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七章民國尋求29
左側的人家只是普通人,安西很輕鬆的,就帶着他們去了汽車所在小巷,期間沒有驚動一個人。
到了那戶安置人的家裏,安西指着那十幾個人,“這些人應該也是來救你們的,我不認識,又怕他們人太多打草驚蛇,就一起下了迷藥。”
王四少打眼一看,點頭確認,“是我們的同志。”
安西點頭,“那就好,解藥在你那裏,你給他們都吃一顆,很快就清醒了。我不便暴露太多,就先離開了。”
說完,他就退出了那家房子,回到吉普車裏。
原本去‘買’這輛吉普,是打算用車把那些人送走,可既然他們有同志過來接應,自己就把汽車還回去吧,正好神不知鬼不覺。
可是他才發動車子,王四少就打開副駕駛坐了進來。
“我不能走,我得留在76號,要是我跟着他們一起走了,那我就徹底打上了反日的罪名,到時候可能連累我的家人。”
安西明白,他說的是事實。
按照現在王四少的待遇,76號僅僅是懷疑,一旦他逃了,而且還是和那些人一起逃了,就是明晃晃的證據。
“可我聽說,他們拿你釣魚?”
“所以,你得先送我去幾個地方,然後再把我送回去。”王四少臉色嚴肅,態度認真,一股不容忍反駁的意味。
安西怔了一下,點頭,發動車子,開往王四少說的地點。
車上,他詢問了一句,“那些人?”
王四少輕聲說,“都醒了,他們今晚就會離開,不會在上海露面了。”
“那就好,你的身份特殊,最好接觸的人都排查一遍,不要有遺漏了。”安西提醒到。
王四少不僅是兩黨的特工,還是王家的少爺,從之前的觀察看,他本人是更傾向紅黨的,但國黨那邊的身份也脫不了。
這次的事件鬧得很大,76號紕漏出來的消息,說是國黨做的,可他們抓到的人,卻兩黨都有。
這就是說,炸宴會這件事,很可能是兩黨共同策劃,那居中調撥的人,很可能就是眼前的四少。
紅黨這邊應該是知情的,知道和他們合作的,是國黨的人。
而國黨那邊就不一定了,也許王四少欺騙他們,說是國黨另一組成員也不一定。
他在易容成‘商人’的自己面前,毫不掩飾,就說明了,他在國黨的身份,紅黨那邊是知情的,甚至也許一開始,他就是紅黨派過去的。
那麼,他的身份,就一定不能暴露給國黨,不然,必將迎來國黨那邊瘋狂的報復。
以那邊的手段,很可能牽連到王家人。
王四少點點頭,“監獄裏也有國黨的人,不過他們沒見過我,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這次,他們......都死了。”
今晚,紅黨的人都逃了,那國黨的人也不必留下,畢竟在審訊的時候,紅黨的人一直堅持說自己是國黨的人。
如果逃一半留一半,豈不是很奇怪,那還不如讓他們都死了,就當清理叛徒了。
畢竟在這段時間,那些軟骨頭,可泄露了不少秘密。國黨對叛徒一向狠厲,能動手絕不手軟。
他這樣做符合邏輯。
車子很快開到了一家照相館,王四少獨自下車,進去了三分鐘,又很快出來。
之後是一家麵館,和一家裁縫鋪。
他的動作都很快,只待幾分鐘,“好了,我們現在回去。”
車子重新啟動,回到了76號,這次沒停在那個小巷子,而是停在了左側那戶人家。
他們剛剛就是從這裏出來的,這次原路返回。
用同樣的方法,安西把王四少送回76號的監獄,此時也不過過去半小時,屋子裏的人還躺着呢。
回到監獄,兩人一起把一些痕迹掃除,然後,王四少躺回了床上,蓋好被子,閉上眼睛,“給我一刀吧!”
