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質問
江父放下銀質餐具,拿起絲綢餐布擦擦自己的嘴:“將那個女人帶上來讓我看看。”
“好的,父親。”江淮安說完之後,轉身將手中那瓶紅酒放到服務員的手中,隨後從遠處遷來了一位穿着白色及膝裙的許于晴。
江淮安用力的抓着許于晴的手,只是許于晴的手有幾分不安分的想要甩開,終於爭脫了江淮安的束縛,他輕鬆的走到了江父的面前,看着這一桌子精美的食物,隨後又看了看面前這個威嚴的老頭。
“就是你想要見我的嗎?”
江父的貼身管家為他送來一份資料,那份資料上正是許于晴的身世背景:“當年突然離開我兒子,在國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是一紙空白,我倒是想聽聽你這個當事人是怎麼說的。”
凌厲的目光射向了許于晴的瞳孔,江淮安起身站在許于晴面前,有一種威嚴氣息壓迫着許于晴。
江淮安張開手來,擋在許于晴面前,隔斷了自己父親望向許于晴的目光:“父親,既然她願意再一次出現在我的面前,您就不要再提那些陳年往事了,好嗎?”
聲音帶着幾分沙啞,又帶着幾分乞求之前的傲慢氣息,就彷彿在海裏面遊走的行人被海浪吞噬的一乾二淨,江淮安的父親微微點頭,睿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兒子的身上。
“可以,但是古之成大事者必須斬斷情愛,我也不要求你做到這一點,我只要求你將心思放在工作上,少碰那些鋼琴東西。”最讓江父頭疼的莫過於自己這個兒子在幾年前慕彥蓉突然消失之後,性情大變,從之前的乖張手巧變到後面的放浪形骸之外,根本就不把他人放在目中。
“歡迎你回來。”被三人視為空氣的江南程再也忍受不了,急忙出現在江父面前,想要給自己增加一些出鏡率,他朝着許于晴伸出了手。
許于晴平淡的臉上出現一抹笑容,隨後他只是微微牽了牽字的裙擺,握住了江南程冰冷的手,他的手反覆如同一塊冰一樣,沒有任何溫度。
“謝謝。”乾脆利索的兩個音符,將江淮安拉回了現實之中,江淮安一直在思索着自己父親的那一句話,他該如何抉擇,兩邊都是自己所愛,可是為了妥協,江淮安必須尋找一條中間道路,輕微握了握拳頭,隨後隱忍的點了點頭。
江父終於得到了江淮安的點頭答應,於是又威嚴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當中:“那就入座吃飯吧,吃完飯之後,你好好去忙於你的工作,這一次………不要再讓我失望了。”
眾人聽了江父的話之後,尋找到合適的位子入座,拿起銀制餐具,可是指尖的溫度還沒有暖化銀制餐具,江父的話如同當頭一棒,讓江淮安再次陷入了泥潭。
“父親,你就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而且……我什麼時候又讓你失望過呢?”
江淮安如同像是在自言自語,吐出這番話之後,低頭吃飯,倒也沒有理會自己父親臉上五味雜陳的表情,到底什麼時候讓江父失望過?還不是要歸結於坐在這餐廳裏面的那個女人,當年他一句突然分手,讓自己的兒子差點失魂落魄的墮落下深淵。
一直被眾人忽略的江南程只是微微低着頭,頭皮綳得緊緊的,他的餘光掃向了坐在旁邊的許于晴,江南程捏着銀質餐具的手微微用力,心裏想着:父親,這一次我也不會讓你失望。
江父看似不經意的問出了這個問題,可是他一直都好奇着:“自從幾年前你突然宣佈與我而分手,你的父母就移居海外,怎麼今日突然回來了?”
許于晴端起旁邊的紅酒一飲而盡,隨後用餐布擦擦嘴角紅酒漬,嘴上拉出一道公式化的笑容弧度,對着江父微微點頭:“因為我想念你兒子了,所以就回來了。”
“咳咳咳”兩道咳嗽聲不約而同的響了起來,江父聽到這句話,拿起餐布捂住自己的嘴巴,臉部充滿血的咳嗽起來,而另一邊的江南程輕輕地將手握拳放在自己的嘴盤咳了起來,臉上不帶有任何一絲漣漪。
只不過是幾年時間不變,她的性情也大變了?江父抬起手來拍了拍自己的胸前,捋順自己吃飯的氣息,狐疑的瞥了一眼許于晴,她的容貌和聲音的確就是慕彥蓉,可是這軀殼裏面的魂魄怎麼突然就不同了?
“想必是彥蓉這些年來在海外生活見了不少趣事,這說話的方式也變了不少,不過只要江淮安喜歡就行。”江南程立刻就插話,為許于晴解圍,江南程一面對着自己的父親和弟弟微笑着,另一面又朝着許于晴拋去了一個深意的眼神,那眼神直勾勾的,彷彿想要將許于晴生吞活剝了似的。
明明就在將許于晴送到江淮安身旁之前訓練過她,他將真正的慕彥蓉的說話方式也學得有模有樣,怎麼一上戰場就突然變了樣,江南程一直緊繃著自己的神經,當聽到從自己父親嘴中吐出來的“想必也是,彥蓉和淮安這幾年都變了不少呢”,捏着銀質餐具的手,不自覺的用力,彷彿想要捏斷着銀質餐具。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最愛的模樣。”江淮安的情話就如同那隻下的鋼琴曲一樣,讓人的耳朵能夠懷孕,他說話的樣子極為柔軟,像極了幾年前的乖巧模樣。
江父看到自己兒子一臉深情的模樣,倒也是鬆了口氣,只要自己兒子能夠回復正常,不再一直戴着面具生活,自己也就放心了。
江父眼中那個投給江淮安放心的眼神,當事人江淮安沒有見到,可是旁觀者江南程卻觀察得一清二楚,江南程的心中在冷笑,既然你不承認我這個兒子的身份,為什麼又要在二十三年前生下我。
晚飯過後,在豪宅的某處陽台上,還可以看到一點兒晚霞。
江南辰眯着眼睛,把將嘴上的煙熄滅,然後將手揣在褲兜里,在偌大的房子裏慢慢的走着,漆黑的房子好像也快要把江南辰也給包裹在一起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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