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呀

師尊呀

“星闌,為師會給你一個交代。”慕千秋坐在石頭上,目光溫柔平靜,宛如月光一般,連聲音都醉人,“昨晚的事情,為師希望你能忘記,思來想去,只好用這個法子。”

他說著,手上的鎖魄現形,發出泠泠冷光。阮星闌立馬就明白了,慕千秋這是要封鎖他昨晚的記憶。

發生那樣的事情,誰都不想。況且慕千秋還是替阮星闌承受的苦難。而且……兩個人也沒幹啥呀,不就摸一摸,然後隨便碰一碰,沒有突破最後一層啊。

就在外頭蹭了蹭,沒……沒進來啊。

阮星闌眼睜睜地看着慕千秋對自己下手,靈台一清,神識一盪。腦海中咔嚓蹦出來幾副畫面。

全是慕千秋臨死時的場景。血衣裹身,披頭散髮,靈力枯竭之後,連皮肉都乾枯起來,唇邊滿是鮮血,臨死前他還低聲念着:“是師尊不好,是師尊沒有照顧好你。”

阮星闌猛然喚道:“師尊!”

慕千秋愣了一下:“何事?”

“無事!但求師尊不要封我的記憶!”阮星闌一字一頓,滿臉認真道:“我不會把昨晚的事情說出去,永遠都不會!我發誓!若違背此誓,天誅地滅,魂飛魄散,不得好死!”

“星闌……”慕千秋的神色複雜起來,耳垂髮燙,並非是怕阮星闌往外說,只是怕自己忍不住對他做些什麼,頓了頓,他終究停下手,道了句,“好。”

阮星闌大鬆口氣,晃晃腦袋,趕緊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甩出去。見慕千秋在一旁打座,想了想,從旁道:“師尊,我知道怎麼從這裏出去。”

慕千秋未回應,面龐溫潤,氣質清冷,白衣勝雪,神姿高砌。

阮星闌又道:“就是需要那樣,這樣,然後這樣,那樣,很簡單。”

慕千秋的耳垂漸漸紅了,仍舊不肯理他。

阮星闌咬了咬牙:“師尊,你也理一理我,法子行不行,你都理我一下。哪怕我說的不對,你罵我一聲也好啊,別不理人嘛。”

他年紀小,穿書前後都是十七歲,長相顯小,一委屈起來就像是撒嬌。

慕千秋這三個弟子,沒有一個會撒嬌的。

大弟子阮星闌不苟言笑,素來冷峻。

二弟子林知意少年老成,溫潤如玉。

三弟子路見歡脾氣急躁,明媚張揚。

平時三人在慕千秋面前,都是規規矩矩的,沒誰會撒嬌。

可現如今大徒弟性情大變,不僅愛說話,反而還會撒嬌,若不是慕千秋全程跟他待在一起,都要懷疑他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眼下一聽徒弟撒嬌,眸色漸漸溫和下來,可語氣仍舊清冷:“不準。”

阮星闌剛才巴拉巴拉說了一堆,結果就換來兩個字。他忽然想起原文裏的孽徒曾經鉗着慕千秋的下巴說:“疼你也不喊,爽你也不喊,師尊,你是個啞巴么,要不要我幫你開個嗓?”

再看看慕千秋清冷的臉,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慕千秋不解,凝眸問他:“怎麼?”

“不是的,師尊,噗嗤,哈哈哈。”阮星闌是個合格的穿書者,自認為受過專業培訓,他看看慕千秋,再回想起原文的描寫,越發覺得師尊可愛。

記得原主曾經吐槽過,說慕千秋此人只有在床上的時候可愛,還有一句名人名言,說什麼:“人人都說慕仙尊白衣勝雪,天下無雙,我倒覺得慕仙尊不穿衣服,更是風華絕代。”

當初看文時,阮星闌恨不得撲進書里,拽着孽徒的頭髮哐哐撞大牆,現在才知,孽徒的快樂,外人根本想像不到。

待他笑夠了,忽又覺得慕千秋其實跟自己一樣可憐,他笑慕千秋,其實也是笑自己。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慕千秋被他盯着笑,覺得甚莫名其妙,以為自己臉上有什麼髒東西,下意識抬手擦了一下,淡淡道:“為師有這麼好笑么?”

“師尊,你其實很乾凈,是我見過的人當中,最最最乾淨,最美好的仙尊。”阮星闌開始按照流程攻略師尊,絞盡腦汁地想着讚美人的話。

可他讀過的書不多,思來想去也想不到好的,於是把自己認為最美好的字眼,通通說給師尊聽。

慕千秋聽了片刻,忽道:“你怎麼知道如何走出鬼境之法?”

如何知曉?當然是啃過劇情的。

作為一個合格的穿書者,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將劇情大致啃一遍。

因為《問鼎仙門》就是個十八|禁小黃|書,裏頭的情節不多。總結起來三個字,啪啪啪。

對,任何情節都是啪啪啪就能解決。試問一下,誰看小黃|書還管邏輯啊?爽就完事了,要啥自行車?