安西點頭,這是沒辦法的,監獄裏的人一部分逃了,剩下的都死了,王四少不能什麼事都沒有。
他先是給四少用了迷藥,然後在他心口插了一刀。
安西的手有分寸,能讓王四少頻臨死亡,又沒真的死去,留有一口氣在。看在外人的眼中,就是有人想殺了王四少,但由於被子的阻隔,還差了那麼一寸寸,沒刺到心臟,不過也很危險了,不搶救的話,馬上就要死了,可見是沒手下留情的。
這樣一來,76號應該就不會懷疑王四少的身份了,畢竟如果他們真的是一邊的,就不會下死手了。
做完這一切,安西給四少服下一顆保命的藥丸,可保他三天氣息不會斷絕。在這三天裏,只要接受治療,就不會有事。
要是三天後,76號還沒有動靜,他就再過來一趟,怎麼都不會讓四少沒命的。
之後,他給暈倒的人都服了解藥,這種解藥和給紅黨的人是不一樣的,需要十分鐘才生效。
而這十分鐘,足夠安西離開了,把車還回去了。
不是他好心給解藥,而是王四少儘快治療比較好,76號的人醒了,肯定會發現不對勁,從而發現四少危在旦夕。
二十分鐘后,安西站在一處屋頂,遠遠看着76號的大門打開,一輛救護車駛進去,沒多久又開了出來,往醫院而去。
安西綴在救護車的後面,見他們回到醫院,從車上拉下擔架,擔架上躺着的正是王四少。
看了眼時間,已經凌晨3點多了,再待下去就會碰到早起做工的人。
他運起輕功,迅速的回到了法租界,回了自己的房間。
對着廁所的鏡子,把易容卸了下來,然後換了一身衣物,再把今晚所有的東西毀屍滅跡,包括假髮,衣物,鞋子等等。
他特地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把這些都燒了,灰塵扔到了江里。
再一次回到房間,他躺回床上,閉眼睡覺。
早上七點,按照以往的作息,安西起床,和方家人吃早餐,然後去了書店。
今天,王三少並沒有來,但店裏能打聽到他的消息。
“聽說王四少出事了,被人狠狠扎了一刀,就在心臟處,要不是命大,現在就是一具屍體了。”
“哎,你說是誰這麼大仇啊!居然跑去76號的監牢殺人。”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王四少雖然是個花花公子,但他人緣一向都好,還真沒和什麼人結仇。這次也是遭了無妄之災。”
“啊?還有這回事兒?說說,說說。”
“我也是聽我嫂子娘家的舅舅的表弟說的,他就在76號當清潔工,據說啊,昨晚發生了大事。原本76號抓了一批犯人,好像就是之前日本高官被炸死的罪魁禍首。他們是和王四少一起抓的,好像是什麼黨什麼黨的特務。這些天,他們被關押在76號,日夜都受着酷刑。我那親戚說,那些人嚎得可慘了,76號真不是人進的地方。一旦進去了,就得被活活折磨死。就說那馬前街的買油小子,不就是因為偷盜的罪名,被抓進了76號,出來的時候,整個人沒一處完好的,養到現在,還只能躺在床上呢。”
“哎,慘啊,那些人也是可憐。”
“當然可憐,這不,就有人受不了了,就說了一些消息。”
“呀,這不是叛徒嗎?”
“誰說不是呢。叛徒可沒有好果子吃。昨晚有人去救那些人了,都被救出去了,那些叛徒,都被一刀嗚呼了。”
“嘶~”聽話的人不覺脖子發涼,就好像被抹脖子的是自己一樣。
“可這不關王四少的事啊!聽說他一直被好吃好喝的供着,肯定沒受到什麼刑罰,也就不會供出什麼。我可不相信王四少那樣的人,會是XX的特務。”
“76號也不信。而且四少確實不是,不然也不會被那些人動手了。”
“所以他們到底為什麼殺王四少?不是說,不會傷害普通老百姓嗎?”
“嗨,王家少爺哪裏算的上普通老百姓?他們王家和日本人走的近,王四少在76號都能得到優待,這不就和那漢奸差不多嘛!難怪被人扎一刀呢。”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捂住了嘴,“漢奸什麼的,可不能亂說,要是被人聽到了,還以為你反日呢。打住打住,都散了散了。”
安西聽到這裏,主動上前問道,“那你們知道王四少現在怎麼樣了嗎?”
“不知道,聽說送醫院了。”其中一個店員,見是安西這個和王三少熟悉的人問,也沒隱瞞。
“哪家醫院?”安西接着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應該是協和軍事醫院吧,那裏離76號最近,又是上海最好的醫院。”
安西點點頭,離開了書店,去附近的水果攤子上買了一些水果,再從賣花的小姑娘手上,買了一些鮮花。
招來一輛黃包車,讓他送自己去協和軍事醫院。
到了醫院門口,發現這裏車進車出的,都需要經過檢查。
安西上前,詢問了一下門衛,發現沒有批條,根本進不去。
他只好在外面等着,期望見到王三少,好帶自己進去。
無論如何,他都要確定一下王四少目前的狀況,雖然那藥丸有用,但他對現在做手術的技術可不相信,別被折騰的更嚴重了。
可能是他站在門口不動有點可疑,醫院門口站崗的士兵過來詢問,“你是幹什麼的?站在這裏做什麼?”
安西禮貌的打招呼,“你好,我是王三少的朋友,聽說他的弟弟在這裏住院,過來探病的。”
那名士兵懷疑的打量安西一眼,不過聽說他和王家少爺有關係,最終也沒有開口趕人。
回去和自己的同伴嘀咕了幾句,就有一個人脫離隊伍,往醫院住院部去而。
安西見此,安心的等着,相信很快就能見到王四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