雲蘇小心措詞說道，作為師爺，他就是龐無舉在嘉興的眼線，必須對嘉興府的一切人事了解清楚，而邱世吉是嘉興富，但平時多在臨安獃著，很少回來，這時回來別有什麼事情生，作為幕僚，有責任為大人提供一切可疑線索。
“呃，那個人背景很深，你關注一下就行了，咱們和他盡量井水不犯河水！”龐無舉現在對這些事情倒不上心，這個邱世結他倒是了解一些底細，一個大鹽販子，聽說和臨安的皇親有些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