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師尊房裏打個地鋪
山洞頃刻之間被夷為平地,結界破碎,外頭的弟子們立馬趕來。
路見歡一馬當先,提劍往慕千秋身前一護,大聲道:“師尊!弟子保護你!”
林知意落後一步,見阮星闌灰頭土臉的,遂上前攙扶,詢問道:“大師兄,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阮星闌擺了擺手,想了想又同眾人道:“那玩意兒屬貓的!命多!只怕還沒死透,大家小心點!”
彷彿回應他這句話,才平息不久的大地陡然又顫了起來,眾人東倒西歪,慕千秋抬眸望着漆黑的天幕,烏雲散退,圓月當空。
略一思忖,忽然飛身而起,一劍將天幕撕開。
阮星闌只覺得眼前驟然一亮,忙抬手遮擋,待再能視物時,正身處在一處密林中。
頭頂的太陽照得他腦袋發昏。
也不知是哪個弟子大喊了句:“出來了,出來了!”
其餘弟子也跟着喊了起來,一群人抱在一塊兒大喊大叫。
“呼。”慕千秋收了劍,心道不愧是鬼境,邪門得很,將他的功力壓制到了十分之一不說,還意外引出了舊疾。喉嚨一甜,鮮血從齒縫中溢了出來。
“讓一讓,讓一讓!”阮星闌推開眾人,抬眸一瞥,見慕千秋的雙眸恢復了往日的清明,俊臉煞白,唇邊染血,一身白衣看起來弱不禁風。
心道這才是病美人,不吐血算啥病弱。趕緊湊過去將人扶住,關切道:“師尊,你受傷了?重不重?需不需要弟子替師尊……”他想起什麼似的,立馬閉了嘴,見林知意還在一旁杵着,遂道:“二師弟,還愣着作甚?有沒有療傷的丹藥,趕緊給師尊服下!”
“哦,有有有!師尊請用!”林知意如夢初醒,趕緊從乾坤袋中取出傷葯。
眾人在鬼境折騰了數日,每個人都很疲累,索性在最近的鎮子暫且落腳。
此地名喚縱淮鎮,方圓八百里荒無人煙,不是連綿群山,便是一望無際的荒地孤墳,好不容易尋了個下腳的地方。眾人忙不迭入了鎮。
“師尊,這裏怎麼鬼氣森森的?”
阮星闌揉着胳膊,往慕千秋身邊湊,見長街空蕩蕩的,各家門前掛的紅燈籠破破爛爛,迎面就是一陣老舊腐臭之氣。
劇情現在完全崩壞,他已經無法確定接下來要往哪一步走,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就任務失敗,再穿其他的書也是一樣。
阮星闌心寬着呢,天底下受苦受難的清冷師尊多得是,沒了慕千秋,還有羨萬春啥啥的。
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可不能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弔死,起碼也得多找幾棵。
慕千秋抬眸四下逡巡一遭,察覺大弟子離自己太近,隨手用劍柄將人推開,淡淡道:“此地有古怪,都打起精神來,任何人都不準擅自離隊。”
“是!”眾弟子拱手答應。
路見歡趁機湊上來道:“師尊身上有傷,不如先尋間客棧歇息,待師尊調養好再趕路也不遲。”
待慕千秋點頭,路見歡趕緊帶着弟子挨家挨戶地敲門,結果毫無例外,整個鎮子連條狗都沒有。
眾人往前行了片刻,尋了間客棧落腳。林知意帶人去樓上查探,下來時搖頭道:“師尊,一個人也沒有。弟子數過,樓上一共十六間房。”
他們一行人加上慕千秋一共三十三人,其中有兩位師妹。
這麼一算,倘若兩個人睡一間房,兩位師妹肯定睡一間,慕千秋一間,剩下三十名弟子需要住進十四間房裏。
眾人腦子裏這麼一合計,兩兩一隊,迅速分完,林知意才張了張嘴,立馬被旁邊一名男弟子拽了過去。
如此一來,阮星闌和路見歡便沒了房間。
路見歡上前拱手道:“師尊的身體不適,還請先上樓休息,其餘諸事皆由弟子們處理,請師尊放心便是!”
慕千秋點頭,抬腿上樓歇息了。阮星闌站在樓底下,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倘若師尊淫|毒發作,生命垂危,身邊又沒個貼心人怎麼辦?
退一步說,倘若被其他人瞧見師尊毒|發時的模樣,心生歹念了又怎麼辦?
那不完犢子了?原文裏可說了,慕千秋座下三個弟子都對他有那種意思,還曾三龍探穴過,場面極其瘋狂。
阮星闌不得不防。哪知才跟上幾步,一道寒光從側面殺了,他偏頭一躲,腳下極靈巧地落在大堂里。
路見歡劍指着他,冷冷道:“你不準上樓!就在此地守夜!”