只要涉及到劇情的部分,往歪處想就對了。原文裏孽徒就是藉助師尊的元陽,開啟了十方鬼境的大門。這才率領眾人走出了鬼境。

但,阮星闌絕不會這樣做,否則就太人渣敗類了。

遂含糊其辭道:“是我之前看過的一本古籍,上面就是這麼說的。”頓了頓,他擔心慕千秋生氣,又補充一句,“不是什麼禁|書,是很正經的書。”

“什麼書?”

“呃,我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問鼎仙門》?”慕千秋冷不丁地冒了這麼一句出來,蹙着眉毛問他,“何人所寫,你就敢看?”

“咳咳咳。”阮星闌有被驚嚇到,嗓子裏卡了一下,當然不好解釋裏面是什麼內容。又繼續含糊其辭,“嗯嗯嗯。”

“以後不準看了。”

慕千秋盯着阮星闌看了片刻,想起凡間廣為流傳的話本,裏面定然什麼不堪入目的東西都有。他性情淡漠,如同冰雪,此前不加計較。眼下竟連座下弟子都在看,便起了毀書的念頭。

正欲再教導幾句,林知意從外面進來,拱手拜道:“師尊,路師弟大鬧不止,說要求見師尊。”

慕千秋點頭,起身要走,阮星闌趕緊往後一躺,連聲哀叫:“師尊,身上疼,師尊別走,哎呦,身上疼,師尊,師尊!”

“這……大師兄,你沒事吧?讓師弟替你看看吧。”林知意擅醫術,當即半蹲下來欲替他探脈。

阮星闌就地翻滾,直接躺在慕千秋的腳下,昂着臉看他:“師尊,給我鬆綁罷?我保證不亂跑,一定安安分分地待在師尊身邊。求你了師尊,綁着太難受了。”

慕千秋垂眸看他一眼,轉頭同林知意囑咐幾句,長腿一抬就出去了。

“大師兄,你莫動。”林知意將他扶坐在石頭上,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枚丹藥,解釋道:“這是回靈丹,可以短時間內迅速修復靈力。”

其實回靈丹還有一種用途,那就是修復記憶海。畢竟此前阮星闌的記憶海被慕千秋查探過,雖然表面沒什麼,但多多少少受損了。若是不好好調養,日夠修鍊可能會造成阻礙,嚴重的影響神識。

阮星闌自己都快忘記這茬兒事了,沒曾想慕千秋居然還記在心上。

只要一想到原文裏這麼如珠如玉的一位仙尊,竟然會淪落成那番田地,不免有些唏噓。

“師尊!”

路見歡掙扎着跪了下來,被縛仙繩捆得跟粽子似的,昂着臉道:“師尊,弟子知錯了,無論師尊怎麼懲罰弟子,弟子都無話可說。但阮星闌真的留不得!”

慕千秋嘆了口氣:“你究竟是怎麼了?尋常也未見你與星闌如此大打出手?是不是為師平日太縱容你們,以至於你們都敢對同門下此狠手?”

“師尊,不是這樣的,師尊!”路見歡咬牙,實在說不出口,他抬眸望着眼前的青年,端得上是神姿高砌。

忽想起前世,他曾經打上魔界,只見素日冷清的師尊,赤着雙足,跪坐在地,身上披了一層紅鮹,被阮星闌,不,應該是魔君重淵一手鉗住下巴。身上還佈滿令人窒息的紅痕。

那神情,那姿態,路見歡此生都無法忘懷。

又想起師尊死時,自己連最後一面都未能見到。該死的重淵在慕千秋死後,將他的屍首冰封在魔界萬丈冰湖下面。

除了重淵本人,誰也無法靠近。

後來仙門百家為替慕千秋報仇雪恨,一齊打上魔界,摧毀魔宮。哪料重淵已死,死時擺下陣法圖。

路見歡不知道那是什麼陣法,那夜之後,他回了劍宗。去了一趟慕千秋的瑤光殿。之後眼前一亮,抬頭見天被撕開了一條大口子,所有人都被吸了進去。

等再度醒來時,路見歡回到了十七歲。回到了師尊帶他們下山除魔衛道的那一年。

他們的師尊仍舊高高在上,不染纖塵。

“師尊,弟子無能。”

路見歡垂眸落下淚來,前世一直埋怨師尊偏寵阮星闌,還覺得師尊對自己太過冷漠,後來再想見師尊一面都難如登天。

連師尊的屍體都搶不回來。只能無數次地親眼看着師尊受人侮辱,還無能無力。

“師尊,弟子無能,保護不了師尊!”路見歡反反覆復只有這麼一句,額頭貼地,瘦弱的肩膀一顫一顫的。

慕千秋又嘆了口氣,揮手將人鬆了綁,略一思忖,單手放在了路見歡的頭頂,輕聲道:“你年幼,若是有行差踏錯,也是為師的錯。此次你險些害死星闌,待回劍宗之後,為師定然嚴懲。但無論如何,你始終是本座的徒弟,本座不會逐你出師門。”

“多謝師尊!”路見歡恭恭敬敬地叩首,抬眸一字一頓道:“弟子一定會證明給師尊看,阮星闌根本不值得師尊對他好!”

慕千秋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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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的人設完全崩壞(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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