“我憑什麼聽你的?”阮星闌抱臂笑眯眯道:“若是個小師妹守夜,我也許還會陪一陪,可你在此,我連半分興緻都沒了。”
路見歡的眸色一冷,長劍嗡嗡作響,整個大堂里就他們二人,氣氛登時凝重起來。
阮星闌的笑容越來越大,臨近爆發的那一瞬間,自二樓傳來慕千秋的聲音。
他喚:“星闌,你上來一下。”
“就來!”阮星闌高聲應了,衝著路見歡聳了聳肩,“師尊喚我上去,你也聽見了罷。”
路見歡抿起薄唇,眸子裏吐露出幾分難以言喻的恨意,終是放下劍來,讓開了道。
扣扣——
“進。”
“師尊尋弟子有何吩咐?”
阮星闌得了回應,推門而入,站在門檻處拱手。小地方的客棧自然比不得劍宗的亭台樓閣,屋裏甚小,似乎久不透風的緣故,屋裏還有一股子淡淡的霉味。不由自主就蹙了蹙眉。
慕千秋緩步從裏間出來,隨手變出了一鼎香爐,屋裏氣味這才好聞了些。阮星闌抬腿走至窗前,將窗戶打開透氣,見大街上仍舊空空蕩蕩,不知打哪兒飄來的燈籠裹挾着陰風翻滾。
想了想,還是將窗戶關上了,順手貼了張黃符。待再回身時,慕千秋已經落座,還換了身淡藍色的長衫,說不出的清逸俊美。
心底那朵海棠花立馬開得如火如荼。
阮星闌笑着湊過去,提起茶壺倒茶,見茶水混濁,又趕緊把水倒了,略尷尬道:“這裏不知多久沒人住過了,弟子想辦法給師尊燒壺熱水吧。受了傷就需要多喝熱水。”說著要出門去。
“不必了,為師辟穀多年,不碰凡間之物。”慕千秋淡淡道,抬眸瞥他一眼,“你也坐。”
阮星闌還真坐下了,兩手按在膝上,想起那夜慕千秋不知真毒|發,還是假毒|發,把他綁起來按在巨石上,好一番耳鬢廝磨,又覺得臉紅。
心裏不斷安慰自己,慕千秋是仙門仙首,正道的光,又是高嶺之花,不能把人往歪處想。
可越是克制,越是容易往歪處想,阮星闌不由自主地往慕千秋的腰腹上瞥。
瞥了一眼,飛速收回目光,再瞥一眼,再收回目光,忍不住最後瞥了一眼,腦袋立馬被敲了一下。
慕千秋收回手,蹙眉問他:“你究竟在看什麼?”
“唔,什麼也沒看!”
阮星闌能承認才是青天白日見着鬼了,想了想,決定按套路繼續攻略師尊。
作為一名大總攻,他不能跟其他海棠文里的攻一樣吃相難看。不能看見病美人師尊就跟八百年沒吃過飯似的撲過去。
褲子誰都能脫,但也得講究一點花前月下,水到渠成罷?情到深處自然彎,先培養培養感情。
等師尊愛上他之後,再想方設法地離開他,一旦師尊勘破了情愛,原地飛升,那麼任務圓滿,大功告成。
系統給的協議上說,禁止凌|虐慕千秋,禁止多人運動,禁止一切小黑屋不良行為。否則扣除信譽積分,作為處罰,要重生成病癆鬼。
也就是說,阮星闌不僅要正兒八經地將師尊追到手,還得防止其他師弟,以及修真界各路人士對師尊下手。
這麼一看,任務還挺艱巨的。
阮星闌信奉“一天一杯熱水,病痛遠離我”,結果慕千秋辟穀,根本不需要喝熱水,想了想,又覺得按照一般的種馬文套路,現在是不是該給師尊上藥包紮傷口,刷一刷好感度?
於是笑着道:“師尊,你受傷嚴不嚴重?弟子幫師尊上藥包紮一下傷口罷?”
“不重,不必。”慕千秋搖頭,伸手一翻,將之前阮星闌給他包紮所用的髮帶遞了過去,“你的。”
“哦。”
阮星闌接過髮帶,見已經清洗過了,上面還有師尊身上的氣味,想了想,當場把頭髮上的玉簪取下,牙齒咬着髮帶的一端,另外一隻手往頭髮上繞。
慕千秋看着他的小動作,神色微微一變,收攏起五指。
“對了,師尊,晚上路師弟說要守夜,弟子無處可去,不知師尊可願收留弟子?”阮星闌說著,目光往床上瞟了幾眼,估摸着一張小床擠他們兩個人肯定沒問題。
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捨不得臉皮套不着師尊。
他這回一定要拿出大總攻的氣度來,讓慕千秋知道他的厲害。
反正多睡幾晚,慕千秋肯定就知道他的好處了。
“不行。”慕千秋搖頭,直接拒絕道:“放肆。”
阮星闌尷尬不已,兩個人都摟摟抱抱過了,雖然沒捅破最後那一層窗戶紙,但也算是有了點進展罷。雖然險些被暴躁狀態下的師尊反攻,但阮星闌有信心,一定會成功攻略師尊。
通往成功的第一步,就是在師尊房裏打個地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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